一無所知的景浩,在送走三叔之後,便回到床上沉沉的睡去了。


    次日,景浩早早的起床,動手做了早飯,飽飽的吃了一頓,又把昨日三叔送來的魚又醃製一番。做完這些,景浩又是取了幾條鹹魚,朝村裏趙老頭家中走去。


    趙老頭年輕的時候曾出去讀過幾年書,是村裏唯一識字的人,不過也僅限給人取個名字,景浩的名字便是這趙老頭起得,但若是讓其識文斷句卻是萬萬不能的。


    雖然趙老頭學無所成,但因為趙老頭與外界有幾分聯係,故而趙老頭便成為漁村與外界的唯一聯係。趙老頭經常帶著漁村的特產外出換取人們生活所需的物品,自己也可以從中獲利,近些年趙老頭逐漸年邁,這些事情便交給他兒子做了。


    景浩此番便是要找趙老頭換取一些織漁網的絲線。


    趙老頭的房子是村裏唯一一戶磚牆房屋,看起來高大寬敞。景浩到的時候趙老頭正坐在門口的搖椅上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


    “趙爺爺,您又在外麵曬太陽了。”景浩笑著說道。


    “我說這會誰還會在這,原來是你小子,怎麽不去海邊拾魚啊。”趙老頭一眯眼的說道。


    景浩揚了揚手中的魚:“我昨天也撿了一些,現在想換一些網線。”


    “哈哈,小浩,你還不知道嗎,現在魚都不值錢了,海邊全都是魚,想要隨便去都能撈一籮筐,我兒子一早就去了,你說我還缺這些魚嗎?”趙老頭笑道。


    景浩卻是沒想到這一點,畢竟年輕,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趙老頭見他這樣,卻是從搖椅上下來,“不過若隻是要一些網線,爺爺我送你便是,這些魚你可要拿回去,不然爺爺這裏可是沒地方放嘍。”


    景浩聞言大喜,“多謝趙爺爺。”


    “嗯,你需要多少絲線?”


    “隻要夠織巴掌大小的一團就夠了,”景浩歪著頭看著自己的小手掌想了想說道。


    “好”趙老頭應著聲,走進屋裏,片刻之後,便從屋裏取出一大團網線來,遞給景浩,“拿去吧,出去打魚的時候別往深處去啊。”


    景浩小臉上滿是感激:“謝謝趙爺爺,我會小心的,我就先回去補網了。”


    “嗯,去吧。”趙老頭又躺在他那躺椅上,悠悠的晃了起來。


    景浩一手提著鹹魚,一手捏著絲線,一路小跑的回到了家中。


    先是把鹹魚掛在屋裏,又把漁網在外麵撐起來,手中拿著一個梭子,便開始修補起來漁網。景浩的一雙小手甚是奇巧,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很快便將漁網之上的漏洞修補個七七八八。


    最後,景浩牙齒將留在漁網上的線頭一咬而斷,便完成了修補工作。


    修補完了漁網,那團絲線還剩下大半,景浩便將剩下的絲線和梭子放到一起收在了屋裏。


    做完這一切,已是中午時分,忙活一個上午的景浩小肚子早就餓了,又做了一些飯食。


    吃過午飯,景浩待到中午最熱的時候過去,便想再到海邊看看。


    等到景浩走到海邊,看到海邊卻是隻有稀稀疏疏的幾個人,而且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強烈的腐臭味。水裏的魚也開始腐爛,有的都露出了魚骨,魚刺。景浩眉頭一皺,這些魚怕是不能吃了。


    海邊的人也看到了景浩,一個大漢說道:“回去吧小浩,這裏的魚都被曬的臭了,吃不得了,還是回去吧。”說著提著空蕩蕩的魚簍和那群漁民一起朝漁村走去。


    景浩應了一聲,也是無奈的跟著這些漁民後麵。


    由於海邊的魚皆是變的惡臭無比,再加上眾漁民都是拾取了足夠多的魚,一時倒也不須下海打魚。故而一連數日,都無人前往海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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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此期間,景浩的寒脈又是發作一次,這次比上次更加嚴重,發作之時,景浩呼出的口氣都是森白之色。身體更是冰冷無比,屋內的溫度都是跟著下降了許多,受了一番折磨之後,身體裏的寒氣才是慢慢消退。


    小屋外的沙灘上,景浩躺在上麵,長噓一口氣。想起之前的寒脈發作時的感覺,小臉上浮現出心有餘悸的神色。


    以其小小年紀便承受如此身心之痛,還能堅持至今,可見景浩心智之堅了。


    距寒脈發作又是兩天過去,這天午後,景浩見家中食物越吃越少,便想出海打些魚。於是就背著那滿是補丁的漁網和小竹簍,朝海邊走去。


    海邊有一個小型的碼頭,這漁村裏的所有漁船都是泊在此處,景浩的漁船赫然也在此列。景浩的漁船是他的父輩留下來的,倒也不小,上麵放著一個長長的竹竿,用來做劃水之用。


    景浩解開固定漁船的繩索,把漁網等東西放到船上,再跳上漁船,長杆一撐,漁船便駛出碼頭。


    景浩立在船上,看著海麵上密密麻麻的死魚,隻覺又腥又臭,好在其從小出生在漁村,這些味道倒也勉強忍受。


    從海麵上一路行來,隻見到無數的死魚,用竹竿撥開一些,看到水下也是空空蕩蕩,不見絲毫水產。景浩想仔細辨識,但撥開的水麵隨即就被死魚填上。


    景浩見此,又往前滑動兩三裏,海麵上仍是這般情景。景浩見此,心中一陣失望,當即撐杆回舵,準備朝漁村方向行駛。


    忽然,景浩隻感覺身體開始發冷,仿佛有無盡的寒氣從身體內湧出,這正是寒脈發作的前兆。景浩從小受此煎熬,自然熟知這一切。


    但按照往常發作規律來看,還有兩天才會再次發作,這才趁此時間選擇出海看一看,不想此次卻突然發作。


    此時景浩卻是顧不了許多,當即強忍寒冷,哆嗦著將竹竿放好,再往船內一趟躺做完這些,景浩便不省人事起來。


    失去了景浩的操控,漁船便在海麵上飄蕩起來,隨著風向,漁船如同無頭蒼蠅一般的在海麵上亂闖。不知不覺,漁船竟飄到一處十分幹淨的海域,此處海麵上沒有一條死魚,與之前的海麵大相徑庭,而且這裏的海水一片深藍,隱隱約約成一片黑色,不知有多深。四周望去卻是一片白色茫茫,不見絲毫陸地存在。


    更為奇怪的是,天空之上也不見任何飛鳥的蹤影,這裏雖是一片海域,卻沒有絲毫的活物,甚是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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