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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錯了。”初晨淡淡的道:“不管結局如何,你都不能讓我更喜歡你一點。而且,我永遠都隻是我自己的,不屬於任何人。你最好記清楚這一點。”


    “你會改變主意的。”蕭摩雲固執地搖搖頭,“起來,我陪你去散散步。”見她不動,他歪著頭說:“你不會懦弱到不敢等這兩個月吧?”


    “誰說的?我等著看你的笑話!”初晨咬牙切齒地坐起來,蕭摩雲輕輕一笑,蹲下去拿著她的鞋子溫柔地給她套在腳上,還煞有其事地拍了拍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他的神情溫柔專注,一臉的滿足。


    “好了。”他抬起頭望著她然一笑。初晨被他的笑容刺得眼睛疼,她喃喃地說:“你一定是瘋了。要不然,你就是認為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蕭摩雲道:“我不喜歡你質我的感情。以後最好不要說給我聽見,否則我就殺掉一個你帶來的人,直到殺完為止。”


    初晨搖頭。“你果然是瘋了。”蕭摩雲雖然向來是個心狠手辣之輩,但也不曾用人命威脅過她。


    初晨到底跟在蕭摩雲的身後下了船,上了那個據說很美麗的海島。


    “你看那裏,沙灘是不是白得像雪一樣?你再看那裏,霧氣環繞中像不像人間仙境?將來,等我們的兒子長大了,繼承了王位,我就帶你來這裏住好不好?”蕭摩雲興奮地指點著,描述著,初晨剛想說她和他永遠也不可能有兒子,突地看見他眼裏的凶光,不由打了個冷戰,低頭不敢反駁他。


    “我上次來地時候就看上這裏了。你看。那個地方可以修個亭子。那裏可以建個書房。天氣好地時候。我們就駕著小船出去釣魚捕蝦。做一對恩愛地漁公漁婆。好不好?”蕭摩雲笑眯眯地等著她回答。


    “我累了。”初晨急急地往回走。她不敢說不好。隻怕一說了不字。頃刻間就會讓蕭摩雲失控。


    “站住!你竟然還敢扔下我跑掉?”蕭摩雲地聲音冷得像冰。說話間身體彈起擋在她前麵。手像鐵鉗一樣緊緊扼住她地脖子。“你是不是覺得我瘋了?神智不清?還是覺得我舍不得把你怎麽樣?”


    初晨被他掐得喘不過氣來。握了匕向他刺去。被他揮手打落。隻得徒勞地去掰他地手。


    他冷酷地望著她掙紮。直到她憋得滿臉青紫。流出眼淚。無力掙紮。他才放開她。趁著她大口喘氣。拚命咳嗽。他抱緊她。俯身下去。把冰冷地唇覆在她地唇上。把空氣渡進她地嘴裏。


    初晨倔強地用盡所有力量推他。踢他。打他。使勁咬他。濃烈地血腥味充盈著口腔。他仍然不放。甚至用手去捏緊她地鼻子。直到她因為無法呼吸。張開了嘴。吞進了他地血和唾液。他才滿意地鬆開她。將她平放在沙灘上。


    蕭摩雲剛放開初晨,初晨就伏倒在沙灘上大吐狂吐起來。她一天沒有進食,實在是沒有什麽可吐的,吐了半天,不過嘔出幾口清水而已。冷沁沁的月光下,她臉色青白,一臉的淚痕,雪白的脖子上還留著他剛才掐的指印。


    “不要激怒我。我一怒就會忍不住做違背你意願地事情。”他命令,“看著我。”她紋絲不動。


    他伸手在她脖子的傷痕上輕柔地撫摸,又重申了一遍:“睜眼看著我。”她驚恐地瑟縮了一下,睫毛動了動,還是固執地不肯看他。


    不遠處的海裏,一條銀灰色的尖嘴怪魚好奇地打量著這兩個人,轉身急速向大海深處遊去。


    蕭摩雲彎腰將初晨抱起,溫柔地說:“你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初晨又氣又恨,冷聲道:“放開我。我自己走。”她的脖子受了傷,聲音沙啞難聽。


    “好,我放開你。”


    初晨走進自己地艙,一頭紮倒在床上,淚流滿麵。蕭摩雲跟著她進去,看見她哭,也勸,也不製止,隻說:“桌上有剛從島上摘來的新鮮果子,你不想吃飯,就吃它吧。你什麽時候願意和我說話了,我再告訴你我設了多少道關卡等著彥信來送死。”說完嗬嗬笑著走了。


    初晨伏在床上等了一刻鍾左右,狠狠擦去臉上的淚水,輕輕拉開床邊地帳幔,從船壁上取下一小塊雕花木板,船壁上已經有了一個頗深的鑿痕。她先取了手巾在下麵鋪好,才從髻裏取出一小支磨成鑿子樣地簪子,慢慢地鑿起來,船壁是用堅硬的紫檀做地,很厚實,她忙活了很久,也不過是鑿進了淺淺一點而已。


    收拾手巾上的木屑,一邊在心裏恨恨地咒罵著蕭摩雲壁弄這麽厚實做什麽?木屑收拾好了,她又重新把那塊雕花木板放回原處,把帳幔拉下來蓋好。做完這一切,她才下床拿起桌上不知名的紅色果實喂進嘴裏。


    吃飽喝足,她坐到燭台邊,取了簪,在燒溶的燭油裏滾一圈,等簪子沾滿了燭油,取出來放在早就備好的巾帕上捋去燭油。再把簪放進去沾燭油,如此反複多次,方才住手。她看著外表什麽都看不出來,實際上已經被她取走許多燭油的蠟燭,滿意地一笑。


    天微亮時,駝背奴仆進來收走蠟燭,看見桌上擺著的果子殘核,欣喜地跑出去對著蕭摩雲一陣嘰哩哇啦地比劃。蕭摩雲看了那殘核,微微一笑,從懷裏摸出一粒珠子,隨手扔給駝背。駝背激動地用袖口擦了擦珠子,小心翼翼地放入懷中。跑去拿來一大筐紅色的果子,洗淨重新裝了盤,送入初晨房裏。


    蕭摩雲站在床前,仔細聆聽初晨的呼吸聲,又在屋裏細細檢查了一遍,見沒有異狀,才退了出去。


    初晨開始過著黑白顛倒的生活,也沒有再抗拒吃船上的食物。她根本不按照船上的生活規律走,什麽時候想吃就什麽時候吃,有時候是半夜三更,有時候是別人剛吃完,吃東西挑三揀四,總之,人家什麽時候最不方便她就什麽時候給人家找麻煩。


    她經常浪費船上的淡水,天天都要洗澡,換衣服。時間一晃就過了二十多天,讓她失望的是,無論她怎麽折騰,蕭摩雲都是笑眯眯地滿足她,從來沒有絲毫的厭煩。從那夜之後,他也不再對她動手動腳,有禮得很。倒是那駝背的奴仆,到了後麵一看見初晨,眼裏就流露出控製不住的憎惡之情。


    三更時分,“啪!”初晨抬手揮落一碟熱騰騰的糕點,抬腳踩得一地都是,她指著糕點對長期睡眠不足,滿臉菜色的駝背奴仆尖聲說:“這也算是桂花糕?你有沒有見過桂花糕是什麽樣子?這是給人吃的嗎?喂豬還差不多!”


    駝背奴仆憤怒地抬起眼,憎惡地看著初晨,恨不得把手裏的筷子插進初晨喋喋不休地殷紅小口裏。為了她,他一夜未睡,忙活了幾個時辰,才好不容易弄出這盤桂花糕。他承認是沒有大酒樓做的好,但在這物資稀缺的海上已是分外難得,可惡的女人,不愛吃也就算了,哪能這樣糟蹋?


    “怎麽還不服氣啊?”初晨不屑地戳戳他的額頭,“瞪什麽瞪?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


    駝背終於忍不住,怪叫一聲,不假思索地舉起手裏的筷子就朝初晨的嘴戳去。初晨就等著他這一下,抬掌一拍,就將他打飛了出去。駝背本身並沒有武功,完全憑著一時的衝動意氣,初晨這一掌打得他撲倒在甲板上,牙齒跌出血來。


    他掙紮著起來,初晨慢慢走出去,抬腳放在他手上,將踩未踩,笑道:“我聽他說,你是最有才華的廚師,說我想吃什麽你都能滿足我,我偏不服氣,果然你連一道正宗的桂花糕都做不出來。留著你這雙手做什麽,我幫你廢了它。”


    駝背絕望地看著初晨的腳要踩在他賴以為生的手上,心中充滿了絕望悲傷。抬眼看見蕭摩雲站在不遠處,猶如看見了救星,大叫著向蕭摩雲爬去。


    他滿以為蕭摩雲一定會幫他,結果蕭摩雲好看的嘴裏冷冰冰地吐出一句:“阿晨,他怎麽得罪你了?你跟我說,我幫你出氣。”


    初晨淡淡一笑:“沒什麽,他做的桂花糕不正宗。”她隱去了駝背用筷子刺她的事情。


    蕭摩雲笑道:“這樣也值得你大動肝火?”輕描淡寫地對駝背道:“把地上打掃幹淨,重新去做一盤桂花糕來。”


    “要原汁原味的。”初晨在他身後重重地補了一句。


    第二盤桂花糕送到初晨桌上時,天色已經微亮。初晨嚐了一筷子,望著緊張地駝背說:“還是難吃。


    ”伸手把盤子扣在了他的頭上。


    駝背憤怒地大吼了一聲,跑去找蕭摩雲連比帶畫,堅決不肯再為初晨做任何一點吃的東西。他原本就是有名的廚師,因為貪圖蕭摩雲許的豐厚錢財,對方又跟他許諾,隻需伺候好初晨一人即可,還說若是他做得好,將來便是禦用廚師。他想著這不是難事,還是一本萬利的事情,方才答應跟了來。誰知初晨如此可惡挑剔,絲毫不尊重他,他一口氣下不來,對蕭摩雲說,就是一掌拍死他,他也不肯再服侍她了。


    蕭摩雲吃過他做的東西,不亞於皇宮禦廚,初晨如此做作,明擺著是給自己心裏添堵。當下安撫了駝背一通,自己去找初晨。他就不信初晨能從他手心裏翻上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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