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楹沉默了一瞬,“所以這就是你提出這個時候還出來的原因?”


    池楹突然明白了什麽,自己這不就是被眼前的人給利用了嗎?


    賀朝辭不由得側身看她,隻見女孩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此刻似乎藏著一股怒意,而那雙小鹿般的瞳孔裏,隱藏著細碎星光。


    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神情很是倔強,似乎就為了得到某一個答案。


    他微抿了抿唇,果斷地搖了搖頭,“不是的。”


    他頓了頓,似乎是怕池楹不相信,又耐心地解釋了一下,“在府裏的時候,我沒想那麽多。我是出來過後,才發現他們鬼鬼祟祟的,所以才把他們引到了先前的那個地方,想著一起解決。”


    池楹有些狐疑得抬眸看他,對於這副說辭,心下多少有些不信。


    對於這樣一個長期生活在皇室中的人來說,利用似乎也算不上什麽。


    池楹眉頭微蹙在一起,心底某一處總覺得不太舒服。


    她整個人默默得往旁邊移動了一下,雙手抱在一起,將腦袋直接埋在了臂彎裏,輕聲呢喃著,“沒事,利用就利用吧。”


    反正他們也隻是買家與賣家的關係而已。


    賀朝辭卻突然認真的將池楹扳了過來,“我從來沒有利用過你。”


    一字一句,賀朝辭說的很慢很慢。


    幾個字卻像是重錘一樣落在了池楹的心上,眼看著就要砸到實處,旋即又消失不見,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反而將原先的那一絲微痛給一起帶走了。


    好奇怪,怎麽這幾次和賀朝辭接觸的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她搖了搖頭,將這一切都歸於是最近太忙碌的緣故。


    池楹眨了眨眼,雙手撐在身後,整個人往後仰了仰,視線望向了天邊的那一輪圓月。


    眼看著賀朝辭神情十分認真,池楹情不自禁轉了下身,沒想到下一瞬直接撞進了對方那一雙幽深的瞳孔裏。


    明明僅僅隻是一個眼神,她卻從中看到了一絲繾綣和不忍。


    瑩白的月光落在她的臉上,池楹隻覺得舒服不已,整個人頓覺被治愈了許多。


    她閉著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著又睜開雙眼,直直的盯著前方。


    她還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從小她幾乎都是被家裏人拿來和別人做對比。


    從小到大耳邊聽到的最多的話就是你看別人家的孩子考了多少分,你看鄰居家的孩子都會跳舞,怎麽就你不會?


    循規蹈矩,按部就班的人生就這麽稀裏糊塗的過了二十年。


    從未有過像此時此刻如此放鬆,如此無所顧忌的時刻。


    她不由自主地雙腳輕輕點在瓦片上,緊接著又將雙腿伸直了些,“謝謝你啊。”


    賀朝辭嘴角噙著一抹笑,目光在落在池中臉上時,他情不自禁的伸手將池楹額間被風吹起來的一縷發絲挽在了耳後,“就像你說的,我們現在是朋友啊,朋友間互相幫幫忙是應該的。”


    溫熱的氣息均勻的灑在池楹的右臉頰上,微風吹過,隻一瞬便冰冷不已。


    她不自禁的抖了抖,伸手摸了摸冰冷的那個地方。


    賀朝辭似乎是意識到兩人的距離有些近了,連忙往後移了一步,臉上掛著歉意的笑,“我方才看你這頭發太亂了沒忍住。”


    池楹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沒事。”


    她就這麽靜靜地望著月亮,月亮旁邊有著點點繁星,隨著時間流逝,原本黯淡無光的小星星,慢慢地變得耀眼,變得光彩奪目起來。


    而原本耀眼的星星,卻在陡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星月更替,疊影交錯,無數顆繁星,連帶著那一輪圓月在池楹的眸中越放越大。


    池楹不由自主的輕笑出聲,她想,歲月靜好,也不過如此吧。


    不知為何,明明已經很晚了,可她現在就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反而整個人很是精神,看什麽都很有興致。


    兩人都默默的望著前方,兩人之間僅隔著一指距離,誰都沒有說話。


    一時間,現場陷入了一陣別樣的安靜。


    突然,賀朝辭幽深又帶著一絲嘶啞的聲音,從耳側傳來,“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池楹瞬間來了興趣,也顧不得什麽距離,往旁邊移了下,小雞啄米般地將頭點了點,“可以可以。”


    攝政王位高權重,他的故事肯定很精彩。


    池楹轉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賀朝辭的右臉。


    賀朝辭視線看向遠方,臉上有一瞬間的走神。


    “在太子還未被立為太子時,我就已經被先皇破例封為太子少師,誰若是能夠將我請入宮中,那便是變相的坐實了太子之位。”


    賀朝辭的聲音清冽,聽起來很是好聽,可這聲音裏,似乎隱藏著一股濃濃的情緒。


    池楹原本笑意盈盈的眼角緩緩地落回了原處,故事的開頭有點不妙啊。


    她作為聽眾,很是捧場,“那你也很厲害。”


    賀朝辭的聲音就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是啊,很厲害。”


    “在我被封為太子少師後,往後的一年內,幾位皇子都對我格外殷勤。”賀朝辭緩緩地說著,“可先皇心思謹慎,心中早已有了太子人選。”


    “當今的皇上並不是先皇的屬意人選,但先皇卻表現得對申屠很是看重。”賀朝辭聲音婉轉,“其實是先皇把申屠推出來當擋箭牌罷了,再後來,申屠憑借著自己的本事闖出了一片天地,而我從此也一直跟在他的身邊,直到他順利坐上了皇位。”


    池楹兩隻手抱在一起,腦袋放在了胳膊上,偏了偏頭,就這麽看著賀朝辭。


    她總覺得賀朝辭在這一段故事當中似乎漏了什麽,但她很識趣的沒有多問,畢竟這是屬於別人的個人隱私。


    講故事的人,也不一定要將所有細節都講的一清二楚。


    池楹神情很是不忍,在賀朝辭那一句話帶過的故事中,可能是他麵臨了很多次像今晚這樣的刺殺,還有很多接踵而至的陰謀。


    但僅僅一瞬間,她便恢複了過來,大咧咧地拍了拍賀朝辭的肩膀,“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以後隻會越來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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