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妼晗急忙站起身來,略顯謹慎的說道:“官家,皇後娘娘來了,我還是暫且避讓一下吧。”


    趙禎卻緊緊拉住張妼晗與自己並肩而立,堅定的開口道:“別怕,妼娢,記得我對你說過什麽嗎?我定會護你周全。”


    張妼晗點了點頭,衝著趙禎露出來了一個微笑,眼中滿是溫柔的說道:“可我也不希望讓官家因為我和皇後娘娘爭吵啊。”


    “放心吧,我有分寸。”趙禎安慰道。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太監的通報聲:“皇後駕到。”


    不多時,曹丹姝邁著優雅的步伐走進了殿中,她身著常服,頭戴鳳冠,顯得格外莊重威嚴。


    “臣妾參見官家。”曹丹姝向趙禎行禮道。


    趙禎擺了擺手,示意她平身,然後淡淡的說道:“皇後免禮。”


    曹丹姝站起身來,目光落在了趙禎身旁的張妼晗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滿和憤怒。


    她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然後開口說道:“臣妾此行為何,想必官家也心知肚明,這張娘子無名無分的隨侍官家身側,實在是於理不合。”


    說罷,曹丹姝直接跪在了趙禎的麵前,誠懇的說道:“所以臣妾請求官家,把張娘子送回教坊司。”


    趙禎聞言,眉頭緊皺,臉上露出不悅之色,他知道曹丹姝此行的目的,卻沒想到曹丹姝會如此開門見山的堅決的要求送走張妼晗。


    他看向張妼晗,隻見她低著頭,神情有幾分落寞和難過。


    “你!”趙禎的怒火一陣一陣的往上竄,他握緊拳頭,瞪著曹丹姝,聲音低沉的說道:“難道朕連留一個女子在身邊都不行嗎?”


    曹丹姝抬起頭,直視著趙禎的眼睛,毫不畏懼的說道:


    “官家,您是天下之主,自然可以隨心所欲,但您也是一國之君,更應該以身作則,遵守禮儀規矩,這張娘子沒有名分,卻隨侍您身側,傳出去不僅有損您的聲譽,也會引起後宮之亂。”


    趙禎聽了曹丹姝的話,心中不禁一震,但他仍然堅持己見,說道:“朕不過是把自己心愛的女子留於身側,又有何錯?皇後為何總是要拿規矩來說事呢?”


    曹丹姝微微一笑,回答道:“臣妾並非不通情理之人,可官家的身邊豈能隨意留人,張娘子無名無分,現在這種情況,實在是不妥當。”


    “好,既然你說無名無分,那從現在起,張娘子就是禦前的宮女,這樣總行了吧。”


    趙禎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聲音裏充滿了憤怒和不滿。


    可曹丹姝卻是搖了搖頭,堅定的開口說道:“官家,禦前宮女皆由後廷當中有才德的宮女層層選拔而出,既然官家想讓張娘子做禦前宮女,那就讓她參加考核,如果她真的有才有德,我自然不會阻攔。”


    趙禎聽了這話,更是氣的七竅生煙,這個女人怎麽如此的不知變通,絲毫的不通情達理。


    “在皇後的心中,是否隻知規矩不知情意?皇後是不是要把這宮中的所有人都變得和皇後一樣,變成隻知道守規矩的懸絲傀儡!”


    趙禎怒視著曹丹姝,眼中滿是失望和責備。


    這話說的語氣極重,曹丹姝聽完,頓時心中十分難過。


    她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但眼淚還是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轉。


    她強忍著不讓難過的表情露出來,隻是執拗的看著趙禎,不發一言。


    在官家的心中,她真的就是這樣的不堪嗎?


    曹丹姝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掐進肉裏,卻感覺不到疼痛。


    她一直以來都很重視規矩,難道有錯嗎?她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官家好嗎?


    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


    氣氛陷入了僵持之中,就在這時,張妼晗突然走上前一步,輕聲說道:


    “皇後娘娘,您誤會官家了。早些時候因為地震的原因,奴婢住的地方受到了損壞,官家心地仁慈,擔心奴婢的安全,所以才讓奴婢搬到了福寧殿,現在奴婢的住所已經修好,奴婢也該回教坊司去了。”


    說完,她微微低下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


    “妼娢.....”趙禎忍不住出聲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舍。


    他心裏清楚,張妼晗這麽說是為了幫他打破僵局,緩解緊張的氣氛。


    張妼晗抬起頭,看著趙禎,眼中閃爍著淚光,但還是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輕輕的搖了搖頭,表示沒關係。


    趙禎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緩緩開口道:“張娘子說得沒錯。”


    罷了,再等上半年吧,等到張妼晗年滿十五歲及笄後,他一定會將她留在自己身邊,讓她成為自己真正的女人。


    想到這裏,趙禎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曹丹姝倒是頗為意外的看了張妼晗一眼,她以為如此女子該是恃寵生嬌之輩,沒想到,反而在她和官家之間解圍。


    不過,說不準也是包藏禍心。


    “原來如此,那就請官家早些把張娘子送回去吧。”


    曹丹姝開口說道。


    不管怎樣,事情隻要達到她想要的結果就好。


    隻要官家不再把張妼晗留在身邊兒,留在這福寧殿。


    趙禎背對著曹丹姝,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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