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到警局的時候,李華也被帶到警局了。


    羊哥讓許韶把李華的會員資料打印出來,又親自到局長辦公室請示搜查令。


    鐺鐺拿著我回來之前發給她的照片,“素素,已經核對了,這痕跡是一款比較火的望遠鏡支架,支架的照片我已經打印出來。李華的資料我還在查,還要等一會才能給你們整理出資料。”


    說完,把照片和支架照片交給我。


    我接過照片,“謝了。”


    羊哥搜查令申請下來,讓蜜兒和賈斯丁帶人到李華家,我和他到審問室給李華錄口供。


    推開門,李華坐在裏邊,脖子上仍是圍著方巾,拉聳著腦袋,臉上寫著不安。


    我跟羊哥在他對麵坐下,羊哥估計把東西往桌子上一摔,他猛地嚇了一條,鼻尖直冒汗,他很緊張,可還是故作鎮定的問我和羊哥,“警察先生,該交代的我不是都交代了?”


    “你確定你都交代了?”羊哥把蜜兒給他的留言打印還有會員記錄和刷卡記錄推到李華麵前,“自己看看,你在她的照片下刷了幾十條一樣的留言。”


    李華掃了一眼,隨即移開視線,“這也不能證明就是我留言的。”


    羊哥一拍桌,“你當我們是隨便把你抓回來的?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你在群上路群英網絡俱樂部,a36機子給她的留言,當時你穿著白色上衣,黑色褲子,鞋子是跑步鞋。”


    羊哥說完,我緊接著說,“我在你家看到了群英網絡的網卡,你那個雜物間裏,曾經放過望遠鏡支架,窗沿上有油畫的痕跡,東西擺放出一條路,想必你之前一直都在偷窺成美慧。”


    我把在他家裏拍的照片和望遠鏡支架的照片放到他麵前,“這款支架很火,但是要查到你在哪裏買的,也很簡單。還有一點,群英網絡俱樂部的店長查辛也可以作證留言的時間你正好在使用電腦,隻要我們把那台電腦帶回來,你做了什麽,那就很清楚了。”


    李華臉色瞬間煞白,他看著我,嘴巴動了動,又垂下頭,保持沉默。


    我知道他的心理防線差不多被擊潰了,“看得出來,佛祖在你心中的位置很重要,或者換句話來說,佛祖就是你心中的執念、你的精神寄托。而且很重要一點,佛祖在你心中的形態是個女人。我想,這個女人就是你的精神寄托和支柱。”


    李華很驚訝的抬頭看著我,眼底有著驚慌。我自信一笑看著他,我知道我已經擊中了他的心理防線最重要的點。


    羊哥顯然也意外了,他沒想到我會這麽分析。


    我看李華還沒有開口的意思,我說道:“你可以慢慢想,想到你想說為止,我們有的是時間陪你。”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李華仍是沒有鬆口,似乎是在考慮還是斟酌什麽,時而惶遽,時而焦灼。


    忽然的,敲門聲響起,李華再次嚇了一跳,臉色更是慘白。


    我跟羊哥看了他一眼,站起身,開門出去。


    蜜兒和賈斯丁從李華家把那些打包好的畫帶回來了,讓我和羊哥過去看看。


    我跟羊哥到了指揮室,許韶在拆畫的包裝。


    包裝拆下,我和羊哥都頓住,畫上女人裹著白色薄紗,體態妖嬈的站在月光之下,嘴角勾起溫柔的笑容,那伸出的芊芊玉指,嫵媚至極的眼神,像是在勾著人的魂兒似得。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勾勒出迷離的媚態。但是周圍的灰色調,又將她烘托出一種迷離的悲傷。


    畫上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成美慧。


    不對,我又仔細看了一下,這不是成美慧,氣質上有區別,還有女人的肌膚白如雪,身上有著明顯傷痕。


    我從畫中看到了另外一個女人的身影,李華通過成美慧,在畫別人。那個人才是他心中的執念所在,他心中的佛祖。


    羊哥說道:“這不是成美慧嗎?”


    蜜兒點點頭,“是成美慧。”


    “不,不是。”我否定了他們,“你們仔細看看這個女人的神韻,你們看到的會是另一個人。我推測,成美慧沒有拒絕李華的要求,當他模特了。”


    賈斯丁說道:“李華的口供他跟成美慧不熟,看來隱瞞了不少。他也算是黑暗係代表畫家之一,在美術界享有名氣,想必是不想卷入關於殺人的事。”


    許韶又把其他的畫都拆了,全都是畫著同一個女人,媚態唯美還透著一點陰鬱的悲傷。


    鐺鐺走了進來,“羊哥,我把李華的過去調查到了。原來他以前不叫李華,叫呂華,後來才改名的。”


    鐺鐺說著,把一疊資料遞給羊哥。


    “那房子他買下很久了,半年前才裝修,三個月前搬進去住,你們看一下他姐姐的資料和照片。”鐺鐺看了一眼畫,有些不確定的語氣,“這是……他姐姐?”


    我看了李華姐姐的照片後,明白了鐺鐺的話,李華的姐姐跟成美慧長得很像,若不是親眼所見,真的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麽相似的人。鐺鐺的調查報告也表明,李華的姐姐呂紅跟成美慧之間沒有任何關係。雖然兩人長得很像,但是呂紅比成美慧要消瘦一些,眼神和氣質之中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陰鬱。


    而李華早起的作品也都是帶著陰暗的色調,每個模特跟呂紅都有些神似之處,可見呂紅對李華的重要性。


    李華本名呂華,二十八歲,八年前改名跟母親姓,然後來我們市生活。


    關於李華的過去,正如我之前所想的,他童年的時候有些東西對他造成了陰影,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父母離異,他跟姐姐呂紅被判給父親呂超,呂超後來娶了個老婆蔣豆豆,呂超由於做生意的關係,一直東奔西跑,十五歲的呂紅跟八歲的的李華給蔣豆豆撫養。


    蔣豆豆不能生育,按理來說會對兩個孩子好。但是她心胸狹隘,眼裏容不下呂紅和呂華,經常毒打他們。每次呂紅都護著李華,讓李華躲到奶奶家廢棄的佛堂,李華總是在廢棄佛堂裏乞求佛祖保佑他們脫離蔣豆豆。


    礙於蔣豆豆的恐怖,李華和呂紅不敢跟父親說這種事,生怕遭到蔣豆豆更可怕的報複,所以蔣豆豆更是肆無忌憚的虐打他們。


    這樣的日子一直到了李華十一歲,呂紅開始懂得反抗。


    可這僅僅是悲劇的開始,蔣豆豆為了控製住呂紅,讓人把她清白毀了,呂紅長期承受這樣的壓抑,一下子精神崩潰瘋了。


    呂紅瘋了,可還是會一如既往的保護李華不被蔣豆豆打。


    對於一個十一歲的孩子來說,這就是地獄一樣的生活。


    他也開始反抗,把蔣豆豆推摔在地上,然後跑去奶奶家廢棄的佛堂。蔣豆豆在奶奶家的佛堂找到了李華,呂紅趕過去保護了李華,失控之下把蔣豆豆殺了。


    他們姐弟兩人的地獄是式生活結束,警察調查出原委很同情這對姐弟,再加上呂紅已經瘋了,隻是把呂紅送進去精神療養所。


    李華跟著父親生活到了二十歲,呂紅在療養所自殺了,死之前給李華留了一句話,“你長大了,能照顧好自己,姐姐可以解脫了。”


    李華因為姐姐的死性格變得古怪,後來他母親回國,把他接過來,給他改名,讓他到新的環境生活。


    看到這裏,我心情有些沉重,甚至對他們的遭遇感同身受。李華對呂紅的執念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是日積月累下來。從小是她保護他,在他困難的時候,是她陪伴著他。所謂他愛佛祖,不過是把呂紅當做了佛祖,他對呂紅有著執著的情感。對過去有撇不開的執念和陰影,他一直在呂紅的身影下生活。


    羊哥他們也看完檔案了,羊哥輕歎了口氣,“不得不承認,做我們這行,有時候碰上一些案子,總是叫人反思許多。”


    “我同情他們,但是這不是更有證據說明,李華是凶手。”蜜兒指了指最後那張蔣豆豆屍體相片,“你們看看他後媽死的時候,穿的正是白色製服和紅色繡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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