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冰冷的驅逐態度讓我不舒服,我說道:“首先,我隻是基於我作為警察的責任;其次,如果我見死不救,你今天死在這裏,明天上頭條的不僅僅是你,還有我。”


    程墨聽了我的話,冷嗤出聲,“明明就那麽討厭我,何必多管閑事。”


    我眉頭緊皺,他看出我的情緒了,“我是討厭你沒錯,但是這是我身為警察該做的,而不是眼睜睜看著你挨揍,我不會逃避自己該做的事。”


    我的話似乎刺傷了他,他看我的眼神冷了幾分。


    這時,那橙色衣服的小個子男人說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麽,這個娘們跟他肯定是認識的,上去把她拿下。”


    他話剛落音,那些人就圍了上來。


    臭熏熏的濃烈酒味刺鼻的讓我皺了皺鼻子,這幾個醉漢可見喝的不少。


    我不想耗時間,拿出手槍,指著橙色衣服的小個子男人,“誰再動一下試試,襲警這個罪名我看誰承擔得起。”


    橙色衣服小個子本來氣焰還很囂張,見我槍口對準他,酒勁兒估計一下子消了不少。


    他有些慫了,“警察就能亂開槍打人?”


    “警察當然不能亂開槍,但是你要襲警,那警察隻能保護自己。”我手指微微動了一下,“現在你們是要留在這裏,還是要離開這裏?”


    橙色衣服小個子咬咬牙,招呼著他幾個兄弟往外走。


    確定他們離開後,我收起手槍。他們肯定以為我沒配槍,之前才那麽囂張。不過他們也隻是一群喝醉的小混混,不是什麽混道上的人,不然不等我說話,已經先下手,更別說手槍能嚇唬退他們。


    我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像是一條死鹹魚的程墨,眼底露出淡淡的厭惡,他現在的狀態已經徹底是一個廢人。人就是這樣,當你把一個人作為你的精神導師和信念,結果他卻做了讓你極其失望的事,你就會反感他。


    我沒打算繼續在跟他呆著,轉身要走的時候發現他腳踝上不知何時傷了,血已經有些結痂。


    他一直沒站起來,是因為這個傷?


    我壓下心頭想要關心他的衝動,“不用謝我,我先走了。”


    說完,我朝小巷走去。


    走了幾步,他腳上那猙獰的傷口一直浮現在我的腦海,我揮之不去。萬一那幫人等我離開了,又回來揍他呢?


    皺了皺眉,我還是不忍,停下腳步看著他,拿出手機幫他叫了救護車來。


    他見我沒走,還打電話叫了救護車,他一手撐著牆,緩緩站起身,但是受傷的腳沒有踩在地上,他身子都靠在牆上。


    怪不得他剛剛一直被人推搡著七歪八倒,沒有任何的反抗,原來是腳上傷的很嚴重。


    昏暗的燈光打在他憔悴的臉上,他說道:“我沒事,不用叫救護車。”


    “我不想那幫人一會又折返回來揍你。”我說著,往陰暗的對牆邊靠了靠,在救護車來之前,我還不能離開,我真的是沒事給自己找事。


    他沉默的看著我,眼神變得有些銳利,像是要把我看透似得。


    氣氛變得很鴉雀無聲,我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我們誰都沒有開口,誰都沒有打破這沉默。


    最終,這樣的僵持被我的手機鈴聲打破。


    “moonriver,widerthanamile。imcrossingyouinstylesomeday。”


    這是屬於安澤的手機鈴聲,看樣子他應該是下班了。


    我看了程墨一眼,他還是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收回視線,接了電話,那頭傳來安澤溫柔的聲音,“素素,還沒下班嗎?”


    “哥,我這裏還有點事情忙,一會就回去。”


    “在警局?我隨便去接你下班。”


    “沒有在警局,在外邊執勤。哥,我一會再自己打車回去,不用這麽麻煩過來接我。”我不想安澤每次都繞一圈來接我,他每天工作也很累了。


    “那你注意安全,我現在回家,剛在第五大道這邊跟人家談完事情。”安澤說道。


    我有些意外,“哥,你也在第五大道?”


    “也?你在第五大道執外勤?”安澤有些意外的語氣。


    “恩。”


    “我在d區停車場這裏,現在把車子開出去前門路口等你好了。”


    既然安澤在第五大道,我可以搭順風車回去,我這次沒拒絕,“那哥你等我一下,我一會到。”


    “好。”安澤的回答似乎有些愉悅。


    我掛了電話,發現程墨還在盯著我看,皺了皺眉,我問他,“我身上有什麽不對?還是我臉上有什麽不對?”


    我如此直白的表達,他似乎還是沒有收回視線的意思,“都沒有。”


    “你不覺得這樣一直盯著一個女生看是很冒犯的事情?”


    他神神叨叨的嘀咕了一句,“好像一個沒有魂的娃娃。”


    我聽得不是很清楚,我說道:“什麽?你在說什麽?什麽娃娃?”


    他把視線從我臉上收回去,“沒有,如果你有事情,你可以先離開。”


    “我不缺這點時間。”我知道安澤肯定會等我。


    接下來,我們再次陷入沉默。


    聽到救護車的聲音,我走過去,“救護車來了。”


    他不知道是腳疼,還是別的什麽原因,他靠著牆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就要往後倒下。


    我下意識大步過去扶住他的手臂,比剛剛那些混混還要濃烈的酒精味鑽入鼻子,我猛地打了個噴嚏。


    他沒想到我會扶著他,我也沒想到會出手。


    跟他視線交錯而過,然後看著扶著他手臂的手,他肌膚上灼熱的溫度在灼燒著我的手心,我從沒想過會跟他如此親密的接觸,心猛地“撲騰”跳快了半拍。


    救護車擔架下來,我立馬鬆開手,像是摸到了什麽髒東西似得,猛地在身上擦了擦。


    救護車把他抬走,我抬手,手上還殘餘的不緊緊是他肌膚的溫度,還有淡淡的酒味。


    酒味?我又聞了聞,確實是酒味。


    他手臂上怎麽會有酒味?很快我就為我懷疑覺得可笑,喝酒倒在身上那也正常。


    嗤笑的搖了搖頭,我走出小巷子,往第五大道前門路口走去。


    到了路口,我一眼就看到安澤的車子,我走過去,拉開車門。


    安澤微笑的看著我,“忙完了?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告訴你我到了。”


    “忙完了。”我坐到副駕駛座,安澤給我扣上安全帶,他臉上的笑意忽然僵住了一下,鼻子吸了吸,“你喝酒了?”


    “沒有。”我連忙解釋,“我去酒吧辦公。”


    聽了我的話,安澤臉上的笑意再次恢複,“別怪哥哥管得嚴,你做警察的,每天都要麵對案子,不能沾酒精。”


    “哥,我知道,我不會的。”我說著,不知道為什麽心底有些發虛,也許是因為我撒了謊,因為我是手上沾了酒味。


    到家門口,安澤把車子停好,拿出鑰匙開門。


    他先進去,幫我拿了拖鞋,我脫鞋穿上拖鞋,他把我的鞋子放好。


    我們兩個很同步的把東西放到沙發上,然後到洗手池洗手。


    我洗好手,到餐桌旁坐下,安澤從冰箱裏拿了牛奶,給我加熱倒上,端出來給我。


    然後坐在我對麵,“喝了,晚上早點睡。”


    我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看著安澤現在這麽溫柔的樣子,在視頻看到的他好陌生。


    安澤見我一直看著他,他笑了笑,“怎麽一直這樣盯著我看?”


    “哥,今天那個案子,我看錄像的時候,正好看到你了,鍾凱自殺時候的錄像。”我說道。


    安澤有意無意的點了一句,“真的跟五年前案子有關係啊?恩,我那個時候正好經過,還不是為了給你這個小饞貓買蛋糕。”他說著,笑的寵溺。


    他這樣溫柔無害的寵溺,讓我為之前覺得他陌生的想法感到愧疚。他說過,他不喜歡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也許就是這樣,他才會覺得漠然。


    我有些愧疚的語氣,“對不起,哥。”


    “怎麽了?怎麽忽然說道歉?”安澤倒是不明白了。


    “看到視頻的時候覺得哥的態度有些不好,所以覺得哥陌生。”我老實回答。


    安澤仍是笑的溫柔,“傻瓜,麵對不同的人,肯定有不同的情緒。但是你隻要記住一點,哥對誰態度改變,對你永遠都不會。”


    這樣的話聽著很幸福,可我心底還是有一抹小小的失落,這不是情侶之間的表白。


    我點點頭,“嗯。”


    喝完牛奶,安澤給我放好熱水,打好泡泡,拿來我睡衣放到浴室,“素素,去洗澡吧。”


    洗澡出來,房間內香薰燈已經點上,被子也整理好。


    安澤見我進來,他說道:“早點休息,不要忙太晚了。”


    “我知道了,哥,晚安。”


    “晚安。”


    關上門,我到了書桌前,開電腦上網查看關於“詭異的佛像”一案。


    案子已經吵的火熱,不管是微博上,還是貼吧和論壇上,都是關於案子的分析。


    更多的是把案子妖魔化,玄學的人出來,魔法學的人也都出來了。


    我看了熱議的內容,基本上都認為是鬼怪作祟。


    又看了一個多小時,我看到一個名叫“神行者”的留言:說到佛祖,跟佛祖關係最好的不是廖家嗎?廖家以前世代都是守佛寺的,解放幾年後,廖家把世代守護經受了幾千年戰火的佛寺交給國家。廖家的名望在家鄉一代很高,即使現在是半隱居狀態,當地人提起廖家都很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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