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他隱瞞了什麽重要的事情,我不想讓羊哥和局長知道,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再承擔結果。”我說道。


    蜜兒點點頭,“放心,我做事很幹淨,一定會給你把他家底都查清楚。”


    “謝謝你。”


    “咱們之間還說什麽謝。”


    我們各自回到位置上,我搜索了關於廖餘的新聞,都是很正麵的報道。


    現在回想起來廖餘對於廖家的態度,那麽快的否定,倒像是廖餘對廖家有些忌諱莫深。廖家是古薑部落的後人,廖餘應該知道吧?


    我皺了皺眉,又搜索了關於廖倩的消息。


    廖倩是個很美麗溫婉的女人,歲月似乎很眷顧她,容貌一直沒有變化。更早期的照片,她身上幾乎能尋到跟佛有關係的東西。每個月都會去禮佛三天,每逢雙日都會吃素,可見她對佛的虔誠和執著。


    廖餘在廖倩活著的時候,也跟廖倩同步帶著不少關於佛的東西,還跟著廖倩一起去禮佛,一起吃素。但是在廖倩死後,從廖餘身上找不到跟佛有關係的東西,如果真如他所說那樣愛自己的妻子,那最起碼能找到一些跟佛有關係的東西。而不是在廖倩死後,這些東西全都消失。再是,廖倩死後,他再也沒有去禮佛過,更沒有吃素。


    我腦海中一個想法一閃而逝,廖倩的死真的是意外嗎?


    可仔細想想,我搖搖頭,如果廖倩的死真的不對勁,廖家人怎麽會放任。


    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思緒又回到了成美慧的案子上,成美慧跟麥克說的是讓佛祖原諒她,但是跟李芳說的,很顯然是鬼找上她。


    鬼和佛祖之間,又有什麽聯係?


    好像又繞進去死胡同了,問題太多,答案卻找不出來。


    凶手為什麽要選擇這樣的手法殺掉他們?這到底有什麽意義?


    這時,手機鈴聲打斷了我的思考。


    我拿起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尾數是四個六。


    遲疑了好一會,我才接了電話,“喂。”


    “喂。”


    對方低沉略微沙啞的聲音,我一下子就聽出來是誰了,是程墨。他怎麽會有我的號碼?怎麽會打電話給我。


    不等我先問,他說道:“我讓周卓給你的電話給我的。”


    “程先生,你找我有什麽事?”出於禮貌,我還是客氣的問了。


    “作為報答。”


    我沒明白,“嗯?”


    “那件案子,我可以給你點意見。”


    他的話實在讓我震驚和意外,不是我質疑他,雖然他以前是神探,但是他現在跟半個廢人差不多,他關注這件案子?他能找到什麽線索?


    我說道:“那你說,我聽著。”


    “見麵談。”他說道。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找到線索。”我拒絕了。我不想與他見麵,不想跟他之間再有什麽瓜葛。


    “我在警局門外,十分鍾,等你十分鍾。”


    他像是沒有聽到我的拒絕似得,我說道:“程先生,我說不用了。”


    “十分鍾。”他最後強調了一次,然後掛了電話。


    我聽到嘟聲,拿開手機看著屏幕,他掛了我電話?他這麽我行我素,以為誰都聽他的?


    六分鍾後,我還是往門口走去了。


    我隻是想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麽,是不是什麽沒有營養的話。還有我給他又打過去電話,他居然連著掛了幾個!


    帶著滿肚子的憋火,我走到了警局外邊。


    他站在綠化帶前邊,一手插在口袋裏,低這頭,一手在把玩著一顆黑色的石子,左腳腳尖不知道在地上圖圖畫畫什麽。


    我走了到他跟前,他停下腳,手上的動作也停下,抬眸看向我。


    他的臉色還是那麽憔悴,黑眸裏布著血絲,隻是身上那酒味少了不少。


    我皺了皺眉,說道:“有什麽話,說吧。”


    “你還是來了。”他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麽情緒。


    “我隻是想聽聽你到底想說什麽,不能在電話裏說,也不能發短信告訴我,偏偏要讓我出來。”


    我對他的態度可以說是惡劣至極,他卻像是沒聽到我的厭惡語氣似得,壓根沒有一點表情變化,“動機。”


    “什麽?”我微眯著眼睛看著他,“你能給我個痛快的?不要惜字如金。”


    “凶手的動機。”


    “嗯?你知道凶手的動機?”我很是懷疑的態度。


    他收起黑色的石子,從口袋裏掏出五張照片,攤開給我看。


    我一看,是死者案發現場的照片,“你怎麽會有?”


    “周卓之前找過我幫忙。”他言簡意賅。


    “所以呢?”我看著他,他不像是會從頹廢狀態走出來的準備。


    “當做是謝禮,你幫了我,我不喜歡欠人人情。更不喜歡欠下一個那麽討厭我的人人情,告訴你動機,我們之間一筆勾銷。”


    我聽了他的話,愣了愣,他知道我討厭他?不過也是,我對他的討厭那麽明顯,不知道那才有問題。


    我說道:“我不認為你欠了我什麽人情,也不需要你還給我什麽。而且你現在的狀態,你確定你分析的是對的?”


    他盯著我看了許久,“一個人骨子裏的東西,不會輕易改變和抹去。”


    我再次愣住,這是他第三本書裏結尾的一句話。我覺得有些諷刺,明明是很討厭的,卻當下就反應出來,腦子控製跟不上記憶的湧現。或許,正如他說的,骨子裏的東西,不輕易能抹去。


    他收起照片,又看了我好一會,“你以前很崇拜我。”


    我對上他的視線,他多了一抹打量,少了幾分渾渾噩噩。我沒有否定,“又是局長告訴你的?”


    “不,他從不八卦這些。我從你眼睛裏還有你所表現出來的態度讀懂的,你很失望我現在這樣子,這樣的我讓你厭惡。你覺得我不該放棄對生活的希望,應該站起來。很多人都如此,他們太喜歡曾經的我,總覺得我該當個頂天立地的英雄,繼續成為傳說。”


    他沒有任何起伏的語調,像是看透了世間一切,有種世人當我癡傻,我當世人看不開的感覺。


    “你說對了兩點,我厭惡你,我覺得你該重新站起來麵對一起,但是我不喜歡你。”因為他的話曾經是我對未來的支柱,曾是我心中的精神導師。這份信念,不是單憑“喜歡”兩個字就能表達的。


    我的話讓程墨有些反應不過來,他神情多了一抹疑惑。


    我不打算繼續跟他糾纏這個話題,而是回歸到了主題上,“所以動機是什麽?”他既然要說,我可以作為參考的內容。


    他迅速斂起那抹疑惑,認真的說道:“複仇。”


    “複仇?”我蹙了蹙眉,“你是說凶手動機是複仇?”我從未往這方麵想過,包括局裏和凶案組的每個人,全都認為這是一個普通連環犯罪案子而已。


    他又攤開五張照片,“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麽?”


    “案發現場。”我說道。


    他一瞬間皺了一下眉頭,似乎對我的答案不滿意。


    我問道:“難道不是?”


    “是折磨和對某些事情的執著。”


    “這個我知道,普通的連環犯罪的凶手會這麽做,因為某件事情對他們造成了很深刻的陰影和創傷,他們需要從屍體和被害人身上找到撫平他們這種心理創傷的感覺。”我說道。


    “嗯,你說的很對。”


    “那你還認為是複仇?”他到底是在自說自話,還是酒勁兒沒下,在胡說八道?


    “普通的連環犯罪案子之間,被害者有著明顯的相似之處,比如外貌上,比如生活上,比如年齡上,比如性格上,比如背景上。這五個死者之間,他們的聯係是什麽?是廖兮兮,全都跟廖兮兮有一定的關係。那如何構成普通的連環犯罪案子?凶手是如何確定他們之間的共通性?如果你非要說一個理由,那就是都認識了廖兮兮。那凶手為什麽要殺廖兮兮身邊的人?為什麽又要擺出一樣的死亡現場,給出一樣的死亡過程?凶手到底在執著什麽?”


    我被程墨一大串的問題問住,確實……非要說聯係,隻有廖兮兮,“我們已經在調查廖兮兮的過去,還有關於她的一切,我們會找到答案。”


    “凶手很享受他們死亡的過程,甚至在他們死後,將他們的心挖下來,放入佛像。凶手對佛有著非同尋常的執著,挖出來他們的心,那是在透露一個信息,凶手認為他們的心不該存在,讓佛像取代他們的心。站在凶手的角度,在什麽情況下,要做到放血,挖心,讓他們受盡恐懼和折磨?這是仇恨,是仇恨的怒火在燃燒著。凶手把他們關在一個屋子裏,那裏也許密不透風,也許在黑暗之中,燭火搖曳,他們被綁到了光滑的台子上,他們被束縛著,他們被恐懼侵蝕著,然後凶手一刀一刀給他們放血。看著他們掙紮著,看著他們恐懼著,他的心感到非常的愉悅,可是這還不夠,這不足以表達凶手對他們的恨意。他要把他們的心挖出來,讓他們連心都沒有。”程墨說著,指了指照片上的白裙和紅鞋,“按照凶手的心理,凶手是在根據某個留在他心中的人,給這些被害者做打扮。凶手手法細膩,但是陰暗血腥,說明凶手長期生活在一種壓抑的環境當中。死者生前都被跟蹤過,受到過驚嚇,間接說明凶手的職業很空閑,否則他沒有時間去跟蹤那些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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