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篷高手一經現身,便直衝張翠山和俞蓮舟而去,抵擋了他們幾招後,壓著嗓音道了聲,“帶上老鶴,先撤”,其他幾個元兵聞言便立刻撤走。


    張無忌連忙出聲喊道:“二師伯,爹,別讓他們跑了,大師伯他們應該就來接應我們了。對了,你們還要多加小心他的寒掌!”


    那幾人聽聞頓時心頭大震,便是顧不得地上躺著的那人,便灰溜溜四散逃走了。


    鬥篷人頓時氣急,怒道一聲“你們”,話還沒說完,張翠山和俞蓮舟雙雙圍攻而至。


    鬥篷人縱然武功要比兩人高上一籌,但是兩人配合施展“真武七截陣”對敵,又防備著他的寒掌,不與他對掌,他一時半會兒也拿之不下。


    殷素素在一旁看得焦急,忽然轉念一想,從地上那人懷中又摸出幾枚梅花鏢,頓時眼前一亮。


    她當即便瞅準機會,向著那鬥篷人發射出一枚梅花鏢。那人本就和張翠山,俞蓮舟纏鬥不休,又遭逢殷素素突然發射暗器,頓時便落入下風。


    鬥篷人和張,俞二人交手,還要分心防備殷素素的暗器,眼見一時半會兒救不走同伴,心中便生出了暫且退去的想法。


    就在殷素素剛發出一枚梅花鏢後,那人拚著受了一鏢,便向二人打出一式寒掌絕招,張,俞二人忌憚寒掌之力,所以並未與之硬拚,那人見狀連忙運起輕功撤走。


    眼見那人撤走,眾人也不免鬆了一口氣。


    張無忌更是心中僥幸,要不是他剛剛出言詐騙,讓那幾人慌忙撤走,他們勢單力薄,到後麵還真不好收場。


    隨即,他們也不敢停留,生怕那一行人察覺過來又再追上來,連忙收拾好東西,找來一輛馬車,帶起那個受了重傷的人,便匆忙向武當山趕去。


    不日。


    張無忌他們一行人終於趕回武當山。


    武當山門口。


    張翠山興高采烈地推開大門,看著正在演武的師兄弟們,往日的記憶一下子就湧上心頭,對師兄弟們和恩師的思念,一下就激發了出來。


    “大哥,我回來了!”


    忽然,廣場上的幾人聽聞到了那熟悉的聲音,紛紛回頭望去,都不禁激動得紅了眼眶。


    “五弟~”


    “五哥~”


    “你終於回來了!”


    張翠山興奮大笑,箭步上前,和眾師兄弟們抱成一團。


    此時,隨同俞蓮舟走來的殷素素和張無忌,看著笑得像是個孩子似的張翠山,都不禁露出微笑。


    ……


    另一邊。


    在知道任務失敗,並且有同伴被俘虜後,那夥人的上官也是大發雷霆,給他們下了死命令,要麽將人救回來,要麽就將尾巴處置幹淨,絕對不能暴露行跡,否則全部都要死。


    那夥人麵對上官的指令,自然不敢大意,便準備連夜趕往武當,伺機而動。


    然而就在他們出發之時,上官中的一個少女忽然說道:“我聽你們方才所言,這次竟是全栽在那個叫‘張無忌’的小鬼身上了?”


    幾位屬下聞言,麵麵相覷,都有些愧疚。


    少女笑著說道:“沒事,我隻是覺得挺有意思的。你們過來,我告訴你們應該怎麽救人,不然憑你們幾個,怕是還沒上武當山,就要被人家抓住了。”


    那幾人都麵露愧色,不敢言語。


    少女招了招手,幾人紛紛蹲下身體,單膝跪在少女身邊,聽她吩咐著。


    “你們隻要如此行事,想來他們也就沒時間管你們了,而你們隻需藏身在上山的賓客之中,然後伺機製造混亂,趁機救人便是。”


    那幾人聞言頓時眼前一亮,對少女一陣千恩萬謝,便連忙下去安排了。


    營帳中。


    少女看著南方,仔細思索著事敗的經過,想著某個名叫“張無忌”的小子,露出了饒有興趣的笑容。


    “是個有趣的人,要是這次你能活下來,本郡主倒是挺想認識認識你的。”


    ……


    遠在武當的張無忌自然不會想到因為自己的插手,反而已經讓人注意上了。


    不過此時他即便是知道了,怕是也沒這個心情,因為眼下還有更加讓他頭疼的事要處理。


    此時的房間裏靜得有些可怕。


    上座的是須發皆白,鶴發童顏的老者,正是一代奇人,武當派的創派祖師張三豐。


    他下首是大弟子宋遠橋,二弟子俞蓮舟,四弟子張鬆溪,六弟子殷梨亭,七弟子莫聲穀等人列坐。


    張翠山和殷素素,以及張無忌一家人,此時都默默跪在中間。


    武當派除了身受重傷,行動不便的俞岱岩,卻是都到齊了。


    一開始,是張翠山為數年音信全無,不能孝敬恩師,所以為此謝罪,而後麵就演變成,張無忌一家人為三哥俞岱岩之事,向武當派謝罪。


    在張翠山緩緩說出當年俞岱岩被害的全過程後,武當眾人麵色各不相同,但是卻都一時難以接受,所以這氣氛瞬間就靜了下來。


    良久之後,張三豐歎息一聲,開口道:“原來如此,不曾想這其中還有如此曲折的原委。好孩子,你們都起來吧,想來這也是岱岩命中有此一劫,唉,怪不得你們……”


    聽聞張三豐如此說道,張翠山卻是失聲痛哭,也並未起身,反而狠狠磕了幾個頭,額頭瞬間血肉模糊,流下幾行血跡。


    宋遠橋等幾個師兄弟連忙去拉他,說道:“五弟,你這是做什麽,事情已經如此,你又何苦~”


    張翠山神情悲苦,揮手擋住幾個拉著他的師兄弟,說道:“此事起因在素素,而我已經和她結為夫妻,正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作的業障,便是我的業障,三哥的傷,他一生的苦,我們夫妻二人百死難贖其罪。”說罷,便叩首在地。


    殷素素此時也是後悔地流下淚來,隨同丈夫也磕了幾個頭,頭角也登時磕破。


    “素素自知對不起俞三哥,也對不起五哥,這些年來日夜難熬,如今將一切都說清楚,卻是心中再也無憾了。眾位師兄師弟,便是有錯也是素素一人的錯,五哥他全不知情,還請你們不要怪他,是我這做妻子的讓他為難了。俞三哥的傷素素難辭其咎,惟願今生踏遍千山萬水,也要找到接骨續脈的靈藥,不然~不然~”


    她說著也是叩在地上,泣不成聲。


    眼見爹娘都哭成淚人,張無忌心有感觸,也是哭了出聲來,叩在地上,大聲說道:“太師傅,各位師叔師伯,我娘她是真的知錯了,請你們原諒她吧!”


    本來聽說了此事起因在於殷素素,武當七俠之中,殷梨亭和莫聲穀都麵露恨意,對殷素素怒目而視。


    但又見到五哥五嫂都對此事自責不已,愧疚難當,這讓他們的心也著實不好受。


    張三豐見愛徒一家人如此,也是不禁悲從中來,連忙抹了眼淚,起身去將他們一家人扶起來,說道:“好孩子,都快起來說話,你們能有這份心便是你們三哥知道了,也定不會怪罪你們。不說這些了,不說這些了,快起來~”


    三人見張三豐起身相扶,這才連忙起來,擦幹淚水,靜候處置。


    旋即,張三豐說道:“罷了,此事既然已經水落石出,以後就都不要再提。待會兒,翠山,你帶上素素和無忌,隨我去見見你三哥,將此事說清楚便好,也是給你三哥一個交代。至於素素,她已經和翠山結成夫妻,十年來對他不離不棄,更是為他生下孩兒,也是勞苦功高。此事也全非素素一人之過,況且她也已經悔改,你們不可再埋怨於她。此事是我們的家事,從今以後誰都不可再提起。”


    張三豐說著便看了看宋遠橋等人,最後一句話自然是說給他們的。


    宋遠橋等人心中百味雜陳,皆聞言稱是,但也知道師父這麽處置,已經是對大家最好的決定。


    隨後,宋遠橋幫張翠山和殷素素處理好額頭的傷勢,他們便又隨張三豐去見了俞岱岩,向他說明了實情。


    俞岱岩一開始自然是難以接受的,但是又聽師父說起了他們夫妻的自責愧疚,又看到年紀尚小的張無忌,心中的埋怨也隻能放下了。


    他明白了恩師的用意,也知道了實情,心中的鬱結便也解開了,於是便原諒了殷素素。


    說到底真正傷了他,害他終身癱瘓的人並不是殷素素,而是那個神秘高手,所以他知道真相後,便也沒有那麽恨殷素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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