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張無忌和周芷若兩人終於抵達鎮江府。


    此時已經是戌時,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除了少數店家,大都已經關門歇業了。


    在找到一家客棧之後,張無忌敲了許久的門,小二才惺忪著睡眼前來開門。


    “誰呀,這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


    小二話還沒說完,張無忌便直接拿出一錠銀元寶,在小二眼前晃了晃。


    “我們兄妹路經此地,天色實在太晚,需要住上一宿可有上房?”


    小二看到眼前銀光閃閃,頓時睡意全無,精神百倍,歡天喜地地將兩人迎了進去。


    “客官您裏麵請,上房我們有的是,不知您要幾間?”


    張無忌正要說“要兩間”,但是身邊的周芷若卻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袖,有些害羞地說道:“無忌哥哥,我能不能和你住一間,我一個人,睡不著~”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張無忌看著少女芷若害羞的樣子,頓時心頭緊張起來,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也浮現出來,但也就在轉念之間,便被他壓製了。


    “好”,張無忌淡定地應了一聲,又轉頭對小二說道,“那就給我們準備一間上房。”


    小二滿臉微笑,然後拿了房間號牌,帶他們去客房休息。


    “兩位客官這邊請!”


    小二帶他們進了房間之後,又熱情地問道:“客官還需要什麽嗎?”


    張無忌道:“不用了,有需要我會叫你的。多謝!”


    小二聞言微微一愣,態度又溫和了幾分,便徑自退下了。


    房間裏。


    少年和少女各自懷著心事,第一次與除母親之外的異性共處一室都有些緊張。


    房間裏沉靜了一會兒,張無忌卻感覺氣氛越發奇怪,便看到桌上有茶水,就給兩人各自倒了杯水,說道:“坐了一天的船也累了,芷若妹妹喝點水,就早點休息吧!我晚上習慣打坐,床就給你睡吧!”


    “啊……無忌哥哥,你剛剛說什麽?”


    周芷若聽到張無忌和她講話,便忽然回神了,但卻又沒注意到張無忌說了什麽,就下意識地開口問道。


    張無忌便又重複了一遍,就讓她上床休息,而他就到對麵的軟榻上打坐去了。


    周芷若看著對麵寂靜如神像一般的“神仙哥哥”,露出了一絲安心的笑容,便到床上躺著休息了。


    她躺在床上看著對麵的少年人,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心中感覺很是安寧,便是這一路麻煩不斷,卻也感覺不算什麽了。


    但少女這麽赤裸裸的目光,卻讓張無忌有些不安了。


    他堅持了好久,終於忍不住睜眼看向少女,無奈地說道:“快閉上眼睡覺,哪有人睡覺睜著眼睛的。”


    周芷若忽然和張無忌雙目相望,好像感覺有什麽秘密被人發現一般,但聽他這麽說道,卻有些氣惱和羞澀,就瞬間閉上了眼睛,翻身向內假裝睡去。


    張無忌就又繼續凝神打坐。


    等到少女熟睡之後,張無忌這才又起身,在門口、窗口等地方,塗上他之前簽到得到的十香軟筋散,然後便跳窗出去了。


    他記得剛剛進入鎮上時,看到有一家還沒有關門的店家,便準備去那裏探聽一下青蛟幫的消息,然後暗中打探一二,看看販賣人口一事是否屬實。


    …………


    醉月樓。


    張無忌三轉兩轉,就找到了離客棧最近的一家青樓。


    看著麵前燈火闌珊,歡聲笑語不斷的醉月樓,他還沒有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便被攬客的姑娘直接拉了進去。


    “公子,快進來!”


    “公子,是第一次來我們醉月樓嗎?”


    “公子,是想聽曲還是看戲?”


    身旁的鶯鶯燕燕溫聲軟語,柔情似水的目光在他身上掃過,一雙雙柔荑也在不經意間觸碰,不斷挑戰著張無忌的心理底線。


    張無忌心裏深吸一口氣,心道:“難怪這種地方被稱為溫柔鄉了,這些姑娘太懂了,這誰頂得住?不過咱可不是那種庸俗的人,咱是來辦正事的。”


    他心中念頭一轉,將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鎮壓,然後便從懷裏拿出飽滿的錢袋,在手上顛了顛,一副“很懂”的樣子。


    張無忌正準備說“老板是誰,把這裏最漂亮的姑娘都叫出來”,便有一個濃妝豔抹,極具成熟風韻的女子迎了過來。


    “奴家玉蘭,是這兒的“媽媽”。看公子的麵容,是第一次來我們醉月樓吧!不知公子喜歡什麽樣的姑娘?我們醉月樓什麽樣的姑娘都有,保證能令您滿意。”


    張無忌看了眼名叫“玉蘭”的女子,還好不是那種油膩的大媽,便笑了笑說道:“那就把你們這兒的頭牌都叫過來,本公子先看看再說。少爺我,不差錢!”


    說著,便一手顛著錢袋,一邊向樓上走去。


    玉蘭見狀便知道,又是一個裝老鳥的嫩雛,臉上笑容燦爛,連忙引張無忌去了雅間。


    不一會兒,玉蘭叫了四個風情各異的女子進來,有三人手中都拿著一種樂器,有琵琶,有古箏,有簫,看起來也是多才多藝的姑娘。


    張無忌又看向她們的麵容,清純嫵媚,冷豔溫柔,各具特點,心裏給她們各自打了個分,都在七十分左右,算是百裏挑一的美女了。


    張無忌的目光毫不掩飾,但給人的感覺卻並不猥瑣。


    這些女子們的樣子也表現得恰如其分,該羞澀的羞澀,該挑逗的挑逗,該冷傲的冷傲,該淡然的淡然,顯然都是專業訓練過的。


    這其實也是他自己的麵容本就英朗俊秀,這一路走來又磨練了自身氣勢,自有一股江湖男兒的豪邁大氣,所以自然吸引姑娘的目光。


    正如男人喜歡漂亮的女人,女人自然也喜歡英俊瀟灑的男人,這是一個道理。


    張無忌說道:“很好,這四位姑娘我都要了,再去給我準備一桌好酒好菜,今晚我要和幾位姑娘秉燭夜談。”


    說罷,便取出一錠金元寶,放在桌上。


    “這個夠不夠?”


    玉蘭一看是金元寶,立刻笑出花來,急忙拿在手中顛了顛,神情越發恭敬,連忙說道:“夠了夠了,公子若是還需要什麽,便招呼一聲,奴家這就去給您準備酒菜。”


    “你們幾個好生伺候公子,都給我機靈點。”


    說罷,便又回頭一禮,恭敬一笑,這才退出房間,關了房門。


    玉蘭一走,這些姑娘就開始即興發揮了。


    嫵媚女子走到他身邊,直接靠在張無忌肩上,柔媚動人地說道:“公子,不知你想要我們姐妹,怎麽伺候你呢?”


    其他三人則靜靜站在他麵前,或羞澀,或冷傲,或淡然,等候著張無忌吩咐。


    張無忌笑了笑,攬住身邊女子的腰身,然後掃視了她們一眼,說道:“這樣吧,你們先做一個自我介紹,說說自己有什麽才藝,平常有什麽興趣愛好之類的。長夜漫漫,我們慢慢聊。”


    “公子,我先說”,張無忌懷中的女子很是懂得迎合客戶需求,就率先說道。


    張無忌微笑地看著她點點頭


    “奴家是媚兒,擅長舞蹈,喜歡牡丹花。平常喜歡養花弄草,練練舞蹈……”


    張無忌聽完,指尖輕抬媚兒精致的下巴,微笑著說道:“養花弄草啊,是個好習慣。人養花草,花草也養人,難怪媚兒生得這般嫵媚動人。不知道媚兒懂不懂插花之道,在下也略知一二,我們或許可以探討探討。”


    說罷,還對媚兒眨了眨眼睛。


    媚兒身體更加柔軟,好似無骨一般,倚在張無忌懷中,似有似無地扭動身體,嬌媚地說道:“原來公子還懂插花之道,媚兒可要好好請教請教了。”


    張無忌笑道:“不急不急,我們慢慢來。”


    不多時,老鴇玉蘭命人送上酒菜,便又恭敬退下了。


    隨後其他三女也都介紹了一下自己的特長和愛好。


    張無忌便讓她們各自表演自己最拿手的才藝,他則攬著媚兒聽曲喝酒。


    一壺酒過半。


    張無忌便說道:“好了,諸位姑娘辛苦了,一起過來陪本公子喝杯水酒,休息休息,咱們聊聊天。”


    媚兒在他懷中扭動著身體,氣惱地說道:“奴家不依,公子可真是貪心,有奴家陪伴還不夠嗎?還讓三個姐妹也一起來。”


    張無忌抬起媚兒的下巴,手指在她唇上劃過,又從她的鬢角劃到下巴,把媚兒逗弄地俏臉紅潤,情難自禁,小手不斷地往他衣服裏伸。


    “本公子的女人,自然是多多益善了。”


    就在他們說話間,其他三個姑娘也都圍到了張無忌身邊,給他倒酒夾菜,捏肩捶腿,伺候地很周到。


    張無忌也給她們四個倒酒,然後聊一些江湖事,很快便歡聲笑語不斷。


    這時,張無忌不經意地提道:“我剛到鎮江,還不知鎮江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嗎?”


    四個姑娘對這個話題都很熟悉,給他推薦了不少玩樂的地方,像金山,北固山,西津渡這些地方,還有不少當地的美食。


    張無忌又問道:“那不知鎮江有什麽不能招惹的人和勢力嗎?我初來乍到,怕不小心惹了麻煩。”


    聽到這話,四個姑娘都沉吟了一下,卻沒有開口。


    張無忌見狀便說道:“無妨。我在此也不會逗留很久,應當也不會招惹什麽麻煩,若是不方便說,不說也罷。來,喝酒!”


    聽到張無忌如此說道,對他心生好感的媚兒姑娘,自然舍不得他很快離開了,思量了一番便說了起來。


    媚兒沉吟了一下,才說道:“公子,你若在鎮江遊玩,有一個人和幫會切勿招惹,他們的閑事你也別管,若是看見了,隻當做不知道便是了。”


    張無忌一聽便驚訝道:“哦,不知什麽人,什麽幫會讓你們如此害怕?”


    媚兒先是去門口瞧了瞧,然後才回到桌邊,說道:“那個人就是青蛟幫幫主鄭濟民,幫會自然就是鎮江第一大幫青蛟幫了。”


    張無忌似笑非笑地說道:“鄭濟民,聽這名字應該是個濟世安民的俠士了,怎得讓你們談之色變呢?”


    媚兒沒好氣地說道:“公子,你聽他的名字叫濟民,可他幹的卻不是人事。他們青蛟幫……”


    “媚兒~”


    那個名叫鸞兒的冷豔女子忽然叫了媚兒一聲,眉頭微微一皺,媚兒便及時打住了。


    媚兒小聲嘟囔了一下,道:“說說有什麽大不了的,反正又不是什麽秘密。”


    張無忌便說道:“無妨。我也是隨便問問,權當閑聊,你們不用為難。”


    這時,那個名叫鸞兒的冷豔女子才溫聲軟語說道:“公子,不是我們姐妹不肯說,隻是青蛟會的事,我們姐妹實在不方便說。畢竟這裏人多口雜,萬一隔牆有耳被聽了去,我們姐妹便活不成了,所以請公子見諒。”


    張無忌一聽便知道青蛟幫果然有問題,就沒再多問。


    隨後,他便與四女飲酒作樂,直到四女都已經喝得有了醉意,他才小心翼翼地觸碰她們的睡穴,讓她們沉沉睡去,然後又將她們抱上床蓋好被子,留下字條和銀兩,這才轉身離去。


    第二天。


    媚兒四女從床上醒來,卻發現幾人衣裳整齊,昨晚的公子也不見了蹤影,心中好一陣失落。


    隨後,她們在桌上發現了張無忌留下的字條和銀兩。


    上麵寫道:“昨夜與四位姑娘歡飲達旦,興盡而去,勞煩許久,留些許銀兩以示謝意,望自珍重。”


    看過字條後,媚兒眼神有些癡癡的,卻是有些難舍,而鸞兒卻明白了張無忌的意思,便又囑咐了三人一句,“昨晚的事不要亂說,免得招惹了禍端”。


    三女都是淪陷風塵的女子,心思自然比尋常女子多了一份成熟,很快便聯想到了一些事情,都點了點頭。


    唯有媚兒想著昨夜的俊俏公子久久難以忘懷。


    直到後來聽說了青蛟幫的事,她才明白過來,那一晚遇到的是誰。隻可惜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注定不會再有什麽交集了。


    風過了無痕,能留下的隻有一份美好的回憶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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