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時秋性情豪邁,在得知張無忌來意與他們此行的目的並不衝突之後,就對張無忌放心了,便主動和張無忌攀談起來。樓滿風對張無忌心存疑慮,所以並未主動加入其中,而是時不時好插上一句,不斷試探張無忌的底細。


    隨著他們不斷交流,天南海北、醫術星象、諸子百家無所不談,駱時秋也越發敬佩張無忌,便是樓滿風也開始重視張無忌的說辭,心中對其問卦之能也有些接受,但仍是難以放心,便準備再度出言試探一二。


    當他們聊到興致高處,樓滿風忽然話音一轉,說道:“張兄身負絕世奇才,舉世罕見,能與張兄結交亦是人生一大幸事,但在下唯獨對張兄的問卦之能深深吸引,不知可否讓小弟見識一二,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駱時秋聽聞也是好奇不已,露出期待的神情來。


    張無忌看了一眼樓滿風,心中對他的盤算自然了然於胸,便說道:“此事倒也不難,你我仨人一見如故,我也可以為二位兄弟推算一卦,但須知天機不可輕易泄露……”


    說著張無忌便做出一副為難的神色。


    駱時秋見狀立刻說道:“張兄有何難言之隱但說無妨,你我相交貴在真誠,若是此事為難張兄,那不做推算也罷。”


    張無忌笑道:“時秋快人快語,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實不相瞞,我曾經推算出太古指刀就在穀子墓,所以才進入此間。而就在剛剛見到兩位兄弟之時,我便推算出太古指刀乃是樓兄所得。但常言道君子不奪人所好,所以我想和樓兄做一個交易,無論交易成功與否,我都願意為二位卜上一卦。不知兩位兄弟意下如何?”


    駱時秋聞言驚訝地望向樓滿風,卻是沒想到太古指刀就在樓滿風身上,此事他倒是不好隨便答應了。


    樓滿風此時卻是真的有些敬佩張無忌的卜算之術了。


    他稍微一思量,便從身後取出一副綢包,當著三人的麵打開一看,赫然是一副巧奪天工,暗藏殺機的奇門兵器——太古指刀。


    樓滿風看了一眼,還是不由得驚歎道:“素手盈袖餘香冷,玉指寒刀欲斷魂。”


    張無忌見狀也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駱時秋接著道:“我在家中的藏書閣中曾看到過關於太古指刀的記載,據說它是由鍛器大師段長林所鑄,送給我墓派一位前輩的新婚賀禮。後來這位前輩依據自身武學,獨創了一套指刀功法,稱為“太古指刀功”。但這個前輩晚年時覺得太古指刀功法殺戮太重,就把它埋藏在某座大墓之中。所以千百年來,太古指刀一直是一個傳說,而太古指刀功法更是早已失傳,無人見識。”


    駱時秋忽然問道:“張兄,你為何會尋找太古指刀,難道說你已經得到了太古指刀的功法?”


    樓滿風聞言也是一愣,這麽一想的確如此。若非是尋到太古指刀功法,不然要太古指刀做什麽?


    張無忌道:“時秋果然聰穎,但也是隻是猜對一點。”


    見二人目露好奇,張無忌接著道:“太古指刀功法我的確知道下落,但還並未帶她前去取得。”


    駱時秋聞言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來,調侃道:“原來張兄是要明珠送美人啊!也不知是什麽樣的美人,能讓張兄你如此煞費苦心。”


    樓滿風也是被駱時秋聰明到了,沒想到一向內秀的駱時秋,也能有這麽機敏的時候。但他心頭的疑慮卻也去了大半。


    張無忌有些靦腆地摸了摸鼻子,微微笑了笑,像極了一個鄰家男孩。


    “時秋莫要調笑。”


    他這麽一說,反而激起了駱時秋和樓滿風的少年心性,又是一番調侃,這一下三人的關係瞬間拉近了不少。


    樓滿風弄清楚了張無忌的目的,自然就不會對他抱有敵意,自然也願意成人之美,便直言將此太古指刀送給張無忌。雖然他送刀之時,心中微微閃過些許莫名的感覺,但卻也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妥。


    張無忌對此自然是愧不敢當,不肯厚顏接受。但是他終究架不住駱時秋和樓滿風的仗義勸說,最後還是收了下來。


    張無忌收起太古指刀,對二人一番感謝,便決定為他們二人占卜一卦。


    隻見他伸出手指默默掐算,兩人不明白其中道理,隻感覺玄妙非常。


    良久,張無忌額頭都冒出幾滴汗水,這才停了下來。


    張無忌看向駱時秋言道:“時秋,你年幼喪母,此事是你一生的執念,但我可以告訴你,你的仇人終將死在你的手中。”


    駱時秋聞言如遭雷擊,幼年遭遇母親身亡是他一生之痛,為母報仇更是他的執念所在,但仇人神秘莫測,難尋蹤影,如今乍聞消息,如何能不讓他心境動搖?


    “張兄,求你告訴我,害死我母親的人到底是誰?”說著,駱時秋就要對他行跪拜大禮。


    張無忌立刻伸手托住他,說道:“時秋,時機未到我說了也是枉然,該來的總會來,請恕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他的消息,但是我可以給你一個方向。那個人不在中原。”


    駱時秋聽著張無忌的話微微失神,口中不斷默念“那人不在中原”這幾個字。


    張無忌又轉向樓滿風,看了他一會兒,看得他都有些毛骨悚然了,這才開口說道:“滿風,你一生情路坎坷,但在武學上會有大成就。你想要的答案隻能問你自己,你背負的恩怨和所有遭遇的機緣都不在陽世。”


    樓滿風聽到這話,心裏也不禁微微顫抖,尤其是最後一句“不在陽世”更是讓他摸不著頭腦。


    不在陽世,豈不是在陰間?若是人死了,又怎麽會有恩怨情仇?


    費解!著實費解!


    隨後,在他們二人的勸說下,駱時秋也振作了起來,準備接著攻克穀子墓。


    但張無忌卻提出離別之意。


    “時秋,滿風,能與你們二人相識實屬幸事,隻是眼下的墓派之爭,請恕我不便插手。前路凶險,我不能親自陪同,便一人傳你們一門武學,希望你們可以多幾分勝算。”


    兩人一聽雖然心中遺憾,卻也深感張無忌的情誼。


    隨即,張無忌將風神腿傳給樓滿風,將天霜拳傳給駱時秋。這兩武功本就是極為上乘的武學,而且非常契合他們的心性,加之他們二人也是天資聰穎,所以學起來格外順利。


    兩人學成入門之後,便拿譚中的幾條大蛇練手,在不動用兵器的情況下,很輕鬆就擊敗了大蛇,直接拿捏大蛇的七寸,嚇得大蛇們連忙逃竄到潭水深處,不敢再輕易露頭。


    隨後三人就此分別。駱時秋和樓滿風繼續深入攻克古墓,張無忌則是轉身出了墓道,前去尋寒千落了。


    ——————


    京城,太子府。


    一處水榭亭台中,一位身著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子正在與自己對弈。他一會兒落黑子,一會兒落白子,棋盤上兩股勢力爭相競逐,不相上下。


    年輕男子饒有興致地關注著棋盤,似乎在思考下一子落向何處。


    這時,水榭廊橋走來一個身著飛魚官服的中年男人。他麵容堅挺硬朗,步履之間沉穩有力,一看就是那種國之悍將。


    這中年男人來到年輕人身前,恭敬一禮,道:“神捕門索朝陽拜見太子殿下。”


    這與自己對弈的年輕男人赫然是當朝太子。


    太子溫和一笑,對索朝陽抬手示意了一下,讓他不用拘禮,走到近前來。索朝陽自然無有不從。


    “索大人,你看這局棋是黑子勝算大還是白子勝算大?”太子隨意問道。


    “殿下棋力精深,微臣參悟不透。臣隻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殿下說誰可以贏,誰就可以贏。”索朝陽恭謹地回答。


    “哈哈哈,索大人忠心為國,可昭日月,吾心甚慰。”太子淡笑一聲,讚歎了一句。


    但話音一轉又說:“但是總有人喜歡犯糊塗,這讓孤很是頭疼啊!”


    索朝陽立刻單膝下跪,表忠道:“臣願為殿下排憂解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太子笑了笑,連忙扶起索朝陽,細心地替他整理了一下一官服,說道:“索大人言重了,索大人的忠心,孤自然是清楚的。聽說穀子墓之事,是索大人的兒子索連城公子親自督辦的,這很好啊!索大人滿門忠勇,孤非常欣慰。此次若能帶回破墓令,孤一定會親自在朝堂上為索公子請功。”


    索朝陽一聽又是一番謝恩。


    “好了,孤在此靜候佳音,希望索公子不會讓孤等得太久。”說罷,太子又繼續將注意力放在棋盤之上。


    “小兒定不會辜負殿下厚望,臣告退。”索朝陽見狀也隨即退下。


    隨著索朝陽離去,這裏又陷入沉靜,隻有太子仍端坐此間,靜靜下棋。他看著棋盤,從中捏出一顆黑子隨手丟進棋盒,又拿起一顆白子補上,口中喃喃自語道:“這黑子放得不好,還是換一顆白子吧。”


    太子又看了看棋盤,這才露出滿意的神色。


    隻見棋盤上,黑子換成白子,立刻氣數衰竭,龍首從中斷裂,黑棋瞬間落敗。


    ——————


    穀子墓中機關重重,駱時秋和樓滿風在中艱難前行,數次遭遇生死危機,但都死裏逃生並且來到了第三層。


    此時,發丘幫的人也來到了墓中。他們繞道懸崖之側,從側麵找到墓道進入此間。但沒想到會和攻墓派的人撞個正著。


    駱時秋和樓滿風見狀,立刻就知道他們也在打穀子墓寶藏的主意,自然是絕不答應。


    於是,雙方立刻火並在一起。第三層墓室中,立刻掀起一場刀光劍影。


    駱時秋二人得張無忌傳功,一身武功再度突飛猛進,三拳兩腳便將發丘幫的人打得落花流水,將幫主秦四海擊敗。


    但秦四海也是個老江湖了,一見情勢不對,立刻棄卒保帥,將自己的手下當墊背,成功掩護自己逃進了前往第四層的白玉骷髏棺材中。駱時秋和樓滿風見狀也是痛罵此人無恥,但也隻能眼睜睜看看他就此逃走。


    秦四海和為數不多的幾個手下逃進第四層之後,卻並不著急找出路,反而靜靜等待著。


    他知道這白玉骷髏棺材每隔兩個時辰才觸發一次,這些時間足夠那人前來了,要知道他身上可是帶著那人想要的貨物的。


    果不其然。不過一會兒,黑暗中一個人影走了過來。


    赫然是少城主慕容燁。


    “少城主,秦某恭候多時了。”一看是慕容燁,秦四海連忙恭敬地招呼道。


    “秦幫主客氣了,不知我要的逆毒丹帶來沒有?”慕容燁問道。


    “哈哈哈,少城主盡管放心,三天前我潛入洛陽王墓已拿到此物。”秦四海信心滿滿地說道。


    慕容背過身去,言色莫名道:“洛陽王墓為機關奇墓,險境重重,生死隻是一線之間,秦爺果真是好身手。”


    秦四海客套道:“確實凶險,但有少城主贈與的墓圖倒也順利。”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隻精巧的藥瓶,扔給慕容燁。


    慕容燁順手接過,看了看藥瓶,道:“不錯,真正是我墓王城藥王殿的東西。”然後便打開瓶塞,倒了倒瓶子,但卻發現裏麵是空的。


    秦四海此時冷笑一聲,說道:“逆毒丹我放在身上了。”


    慕容燁的臉色也微微一冷,問道:“秦幫主這是什麽意思?”


    秦四海道:“江湖規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慕容燁冷笑道:“好,我帶你們走密室,墓中寶藏隨便你們拿。”說罷,便要轉身離去。


    秦四海卻發問道:“慢著,我還有一事不明,還請少城主賜教。這逆毒丹本就是墓王城之物,為何墓王城還要去別處拿?”


    慕容燁道:“告訴你也無妨,逆毒丹要五十年才能練出三顆,一顆被楚夫人練功用了,一顆被洛陽王帶進墓地,一顆在攻墓派駱家祖堂,所以我們手上也沒有了。”


    秦四海聞言大笑,道:“哈哈哈,逆毒丹下毒化血,毒化血成麒麟臂,麒麟臂開麒麟鎖。”說道此處,他略有深意地看了看慕容燁。


    慕容燁的腳步突然停下,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道:“秦爺知道的太多了。”


    秦四海也知道自己此言觸動了慕容燁,便轉開話題道:“好,不說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我隻要穀子墓的寶藏。”


    慕容燁笑了笑,便繼續領著秦四海和一眾屬下走進了密道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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