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堂中。


    麵對神秘強者來襲,張口索要逆毒丹,秦四海在生命和任務麵前,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


    但為了自家性命考慮,秦四海麵色蒼白如紙,勉強地掙紮地說道:“我可以交出逆毒丹,隻求閣下能放我們一條生路。”


    此時嗜血鈴魔裘禦鈴已經是奄奄一息,嘴裏還在不停地嘔出暗紅的血腥。


    張無忌說道:“我隻對逆毒丹感興趣,你們兩個的性命對我無用。”


    秦四海聞言這才稍微安心,用自己僅剩的力氣,挖破傷口,從自己的皮肉下取出了逆毒丹。


    張無忌抬手輕輕虛握,逆毒丹便“嗖”地一下從秦四海手中飛走。


    在落入他掌中的瞬間,一股白霧瞬間湧現匯聚起來,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成冰球,將逆毒丹冰封在其中,被他化為一顆冰丸放進懷中。


    瞥了一眼地上的兩人,張無忌信守諾言,淡然轉身離開了魔堂。


    秦四海見他離開,隻感覺死裏逃生,轉過頭再去看裘禦鈴時,卻發現她早已斷氣。


    秦四海回想起剛剛的遭遇,心頭不由得駭然萬分。他萬萬也想不到,江湖中怎麽會突然出現這樣一位絕世強者。


    在身體恢複些許,他連忙掙紮著起身逃離此地。


    江湖中忽然出現這樣一位高深莫測的絕世強者,很有可能會打亂上麵的一些部署。他必須要活下去,將這個神秘人的消息帶給上司。


    一處洞窟之中,獨孤漠保護著昏迷中的慕容燁,內心焦急萬分。


    此刻已經是慕容燁中毒昏迷過去的第二刻了,獨孤漠也拿捏不準慕容燁還能不能醒過來。


    想到這裏,他便怒氣衝衝、狠狠地錘了牆壁一拳,心裏怒斥秦四海和裘禦鈴兩個卑鄙小人竟然下毒暗算,但他也隻能在這兒發發怒火。


    其一,他不懂醫術毒術無法為慕容燁解毒療傷,隻能憑內力鎮壓毒性蔓延;其二,他對穀子墓的墓道並不熟悉,當時也隻顧著保護慕容燁撤退,哪裏顧得上留意方位。


    他真不想知道,若是慕容燁死在這裏,墓王城會如何對待他們麒麟世家。


    隻怕到時候,麒麟世家百年威名都要毀在他手上。


    正當他犯愁之時,可能是他剛剛替慕容燁輸入了許多內力,勉強延緩了毒性,慕容燁蘇醒了過來。


    “這是哪兒?”慕容燁嗓音沙啞,氣息虛弱地問道。


    獨孤漠連忙扶起他,驚喜道:“少城主吉人天相,您終於醒過來了。”隨即便請罪道:“都怪屬下保護不力,讓少城主身處險境,還請少城主責罰。”


    慕容燁遭受裘禦鈴之毒,此時一身實力發揮不出一成,自然不會在這時去責怪獨孤漠,現在他還得多仰仗獨孤漠呢。


    “獨孤兄言重了,都是那兩個卑鄙小人暗算於我,我感謝獨孤兄救我性命還來不及,又怎麽會去怪罪呢?這種話以後休要再提。”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慕容燁的親兄弟,墓王城有我慕容燁一天,就有獨孤兄一天。”


    獨孤漠為人剛直,見慕容燁如此推心置腹,心中萬分感動,當即發誓為慕容燁效死命,以報答他的兄弟情義。


    慕容燁嚴詞拒絕,硬是要和獨孤漠以兄弟相稱,此舉更得獨孤漠忠心。


    就在他們二人一番兄友弟恭之時,洞窟中忽然傳來一陣掌聲,接著就有人道:


    “好一個義薄雲天的慕容少城主!好一個忠心耿耿的麒麟世子。二位的兄弟之情,當真是感人肺腑啊!”


    慕容燁二人目光在洞窟中掃視,但並未發現有人。


    這時聲音再度傳來:“兩位不必白費功夫了,我真身並未在此。隻是和少城主有些恩怨要清算,所以特地來見見而已。”


    獨孤漠當即暴起,好似鐵塔巨人一般,大聲怒喝道:“藏頭露尾的鼠輩,你想傷我慕容兄弟,先踏過我獨孤漠的屍體。”


    獨孤漠一雙熊目掃視四周,卻沒有發現半個人影,空有一身神力,卻無用武之地,當真是無比憋屈。


    那聲音笑了一聲,道:“你獨孤漠雖然人憨了點兒,但也不算惡人,我與你並無仇怨,所以我不傷你。但你說話我不喜歡,就給你個教訓。”


    獨孤漠一聽這話,立刻怒目圓睜,一身霸道無比的麒麟真氣流轉,準備隨時和可能出現的敵人一戰。


    然而這時他卻感覺一股陰風迎麵撲來,渾身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然後感覺自己身體僵硬,一動也不能動,之後便渾渾噩噩,一無所知了。


    過了不知多久,他才感覺自己恢複知覺。


    他連忙去看慕容燁,發現慕容燁正吃驚地看著他,好似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之事。


    因為在慕容燁的視角中,在聽到那句話之後,他便看到獨孤漠忽然愣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他如何叫喊也無動於衷。


    眨眼間,孤獨漠的呼吸都消失在了這洞窟之中,好似這裏隻有他一個活人存在,嚇得慕容燁六神無主。


    這時,那聲音又道:“慕容少城主,獨孤漠為人我頗為欣賞,看在他的份上,今日我就不取你性命了,來日我再與你清算。”


    之後,洞窟中就徹底沉靜了下來,那位神秘存在也好似早已離去。


    正當慕容燁百思不得其解,便又見獨孤漠好似死而複生,呼吸心跳再度出現在洞窟之中。


    獨孤漠一蘇醒,便立刻叫道:“少城主,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獨孤兄可感到有何不適?”慕容燁關切地問道。


    “少城主,屬下並無不適之處,多謝少城主。”獨孤漠回答道。


    慕容燁聽了他的話卻心中駭然,當場失神,獨孤漠心中好奇卻也不知該如何詢問。


    一時間,洞窟中沉寂了下來。


    沉默了一會兒,慕容燁問道:“獨孤兄,可還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麽?”


    獨孤漠眉頭一皺,下意識地回憶起來,但總感覺腦海中有一層迷霧,對剛剛發生的事情記不太清了。


    看著如同失憶一般的獨孤漠,慕容燁頓時麵色如土,渾身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另一邊,駱時秋和樓滿風一路過關斬將,終於來到顯月池。


    這裏將會是他們必爭之地。


    逆毒丹成毒化血,毒化血成麒麟臂,麒麟臂開麒麟鎖。


    環環相扣,缺一不可。


    現在就等毒化血了!


    張無忌在奪得逆毒丹之後,便又趕回了隱居地。


    第二天,他將逆毒丹交給寒千落,助她突破神功「毒化手」第九重。


    寒千落吞下逆毒丹,運轉功法,借助丹藥之力,終於一舉突破第九重,進入先天之境。


    寒千落突破完成,導氣歸元,收斂自身真氣入丹田,美眸睜開的瞬間,隱隱有晶瑩光華流動,卻是突破先天之境,易經洗髓,讓她的精氣神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多謝張大哥,我已經練成九重「毒化手」了。”


    寒千落睜開眼的第一眼就看向張無忌,美眸中流動著她自己也未曾察覺的情愫,一閃而逝。


    寒千落突破先天,林水瑤也為她高興,並未察覺到那種隱晦的情緒。


    “恭喜你千落姐,從今以後你也是江湖中的頂尖高手了,可要多多照顧小妹喲。”林水瑤調笑道。


    “水瑤妹妹說笑了,有張大哥在你身邊,這世上又有誰能傷你。”寒千落笑道。


    林水瑤輕哼了一聲,嘴角不自主地勾起,並未反駁這句話。


    不多時,楚夫人也來到這裏,為女兒突破第九重而賀喜。


    張無忌見狀便去尋外出打獵的林雨琨了。說起來,林雨琨自從來了這裏,就成了一名捕獵者,食材供應商,專為一行人提供食材,然後由張無忌烹飪。


    畢竟隊伍裏還有兩個嬌滴滴的美少女,讓她們去覓食豈是大丈夫所為?那是不存在的。


    不一會兒,張無忌和林雨琨滿載而歸,他親自出手做了一桌好菜。楚夫人也取出陳年佳釀。眾人喜笑顏開,皆為寒千落而賀。


    一番歡慶過後,張無忌再度關心起穀子墓中的情形。


    楚夫人便如實相告,講述如今穀子墓中的局麵。


    慕容燁命不該絕,在魔堂中,從裘禦鈴的屍體上找到了解藥。然後和獨孤漠一起趕往顯月池,不出意外地對上駱時秋和樓滿風。


    本來駱時秋和樓滿風武功大進,慕容燁和獨孤漠也難以奈何,但因為有樓滿風做內應,他沒費什麽功夫,就拿下了駱時秋,攻墓派此行可謂危在旦夕。


    慕容燁經曆過了一次背叛,變得更加小心謹慎。為求此行萬無一失,他傳令屬下趕回墓王城,取來祖製墓符,以號令通靈塔中的鬼使神差兩位高手前來助陣。


    講到此處,楚夫人對張無忌的卜算之能已經是心服口服,再無任何疑慮。


    張無忌道:“那如今差的就是毒化血了,這件事還要請千落相助,不然這個故事到這裏就沒法講下去了。”


    寒千落聞言點了點頭。


    但其他幾人皆麵麵相覷,心中存疑,不知他這葫蘆裏到底賣著什麽藥。


    張無忌繼續道:“其實,我已有意襄助攻墓派奪取破墓令。”


    幾人相視一眼,似乎早有預料。


    張無忌也不多解釋,又說道:


    “以駱時秋和樓滿風如今的實力,想要對抗通靈塔的鬼使神差,恐怕還是差了些火候,但也並無大礙。我們隻要不直接插手墓派之爭,料想墓王城也沒什麽可說的。”


    “倒是在此事結束之後,我卻還要走一趟墓王城,替水瑤在墓中虛耗的這三年時間,討一個公道。怎麽說我也算是半個墨攻城的人。”


    聽他這麽說,林水瑤心裏樂開了花,但嘴上還是很傲嬌:


    “哼,誰要你幫了,本小姐自己就能做到。再說我有千落姐這位大高手撐腰,才不怕他墓王城呢!”


    寒千落聞言淺淺一笑,卻是知道林水瑤是在故意和張無忌鬥嘴。


    但她也說道:“水瑤妹妹的事,姐姐自然願意相助了。”


    林水瑤連忙抱著寒千落的手臂,對張無忌揚了揚下巴,示意:“我也是有人罩著的。”


    張無忌笑了笑,拱手道:“兩位女俠霸氣,保管讓墓王城甘拜下風。”


    幾人一番調笑,時間倒也過得很快。


    隨後,楚夫人接到飛鴿傳書,鬼使神差已經到了寒澤湖。


    他們幾人便也開始行動起來,一同下墓,前往顯月池。


    顯月池邊。


    慕容燁可謂誌得意滿,意氣風發。此戰中他拿捏住了攻墓派奇才樓滿風,妙計生擒了駱家少主,更有通靈塔鬼使神差前來助陣,可謂是天命在手,勝券在握。


    攻墓派落敗似乎已成定局。


    “鬼使神差何時趕到?”慕容燁問屬下道。


    “啟稟少城主,以兩位聖使的腳程,此刻應該已到寒澤湖附近。”


    “祖製墓符請來了嗎?”慕容燁又問道。


    “我們的人向墓王稟報過了,應該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嗯~我不要應該!我必須要拿到墓符。再給我派人去請!記住,一定要盡快!”


    慕容燁有些動怒,屬下連忙應聲遵命,便急忙動身了。


    駱時秋此時被製住了全身大穴,隻有眼睛能動一動。要是他的眼睛能殺人,隻怕這時在場的人都會死的很難看。


    慕容燁看他那樣,心裏的怒氣很自然地就消了一些。


    “駱時秋,今日過後再也不會有你攻墓派了!哈哈哈~”


    駱時秋眼睛瞪得漲紅,布滿密密麻麻的血絲。


    慕容燁心裏無比得意,便想享受一下作為勝利者的快感。


    慕容燁看向樓滿風,命令道:


    “去,解開他的啞穴,我要和墓少聊兩句,這可能也是墓少最後的遺言了。”


    樓滿風神情掙紮著,痛恨地看著慕容燁,慕容燁隻是冷冷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在做什麽之前,最好先想想無情穀的人。”


    樓滿風頓時就像泄了氣的氣球,行屍走肉般地服從了慕容燁。


    駱時秋看著樓滿風如此,也沒有責怪他,隻盯著慕容燁,喝道:“慕容燁,你這個江湖敗類,竟然挾持人質!你卑鄙無恥!”


    慕容燁哈哈大笑,說道:


    “墓少,你還是太天真了。成所謂王敗寇,為達目的就應該不擇手段,你該認清現實才是。”


    駱時秋氣的臉色漲紅,怒聲道:“我攻墓派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慕容燁冷笑一聲,道:“等你活到那時候再說吧!可惜,你看不到了。”


    就在這時,楚夫人帶著寒千落走了進來。


    她見此情形,連忙恭賀道:“恭喜少城主立下奇功。屬下已將練成九重「毒化手」之人帶來,隻待血月之夜到來,便能為麒麟少主鑄就麒麟臂,打開麒麟鎖。”


    慕容燁聽到這個好消息,更是心情舒暢。


    “很好,楚夫人,待我回城定會在父王麵前為你請功。”


    楚夫人道:“多謝少城主!”


    這時,慕容燁也注意到了清麗脫俗,姿容絕世的寒千落。


    但如今大事在前,他卻也沒有多少心思獵豔,隻是深深記住了這個美貌無雙的女子。


    在場中人,樓滿風也注意到了寒千落。她的身影逐漸和自己心底的一個小妹妹重合,那是他心裏忘不了的人兒。


    但就在這時,他卻看到了寒千落手上的太古指刀,心裏不禁一沉,隻得將欣喜的心情再壓回心底。


    時間很快就到了夜晚,月上中天之時,卻忽然泛起血色的光暈,同時顯月池水開始沸騰起來。在血色月光的照耀下,也沾染上了一層血紅。


    慕容燁見此大喜,連忙道:“血月已至,快請毒化血。”


    寒千落和楚夫人相視一眼,然後走到池邊,劃破指尖,將自己的血液滴入顯月池。


    隨著毒化血滴入,顯月池水再度發生奇異的變化,升騰起大量的霧氣。


    慕容燁見時機已到,便讓獨孤漠進入顯月池,修煉第九重「麒麟臂神功」。


    獨孤漠進入池水中,盤膝而坐,五心向天,默運第九重麒麟臂功法,池水中的一股神秘力量,立刻向他匯聚而去。


    漸漸地,他的右臂上開始浮現出金光,原本湛青色的麒麟紋身開始變為金色。金光蔓延,不斷占據整個麒麟紋身,讓整條臂膀都呈現出宛如浮雕般的金麒麟紋。


    在金麒麟紋形成的瞬間,獨孤漠雙眸瞪圓,一身氣息更加強悍霸道,好似霸王重生一般,從池水中屹立起來,如同一座大山一般,給人以強烈的震撼。


    他身形微微一動,便從池水中躍出,周身真氣浮動,立刻將水汽蒸幹。


    他右臂稍微用力,便筋脈虯結宛如龍蛇,肌肉暴起猶如金石塊壘。那金麒麟紋栩栩如生,好似真有麒麟護體,千鈞神力加身。


    慕容燁伸手撫摸那金麒麟紋,眼中止不住的欣喜。


    “好好好,我墓王城終於再度擁有麒麟臂了。”


    駱時秋和樓滿風見此,神情愈發黯然,心道:“攻墓派此次恐怕真的要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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