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藏鋒送回阿寶之後,便折身趕回蟠龍鎮。


    這一路有驚無險,他也甚是安慰。


    在路邊的茶寮裏,他聽到江湖中人談論至尊盟少主回歸之事。


    “聽說了嗎,官禦天的兒子,至尊盟的少主找回來了。”


    “真的假的,官禦天在外麵竟然還有個兒子?”


    “可不是麽!聽說是官禦天的徒兒任千行無意中發現的。”


    “那這任千行這次可立下大功了。”


    “就是說啊!聽說官禦天賞賜了任千行許多奇珍異寶,這可真是讓人眼熱啊!你說怎麽不是我找到的呢?”


    “就你?你能認得官禦天的兒子?我看你怕是連你自己的兒子都不認得吧!”


    “唉,此言差矣,我不認得,他娘認得不就行了。”


    “哈哈哈~”


    “去你的,小心禍從口出。”


    幾個江湖中人胡扯了一會兒,喝了幾杯茶水便離去了。


    燕藏鋒心道,任千行真是他的好兄弟,將這件事都攬在自己身上,反而避免了官禦天對他的懷疑,以後有機會了一定要好好感謝他。


    ————


    海鯊宮


    赫連霸在拜玉兒她們任務失敗後就下了命令,嚴防死守,防止官禦天前來報複。


    另外,赫連霸為了提高功力,戰勝官禦天,特地打探出了風塵三俠中酒中仙的所在,並設計將酒中仙抓住,想要從酒中仙口中逼問出霸王酒的配方。


    霸王酒是酒中仙的獨門秘酒,飲用此酒有助長功力的效用。這正是赫連霸看中的地方。


    酒中仙好酒好武,是風塵三俠中武功最好的人。一手霸王拳配上霸王酒來施展,當今武林中能正麵抵擋的沒有幾個人。


    酒中仙,賽華佗和賽西施曾經是同門師兄妹,三人年輕時的綽號就叫風塵三俠。


    他們本來情同手足,但因情所困反而鬧得很不愉快。


    酒中仙和賽華佗年輕時都喜歡師妹賽西施。都說隻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光憑賽西施這個綽號,就足以說明她年輕時是何等絕色姿容了。


    當年酒中仙師兄弟倆都傾心於這個小師妹,兩人為她展開了角逐。但最終卻是酒中仙這個胖子抱得美人歸,賽華佗失意隱居。


    但酒中仙和賽西施成親後生活並不愉快。隻因酒中仙好武又好酒,為了練功經常顧不上賽西施,所以夫妻兩人爭吵不斷。


    直到他們兩個的孩子因病夭折,這才徹底讓賽西施死心。賽西施也才下定決心離開酒中仙。


    而賽華佗這時候趁虛而入,再度奪回了師妹芳心,兩人湊成一對,所以賽華佗因此一直被酒中仙深深記恨。


    有一年,酒中仙被仇家圍攻,打斷了渾身經脈,賽華佗顧念同門之情出手相救,還特地調製出霸王酒,給酒中仙增長功力,助他報仇雪恨。


    但酒中仙卻一直覺得是賽華佗不講兄弟情義,暗中勾引自己老婆,因此不管賽華佗怎麽做,他都覺得是賽華佗欠了他的。


    而賽華佗也覺得當年是酒中仙橫刀奪愛,成了親又不珍惜師妹,自己救了他還落不下一聲好,所以對酒中仙更是厭惡至極。


    兩人一見麵就吵架,所以都各自避開,眼不見為淨。


    直到最近,酒中仙聽聞賽華佗和賽西施被官禦天抓住囚禁了起來,他不禁拍手叫好。但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去營救兩人。


    一來是為了證明他才是風塵三俠之首,賽華佗並不如他。二來也是為了顯示他的能耐,畢竟能和官禦天交手的天下間沒幾個人。三來也是為了償還賽華佗贈予霸王酒的恩惠,他也不想每次都被賽華佗拿這件事抓他的痛腳。


    但是沒想到出師未捷身先死。他還沒走到至尊盟,就被赫連霸用計抓住。


    當真是倒黴至極。


    ————


    另一邊。燕藏鋒在回程的路上,意外遭遇黑衣人攔路截殺。他還以為是官禦天識破了他的身份,所以派人來截殺他。


    交戰之中,他一著不慎被打落山崖,卻沒想到在這裏意外發現了自己失蹤多年的父親,燕忠揚的遺骸。


    在這具遺骸旁邊,他還發現了一隻木匣,上書“千靈棋譜”四字。他打開木匣,卻發現木匣竟然是空的。一時間不禁感慨萬千。


    為了這千靈棋譜,他們一家流離失所,他爹也因此身亡,想不到最終卻是一隻空蕩蕩的木匣。


    燕藏鋒恍恍惚惚地走出崖底,來到附近的一個村落中。


    在這裏,他遇到一個名叫“逍遙郎”的年輕少俠。


    兩人投緣便交談了一番。卻得知逍遙郎的師父就是酒中仙,而他正是在了如神的指點下,在此等候有緣人,幫他一起救師傅。


    了如神又是燕藏鋒的大伯。這讓他們不禁感慨江湖之小,到處都有朋友。


    兩位少年英俠,相互一合計,便決定一起去救酒中仙。


    他們在酒中仙失蹤地附近的小鎮打聽了很久卻一無所獲。就在他們一籌莫展之際,卻遇上練赤雪前來鎮上買酒。


    逍遙郎見燕藏鋒有意躲避練赤雪,便好奇問了幾句,這才知道練赤雪是海鯊宮的人,曾經和燕藏鋒交過手。


    但這時練赤雪說出的一個字眼,引起了逍遙郎的重視。


    隻聽練赤雪詢問老板,“店裏有沒有一種名叫霸王酒的酒”。


    老板笑著回答道,“店裏什麽酒都有,就是沒有霸王酒。”


    逍遙郎聞言臉色一變,燕藏鋒還正好奇,卻見逍遙郎將自己腰上的酒葫蘆亮了亮,赫然是“霸王酒”三個字。


    兩人便知道酒中仙失蹤,定然與海鯊宮有關。於是,他們便決定跟蹤練赤雪前往海鯊宮,伺機打探消息。


    然而這時候,江湖又開始傳出一個驚人的消息,至尊盟盟主官禦天即將召開武林大會。


    一時間,江湖上就沸騰了起來。


    ————


    至尊盟


    庭院裏,官禦天正在陪著兒子官雲寶吃飯。


    官雲寶是官禦天給阿寶起的大名。


    官禦天一邊給阿寶夾菜,一邊神采飛揚的說道:“阿寶啊,馬上就要舉辦武林大會了,到時候全天下的門派都會來向你賀喜。你高不高興啊?”


    “爹到時候會讓你擔任我們至尊盟潛龍堂的堂主,等你長大了,爹還要把至尊盟盟主的位置傳給你,你說好不好啊?”


    阿寶還是個小孩子,也不懂什麽權勢名利,但他知道什麽人對他好,什麽人說的話有道理。


    阿寶始終記得燕藏鋒給他教導的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認為說得是很有道理的。


    於是,他天真的問道:“爹,什麽是堂主啊?為什麽以後還要讓我當盟主啊,那會不會很累啊?”


    官禦天聽到兒子如此天真可愛的問題,忍不住哈哈大笑,將阿寶抱著坐在自己腿上,解釋道:“阿寶,堂主就是如果誰惹你不開心,你就可以把他殺了。”


    “當盟主當然不累了,而且你想要什麽就會有有什麽。你什麽都不用做,就會有人幫你把事情做好。你說好不好啊?”


    阿寶聽了很嫌棄的說道:“啊?那我還是不要當堂主了,我不想殺人。藏鋒哥哥告訴我,殺人是不對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爹娘,我娘死的時候我非常難過。那別人死的時候,他的兒子也會很難過。我認為他說的話很有道理啊。”


    官禦天聞言臉色微微一滯,露出了複雜的神色,便說道:“阿寶,你還小,不明白這些複雜的道理。你要知道你藏鋒哥哥說得也不一定是全對的,這些道理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阿寶還想再問些什麽,但官禦天卻敏銳的察覺到有人在附近。


    “誰?出來。”


    官禦天一聲厲喝,反手將阿寶護在身後。


    這時,任千行從樹後走了出來。


    見到是任千行,官禦天麵色稍緩,但依舊冷著臉問道:“千行,你有什麽事嗎?”


    任千行回道:“師父,武林大會的名帖徒兒都已經發放出去了。隻是徒兒有一事不解……”


    官禦天笑了笑,招手讓他過來,說道:“你是想問我為什麽要給海鯊宮發請帖吧。”


    任千行拜服道:“師父神機妙算,徒兒望塵莫及。”


    “徒兒心中有幾個疑惑不解,還請師父賜教。”


    “嗯,你說吧。”


    看著官禦天點頭,任千行說道:“海鯊宮先前派人截殺少主,可師父不僅沒有出手打擊海鯊宮,反而還要邀請他們來參加武林大會?此其一也。”


    “赫連霸不擇手段,對少主動手,他做了虧心事,又如何敢直麵師父,請帖發給他,他會來嗎?此其二也。”


    官禦天看了看任千行,又看了看阿寶,笑著說道:“千行,你是為師最得意的弟子,阿寶是我的兒子,你們倆可以說是親兄弟。今日為師就給你們上一課,希望日後你能盡心輔佐阿寶,將我們至尊盟發揚光大。”


    任千行聞言心中有些不悅,但他卻很好的隱藏住了自己真實想法。


    “師父放心,阿寶是師父的親生骨血,我又受師父養育教導之恩,一定粉身碎骨,盡我所能保護輔佐阿寶,光大我至尊盟的威名。”


    官禦天聞言哈哈大笑,拍了幾下任千行的肩膀,對他的態度很是滿意,就說道:


    “赫連霸野心勃勃,對我至尊盟覬覦已久,我早就想收拾他。隻是沒想到我還沒找他的麻煩,他倒是先對我兒子下手。”


    “此次武林大會,我料定他一定會來,而且他也會做足準備。我就是需要這樣的機會,在武林群雄麵前將他擊敗,看看誰還敢和我們至尊盟為敵。”


    見官禦天如此自信,任千行聰明的沒去問為什麽。


    阿寶年齡還小,也不懂這些,自然也沒什麽興趣問。


    官禦天解釋完,又問道:“千行,上次我問過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司馬天這個人你怎麽看?”


    任千行沉吟了一下,似乎有點難以啟齒的樣子。


    官禦天便道:“直說就是了。”


    任千行道:“既然如此,徒兒就直說了。”


    “徒兒認為,司馬天這個人眼神閃爍不定心機很重,說話遮三掩四城府極深,上次師父詐死一事,我就發現他不太對勁兒,隻是這一切都未經證實,所以徒兒不敢亂說。”


    官禦天笑了笑道:“這世上有兩種人,一種是口服心服的忠臣,另一種是口服心不服的逆臣。千行,你可千萬不要學司馬天呐。”


    任千行當然知道官禦天意思,連忙說道:“徒兒明白。徒兒一向對師傅忠心可表。”


    官禦天道:“那就好,至於司馬天,他還有利用價值。”


    任千行聞言立刻有些震驚,心裏瞬間聯想到了很多事情。


    ————


    司馬府


    司馬天坐在塌上喝茶,但眼神卻透露出焦急的神色,看樣子是在等消息。


    忽然,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司馬天還以為自己等的人到了,一臉笑意去開門。打開門卻發現外麵空無一人,但他一回身卻看到來人已經坐在茶桌的對麵。


    來人道:“司馬兄,好久不見啊。”


    司馬天微微一驚,笑道:“恭喜赫連兄,想必赫連兄的分身魔影又上了一層樓,輕功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竟然連我都沒有察覺。”


    來人正是赫連霸。


    赫連霸自信一笑道:“若非如此,我又怎麽會光天化日之下來赴司馬兄的約呢?”


    兩人聞言哈哈大笑。


    隨即,司馬天道:“赫連兄,上次我們刺殺官禦天沒有成功,這次可一定不能再失敗了。因為這一次,可能是咱們最後的機會了。”


    赫連霸詫異道:“怎麽說?”


    司馬天道:“官禦天要召開武林大會的消息,想必赫連兄已經收到我的密函了。”


    赫連霸微微頷首,說道:“這個官禦天好大喜功,連自己的兒子當個小小的堂主都要召開武林大會,實在令人不齒啊!”


    司馬天卻笑道:“赫連兄,你錯了。如果你真這麽想,可就中了官禦天的詭計了。”


    赫連霸聞言微微皺眉,問道:“這是為什麽?”


    司馬天道:“我得到確切的情報,官禦天召開武林大會的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聯合武林各大門派圍剿你海鯊宮,而扶他兒子當堂主隻是一個幌子。”


    赫連霸眼睛微微一眯,頗為驚訝道:“我還真是小覷了官禦天,他連自己的兒子都能利用。如果他用這一招,我還真會被他打一個措手不及。”


    司馬天道:“所以我說,咱們一定要把握住這次機會,不然等他聯合武林各大門派圍剿你海鯊宮的時候,連我也救不了你。”


    赫連霸道:“既然如此,想必司馬兄心中已有謀劃了。”


    司馬天道:“這是自然,在內我已經安排好了內應,在外我也安排好了伏兵。隻要你赫連兄在武林大會上一出手,給他來個裏應外合,讓他眾叛親離,鐵定能親手了結了官禦天這個老混蛋。”


    赫連霸點了點頭道:“隻要官禦天一死,我的私仇一報仇,然後在天下豪傑麵前將司馬兄扶上大位,還有什麽時機能比這更恰當的?”


    說到這裏司馬天眼中湧上怨毒的神色。


    司馬天道:“在至尊盟裏人人尊我為右使,可在官禦天眼中我連一條狗都不如,是時候算算這筆賬了。”


    赫連霸讚許道:“嗯,這筆賬算我一份,我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隨即,司馬天和赫連霸擊掌盟誓。


    ————


    食神居


    張無忌正在房間打坐,忽然一個穿著黑袍,頭戴白骨冠,麵色慘白的男子閃身進來。


    這人正是蒼鷹堡的二當家白閻羅。他正是奉命來給張無忌傳遞消息的。


    張無忌早就察覺到了白閻羅的存在,但見他一點規矩都沒有,直接闖進自己的房間,瞬間就明白了了如神的用意。


    張無忌眼睛一睜,眸光垂落在白閻羅身上,淡淡道:“跪下。”


    白閻羅本來見他是個年輕公子,心存輕視,也沒把他的命令當回事,但他的身體卻忽然感受到一股重壓,心頭像是壓了一塊巨石,立刻就跪了下去。


    “了如神難道沒有教你該怎麽和自己的主子講話嗎?”


    說著,張無忌站起身來。


    隨著張無忌起身,白閻羅感覺到一股猶如高山巨海一般的壓力隨之而來,讓他不由自主的心驚膽戰起來。


    好像對方輕微的一個動作,就能將他撚成齏粉。


    白閻羅頓時渾身冷汗直冒,臉色更加蒼白。


    白閻羅立刻討饒道:“主上饒命,小人有眼無珠,冒犯了主上,請主上饒恕。屬下還有大當家帶來的消息。”


    張無忌聞言隨手一揮,憑空一股大力生出,將他從地麵托起來。


    白閻羅被張無忌這一手立刻驚住了。


    隨即,他恭恭敬敬的將了如神的親筆信遞給了張無忌。


    張無忌眼睛一掃,書信直接飛到他麵前,信封被一隻無形的手打開,信紙平攤在他麵前。


    白閻羅被這一幕嚇得心驚膽戰,連忙低下頭不敢多看。


    片刻後,張無忌看完書信,對書信吹了一口氣,一股火焰頓生,將書信燃燒成灰燼,在空中飄散而去。


    白閻羅見狀心中更加敬畏。


    隨即,張無忌負手麵向東方,說道:“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讓了如神繼續按計劃進行,有進展隨時來報。”


    白閻羅聞言領命退下。


    “武林大會開始了,等了許久,我也該出場了。”


    隨後,張無忌在大堂用餐,看著坐在桌邊的劉依依說道:“依依姑娘,今日我就要離開了。麻煩你算一下我這幾日的消費,我結一下賬。”


    劉依依忽然聽他說要走了,下意識地問道:“你要去哪兒?”


    史大娘站在一邊,忍不住輕咳了一聲,提醒她不要多管閑事。


    張無忌笑了笑道:“我要去當至尊盟盟主了。”


    劉依依和史大娘聞言忽然一陣錯亂。


    下一刻,劉依依一臉詫異地看著張無忌,史大娘還給劉依依做手勢,示意她這人可能腦子不太好。劉依依的手還準備搭到他額頭試一試,看看是不是真的發燒了。


    張無忌大大方方的看著她們,沒有一點兒不好意思。


    張無忌知道她們在想什麽,也沒有去解釋什麽,就笑著道:“我開個玩笑而已。我其實是聽聞至尊盟要開武林大會,所以準備去湊個熱鬧罷了。”


    聽他這麽說,劉依依和史大娘就接受了。


    隨即,史大娘開心地打起算盤,劈裏啪啦一頓彈撥後,笑嗬嗬地說道:


    “張公子,您在小店共住了七天,總共消費一千三百二四兩六錢,鑒於您也給我們帶來了大量客戶,所以去掉零頭,您隻需要支付一千三百二十四兩就行了。謝謝惠顧!”


    張無忌聞言一怔,有點難以置信道:“你說多少?”


    史大娘笑道:“一千三百二十四兩。”


    張無忌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拿不出這麽多錢。


    他自跨越諸天以來,從沒有為金銀擔心過。要麽是被人奉為座上賓,要麽就是奪下現成的基業,從來也不會考慮錢夠不夠用。


    他降臨這個世界之初,倒是劫富濟貧了一次,也就不到三百兩,想來自己總是夠用的。


    他一向習慣了享受,所以吃的用的都是挑最好的,但也沒想到消費了這麽多。


    史大娘見張無忌有些不相信,便麵色有些不善地將賬本拿給他看。


    劉依依和史大娘靠在一起,看著張無忌打趣道:“張公子莫不是囊中羞澀?我見公子出手闊綽,非富即貴,應該不是會吃霸王餐的人吧?”


    張無忌接過賬本仔細看去,除了菜肴貴一些,其他也沒什麽,總共算下來也才一百多兩。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這明明才一百多兩,哪來的一千三百二十四兩?”


    劉依依和史大娘相視一眼,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


    然後史大娘就指著他手中的賬本的那一頁,又往後麵翻了一頁,兩頁,三頁,說道:“我提醒一下張公子,這些都是算在張公子賬上的。”


    張無忌立刻想起來當日他的確說過這話。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張無忌咳嗽了一聲,合上賬本,拿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銀子,說道:“我從沒有欠人錢的習慣,如今身上也隻有這些銀子,請給我幾日時間,我定會將剩下的欠款補齊。不知這樣可以嗎?”


    史大娘看了劉依依一眼,表示這件事要看劉依依的意思。


    張無忌便向劉依依說道:“依依姑娘,不知可行嗎?”


    劉依依雙手抱在身,故作思量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們畢竟開門做生意,要是光憑你一句話就欠這麽多錢,那以後人人都如此,我們豈不是得喝西北風了。”


    張無忌道:“那不知依依姑娘有何指教?”


    劉依依想了想,道:“除非你能留下點什麽東西作證。免得張公子貴人事忙,忘記了呢。”


    張無忌道:“行,一言為定。”


    他想了想身上也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忽然看到折扇心裏就有了主意。


    “依依姑娘,這折扇是我的隨身之物,是否可以作為抵押?”


    說著,張無忌將折扇遞了過去。


    劉依依本來還想說隻是一把折扇而已,但看到折扇上的題詩,立刻便被吸引了。


    史大娘見狀也被勾起了好奇。


    這折扇沒什麽金貴的地方,也就是街上買的普普通通的折扇,畫著一副山水圖,但折扇上的題詩很有意思。


    上書道:“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劉依依看完之後眼前一亮,但隨即奇怪的問道:“張公子,這詩總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不知後麵是什麽?”


    張無忌道:“後麵的我也忘了,所以就隻寫了這幾句。”


    劉依依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問道:“如果我再問,你是不是又想說這不是你寫的,所以記不得了。”


    張無忌也是歎息一聲,道:“確實如此,但可惜真相總是令人難以接受。”


    “行了,你走吧,記得趕緊把銀子補給我,不然我就到處宣揚,你張公子在我店裏吃霸王餐。”


    張無忌苦笑一聲,便向兩人告辭離去。


    劉依依目送張無忌離去,眼神微微有些變化,最後還是歎息一聲。


    史大娘站在她身邊,幽幽說道:“依依,這樣的人不適合你,還是莫要多想了,你以後會遇到更合適的。”


    劉依依道:“大娘,我哪裏多想了,隻是難得遇到一個有眼緣的,想不到人家已經成婚了,有點感慨而已。”


    史大娘調笑道:“看來我們依依也長大了,這就開始恨嫁了。”


    劉依依有些不好意思了,“哎呀,大娘~”


    兩人說笑著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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