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臉上冰冷的神情鬆緩了些:


    “我本來以為你是個垃圾,看來你偶爾還是會做人的。”


    “早點睡覺吧大少爺,明天早上我送你去上學。”


    我過於平靜溫和的態度讓沈澤迷惑了一瞬。


    在他轉頭走向房間時,我肆無忌憚的打量著他柔韌勁瘦的腰身。


    真他爹的帶勁。


    又年輕又有意思。


    稍微招惹一下就跟炸毛的貓一樣,迫不及待伸出爪子要撓我。


    可惜他那點手段稚嫩又不成熟,隻能虛張聲勢地讓女人心底的惡意更深,完全起不到任何防範的作用。


    我退讓一步不是因為我尊重他,隻是因為我想給他留足一點安全感。


    一個步步緊逼的女人隻會讓男人感到害怕。


    但適當的鬆弛卻會讓他覺得我本性不壞。


    打壓他的自尊,再靠近他的心靈,在他最脆弱的時候偽裝成保護者。


    才能一步到位直接讓他淪陷。


    沈澤的房門一關上,我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聊天框。


    “我叫白思榆,你叫什麽?”


    對麵打了許久,才發來一條短訊:“季星榆。”


    我抽了根煙夾在指尖,點開語音錄製:


    “你遊戲玩的還挺好,很少見這麽會玩遊戲的男生。”


    “我是職業選手。”


    職業選手還來打這種娛樂局?


    我可從來沒在電競圈裏看見過什麽出名的男職業選手。


    我心生不屑,卻還是放緩了語氣:


    “你們男生看來也是有打遊戲厲害的,你一個小男人做這行挺辛苦的吧,是不是挺多人不相信你,不理解你?”


    “嗯.....”


    “她們那都是偏見,我就覺得你挺好,有本事又厲害,你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實現你的理想。”


    季星榆頓了許久,才發來了一條語音:


    “你和她們好像不太一樣,她們都說我一個男生是不可能成功的。”


    “那是因為她們三觀不正,你別看我這人脾氣暴躁點,但是我真還挺尊重男性的,像網上那些擦邊男我就從來都不看,看一眼我都覺得惡心。”


    季星榆道:“你真的很不一樣。”


    “你那麽小,不是應該在讀書嗎?怎麽會想做職業選手,家裏條件不好嗎?”


    “嗯,我們家條件不好,隻能供得起我姐讀書。”


    “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搞偏見,要我說生女生男都一樣,他們供得起你姐讀書,也應該讓你上學,這樣吧,我給你開個親密付,就當作是我資助你讀書,等你以後賺錢了再還我。”


    家裏條件不好,先培養女人也很正常,但我肯定不能直截了當的這麽跟他說。


    泡男人要投其所好,要讓他覺得我憐惜愛護他,站在他的角度為他著想。


    就算我心底覺得他家裏人做的沒錯。


    我也願意為了他朋友圈裏那張陽光帥氣的臉,發出一段違心的文字。


    我深吸了一口煙,在吐出的煙圈裏等待著他給我發來下一條信息。


    如果他真敢要我給他開通親密付。


    不管他長的多帥,我都會將他直接刪除掉。


    一個還沒結婚就敢圈女人錢的男人,能是什麽正經玩意兒?


    但是我敢篤定他不會收我的錢。


    這幫小男孩從小到大都被強烈的道德感束縛。


    我的付出會讓他們覺得我深情,他們卻不敢真正的從我兜裏掏走一個子。


    手機上打兩句虛偽的話而已,又不用浪費什麽力氣。


    主打一個分幣不掏,就是陪伴。


    幾分鍾過後,季星榆的訊息發來。


    “謝謝你,但是我自己可以賺錢。”


    “你要是有需要隨時都可以找我,平時也可以找我聊天,在我這裏,你就是微信置頂。”


    “真的假的,你和別的男生也這麽說嗎?”


    “我隻和你說過。”


    “那你打遊戲的時候,說話的那位帥哥是?”


    我麵不改色的吸了口煙,直接撥通了視頻。


    視頻通話響了許久才被接通,對麵的屏幕一片漆黑。


    我略有些失望,表麵上卻還是裝出一副溫和的姿態:“怎麽不開攝像頭,那個是我弟弟。”


    “我不習慣開攝像頭。”


    “不開就不開吧,我們倆這麽聊聊天也挺好的,我覺得你聲音跟我前男友特別像。”


    季星榆清透嗓音響起:“你前男友和我聲音很像嗎?”


    “嗯。”我垂下眼低聲道,“他去世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事,我以為我已經忘記他了,但是聽到你的聲音還是有點想他,你今晚能和我連麥嗎?不用說話都行,我就想聽一下你的呼吸。”


    “好。”


    “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好嗎?我覺得你是個很特別的男孩,你身上有種獨特的疏離感,你經曆了什麽?”


    這一夜過得格外漫長。


    我連麥聽了一整夜他的故事,早上醒來的時候,手機電量隻剩下5%。


    八點還不到,季星榆就已經給我發了三十多條消息。


    我一條一條翻過去,發現他從昨晚的失眠一直講到晚安。


    從他早上做了怎樣的早餐,再到路上看見了什麽樣的風景。


    這些我都不感興趣。


    男人總是這樣,渴望著一種具象的愛。


    希望我能探究他們成長的經曆,陪伴他們深夜落淚的脆弱,好奇他每一滴眼淚的來源,詢問他每次生氣的理由。


    我們女人就簡單多了。


    我隻想知道他的腹肌有多白。


    “你的早飯看上去還挺好吃的。”


    季星榆秒回:“是嗎?我做了好久的!”


    “嗯,下次有機會我也想吃,對了,能看看你的腹肌嗎?”


    在我發出去看看腹肌的消息後,過了許久季星榆才回複了一個:“?”


    我冷聲道:“連個腹肌都不給看,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朋友?”


    “朋友也不能看這個啊.......”


    “就問一句,給不給看,不給直接單刪。”


    過了十分鍾左右,季星榆打了一大段的小作文。


    我連掃一眼的耐心都沒有,接著打字:


    “看看又不會怎麽樣,網絡上大把露腹肌的男人,我就是想看看你,別那麽裝好嗎?”


    沒有回應。


    生氣了?


    我不在乎。


    男人是感性的生物,他們的大腦會被感情迷惑。


    就算心裏知道我是個人渣,也忘不了我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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