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榆通過選拔賽以後,個人時間緊迫了許多。


    據他所說,他們基地組成了一支新的戰隊,預備衝擊什麽賽事。


    我不甚在意他的事,他說的話我隻潦草的聽了一小部分。


    更多的細節則完全被我忽視。


    我隻知道如果季星榆真的備賽去了。


    我大概率會找點新的樂子。


    沒有人會為一隻小狗駐足停留。


    如果我真的想養他。


    早在他第一次衝著我搖尾乞憐露出傷口時,我就會心疼的將他帶回家裏細心照料。


    季星榆大概察覺到了我的想法。


    這幾天除了在基地訓練以外,幾乎全天候將剩餘的私人時間都獻給了我。


    早起做飯,陪我直播,嚐試主動開直播間接單。


    我看著他臉色愈發蒼白,那雙清透的眼眸裏,卻仿佛燃燒著永不止境的愛意。


    沒必要。


    真沒必要。


    他做什麽我都不在乎,他和我分享賽事經曆時。


    我想的隻是他的嘴唇看上去很軟,似乎非常適合接吻。


    “姐姐,我下播了,等會兒我去把飯熱一下。”


    季星榆沒有開擦邊直播間,他的道德和教養不允許他做出這種事。


    為了能和我有一點共同話題,他選擇邊接單邊直播。


    鏡頭對準了他修長的手指和紅潤的唇瓣。


    他長的實在是乖巧漂亮,隻是露出了那麽小半張臉,都足夠讓那群色根嗷嗷狼叫。


    我看著他的直播間從一開始的五十多人晉升到破萬。


    短短幾天的時間上了一次新晉榜,心裏反而還有幾分不滿。


    我辛辛苦苦的直播複盤,裝出一副良善的樣子當夫男之友。


    這幾天來開單的數額也隻是提升了一倍,直播間頂峰人數四千人。


    季星榆露個手和嘴巴就輕鬆破萬。


    怪不得熱榜上的都是男主播.....


    “下次不要帶項圈直播了。”我不爽道,“她們都在評論區說你。”


    季星榆似乎是誤會了什麽,眼神一下亮了起來:


    “我在外麵裹一層布,項圈隻給姐姐看。”


    “不會很熱嗎?”


    “不熱。”季星榆搖搖頭,“我隻要姐姐開心。”


    秋季天涼,但也沒到需要裹上兩層布的程度。


    不過季星榆要是裹兩層的話。


    直播間裏的色狼估計要跑一半......


    我笑著點頭:“真乖。”


    季星榆坐在我身邊,纖白的手指撐著下巴,又問了一遍:


    “我晚上陪姐姐剪輯好嗎?”


    我心不在焉地玩著手機,沈言書發了幾條訊息。


    縮略圖上是一張光線不明的照片。


    我定定的看了兩三秒,將手機翻過去低聲道:


    “你在這又沒什麽用,早點回家休息吧。”


    季星榆欲言又止,軟聲道:“我想和姐姐多待一會。”


    “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夠久了。”


    我沉聲道:“聽話點星榆,男人管的太多會讓女人厭煩的。”


    光是厭煩兩個字都足夠讓季星榆臉色蒼白。


    他慌亂地抓住我的手,搖了搖頭軟聲道:


    “我聽話,姐姐不要討厭我。”


    “我不討厭你,你乖乖回家,晚上記得給我發照片。”


    我嘴上說著溫柔的話,心思早已飄到了沈言書發的那幾張照片裏。


    好粉......


    看不太清。


    等會沒人的時候仔細看看。


    季星榆柔軟的發頂被我揉搓的淩亂。


    他乖乖的應了一聲,走之前把煙灰缸裏的煙灰倒進了垃圾桶裏。


    攝影室內隻剩下我一人。


    我裝模作樣的打開電腦,放出宣傳片聲音的同時,手指忙不迭地點開縮略圖。


    縮略圖看不太清晰的照片,在網絡的阻礙下變得更加模糊。


    網卡加載的幾秒裏,我簡直想自掏腰包給工作室重接一條新網線。


    辣鴨玩意。


    工作的時候卡就算了,看這種關鍵的東西還給我卡。


    照片轉了兩圈逐漸變得清晰。


    照片裏男人的肩頸赤裸著,鎖骨的位置上是一枚紅痣,黑發遮著修長脖頸上的紅色蕾絲。


    半遮半掩。


    活色生香。


    我捂著鼻子,感覺鼻頭酸脹了許多。


    這照片妥妥的有水準。


    半點也不俗氣,這叫藝術。


    我急不可耐地撥通了電話,等了半晌才顯示接通。


    “還沒到晚上呢,就這麽心急?”


    沈言書嗓音微啞:“脖子被蟲咬了,想讓你幫忙看看。”


    我嗓音發啞:“隔著手機看不清,言書,來我家找我,我現場給你看看。”


    “不陪你的小狗了?”


    “陪完了,該陪陪沈大教授了。”我道,“你來麽,不來我就找別人了。”


    沈言書輕笑一聲:“來,隻要你找我,我隨時有空。”


    老小區的聲控燈時靈時不靈。


    有時走兩步,燈便會自己亮。


    有時卻需要人扯著嗓子模擬猿猴,才能換取它一刻的明亮。


    我上樓時用力一跺腳,燈要死不活的亮了一半。


    沈言書道:


    “思榆,你住的地方很特別,你踩的時候好像在和這棟樓共鳴。”


    沈言書總是會說出一些讓我意想不到的話。


    打工人下班以後被破爛房子折磨的苦楚。


    在他嘴裏轉了一圈,似乎也變成了某種浪漫的韻味。


    隻有像他一樣家世好,社會地位高的男人。


    才會有這種浪漫的心思,去發現生活中的點滴美好。


    我每天能想到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痛斥破房子的垃圾構造。


    順嘴再把從資本家到庶民等相關聯的人都罵一遍,才能宣泄上班累出來的鬱氣。


    “踩破房子有什麽了不起的?要是哪天我踩一腳能讓整個魔都跟著抖,那才叫有本事。”


    “你今年二十六歲。”


    沈言書緩聲道:“等到你三十六歲的時候,我想你的理想應該能實現。”


    要不說成熟男人說話就是中聽。


    沈言書說話的段位,和樓上住著的那位大少爺顯然沒法比。


    不管怎麽聽都怪順耳。


    “言書,就衝你今天這句話,將來我不管混成什麽樣,都不會忘記你。”


    我低頭摸著鑰匙,壓低了聲音說道:


    “不過在我發達之前,咱們要先小聲點,他不喜歡我帶男人回家。”


    “好。”


    沈言書順從的姿態讓我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要不是擔心裏麵的大少爺半夜發瘋。


    我真想讓他出來跟沈言書好好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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