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眼神微動,清冷漂亮的臉上神情柔軟一些,嘴上卻不肯罷休:


    “我出事了跟你有什麽關係?”


    “我們是朋友,你出事了當然和我有關係。”


    我單手扣著他的臉。另一隻手將他垂落在額前的碎發捋到腦後。


    溫柔的擦去了他唇角的血珠。


    沈澤的眼形狹長,唇瓣偏薄,緊抿著唇時透著股傲慢勁。


    總是能讓人想要按著他狠狠親吻。


    “你是真覺得我惡心,還是心裏發酸吃醋了才跑出來?”


    “我......”


    沈澤的眼神茫然了一瞬,他大概也不清楚自己今夜為何會如此失態。


    家裏做房地產的大少爺,從小到大沒經過任何挫折。


    人生最大的磨難,就是遇見了我這個恬不知恥的混蛋。


    他那點子幾乎約等於無的感情經曆。


    根本就不足以應付我。


    我甚至不需要多費心思,都能猜到他心裏的糾結茫然。


    想要靠近我,情不自禁被我吸引,又覺得不應該就此淪陷。


    反複周轉數次。


    平日裏才會毒舌又別扭,好像不懟我兩句,渾身不舒服一樣的嘴欠。


    他要是真是心口如一。


    按照他本身孤傲跋扈的性子,根本就不屑於搭理我。


    哪裏還會花費時間跟我吵架鬥嘴,甚至屢屢退讓?


    “我也是傻了,和你說這些幹什麽。”


    我故作失落的低下頭,收回了撫摸他臉頰的手:


    “好好休息,我回家了。”


    “你要回去見野男人?”


    “不見。”


    我打開手機,當著沈澤的麵隨手拉黑了lina的微信。


    “你不喜歡的人,我一個都不會見。”


    “你......”


    我關上了房門,拿著沈澤的錢包結完賬後,順手給他定了一份餛飩和洗漱用品。


    沈澤平常用的牌子,就連小樣都要千把塊。


    要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我還真舍不得花這個錢。


    不過他以後要是願意乖乖為我付出一切。


    我可以考慮讓他用兩百以內的洗護用品。


    夜風吹拂著我的臉頰。


    我在路邊711買了瓶白酒,凍過之後的酒瓶握著凍手,微麻的疼痛感能讓腦子清醒些。


    沈言書在半個小時前給我發了一條訊息,簡單的一張關門照片,多餘的什麽都沒說。


    他做的事總是這樣細心又體貼。


    哪怕不久前他才經曆了極其尷尬的一幕,也絲毫不影響他接下來的生活。


    我不太喜歡他過於有分寸感的舉止。


    男人發瘋時我覺得厭煩,他們冷淡時我又覺得無趣。


    要是這世上能出現一個完美的男人。


    恰到好處,進退自如,賢良淑德,有顏多金。


    最好再死心塌地的愛慕於我,願意犧牲一切當我的賢內助。


    我也許不會像現在一樣的糾結茫然。


    “言書,到家了麽?”


    “嗯。”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沈言書的態度冷淡了很多。


    挺正常的。


    誰都受不了被堵在浴室裏辱罵。


    尤其是沈言書這樣有身份又矜貴的人物。


    我道:“剛剛那個是我室友,他脾氣有點大,我替他向你道歉。”


    “習慣了。”


    我有些莫名:“什麽?”


    沈言書停頓了一會道:


    “我是說很正常,你可以給他買一點甜食,男人都喜歡吃這個。”


    “你不生氣嗎?”


    “我沒有立場生氣。”


    沈言書溫聲道:“思榆,能夠和你相遇,我已經足夠幸運了,人不能太貪心,我要的太多,反而會讓我們之間的感情不再純粹。”


    “你可以要的更多一點。”


    我喝了一口白酒,任憑酒液冰涼的滲透胸膛:


    “我們之間還是挺契合的,我不接受你不是你的問題,是我,我總會想起你之前遇見的事......”


    “說句心裏話,言書,我心疼你,但是我害怕,我怕我沒有辦法保護好你,我怕讓你再一次受傷。”


    沈言書沉默了很久,嗓音微啞道: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麽,沒關係的思榆,我願意等你,隻要你回頭,我會一直守候在你身邊。”


    “嗯。”我道:“言書,我隻有你了。”


    一個女人的示弱是很難得的。


    在這樣被放逐的孤寂深夜。


    我的失落不隻是為了換取他的一份同情,更是為了從他心底裏敲出一條路。


    一條能讓他心甘情願無數次原諒我,又願意輔佐我成功的道路。


    沈言書低聲道:“思榆,我也隻有你了。”


    “早點休息。”


    “你呢?”


    我捏著酒瓶道:“我要做份策劃書,今天晚上應該沒辦法睡了。”


    “你要做什麽樣的,我應該可以幫你。”


    “不用了吧,你明天不是有幾堂大課要連著上嗎?早點休息吧。”


    “沒事的,我不累。”


    沈言書年紀輕輕能當上教授,學術水平各方麵的能力毋庸置疑。


    雖然我覺得他的能力也就那樣。


    但是用來當個潤色的工具人肯定比ai好用。


    吃不到嘴,不代表他現在沒價值。


    能幫我賺錢,足夠證明他是個好男人。


    ......


    “策劃書做的這麽快,昨天晚上熬夜了?”


    我打了個哈欠,無精打采道:


    “熬了會,你幫我看看這份做的怎麽樣,能不能參加非遺宣傳賽?”


    “做的挺詳細的,但是你這個選題不太好實行,要達到你預期的效果,你要找到傳承人溝通拍攝,據我所知,魔都現在可沒有能滿足你需求。”


    “魔都不行就換個地方,上麵不是批了公費出差的額度嗎?”


    “跑來跑去你不累啊。”


    lina嘖了一聲道:“上麵說要參賽,又沒要求拿第一,隨便做個湊合一下得了。”


    “拿第一可以進總部分享,我想去ic總部看看。”


    lina睜大了眼睛,有些驚訝道:


    “分享跟晉升是兩碼事,就算你做完這個,也不一定能拿到晉升的機會。”


    “總要去上麵露露麵。”


    我無意和lina多說。


    她是徹頭徹尾的保守派,每個月在工作室保底拍攝,拿的工資都有接近兩萬。


    平時再接點私單參加點比賽,多出來的獎金額度已經足夠她富裕的生活。


    拍攝宣傳片是總部下達的額外任務。


    對於他們這種專業攝影師來說意義不大。


    對我這種半吊子入門選手來說意義非凡。


    要想憑借攝影技術進軍總部,我起碼得在工作室苦熬個兩三年才能出頭。


    距離我36歲讓整個魔都顫抖的夢想隻剩下十年。


    我要盡可能的壓縮整個進程,將有限的時間花在更寶貴的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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