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股賺到的錢太多。


    普通人老老實實工作,都不如這一天的收益來的高。


    一旦被短期的利益衝昏頭腦,貪心太重想要多撈點。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賠個底掉。


    要是這筆錢不影響正常生活,隻是備用金還無傷大雅。


    多吃幾個月泡麵饅頭,湊合湊合也不是扛不過去。


    要連家產都變賣了往裏麵投。


    那跟純種傻根沒什麽區別。


    我這人是混了點。


    但除了黃以外,賭毒兩樣我是一點都不沾邊。


    現在漲勢這麽好,繁榮底下必定有汙濁。


    所有人都在買,高位拋出去誰來接?


    投資是一場博弈,和市場動向的博弈。


    如果帶有賭徒心態,貪得無厭。


    最後的下場隻有全盤皆輸。


    老天姥不會給人賺到認知以外的錢。


    我看了眼股市,打算這兩天就收手。


    我承認這筆錢賺得很輕鬆。


    但是我又不缺賺錢的能力。


    想著靠這個一把翻盤。


    我還不如等著天上掉餡餅。


    至於兆寐鐵了心往裏麵投錢。


    那是個人命數,我管不了也管不著。


    反正他要是把錢賠光了,靠這張臉也能贅個女人。


    男人手裏不需要有那麽多錢。


    隻是可惜他將來贅的妻子了。


    他要一分錢都帶不進妻子家裏。


    估計他妻子的壓力也挺大。


    這世道對女人真是不公。


    又要賺錢養家,又要防著家裏的敗家老爺們往外賠錢。


    我歎了口氣,沒搭理他的絮絮叨叨,直接回了大廳工作。


    負責人被撤職後,也不愛往大廳晃。


    我一連幾天都沒見到她的人影。


    連著幹了三四天,我才得知她好像被調走了。


    換了個地方,繼續當她的小管理。


    在一個公司幹的最久的不是最有能力的。


    往往是關係戶。


    鐵血手腕比不過血脈相連。


    不過這些跟我沒什麽關係。


    我隻管像個24小時無休的牛馬一樣連軸轉。


    做完運營去醫院照顧人,晚上再做幾套方案。


    一時間忙得跟個陀螺一樣,連坐滴滴都想睡覺。


    “醒醒,到了。”


    “謝謝師傅。”我抬手抹了把臉,用力在臉上拍了兩下,強製自己清醒開機。


    楊姐的妹妹每天晚上都要去治病。


    我連著帶了好幾天的娃。


    已經習慣了這種白天幹到死,晚上摸黑帶娃的生活。


    今天下班比較早。


    等我接完人回去之後,不出意外還能有空閑時間,到時候可以去街上喝兩杯。


    人總是要有點私人空間,一直幹活也不是個事。


    但不出意外,終究還是出意外了。


    聽完精神科醫生講的話以後。


    我發出了靈魂質問。


    “您是說,我還要再想辦法再給她找個心理醫生?”


    精神科醫生糾正道:“不是再找個心理醫生,是找回她之前的心理醫生。”


    “她之前的醫生那麽多,我怎麽知道是哪個。”


    “你肯定知道。”精神科醫生說。


    我知道個毛球,還我知道。


    我就是個幫忙帶娃的兼職打工人。


    哪裏知道人家之前找過多少個心理醫生。


    我跟坐在地上玩手的妹妹對視了一眼,問道:


    “嗨,你想要哪個醫生?”


    妹妹仰著臉開始磨牙,看樣子似乎又暴躁了起來。


    “你別惹她。”精神科醫生又道,“不行的話,你問問病人家屬,她現在對我很防備,治療沒法開展,要找個她信任的人才行。”


    我惹什麽惹。


    她就一活祖宗,我哪敢惹她。


    我都快被她折磨死了。


    看在楊姐帶我炒股賺了一百來萬的份上。


    我勉強衝著醫生露出一個尊重的笑。


    可能看上去也不太尊重。


    畢竟一個人心情不好,估計臉上的肌肉都跳動著想打人。


    精神科醫生往後退了一步,又說道:


    “你也冷靜一點。”


    “我挺冷靜的。”


    我轉頭看了眼妹妹,又轉回頭看向醫生:


    “有沒有什麽線索,我估計她姐也不知道她要找誰。”


    “她畫了幅畫,你看看?”


    精神科醫生翻出一張白紙,一看就出自妹妹的手筆。


    我看著上麵歪七扭八,插著四根棍的火柴人,陷入了一陣沉默。


    “醫生,你是行家,你覺得這像什麽?”


    “像個人。”精神科醫生歎氣道,“總有一些其他特征吧,你看看有沒有哪個部位比較眼熟。”


    我隻能分辨出辣弟穿的貓耳郎套裝,和鏤空福瑞套裝。


    不能分辨極其具有童真性的抽象畫作。


    我抓著畫紙研究了半天,勉勉強強在邊緣看到了一朵小蘑菇。


    寧醫生的就診室裏好像有一個小蘑菇的椅子。


    “我可能知道是誰了。”我道,“要做多久的心理疏導。”


    “要看那邊醫生怎麽說。”


    醫生和醫生也是有差距。


    小寧醫生說話一板一眼,問什麽答什麽。


    精神科醫生說話也是一板一眼,問什麽不答什麽。


    沒精神病的人,都要被她逼出精神病了。


    我熟練地伸出袖子遞給妹妹,歎了口氣道:


    “走吧祖宗,跟我去找你的夢中情醫。”


    妹妹看了我兩眼,伸出手抓著我的袖子,嘴裏發出了一聲怪叫。


    我們之間的默契僅限於此,再多點都沒了。


    比如我現在想跟她說兩句話,她基本上一句都不會搭理我。


    自閉症患者本身也相當痛苦。


    我看到她就想起雲辭。


    能幫一把就幫一把,說不準以後能治好了呢。


    她也是被人放心上的人。


    有些時候她可能就差這麽一下。


    稍微多個人伸出援手。


    或許就有一個人,能從淤泥裏爬出來。


    我隨手拂去她脖子上的頭發:


    “妹兒,早點醒過來,你姐說了要給你贅個好老公,醒過來你下輩子就享清福了。”


    妹兒也不知道聽懂沒有,小聲的“啊”了一聲。


    像猴叫。


    兩岸猿聲啼不住,醫院門前兩傻根。


    寧醫生晚上要給蘇慕白做心理疏導。


    我帶著妹妹在門口蹲了半個多小時。


    門一打開,剛見著寧醫生的白大褂。


    妹妹立刻便激動了起來,不咬人也不打人。


    嘴裏不知道在說什麽,勉強吐出含糊不清的字眼。


    得了。


    還真是寧醫生。


    “寧醫生,你晚上有空不,她想找你。”


    “讓她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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