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存在隻為你。”


    琉青這副完全被馴服了的姿態,甚是讓人心動。


    也是,在深山裏被放逐了那麽久,連頭發都白完了,又怎麽可能像此前那般具有攻擊性。


    我對琉青的戒備稍微放鬆,低聲誘哄道:


    “我最愛的就是你,其他的別想那麽多。”


    “明天你好好配合她們做香水研發,她們說什麽你就做什麽,有什麽問題直接叫我,我會保護好你。”


    琉青應了一聲,靠在我的懷裏微微闔著眼。


    他昨天一晚上都沒睡好。


    都說小別勝新婚。


    被我連著玩了一整夜,琉青除了哭泣以外就是喘息,身上的體力條所剩無幾。


    反倒是我睡得跟死豬一樣沉,第二天早上還在大巴上補了好一會兒覺。


    如果琉青在車上沒睡的話,現在滿打滿算有十幾個小時沒入休息了。


    我就算是個禽獸,也得顧忌著明天搞香水研發的事。


    再想玩他,也隻能抱著琉青一塊靠在沙發上睡覺。


    出租屋裏的鍾表滴答滴答的響,緩慢且有規律。


    季淮安排的出租屋不大,一室一廳,拎包入住的款型,角落裏塞著帶來的行李箱,裏麵裝了琉青的衣服和必需品。


    沒有家的氣息,隻能算是飛歐旅途中的一個短暫歇腳點。


    可琉青似乎以為這是我們共同的家。


    從進到這間房開始,他的神情變得柔軟許多。


    現在更是靠進我的懷裏,宛如沒有任何安全感的小動物一樣蜷縮著。


    這種安靜的擁抱很久未曾有過。


    從深山離開以後,我便徹底將琉青拋在了腦後。


    接二連三的事情占據著我的大腦,更新鮮,更刺激的挑戰,充斥著我的眼球。


    我早已忘了在深山中守候著的清瘦身影。


    如果不是因為香水需要研發,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回去見琉青一麵。


    可能是一年,可能是兩年。


    可能真要等到我功成名就,對世俗都感到厭煩的時候,才會抱著打野的心態重見故人。


    我知道這樣對琉青不公平。


    可是感情從來沒有公平可言,誰動心誰遭殃。


    琉青相較其他人已經好多了。


    貌美的容貌和封閉的心態,以及他能給我帶來的巨大財富,會一直吊著我,促使我去見他。


    不管我離開時有多無情,至少此刻相處時,我滿心滿眼隻有他。


    這就夠了。


    女人情緒上頭的一瞬間,能愛上無數個人。


    在這一刻我隻愛他的身體,難道不足以證明我是個忠誠的人嗎?


    手不老實地順著苗服一路往裏,直到徹底觸碰到纖瘦的玉背,我才心滿意足地跟琉青抱在了一塊。


    多久才見一次。


    要是這一次沒吃回本,我都覺得自己血虧。


    琉青睡到了天明。


    陽光從窗戶的縫隙間透進來時,我甚至能看見光束下晃動的薄影。


    說好聽點,是光的形狀。


    說不好聽,是出租屋太久沒打掃了,到處都是灰。


    琉青對吃的似乎不太感興趣。


    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喂養色澤豔麗的小蛇。


    我從樓下買了早餐回來,熱燙的包子和豆漿剛放在桌麵上。


    抬頭一看,琉青飽滿紅潤的唇瓣上泛著血珠,臉上多了幾分穠麗色澤。


    “騸,你上回不是答應我,以後都不用血來喂蛇了嗎?”


    吸飽了鮮血的豔紅小蛇,盤在琉青的手腕上,碰撞著銀飾發出了叮當叮當的響聲。


    有琉青在,我才不信這破蛇敢咬我一口:


    “再欺負你主人,我就把你扒皮燉蛇湯。”


    “嘶......”


    “隻是今天喂了。”


    琉青似乎是有些心疼他的小蛇,又像是溫柔地勸服我:“平時不喂。”


    我到現在都沒搞懂他的“毒”是怎麽煉出來的。


    要知道也簡單,隻要掐著琉青親幾口,他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可我不想知道那麽多。


    有些事知道的太多,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還不如裝成無所謂的樣子,用於謀取更大的利益。


    我憋了半天,最後憋出了一句:


    “多喝點湯補補。”


    最後這湯也沒喝上。


    琉青去工作室搞研發,早上八點幹到下午兩點。


    我在外麵買了兩個三明治送進去,卻被攔在了門口,說什麽食物的味道會影響氣味。


    我騸他個祖宗十八代。


    難道調香師就不吃不喝硬熬一輩子嗎?


    顯然這不現實,可惜我跟對方現在處於合作階段。


    琉青不從調香室裏出來,我也沒辦法把三明治送到他手裏。


    培根三明治在我手裏由熱變冷。


    我揣著三明治,像是被遺棄的老人一樣蹲在門口。


    手裏的煙剛抽到一半,旁邊就遞過來一根新的煙。


    貴貨。


    我溜達從她手裏接過了煙,才發現對方是盤根香水的老總,派係鬥爭裏的唯一勝利者。


    “費總,我叫思榆,幸會。”


    我端出精英姿態,從容地將兩個三明治塞進口袋裏道。


    費衍身上透著股不羈的氣質,有點像這飄渺的風,又有點像個流浪歌手,總之不像個老總。


    她看了一眼我兜裏的三明治:“你口袋有微波爐?”


    “這倒沒有。”


    我沒遇過費衍這種款式的精英人士。


    在我認知中的上層人士,要麽就是季姐從容的姿態,要麽就是楊姐精明能幹的強者風範。


    費衍不屬於常人認知裏的“總”。


    但就是這麽個看上去一點也不正經的老總。


    在硝煙的戰爭中,硬生生搶奪到盤根的決策權。


    我從兜裏掏出三明治給她看:“想送飯沒送進去,浪費糧食不好。”


    “他吃不下去,香水聞多了想吐。”費衍道。


    “費總真幽默。”我道,“這聽上去不像香水老總該說出來的話。”


    “你看上去也不像是個普通的供應商。”


    費衍雙手插進兜裏,摸出了一根中華塞進我口袋中:


    “去辦公室裏坐著,蹲在這,別人還以為我們兩個在乞討。”


    還別說。


    真有點像。


    我沒想到今天要見費衍,早上出門的時候腦子裏隻有冷冷冷冷冷。


    上半身跟下半身完全不在一個次元裏麵,甚至連色係都不搭調。


    費衍也沒好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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