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婚宴上的雞尾酒味道很好。


    我喝了一杯又一杯,回去的時候酒氣上湧,全靠琉青扶著才能站穩。


    季淮也喝多了酒,跌跌撞撞靠在餘陽的懷裏。


    我們兩人一碰麵,就是兩酒鬼的會晤。


    “思榆,過來,我們姐倆聊會天。”季淮口齒不清晰地說道。


    “你們聊吧。”


    餘陽也有些累了,但依舊語氣溫柔:


    “我替你照顧你朋友。”


    我朋友隻有條漂亮的小蛇。


    現在餘陽結婚了,琉青再怎麽吃醋也吃不到他身上。


    我道:“姐夫,那我和季姐去過單身夜的最後一晚了。”


    餘陽點了點頭,我搭著季淮的肩,就這麽晃著走到了酒店大堂的噴泉邊上。


    噴泉裏竟然還養了兩條金魚,不知道是哪個鬼才想出來的餿主意。


    肥肥胖胖的在裏麵流動,吃的全都是賓客投喂的麵包糠。


    季淮盯著魚看了好一會,腦子似乎都沒從宕機的狀態中回神。


    我道:“怎麽了姐,結個婚樂傻了?”


    “你才樂傻了。”季淮道,“結婚有什麽好開心,家庭的擔子都要由我扛著。”


    “沒結婚的時候,不也是你扛著嗎?”


    “那不一樣。”


    季淮微眯著眼道:


    “以前不用負責,玩玩就丟也無所謂,不過現在也好,畢竟他跟我談了那麽多年,一分錢贅禮沒要,也不算我吃虧。”


    “是啊,畢竟‘愛情’才是首位,你們倆之間是真愛,再談錢就有點俗了。”我認可道。


    “嗯。”


    結婚對餘陽來說是件喜事,是他多年以來追求的愛情終於有了回報。


    是他無怨無悔的付出,甘願隱姓埋名成為季淮附屬的成就。


    但對於季淮來說,隻是權衡利弊最後的抉擇。


    公主與王子步入婚姻,最後幸福美滿生活在一起。


    童話故事的最後一句話,往往截止於婚禮。


    因為再往下麵多寫一句,都會看見公主疲倦厭煩的神情。


    “不聊這個了,等下給你聊的恐婚了,贅個老公還是利大於弊。”


    季淮道:“你打算定居在首都了嗎?”


    “首都魔都兩邊跑,我投資的項目不能厚此薄彼。”我道。


    “年後我打算帶著你姐夫去旅遊,你要不要跟著一起來?”


    季淮之前就說過,想要在走不動之前,來一場徹徹底底的全球旅遊。


    現在計劃縮減了一半,從全球變成了旅遊。


    但也是一場尋夢之旅。


    在時間允許的情況下,我還是蠻喜歡出去外麵玩。


    人生是一場曠野的追逐,不是平地的躍遷。


    適當的娛樂,有助於我的大腦旋轉。


    “姐,到時候你提前發消息給我,我沒事的話一定到。”


    季淮拍了拍身上的灰起身道:“回家,我要去過洞房花燭夜了。”


    我們倆攙扶著走回去,琉青和餘陽似乎聊得還不錯。


    餘陽手裏拿著一個小盒子,木質的漆盒一看就出自於琉青之手。


    季淮問道:“這是什麽?”


    “青青送給我的新婚禮物,說是對身體好。”


    餘陽從我手裏接過季淮:“思榆,那我們先回去了?”


    “好,你們回去之後加油造人,明年的今天,我就要看見我大閨女。”


    我一番話把餘陽的臉說的通紅。


    他求助一般看著季淮,季淮並未出言袒護,眼神遠遠望著遠處。


    “姐夫,結婚了你可要好好拿捏我季姐。”


    我笑道:“我教你一招馭妻之術,咱們女人的心理就是兒童心理學,你隻要照著這本書學。”


    “多哄,多誇,多崇拜,多克製一下你的脾氣,季姐包準愛你愛的不行。”


    “知道了。”餘陽溫柔道,“我們先走了。”


    “嗯。”


    我看著這倆小妻夫攙扶著上車,轉頭就靠在琉青身上亂摸:


    “青青,困了沒?”


    “兒童心理學是什麽?”琉青道,“我想要。”


    琉青說想要的時候像個小人機,我捏著他的腮肉,靠上去親了一口:


    “用不著學,你現在就很好。”


    我承認我是喜歡琉青的外貌,但我又沒打算跟他私定終身。


    這種東西是教給已婚妻夫的,幫助妻權交替後的妻子掌控丈夫。


    以前怎麽沒聽過有人研讀兒童心理學,還不是近代社會新創出來的詞匯和觀念。


    多學點。


    學學三從四德,是非不分,好壞皆忍,張嘴就誇。


    有時間研究這種玩意,還不如去研究孫子兵法,還能幫著掙點錢。


    我和琉青在門口胡鬧了好一會,險些擦槍走火的時候,才勉強壓著意誌力回家。


    酒勁在和季淮聊天的時候壓下了很多,坐在車上被風一吹又犯了起來。


    在浴室裏待了好久,才稍微清醒了一點。


    房間這幾天被琉青收拾了出來,幹淨整潔,底下還鋪了軟墊。


    這種天氣睡上去最舒服。


    兩個人就算不做什麽,光是抱在一塊睡到天明,也是一種舒坦的享受。


    臥室裏沒開燈,我摸索著把燈“啪”的一聲打開。


    剛想說什麽,卻被眼前的美景勾得走不動道。


    輕柔的紗幔中,琉青長發散亂。


    他的眼尾洇濕著薄紅,因為豔麗的姿色,而透出一種迫人的美豔。


    琉青微側著頭,眼眸溫柔似水:“阿榆。”


    “你上哪整的頭紗。”


    “他送給我的。”


    這個他沒有別人,估計就是餘陽。


    餘陽大概是以為我們之間是情侶關係,才會抱著祝福的本意,將頭紗送給了琉青。


    新郎的頭紗……


    這和我贅了琉青有什麽區別?


    酒意湧了上來,我懷揣著調侃的心情打量琉青。


    他靠在床邊時身材比例極好,腰細臀翹,長腿如玉。


    我迫不及待想要揭開麵紗,去吻他唇瓣,卻落在了他偏過去的側臉上。


    琉青顫著聲道:“阿榆,替我揭開。”


    揭蓋頭,贅為夫。


    我心中愈發憐憫,手上動作卻沒有分毫憐惜:


    “青青,我不愛你。”


    “我知道。”


    琉青起身靠在我的肩頭,輕聲道:“我知道.......”


    他這樣實在是可憐,蜿蜒的美人蛇渾身帶毒,明明應該藏於深山,卻被我帶出了陰翳。


    從此心底隻餘我,隻能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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