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湘歡回到江府的第一日又被禁足了。


    寶珠和含珠兩個丫鬟邊掉眼淚邊給她擦藥。


    “姑娘為什麽不辯駁,這分明就是周婉兒的詭計,就是為了陷害您。”


    沈湘歡心如死灰反而看開了,“既然沒有人相信,說得再多也是白費口舌,不如留存力氣多用一些飯菜。”


    吃飽了才能有力氣對付敵人。


    想要脫離江家恐怕還得費些功夫與之周旋,沒有那麽簡單。


    江家不放她走,她要把江家攪得天翻地覆,順勢還擊江禦林。


    她不痛快,誰也別想把日子暢暢快快的過下去!


    “周婉兒真是狠毒,善用心計還佯裝無辜....”含珠想替她出頭,卻因為丫鬟的身份被人壓了一頭,沒有辦法。


    寶珠不明所以,“姑娘和大人圓房了嗎...”


    “當然沒有。”


    雖然沒有被得逞,可沈湘歡還是覺得惡心,就像是沾上了什麽髒東西。即便是沐浴淨身洗了很多遍,身上都搓紅了,依舊覺得很髒。


    她吩咐寶珠,“再去燒一些熏香。”


    要去去院內惡心的味道。


    “還好有這個如玉粉膏,姑娘身上的傷痕很快就能好了,隻是這膏藥是怎麽來的?”


    含珠依舊覺得好奇。


    沈湘歡打著馬虎眼,“我也不知道誰放在哪的,才剛要看,你就拿起來了。”


    “應該是誰送給老爺或者夫人的罷。”含珠不疑有它,畢竟是沈府上的東西。


    等身上的傷痕擦好了,沈湘歡阻止了含珠要將膏藥蓋上的動作,她摳出一些來給寶珠擦被打的臉。


    寶珠惶恐,“姑娘,奴婢皮糙肉厚,這藥名貴,實在不能用啊。”


    “再名貴的藥也要發揮了效用才成,否則放著不過是占多餘的地方。”


    寶珠心裏又酸又暖,沈湘歡叫她不要哭,“日後江家的人發瘋撒潑,你們不要急著替我辯解,保全了自身才是緊要的。”


    寶珠和含珠半蹲在她的膝下,“奴婢們自幼跟在姑娘的身邊,自然是看不得旁人欺負姑娘。”


    沈湘歡對她們好,為了沈湘歡,她們可以拚命。


    沈湘歡的眼角濕潤了,主仆三人抱在了一起。


    夏影樓內。


    郎中已經過來了。


    趕在紮針之前,周婉兒醒了過來,撲到江禦林的懷中哭哭啼啼不休,“夫君....”


    郎中看人已經醒過來了,想問還要不要紮針,江禦林揮手叫人下去,“熬一些安神藥來。”


    又吩咐了將郎中送去劉氏那邊,給江嘯看一看。


    江禦林耐心哄了一會,見懷中人的淚水源源不斷,心裏的不耐又浮現了起來。


    他不受控製的想到沈湘歡。


    她就不會這樣對著他哭。


    更別說哭著賴到他的懷裏,一口一個夫君叫著他喚著他,攀附著他,今日與他親近,就好像要了她的命一般,躲得跟什麽似的。


    她便是哭也是倔強的,仰著小臉,哽住脖頸背過身躲避起來,不想被人看見,卻又十分惹人愛憐。


    其實,隻要沈湘歡服些軟,他總願意給她許多。


    具體多到多少,他自己都不清楚。


    為什麽?沈湘歡總是不肯服軟,她的母家都敗落了。


    “夫君...”察覺到江禦林失神,人雖然在她麵前抱著她,可看著魂不守舍,周婉兒心裏更是恐慌。


    在這個時候,看他的樣子,他還能想到誰,必然是沈湘歡了。


    若是放在之前,就今天早上的事情,他必然狠狠訓斥了沈湘歡,而不是幫著她辯解,甚至要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夫君,婉兒不是一個好女人,做不到寬容大度,看到夫君與姐姐和和美美,婉兒的心裏便如同刀絞一般,不如就讓婉兒回去柔然罷。”


    “眼不見夫君,心裏就不會這樣難過了。”周婉兒哭哭啼啼說出了實情。


    江禦林歎了一口氣,給她擦拭去眼角的淚。


    “婉兒,你是我的妻子,你要去什麽地方?這裏就是你和嘯兒的家,你想去哪?”


    “婉兒自然是想留在夫君的身側,永遠陪伴夫君,再給夫君生許多孩子,可姐姐容不下婉兒和嘯兒,今日...”


    她還沒有說完,江禦林道,“今日的事情恐怕有蹊蹺,沈湘歡她...”


    她的確是直來直去的性子,這件事情看來不像是她做的,但又板上釘釘,江禦林想著便覺得頭疼。


    周婉兒搖頭,“夫君是寧肯相信姐姐,也不再相信婉兒了?”


    “也是,婉兒身為母親,會害死自己的孩子,我怎配活著,讓我去死罷。”她起身,就要去撞一旁的紅柱。


    江禦林把她給扯到了懷裏,“婉兒,你心地善良,我怎會如此想你?不過是覺得事情蹊蹺,畢竟當時沈湘歡並不在府上。”


    “可姐姐的丫鬟在呀,何況她正不是因為不在,故而才脫去了身上的嫌疑麽,這府上,還有誰那麽討厭嘯兒...”


    江禦林聽罷,聽到後麵周婉兒說,沈湘歡看不慣因為他寵愛她,所以才出此下策,若是沒有孩子,那她....


    江禦林驀然一頓,也是,沈湘歡是吃味的,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麽說法了。


    江嘯整日裏在家,在府上又沒有敵人,憎惡他的也隻有沈湘歡。他在朝政上的對手也不能跑到江府下手,還把人給藏到了明春院。


    “看來,她因為吃味我寵愛你和嘯兒。”


    見江禦林總算是信了,周婉兒總算是滿意了,她還轉著心思,“嘯兒是我在京城唯一的依靠和依仗,沒有嘯兒,我也不想活了。”


    “姐姐有母家撐腰,還有夫君疼愛,日後夫君與姐姐有了孩子,婉兒真不知道何去何從,夫君知道的,婉兒從來不在乎什麽金銀財寶,地位權利,隻在乎夫君。姐姐必然是因為這些,所以才這樣對婉兒。夫君和姐姐解釋解釋罷,婉兒寧肯死,也不會與她爭什麽。”


    江禦林聽了不住的心疼,“婉兒,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他已經足夠對不起周婉兒了,不能再讓她傷心。


    縱然她性子謙卑高潔,不在乎這些,他也應該給她些東西,讓她有些依仗。


    思來想去,江禦林打算把管家的權利給周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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