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分清楚裏外,也知道什麽是他不配再肖想的。


    江禦林回去的路上被人打了一頓。


    他出身戰場,拳腳功夫厲害,可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對方就是衝著他來的,且個個都是好手。


    很快,江禦林身邊的人被解決幹淨了,隻剩下他一個人。


    他一手撐著牆壁,另外一手撫過唇上的血跡,“你們是魏翊派來的人吧?”


    “怎麽,他現在是要殺人滅口了?”江禦林強撐著身子站起來,胸腔疼痛無比,可他不想落了下風。


    可恨他今日才看清楚,魏翊就是一頭老狐狸。


    剩下的事情他基本上都不用去求證了,都是魏翊設下的一場局,他的目的就是沈湘歡。


    他就是要查找證據,到時候不論是呈現在陛下麵前,還是要給沈湘歡看,這些都是有利的證據。


    隻是他完全沒有想到,魏翊居然如此迫不及待,他方才折返,魏翊手底下的人便已經出手了,力道雖然有所收斂,不至於要他的命,卻是要他生不如死。


    對麵的暗衛沒有說話,奉命向前。


    一開始江禦林還能過一兩招,後麵被人按在地上打,處處都是傷患處,他疼得齜牙咧嘴。


    等到他趴在地上再也起不來的時候,對方終於住手了。


    然後離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陰暗的巷子處處都是青苔,似乎還下了雨,江禦林隻覺得渾身疼得快要散架了。


    他徹底失去意識的那一會,似乎有人朝著他走了過來。


    沈湘歡這一覺睡得無比香甜,完全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


    江禦林被人發現之後抬了回去。


    朝廷又下了命令,江家不能住在原來的地方了,所有人都被趕了出去了。


    劉氏看到江禦林被打成這樣,連忙讓人去報官,大理寺接了帖子,隻說是查,也沒有個音信。


    劉氏變賣了自己的嫁妝,找了一處宅子,帶著江家的人住了進去。


    江家如今是用不上奴仆了,就剩下一兩個人。


    江老太太徹底病倒了,請醫吃藥要錢,而且不是一筆小數目,除此之外,江禦林也需要錢財,江嘯也要錢,家裏處處都是她開支。


    劉氏從來沒有過那麽緊巴巴的日子。


    從前雖然窮苦,可說到底還有個府邸住著,奴婢們也在跟前伺候,江禦林也撐著家裏,如今都要動用她的老本嫁妝了,心裏能不疼嗎?


    江老太太還總是跟她抱怨,說這個藥苦,比不上從前的,難喝且不說,效果沒有之前的好。


    劉氏真恨不得把藥碗給砸了,甚至還大逆不道盼著江老太太去死。


    她給江禦林的用藥更好一些,加上他身子強勁,恢複得還不錯,就是肋骨斷了好幾根,需要一直靜養。


    他清醒之後,便讓劉氏把送到大理寺的帖子給要回來,說是不用查了。


    劉氏問他為何,“堂堂天子腳下,居然有人謀殺朝廷命官!”雖說江禦林官位幾乎沒有了,可好歹還有個軍功,掛著虛銜,也算是朝廷的人了,居然在京城遭此黑手。


    “你是不是知道對你動手的人是誰?”劉氏追著問道。


    “母親,這件事情不要再問了。”


    “怎麽不問,你差點被人給打死了!”劉氏一想到他被人抬回來的時候,血肉模糊,氣息微弱,忍不住捂著帕子哭。


    “我們江家到底是做了什麽孽啊,會變成這個樣子。”


    說來說去,她不知道怎麽的就罵到了沈湘歡的頭上。


    “她真是孽緣,如果不是她,我們江家怎麽會這樣寥落?”劉氏思緒繞來繞去,她問江禦林,“是不是沈家的人對你動手?”


    否則怎麽會那麽突然,江禦林被打,她們也被趕了出來。


    “不是的母親。”他雖然憎惡沈湘歡,可也不想聽到有人說她不是,即便這個人是他的生身母親。


    “事到如今,你還要維護她?”劉氏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否則誰會突然下此狠手,還有誰如此恨江家。


    隻有沈湘歡,沈家。


    “母親!”聽到劉氏罵罵咧咧,想到沈湘歡今日對自己的抗拒,江禦林的心裏就跟火燒一般。


    沈湘歡看他就像是一個陌生人,這一次定然是魏翊的授意。


    可皇權至上,皇權至上就是魏翊啊,還有誰能越得過他?!


    大理寺就算是查出來了也不會管,所以最好不要去自取其辱了。


    江禦林隻能默默忍下這次的暗虧,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不急。


    “母親,她...她已經死了,你不要再說她了。”關於沈湘歡還活著的事情,他不會讓任何人發覺,尤其是他身邊的人。


    在旁邊攪合湯藥,自始至終沒有吭過聲音的薑流箏聽到這句話,抬頭看了江禦林。


    沈湘歡是真的死了,還是假死?


    她總覺得有什麽地方很不對勁。


    提起沈湘歡,江禦林一直都是心如死灰,可如今很不對。


    難不成,真的沒有死?


    “表哥。”薑流箏把湯藥遞過去,試探道,“人死了,表哥你也往前看吧。”


    一句話而已,江禦林就好似不在意似的嗯了一聲。


    仿佛無關緊要。


    跟之前截然不同。


    薑流箏心裏篤定,定然有些貓膩。


    等著江禦林吃了湯藥之後,她出去便花了一點散碎銀子,找人去打聽今日的事情,可就好像被人封了口,京城當中探聽不出來一點風聲。


    這未免太有鬼了。


    薑流箏原以為是找的人拿錢不辦事,可對方苦口婆心,說是真的查不到什麽,她沒法子了隻得作罷。


    折返的時候碰到了領著江嘯的周婉兒。


    薑流箏看向已經在吃癡傻藥的江嘯,如今還看不出來什麽大問題,可他的目光已經有些渙散了,周婉兒卻沒發覺。


    跟她沒有什麽話說,薑流箏哼了一聲要走,誰知道被周婉兒給攔下。


    “好狗不擋道。”薑流箏說話十分不客氣。


    周婉兒看她不悅,卻也沒有在這個關口計較,她隻說,“我知道打傷江禦林的人是誰。”


    “是誰?”不就是沈家的人?


    薑流箏並不在意是誰傷了江禦林,她如今隻想知道沈湘歡到底死沒死。


    “是裕王魏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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