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跟在她身邊的寶珠說,那些人必然是懼怕沈家的威懾,所以嚇破了膽子,況且銀錢已經給出去了,哪裏還有臉上門糾纏?


    沈湘歡轉念想想,似乎的確這樣,便也就沒有再疑問,過度追問了,本來就是一些爛事。


    “江禦林在朝廷混得不是很好,諸多人不待見,若非丞相大人在其中周旋,他也不可能安穩晉升,他與你談婚論嫁之後不僅晉升了,還成為統帥三軍的主將去外邦擊人。”


    “這些....”沈湘歡越發震驚了,“都是父親大人的手筆?”


    “是。”慕景序告訴她,“是丞相大人在其中周旋,把江禦林帶在身邊引薦。”


    “也是大人和夫人去處理得江家虧空,糾纏官司。”


    “我....我以為是我用嫁妝錢擺平了一起。”說這句話的時候,沈湘歡的聲音越來越笑了,她那豐厚的嫁妝錢,何嚐不是父親母親給的。


    “但江禦林沒有感恩丞相大人和夫人的優待,反而懷恨在心,認為丞相大人帶著他出去應酬是為了羞辱他。”


    “所以兩人的關係一直不好。”


    慕景序當時自然聽到了,不僅聽到了,就連他都被迫卷入了風波當中,看不慣他的人一直在譏諷他,說他竹籃打水一場空,到頭來被人截胡了,否則這一切,丞相給予的恩待都是他的。


    “我不知道。”她當時被出嫁的喜悅,還有江家的事情衝昏了頭腦,哪裏知道這些事情。


    原來父親和母親在無形當中為她做了那麽多事。


    知道這些以後,沈湘歡方才的六神無主已經被衝散了,愧疚充斥了她的心扉。


    她真是不配為人兒女。


    “主要是沈府以及京城當中有人總議論紛紛,話得不太好聽,江禦林無法接受...”


    許是為了削減她的愧疚,慕景序補充了一句,沈湘歡搖頭,“他本性就是自私自利,自以為是,你不必為他說情,我都明白,父親說得對,是我識人不清,這才害了家中。”


    “沈府上的門客卿人被解散之後,丞相大人叫了我去書房,他曾經親口告訴我,他所做這一切鬥不過是在變相的低頭,是想要彌補當時你出門時說的那一番話,或許你不明白,又或者真的傷到你了。”


    再然後,沈丞相就真的積勞成疾,整日鬱鬱寡歡,遠離朝廷紛爭,後麵就成了現在這般的局勢了。


    “我辜負了父親母親多年的養育之恩。”


    沉默了一會沈湘歡還是忍不住掉起了眼淚,慕景序給她擦著,低聲哄著她不要哭。


    沈湘歡搖頭,“...都是我不好,我該死。”


    “你若是死了,丞相大人和夫人不知會如何呢。”


    提到一個死字。


    兩人恍惚回神,沈湘歡其實已經“死”了。


    除卻知情的人之外,誰還知道她活著。


    “沈家後來的情況你可能不知道,丞相大人和夫人都病倒了,夫人總是盼著你回來,看著你的院子發愣,養病的時候住到了你的院子裏麵。”


    慕景序越是說,沈湘歡的眼淚掉得越發厲害了,劈裏啪啦就跟不要錢似的,好似晶瑩剔透的珍珠一顆顆往下墜落。


    “我真的無顏麵對父親母親,這要我怎麽辦?”沈湘歡吸著鼻子,“我恢複記憶之後,怕打草驚蛇,不敢表露出一點異樣,我甚至都不能跟之前一樣送些名貴的藥材去府上。”


    一旦她這麽做了,哥哥一定會發覺她早就恢複了記憶。


    “......”說到這個地方,沈湘歡再也控製不住,兩隻手捂著臉徑直哭了起來。


    她越發哭得傷心,慕景序已經擦不過來她的眼淚了,她捂著臉的時候,淚珠從指縫當中傾瀉而出。


    慕景序歎一口氣,猶豫著,緩緩地將泣不成聲的姑娘抱入懷中。


    即便懷身大肚,她的身形還是嬌小玲瓏,這應該算是慕景序唯一一次正兒八經地抱她。


    分明不合時宜,在將她擁入懷中的那一刻,他的心跳無可救藥地加速了。


    沈湘歡的身上有說不上是什麽味道,淡淡的甜香,就連發尾也有,縈繞在他的鼻息之間,慕景序在這一刻,隻感覺到他像是一個偷聞到不該肖想的美好了。


    心跳得有些快還有些許慌。


    但隱藏得很好,哄她不要哭的時候聲音十分溫柔,她一直在哭,應該沒有聽出來吧。


    慕景序,“......”


    沈湘歡哭了很久很久,慕景序從小心翼翼給她拍著後背到勉強緩和生澀,她才總算是好了一些。


    回過神之後,意識到羞赧,從慕景序懷中抽身,“對不住,弄濕了你的衣衫。”


    “盈盈與我不必如此生疏的。”他不喜歡她的疏遠。


    “方才我還沒有與你講明,因為憑借我嚐試了多種方法,憑借我自身之力,實在無法脫離江家,所以我便求助了裕王殿下。”


    其中內情說起來也是丟人,且彎彎繞繞的,三兩句講不明白,她省了很多事。


    “你和裕王殿下相識,是在江嘯惹怒裕王殿下義子的時候?”


    慕景序在國子監任職,這件事情相當清楚。


    說實話,還有他參與的手筆,當時國子監祭酒找國子監大人們去商榷此事如何處理,他一向不喜歡說話,免得招惹人過多,可那一次他附和了,說應當給此人除名。


    不好在這個關口上跟她說一些喪氣的話,但安神藥丸已經吃了好一會,沈湘歡的情緒依舊不穩定,怕她動了胎氣,慕景序不得不道,“我們不能不去賭,此刻的我和你,已經身在賭場上了。”


    賭局已經開了場麵,如何全身而退?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被他抓回去,我不怕,可是你真的很好,我不想你因為我出事。”


    “聽到你為我擔憂,我很高興。”這是真心話,說了這一句,慕景序沒有往下接著多講些什麽了,怕給沈湘歡搖搖欲墜的心緒又增負重。


    她的月份已經很大了,保不齊早產,是受不得太多的。


    “但是你放心,真的不會有事。”


    言及此,慕景序沒有再隱瞞,“我們根本不用去官衙見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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