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的確是貴重的東西,是一隻十分貴重的玉鐲。


    這是母親的玉鐲,她常年佩戴在身上,基本上不會離身的。


    所以哥哥竟然如此用來拿捏她。


    沈湘歡整個人的臉色都沉了下來,她的心裏盛著怒氣....


    她不知道這隻鐲子哥哥是怎麽從母親身上拿下來的,但她已經感受到了沈長詢對她的威脅,簡直明晃晃到了台上。


    沈湘歡心亂如麻,她冷著臉揣測著沈長詢的想法,他把這隻鐲子給褪下來,是要告訴她什麽?


    難不成哥哥真的要違背這麽多年,父親母親對他的養育之恩,要對母親下手麽?


    正當沈湘歡止不住深想的時候,旁邊的小丫鬟扣響了門扉,誰是寧家三小姐送了禮。


    聽到禮,沈湘歡整個人都覺得頭皮麻煩。


    “何時送的?”方才說話的時候沒有聽到她提到啊。


    “您方才上了馬車,便也沒有說。”


    這不是回禮,想來是寧家小姐來的時候便已經準備好了。


    收都收了,還能如何?


    但沈湘歡此刻沒有要打開看的念頭,她隻吩咐小丫鬟收起來了便好。


    盡管沈湘歡的語氣壓得很好,可裕王府的小丫鬟們個個都是察言觀色的人精,如何聽不出來她此刻心緒不佳。


    便也就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沈湘歡拿出玉鐲摩挲了好一會,玉鐲溫涼,佩戴久了沒有見到半點磨損。


    她想起來這隻玉鐲原本是一對的,當時母親還說她若是出嫁了,便都送給她。


    沈湘歡當初就很喜歡,問沈夫人能不能提前給她。


    沈夫人自然說不行。


    說起來這件事情,那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要玉鐲,或許是因為魏翊吧。


    她喜歡上了少年魏翊,想用玉鐲提醒他,但....那時候她已經忘記了魏翊。


    冥冥之中,沈湘歡就是很想要這隻鐲子。


    是因為無形當中牽扯到這件事情麽?


    是嗎?


    她不知道。


    她記得當時母親還問她是不是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她說沒有,可心裏的感覺很奇怪。


    提到這件古怪的事情,沈湘歡還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當時......上元節。


    上元節的燈會每年都有,她雖然喜歡湊熱鬧,但不一定要去,可遇到江禦林的那一年,不知道為何就是想去,就是覺得一定要去,好像和什麽人約定好了....


    約定?


    當時魏翊離開的時候,她讓他一定要回來,他也說了一定會回來。


    是不是約好了在什麽地方見麵?


    難不成,她當時跟魏翊約好了,是在百年的槐樹之下?


    她想要見的人....實際上,她想要去上元節也是因為魏翊,想要在百年槐樹之下見到的人也是魏翊?


    但那時候她忘記了。


    可這件事情對她相當重要。


    思及此,沈湘歡總覺得融會貫通了,她沒有證據,這些都是猜測,可她總覺得就是這樣的,否則....否則她不會覺得看著江禦林相當熟悉,有時候也覺得江禦林與魏翊有些許相似。


    沈湘歡想了想,越是深入想,此時此刻竟然頭疼起來。


    馬車搖搖晃晃,沈湘歡頭疼欲裂,她死死拽住沈夫人的鐲子.......


    小臉全都皺成了一團,她都不敢想,若真的是這樣,那她豈不是認錯了人?


    當時她對江禦林的喜愛也都是源自魏翊,那她就是認錯人了啊。


    一切都是魏翊!


    沈湘歡弄出了動靜,豎起耳朵的小丫鬟們也聽到了,連忙問她還好不好,到底哪裏不舒坦?


    不行,這一切都還不確定,她得忍下,於是沈湘歡盡量平穩著聲線,“沒事...”


    “就是有些困倦了。”


    小丫鬟勸慰沈湘歡道,“王妃娘娘且忍一忍,就快要到府上了。”


    “嗯。”沈湘歡回答之後,整個人控製不住深呼吸。


    她的確要忍下。


    母親見她實在喜歡,後麵還是提前把鐲子給了她一隻。


    可她跟著昭陽郡主出去打馬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下去,最後鐲子被她給摔碎了,碎到無法修補,被她藏了起來。


    後來母親見她沒有繼續佩在手上,問她緣由,沈湘歡找了許多借口才勉強搪塞過去。


    可在後來,母親還是知道她把鐲子給摔碎了,沒有責備她,還問她有沒有摔到什麽地方?


    沈湘歡搖頭說沒有,當時也多虧了那鐲子,否則磕到她的腕骨。


    沈夫人說另外一隻鐲子等她出嫁的時候再給她,真等到她出嫁了,沈湘歡卻不想要了,她帶走了另外一隻碎掉的鐲子。


    如今想來,還是忍不住唏噓。


    正當她傷神過後,心裏算著也快要到裕王府了,要把鐲子給放回去,這才發現,方才她憂思過度,竟然不小心把錦盒弄歪了。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沈湘歡發現錦盒居然有夾層,她打開之後,發現裏麵竟然還有一個....不,是一封信。


    原來真的是一封信。


    沈湘歡快速打開,發現裏麵是兩封信,不是一封。


    一封是信箋,是沈長詢的字跡,隻有一句話,說母親很想念她,想要見見她,包括他也是。


    另外一封,竟然是母親的信,通篇看下來,沈湘歡已經淚眼朦朧,她忍了許久才沒有哭出聲來。


    母親沒有責備她究竟為何要這樣做,隻問她是不是真的活著?問她安好,讓她保全自身,甚至在信裏說她也很好,讓她不要擔心。


    看了這封信,沈湘歡才知道這個鐲子沒有威脅的意味....


    她一時之間反而弄不明白了。


    平複了心緒,沈湘歡快些把信給收起來,玉鐲也收了起來。


    她沒有想到,魏翊竟然提前回來了。


    踏入內庭院,她便看到了長身玉立的男人,就算是沒有看見臉,隻見到他的身姿,都讓人覺得十分生動。


    這樣來看,當年的江禦林真的和魏翊好像啊。


    可他比魏翊差遠了。


    當初的江禦林還沒有浸潤官場沙場,身上有著靦腆的少年氣,跟沉默寡言的魏翊很像。


    沈湘歡腳步停住,許久不動。


    魏翊卻朝著她走過來,乍見她紅通通的眼睛,“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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