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緩緩地流淌,兩岸綠樹成蔭。一陣徐風拂過,綠草如茵。隔岸觀望,景致迷人,使人頓時有種豪爽的感覺。


    傑爾斯熳佇立河邊,默默地眺望天際,心中十分複雜。塔菲爾普的黑色駿馬,悠閑地啃著嫩綠的青草。塔菲爾普凝視著精靈男子的眼睛,似乎想從他的眼神裏看出點什麽痕跡。


    “你還記得‘歲誕狩獵’麽?”精靈男子麵容蒼白,回憶著問到。


    “嗯。那是尤特三亞王子十歲那年,國王陛下親自舉行的狩獵大會。”塔菲爾普點了點頭,滿麵疑雲。


    “不錯!”精靈男子點了點頭,又回憶著說到:“那一年我同父王一起狩獵,正追趕著一隻梅花鹿。我們將梅花鹿趕至絕地,並一箭射死了它。不料,正在這時突然狂風大作,大雨傾盆。”


    “是的。當時我也在場。當時大家忙著躲雨,已經焦頭爛額了。”塔菲爾普又點了點頭。


    “是的。”說到此時,精靈男子不由得歎息一聲。又說:“當時你們大家都急著躲雨,卻把我忘記了。然而就在此時,卻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怪事……”


    “噢?什麽怪事?”塔菲爾普問。


    “我看見,從那死去的梅花鹿身上,冒出了一股白煙。然後附在了我的身上,緊接著,我的靈魂就飛到死去的梅花鹿身上。”精靈騎士驚慌的說著,因為恐懼,眼珠都快跳出來了一般。


    “什麽?居然有這樣的事?那後來,你怎麽樣了?”塔菲爾普驚訝不已。


    “後來,我就被狂風卷起,一直把我刮到了另一個世界。”精靈男子說


    精靈男子忽的身體一陣抽動,仿佛被雷擊一般。他驚駭萬分,不住的顫抖了一會兒。塔菲爾普見他如同墜入了夢魘,雙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你不要害怕。你到底去了什麽世界?”塔菲爾普惶惑的問到。


    “那是一個很古怪的世界。在那裏,我變成了一隻公鹿,受盡折磨。那是報應,是神靈對我的懲罰!”精靈男子說罷,又是歎息不跌。


    “嗬嗬!”塔菲爾普忍不住譏諷的笑了一聲。雖然他覺得這簡直荒謬至極,但是看著精靈男子的驚恐模樣,覺得自己有些失禮。塔菲爾普說到:“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樣。隻是這種事未免也……”


    正在這時,精靈騎士忽然掐住了塔菲爾普的脖子,使勁兒的搖晃。大怒:“你為什麽不相信我?你為什麽不相信我?”


    這一刻,不但是塔菲爾普就得精靈男子有問題。在一旁看著他們的傑爾斯熳,也覺得他好像精神不正常。


    傑爾斯熳不由得搖了搖頭,對塔菲爾普說到:“時間不早了。我看,我們還是早點去救國王吧!”


    言下之意,我們還是不要聽他瞎扯了。


    “哎!說的也對。”塔菲爾普站起身來,不在理會精靈男子。


    塔菲爾普牽著黑色駿馬,正欲和傑爾斯熳離開之際。那精靈男子又忽然叫到:“你們等一下。你們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你這人還真是麻煩!”塔菲爾普有些不耐煩的說:“國王陛下被皮利特伯爵和假的尤特三亞王子關了起來,我們正是要去營救他呢!好了嗎?如果沒事,我們就此別過……”


    精靈男子暗想:“難怪城門的衛兵如此猖狂,原來父王他……”想著想著,不禁一陣心酸。


    “你們等等……”精靈男子又叫到。


    “哎!你有完沒完呀?你不會是因為我們救了你,你就打算一直纏著我們吧?”塔菲爾普沒好氣的說。


    “不!你們不相信我可以。但是我不能不管我的父王……”精靈男子帶著一絲哽咽的說。


    “那你想怎麽樣啊?”塔菲爾普依舊是那副態度。


    說著。塔菲爾普和傑爾斯熳便要離開。


    隻聽得身後“撲通”一聲,精靈男子竟然跪了下來。哀求說到:“我求你們了!你們帶我去吧。”


    二人見了,不由得有些煩惱。暗想:“不帶他去,見他又可憐巴巴。若是帶上這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明顯是一種拖累。”二人想來想去,都有些為難了。


    “你放心!我不會拖累你們,而且我知道一條暗道,可以直達王宮裏。”精靈男子見他們不言,又說:“你們也看見了,王宮四處都有衛兵把守。你們要進去救父王,如果硬闖,是非常困難的。”


    “噢?還有暗道?”傑爾斯熳覺得精靈男子的話頗有道理,於是問到:“暗道在哪裏?”


    “如果你們帶我去,我才能告訴你們?”精靈男子的眼角,閃過一抹狡猾的目光。


    “這……”傑爾斯熳想了想。之前阿依桑說真的尤特三亞王子已經死了,而且還是尤特三亞王子親自同意他冒充,他才那樣做。可如今看來,這其中明顯有些問題。而且,就算目前這個人不是真的尤特三亞王子,那麽他至少和國王有些關係。不然,他沒有必要去冒著生命危險。於是說到:“那好吧!”


    “什麽?”塔菲爾普略微詫異。暗想,你剛才還……


    傑爾斯熳和塔菲爾普關係友好,所以懶得理他,便同意了下來。塔菲爾普想到的事,傑爾斯熳自然也想到了。塔菲爾普不高興,可是又沒辦法。因為他十分清楚傑爾斯熳的個性,隻要是傑爾斯熳決定的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會回頭。


    聽得傑爾斯熳答應了,精靈男子蒼白的臉色,露出了一抹難看的微笑。對於他來講,可算是等到這一天。


    一路之上,塔菲爾普又問精靈男子,是否記得自己?精靈男子說不認識。那時塔菲爾普不過是一個小小侍衛,身為王子,一般都不會放在心上,這倒也正常。


    塔菲爾普明明不信,又無聊的問:“那你後來怎麽出來的?”


    精靈男子回答到:“兩年前,我就出來了。神靈說,因為頂替我的那個梅花鹿靈魂已死,我的懲罰已滿。才將我的靈魂,附在了這具肉體上。我才得以存活……”


    這其中彎彎繞繞的,聽得塔菲爾普一個勁兒的迷糊。他時不時的“嗬嗬”幾聲,以掩飾自己不懂裝懂的心情。


    倒是傑爾斯熳起了一個念頭。他聯想著:“按照這個時間來看,不正是阿依桑來的那個時間麽。這麽說來,兩年前阿依桑認識了那個‘梅花鹿附體的尤特三亞王子’。不久,這個‘梅花鹿附體的尤特三亞王子’便死了,於是讓阿依桑頂替了他。看來,這是唯一的解釋……”


    隻是這也太複雜了吧?


    雖然很複雜,但是恰恰反應了這個時代,這個世界的混亂和離奇。想起來,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這樣的怪事呢?


    “也就是說,真的尤特三亞王子被梅花鹿的靈魂附體了,同時真的尤特三亞王子的靈魂附在了梅花鹿身上。後來,真的尤特三亞王子的肉體已經死了,現在真的尤特三亞王子的靈魂又回來了,隻不過肉體卻是假的。是這樣嗎?”塔菲爾普想了想好一陣,才得出這麽一個結果。


    “是的。就是這樣!”精靈男子高興的說到。帶著他們二人在漆黑的暗道裏行走。


    幾人在暗道裏走了大概三個時辰,出暗道時,夕陽已經快消失了。傑爾斯熳和塔菲爾普,見時間緊迫,匆匆忙忙的向王子的宮殿趕來。


    他們出暗道的地方,正好距離王子宮殿不遠。這樣一來,塔菲爾普不得不開始重新反思自己的看法。如果精靈男子不是真的尤特三亞王子,那麽他怎麽會知道,王子的宮殿附近有一條暗道?


    隻是這時,精靈男子沒有注意到他那臉上不自然的表情。隻見精靈男子走在最前麵,輕車熟路,仿佛是在自己家裏一般。


    幾人方才走到王子宮殿外的花園裏,猛地停住了腳步。隻見阿依桑獨自站在門口,背手而立。阿依桑衣冠華麗,褐色的眼中,透著一股殺意。


    阿依桑見除了傑爾斯熳和塔菲爾普之外,還有一個乞丐,不由得皺了皺眉。以為他們請來了什麽厲害的角色,忽的冷冷一笑。


    阿依桑說到:“我就知道你不死心!果然又來了?”


    精靈男子見這個假的王子,不由得吃了一驚。暗想:“這又是怎麽回事?怎麽死了一個,又來一個?”


    尖利的目光,掃視了阿依桑一眼。傑爾斯熳這般看著他,早已沒有了往日的那種友情。雖然他不想放棄阿依桑,可是阿依桑卻執迷不悟。向阿依桑這樣的人,除了打醒他,沒有更好的選擇。


    “塔菲爾普,你帶著他站到一邊去!”傑爾斯熳指著精靈男子,對身邊的塔菲爾普說到。


    “噢!你說什麽?這種時候,我作為你的朋友,怎麽可以袖手旁觀呢?”塔菲爾普未移寸步。


    “不!這是地巫導師和地巫導師之間的戰鬥,你還要負責別的事。你懂嗎?”傑爾斯熳又正顏厲色的說到。


    聽得此話,塔菲爾普隻好和精靈男子暫時走開。


    “好!很好!好一個地巫導師與地巫導師之間的戰鬥?”阿依桑不屑的說到,話音未落,忽然身法一轉。念到:“地巫之術二階——暗流鎖鏈。”


    刹那間,無數氣流鎖鏈,將整個花園都籠罩了。轉眼間,花草樹木的葉子,滿天亂飛。隻見傑爾斯熳的身體上,騰起了一股如火焰般燃燒的巫術之氣。他站在籠罩的暗流鎖鏈裏,站在滿天亂飛的黃葉之中。下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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