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傑爾斯熳如約而至。


    夜色下,四下裏靜悄悄地一片。隻有天上那一輪冷清的月亮,懸掛在深邃地天空裏。月光也同樣冷冷地,和夜晚的冷風一樣,都是冷冷地。


    他一步一步地,向廢舊的廠庫走來。他的身影,在地麵上留下了一條細長的影子。


    一個模糊不清地紅色影子,站在一堆廢鐵堆上。他背後的鐮刀,在月光下,依舊發出了亮晃晃的白光。


    “你很準時!”紅袍人聲音低沉的說到,讓後從廢鐵堆上飛身下來。


    “那是當然。不然傳出去,還以為我怕你呢?”傑爾斯熳淡淡地,平靜地說著。


    “哈哈哈哈……”紅袍人忽的哈哈大笑起來,那聲音,在這冷清的夜裏顯得淒涼無比。


    “你笑什麽?”


    “因為我很久都沒有笑了。因為,審判者的身份,一直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既然這樣,那你幹嘛還要繼續?為什麽不回巫師山莊來?”


    “為什麽?”紅袍人頓了頓,又說:“我要是知道為什麽,那就不會笑的這麽淒涼了。”


    “嗬嗬……”傑爾斯熳也笑了,說到:“原來你也不過是一個同樣糊塗地人!”


    二人相隔十米,中間隔著一個鐵絲網。心平氣和的說著話,說著這些隻有他們才能聽懂的話。


    “怎麽?難道說,你也很糊塗嗎?”


    “不!”


    “為什麽?如果你不糊塗,那你為什麽那樣說?”


    “至於為什麽,我沒必要說給你聽。”傑爾斯熳冷冷一笑,又說到:“你讓我來,不會是打算和我聊個通宵吧?”


    紅袍人縱身一躍,飛出了鐵絲網,落在了傑爾斯熳身邊。傑爾斯熳的呼吸很均勻,可是,突然就加速了。他並不害怕這個人,但是卻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感。紅袍人不愧是“審判者”,所以他看出了這一點。


    “你……你有些緊張?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害怕?”


    “嗬嗬。”傑爾斯熳輕吸一口氣,說到:“隨便!”


    紅袍人忽然取下鐮刀,在手裏摸來摸去。眼光裏驀地閃過一絲,詭異的目光。那目光,同冷月一樣,使人發寒。


    “這些年來,我用這把鐮刀割下了無數邪物的頭顱。你信不信?”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紅袍人似乎壓根兒就沒聽見傑爾斯熳的回答,兀自摸著他那鋒利無比的鐮刀。說話的語氣,也越來越低沉。


    “我喜歡用它來審判別人。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紅袍人仿佛還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又說到:“我雖然在巫師山莊待的時間不長,可是地巫導師的職業精神,已經深入了我的骨髓。縱然我不能像地巫導師一樣,光明正大地為人類做些事。但是我卻可以用別的身份,做到這一點。”


    “所以,你才做了一名審判者!”


    “不錯!”


    “可是你為什麽要殺死那些人?難道他們,也應該被審判?”


    紅袍人忽然怒到:“我早就說過,他們根本就不是人。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問?”


    “因為我看到的是人的身體,所以不能不這樣問!”傑爾斯熳反駁到。


    “那好!你跟我來,我讓你看個清清楚楚!”


    紅袍人說罷,縱身一躍,飛進了那廢棄的廠庫裏。傑爾斯熳隨後也跟了進去。他們一同來到了那個擺放屍體的地方,頓時一股惡臭飄來。


    “你自己看,它們到底是不是人?”


    傑爾斯熳順眼看去,登時吃了一驚。隻見地麵之上,原本擺放著的人類屍體,此刻已經變成了,有著許多觸手的怪物屍體。


    “這……”傑爾斯熳登時啞口無言。


    “怎麽樣?我沒有騙你吧!”紅袍人有些得意的說到。


    “不錯。你的確沒有騙我。可是這又是怎麽回事?”傑爾斯熳好奇的問。


    “哎!”紅袍人忽然歎息一聲,又說到:“此事說來話長。我隻知道,它們都是一個神秘人飼養的。專門用來執行特別的任務!”


    “哦?特別的任務?”


    “是的。”


    “什麽特別任務?”


    “特別任務,顧名思義就是指比普通任務特別一點。”


    “廢話!”


    “這當然不是廢話。對了。你想想,是誰引你過來的?”


    傑爾斯熳的腦海裏,忽然想起了那個肮髒的乞丐。不由得,有些迷惑。


    “你的意思……難道說是有人故意讓我來這裏,然後發現這些麽?”


    “不!”


    “難道我說錯了?”


    “我的意思是,不隻是讓你發現而已。而是他還有別的目的。比如說,讓我們鬥個你死我活。”


    聽得這話,傑爾斯熳倒吸一口涼氣。想想,自己早上還真是差一點和他大戰一場。


    “照你這樣說,難道是有人希望我殺了你?”


    “是的。除了地巫導師,誰會管這些事?……我這個審判者,已經成為了他們的夢魘。這些天,他們派出去執行特殊任務的邪物,都被我殺死,然後擺在了這裏。”


    “嗬嗬。”傑爾斯熳真心笑了。不禁想,要是他是一個地巫導師,一定非常出色。於是說到:“看來他們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但是,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紅袍人接著說到。


    “這個,我自然相信。”傑爾斯熳想了想,又說到:“你是不是已經知道是誰飼養的了?”


    “我不知道。”紅袍人若有所思,又說到:“但是我知道這些邪物都是從同一個地方派出來的。”


    “哦?是哪個地方?”


    “是一個雕像館。”


    雕像館?傑爾斯熳的心,突然砰砰亂跳,幾乎差點大喊一聲。他腦中亂作一團,好不容易定下神來。


    嘴裏喃喃地說到:“又是雕像館?”


    “你說什麽?”紅袍人沒有聽清楚。


    “沒……沒什麽。那你知道是誰的雕像館嗎?”


    “約翰克的雕像館。”紅袍人語氣十分冰冷地說到。仿佛,他對這家雕像館,已經恨之入骨。


    “正好。反正我剛好有點事要去雕像館問一問。不如,我們明天一起去看一看怎麽樣?”傑爾斯熳對紅袍人說。


    “嗯!”紅袍人點了點頭。


    分手時,傑爾斯熳又回頭問到:“對了。我叫傑爾斯熳,你呢?”


    紅袍人聽到傑爾斯熳的名字,驀地,遲疑了一下。方才冷冰冰地說了三個字:“威廉森。”


    “威廉森。”傑爾斯熳口內念了一次,於是再一次和他告別。


    待傑爾斯熳回到旅店時,芬迪莉絲已經睡了。可是他卻一點睡意也沒有,因為他還沉浸在和威廉森的夜談中。


    喵——


    正在這時,邪貂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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