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山無徑學海有牙


    蔚藍星球,東聖神州,五大帝國雄霸各方,寓意金、木、水、火、土。中間的唐明帝國國都洛京,倚洛水之畔,巍峨矗立。


    東臨龍牢之關,西扼黃河之險,北據幽冥之山,唯有南方,正臨帝國腹地,一馬平川。


    既無高峻之地,更無名川據守。正如唐明帝國開國皇帝楊天一所言:如果自己的子民造反到了此地,說明楊氏已經被天棄,空有天險何用?


    這裏象征性地立了一座衛城,名字嗎,就叫做民心關!


    民心關離洛京不足十裏,遠遠的就能看到高聳百米的雄偉金牆:


    蜿蜒三百六十公裏的四麵城牆,耗費了三萬六千斤黃金、三千萬斤晶骨(修煉八十階以上生靈遺骨)熔汁,摻雜無數紫糯、秘銀、沙銅、百畏藥以及數千斤仙佛心血、上萬顆大儒的鐵血丹青、數千座大山精金、三兩六錢息壤築成。


    這座城牆,九十九米厚度,九十九米高度,極盡唐明帝國第一代能工巧匠心血。城牆上法紋環扣,融入到每一粒沙石,關鍵位置,更埋有仙器、儒膽、劍心引動符紋。


    光是操縱陣法的仙石魔晶,一次就能耗盡帝國百年賦稅。


    這座城,已經成為其他四方帝國羨慕不已的經典——人間界從此後再也找不到息壤,大禹治水殘留的這一點神物,都融在了這座巨城之中。


    築成之日,天地震動,各方混亂仙山、洪流、火山瞬間安穩,百族臣服,天下大定。


    普通百姓並不知道,洛京城不僅是一座城,更是一件極品仙器。它的地麵以上,是一個巨大的法陣,連同城內一百零八處“百家”建築,構成了防禦鎮壓型空間仙器。


    仙器內的空間遠超過地麵幾十萬倍,號稱中聖城,共有十大仙宗,排在之首的,正是儒家殿堂——天地壇。


    到目前為止,沒有敵人能逼得唐明帝國動員這件鎮國重器,但它的威名還是讓聞之者冷汗直流。天下仙宗提起洛京城,無不歎起雄偉,懼其威能。


    一位大儒曾經歎道:萬民膏脂洛京牆,千儒萬仙築成方。百族共舉人間器,十方天地心亦惶。


    此時,唐明帝王楊延宣正坐在大殿之上,掃視群臣。年過五十的他,風流當年,顧目四盼,心情大爽:


    天下安定,萬民景仰,其他四國仰其鼻息,連中聖城的那些仙門宗主,也要尊稱他為楊帝。


    人間極致的權利,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


    正要開口退朝,一個老臣站了出來:“萬歲,近期河東郡地動山搖,疑九鼎有變!”


    他的話音未落,忽然狂風四起,烏雲憑空出現,整個京城上空,瞬間黑雲壓城!


    楊延宣皺著眉頭,正欲傳召天象師,卻聽得一聲轟鳴,瞬間整個朝堂上,百官摔倒,他也從椅子上栽了下來。


    一位鴻儒手持笏板飛上天空,身上紫氣衝天而起沒入雲端。未等他喝問什麽,天空黑雲忽然化成漏鬥狀,一道道黑色閃電,從漩渦之中飛出,擊打在京城的防禦大陣上!


    天空中的鴻儒用笏板擊退幾道黑色閃電,卻被漩渦中飛出的金雷化成飛灰。


    數十位輔國將軍級老者,從私宅衝出,落在一個個陣法旁邊,許多儒者、道者、高僧從國學院、藥堂、佛寺、道宮,甚至街道上,直衝天際,轉眼間,一百零八位已經開始揮動手中武器,或誦或咒,引動漫天紫、白光芒!


    京城上空,金黃色的陣紋四射,把一道道黑色閃電引向四麵八方,有的直接反彈回去!


    足有半個時辰,東南角一處陣法金色光芒漸弱,楊延宣一口血吐在“國璽”上,瞬間黃金氣息撲向東南角,那裏穩固下來!


    又半個時辰,楊延宣吐血再次催動國璽。


    #######


    中聖城內,無邊無際,八座大山占據八方,而下方一座雄渾的高峰尖朝下,洛京城正在空間“天上”位置。


    十峰中間懸浮一小峰,五色交織,緩緩懸轉著。這正是神州大地第一仙宗,儒家聖地——天地壇。


    天地壇內,天翻地覆。十個紫袍老者手持“儒器”,各站一角,中間一位少女,全身仙氣繚繞,雙手翻飛,她不時發出指令,十個“鴻儒”級老者便隨其而動:


    “東南,錦繡閣方向,地裂穀異動,百人團鎮壓!”


    “西北,惡龍穀化形,屠龍騎士百人滅殺!”


    ……


    “不好,天地壇護法大儒迅速趕往書山,務必保住“勤徑”,各派抽調強者,鎮壓學海,滅其爪牙!”


    少女嘴角溢血,身形開始顫抖,十個老者臉色也凝重起來!


    天地壇內,一時間,九十五階以上大儒傾巢而動,急速奔至書山和學海!


    這二處其實在一起,學海中間一座巨大的“書頁山峰”。據傳此二物為聖界最頂級聖器,比洛京城等級還要高,已經接近天地奇物的層次,平日裏用來曆練各宗弟子,是中聖壇最負盛名之地。


    衝到學海近前的百名儒者,正欲渡海上“書山”,卻見海麵忽然掀起巨浪,把一個大儒吞沒。剩下的儒者大驚,儒器、仙器齊飛,將巨浪擊退!


    被吞沒大儒全身是血:“小心點,學海長牙,似要魔化,速速通過,恐怕書山也有異變!”


    書山上,一條彎曲“勤徑”直達山頂。此時,小徑上,肉眼可見的裂開一條縫隙,一個聲音尖聲狂笑:“我回來了,我回來了!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不合吾心,盡皆屠盡!”


    百名大儒飛過學海,儒器落在裂縫上,一時間,紫氣盎然,完全籠罩縫隙。


    後麵上千名九十階以上武者、儒者、劍修、仙宗道者衝至,與不斷翻滾的學海大浪苦鬥。


    破滅一浪,另浪又起,很快就有人被打落水中不見蹤跡。血色開始漸漸洇滿水麵。


    一個老儒狂擂胸口:“以吾輩之血,集蒼生之念,匯百族真魂,融萬世基業,鎮殺滅之!”


    數百儒者狂噴鮮血,漸漸在空中融合成一方大印,印上四字:“儒仙佛武”!


    巨印壓下,上千人全身力量盡失,完全融在其中,猛地拍擊學海之上。聲聲慘叫傳來,一個個儒、道者從水下浮出,身上血跡斑斑,已然氣絕!


    巨印壓進學海,海麵漸平。一個個武者從巨印中不時飛出利器,把一個個“尖牙利爪”破滅!


    書山之上,激戰尤烈。黑霧化魔,一塊塊亂石飛滾,砸在一個個大儒身上,他們翻滾著落下來,慘叫連連!


    轉眼間,天空中已經不足五十大儒,帶頭的紫須老者手腕急抖,紫筆飛舞,一行大字浮現空中:“我輩之軀,化身為石,浩然正氣,天地永存!”


    百名大儒,除了被裂縫吞進去的幾個人,都狂嘯著,漸漸失去了氣息,一股股紫氣融入了書山之中。漸漸的,書山上亂石停止晃動,黑霧慘叫著被“吸”回山體之內。


    又有上百名儒者從遠處衝來,落在石山上,迅速把神魂與浩然正氣融入山體,化成石山一部分。他們和仙器、儒器一起,成了“書山”之上姿勢各異的不朽豐碑!


    “勤徑”已無,整個山體顯得有些猙獰!


    裂縫漸漸合攏,那個猖狂的聲音漸漸失去氣息,但絲絲不竭的叫聲還在空間內回蕩:“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此身被鎮,再降分身……再降分身!”


    天地壇內,十個老儒都摔落塵埃,而中間的少女已經白發蒼蒼,臉上骨嶙峋峋。


    她蒼老的聲音嘶啞著:“請楊帝聯係四國,五印齊動,百族共心,鎮殺黃……”她摔倒地麵,氣息全無!


    楊延宣此時胸口“點點桃花開”,而全城各處,大儒、武將的身形都開始搖晃起來。從後宮衝出來的皇後接過“國璽”,連吐幾口鮮血,黃金之色持續向四麵八方飛射,穩住了形勢。


    一個聲音忽然從洛京城中間的位置響起:“楊帝,聯係四國,五印齊動,百族共心!”


    國璽搖動,四色光芒如彩虹劃破天際落至國璽之上,天地間忽然一震,百股氣息洶湧而至,瞬間落進中間的國璽之內。


    國璽忽然飛騰升空,漸漸化成同洛京城同等大小的一方巨印,一個宏大的聲音響起:天下蒼生,化印為靈,共享盛世,永享太平,妖邪外魔,融骨銷形!古往今來,聖儒仙靈,佛祖巫宗,萬民為本,共鎮此牲!


    隨著他的聲音,天空中的黑色漩渦急速擴大,一個金黃色的雷電人臉忽然閃現:“蒼天已滅,蒼生算什麽?”


    巨印憑空飛起,鎮向黑色漩渦,快要接近之時,金雷巨臉忽然張開大嘴,意欲吞噬大印!


    遠遠的空間中忽然亮起一道星光,開始時,是銀色,漸漸的,化成金色,越飛越近,竟然化成紫金人形星芒!


    到了黑色漩渦近前,一點紫金之意從“中聖城”內迸射飛出,融入紫金星芒中,衝向金雷巨臉!


    二者接近之時,紫金雷光瞬間化成龍形,一口咬住萬民之印,狠狠地蓋在了金雷巨臉上!


    金雷巨臉慘叫一聲,巨印上各色光芒瞬間炸開,金雷臉四分五裂,散向四麵八方。那紫金雷光搖搖欲墜,滑落向廣袤的“龍炎森林”方向!


    黑色漩渦迅速崩潰,轉眼間煙消雲散,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楊延宣長長地出了口氣,摔倒地上,昏迷不醒!


    而中聖城天地壇內,十個老儒全都仆倒地麵,氣息奄奄,被衝進來的弟子一一扶走,中間仙女已經氣絕!


    全身浴血的王皇後扶著一個宮女的肩膀:“傳令下去,但凡儒仙道佛,不準談論此事,一經發現,立即查抄!天象閣,馬上測算紫金星墜落位置,仔細尋找!”


    天下各宗各派,聞風而動,湧向“龍炎森林”!


    風雲起,究竟誰握重器,一正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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