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新年犯太歲


    時光荏苒,歲月易過,一晃又是一年新春來到,在過去的一年中,除了蕭勇發生了那次意外以外,仙緣寨都還一如既往安泰祥和。自從魏洪悟出噬嗑霹靂掌要訣後,大家都按其要訣修煉了一年掌法,在這一年中,大家的掌法取得了突飛猛進。


    一日,寨中晚輩們一時興起,就熱鬧起哄,拉著魏洪到一處山崖旁,此處山崖有一塊巨大岩石突兀而出。大家拉魏洪來此的目的是讓他演示武功,演示他悟出噬篕霹靂掌要訣後,一年來的修煉進展。


    魏洪經不住晚輩們的軟磨硬泡,就答應了大家的要求。隨即,他先讓晚輩們都稍微離遠一點,以免造成誤傷。大家走遠後,魏洪就舞起掌法,向山岩擊去。頓時,山岩發出驚天之響,瞬間便分崩離析,碎成橫飛,不僅如此,整個山崖也被震塌方了。


    大家剛發出一聲驚歎,還沒來得及讚歎他的武功時,伴隨山崖的垮塌,土石中忽然傳出怪異之叫,那叫聲低沉粗大,好似在哀嚎一般,大家頓時麵麵相覷,感到驚愕不已。


    山崖一陣垮塌後,眼前一幕驚呆了眾人,嚇得大家全身直冒冷汗,尖叫不已,瞬間緊抱在一起,就連魏洪都被嚇得全身不停打顫,接連往後退步而走。


    大家之所以突然間如此驚悚,那是因為山崖垮塌後,露出兩條巨大蟒蛇,這兩條蟒蛇全身長滿了金黃鱗片,在陽光中金光閃閃,耀眼無比。此時,兩條蛇都被垮塌的山石攔腰壓斷,它倆正昂著頭,麵對眾人發出怒吼哀叫,兩蛇哀怒一陣後,都猛然將頭撞向山石,撞碎頭顱,自絕而死。


    這兩條蛇自絕死去後,眾人一時都沒回過神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最後,還是梁清先反應了過來。


    梁清道:“大家別慌!我馬上去找薑二叔,他懂一些玄易知識,讓他過來看看情況。”


    梁清所說的薑二叔,其名叫薑賢禮,薑地坤之弟。


    梁清說完此話,趕緊就往寨中跑去,將此事告訴大家,大家隨即都跟著她一起來到了現場。大家一看這兩條巨蟒屍體,無不驚訝萬分。大家不僅從沒見過如此大的蟒蛇,更沒見識過如此金光閃閃之蛇。接著,大家就開始議論紛紛。


    薑賢禮道:“今年乃是申年,申為太歲,此處位於寨子西南的坤卦方位,正好是太歲方位,常言道:‘太歲頭上動土,非災便是禍’。今日是甲寅日,乃是黑道天刑之日;而寅、申相衝,日衝太歲,又乃歲破之日;現在為庚午時,庚金衝克甲木,還乃是七煞之時;而‘午時’又臨白虎凶神……”


    魏繼友道:“薑二弟,你別說那麽多專業術語,你就直接跟大家說說,此事有無什麽吉凶之兆?”


    薑賢禮道:“此事若從易理剖析,全是凶像之兆,而且是大凶之兆,不過玄易之學,也不可全信。從先輩到如今,我們寨子已有好幾百年了,何曾出現過意外大事呀,雖然這兩巨蟒確實有些神奇,令人感到毛骨悚然,但我們並非故意傷它們的性命,我認為大家還是別過於糾結此事。—大家這就將它們掩埋了吧。”


    薑賢禮此話剛落,本是晴朗天空,突然間就開始大風呼嘯、烏雲當空、雷聲轟隆,真是名副其實的天有不測風雲。大家聽了薑賢禮這番話,雖然神經都放鬆了不少,但這突如其來的如此詭異天像,不免還是不能讓人完全釋懷,大家將那兩條蟒蛇匆忙埋葬後,都趕緊回家躲雨去了。


    大家回家後不久,天就徹底黑了下來,大白天黑得猶如黑夜已來臨一般。而天空中的雷鳴閃電更是猛得猶如天即將塌下來一般,陣陣巨響雷鳴震得地動山搖,使人不寒而栗,驚人心魄。就連寨中最年長之輩,一輩子都未曾見識過如此猛烈的雷聲,寨中的小孩們早已嚇得哭聲一片。幾聲猛雷過後,天空就下起了傾盆大雨,這雨大得又猶如天河潰決一般,傾瀉而落。


    如此大的雷雨一下就是三天三夜,這雨下得讓人心驚膽戰,眾人都在萬分恐懼中,等來了雨過天晴。雨停後,這四家人中,無一家不是水滿為患,屋倒瓦落,人員受傷,損失慘重。不過,萬幸的是並沒有人因此而喪命。大雨過後,大家都走出屋子,聚在一起,談論此次恐怖詭異的雷雨。


    魏繼友道:“薑二弟,這次雷雨也大得太離奇、太詭異了!大家的財產幾乎損失殆盡。看來,魏洪這次擊垮山崖,還真是衝撞了太歲,那兩條金色巨蟒不會是太歲的化身吧。”


    魏繼友在言此話時,大家也都在七嘴八舌談論此事。


    薑賢禮道:“天有如此異象,我們還是信一回吧。今天是個大吉日,我們都去祭祀一番山神和那兩條蛇吧。希望上天看在我們是無心之過,能原諒我們。”


    梁寬道:“薑二叔,如此大的雨,恐怕那座蛇墳早已不見了。”


    薑賢禮道:“不管有沒有,我們還是去看一看,祭祀一番再說。”


    薑賢禮如此說後,大家都回家準備了一番,然後就一起去那山崖邊祭祀去了。眾人來到山崖邊後,驚訝發現山崖下的大小碎石早已被洪水衝得一幹二淨,不知了影蹤,唯獨那座用山石壘砌而成的蛇墳,卻依然堆在那裏,並未受損,大家對此不由又是一番驚歎不已。接下來,眾人就對蛇墳萬分虔誠祭祀一番,其中不乏對這二蛇懺悔一番,懺悔大家並非故意傷了它倆的性命。


    這次詭異大雨過後,眾人花了一段時間,將自家房屋都補上了,後來一段日子,整個寨子並沒發生天災人禍,也沒再發生怪異之事,大家又恢複了平靜生活。


    日子一轉,又到了一個山花爛漫的仲春季節。這天,春光明媚、萬物舒泰,梁清跟大家提議說,到山中踏春賞花。梁清此番提議,她的目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是想與蕭勇一起,再到去年他被蛇咬的地方,重溫那裏舊景,蕭勇當然非常願意。大部分人都很知趣,找借口不跟著他倆去了。個別不知趣的人在別人勸導和眼色下,也變知趣了。二人出發的時候,大家都七嘴八舌,以開玩笑的口吻提醒他倆,叫他倆注意毒蛇,帶好仙露果。


    經過一年成長,梁清的心智比去年成熟許多了。雖然她性格天生比較靦腆,但對大家的玩笑話,心理慢慢有了較強的承受力,已不再像往年一樣,整張臉就是一副害臊晴雨表。她知道跟蕭勇成家,已經是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現實,所以對很多玩笑話,基本都能坦然麵對。


    二人進山後,一路情意綿綿,漫步閑談,不知不覺便越過了五峰山。最後,二人來到了去年盛美春景之地。梁清跟去年一樣,還是走在了蕭勇前麵。一切景致也如去年一樣,美得宛如仙境一般。


    “此景隻應天上有,人間難能幾回見。”蕭勇陶醉在景色中時,脫口而出,說了此話。


    梁清一聽,頓時就噗嗤一笑,然後回頭道:“蕭勇哥,你今年的境界與去年相比,可是高出一大截啊!—如果杜甫泉下有知,聽到你篡改他的詩來比喻此番絕色美景,肯定會說,妙哉!妙哉!”


    梁清此話一落,忍不住笑了起來。而蕭勇會其心,對梁清回敬了一個微笑。


    今日,梁清穿了一套綢緞衣裙,衣裙粉紅豔麗。如此色調更能彰顯梁清的容顏清新、清靈豔美。同時,還與這百花爭豔之景完全和諧相融、相映生輝。此時,梁清正來到一棵桃樹下,此樹的桃花正開得豔麗奪目,她順手拉下一枝開滿桃花的枝椏,遮擋在自己麵前,湊上鼻子,嗅聞桃花的芬芳幽香。


    梁清道:“蕭勇哥,你看這桃花好美、好香啊!”


    梁清與桃花和諧爭豔之美,讓蕭勇不知不覺看發了呆,他對梁清的此話並沒聽清楚。隨即,他腦中就蹦出了與桃花相關的詩句,他發呆吟詩道: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


    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梁清有些生氣道:“蕭勇哥,你在發什麽呆!胡說些什麽?”


    梁清此番突然生氣之言,讓蕭勇猛然一驚,他立即道歉道:“清妹子,別你生氣,我說錯了—我說錯了!你再聽這首詩—”隨即,蕭勇又念一首詩,此詩是劉希夷的《代悲白頭翁》,他念詩道:


    洛陽城東桃李花,飛來飛去落誰家。


    幽閨女兒愛顏色,坐見落花長歎息。


    今歲花開君不待。明年花開複誰在。


    故人不共洛陽東,今來空對落花風。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


    梁清道:“蕭勇哥,別念了—別念了!你今天是怎麽了?盡在胡言亂語一些什麽,簡直莫名其妙!”


    梁清此話一落,就很生氣地把枝椏一放,轉身而走了。蕭勇猛然間醒悟過來,對自己惱恨不已。他心中道:“我剛才是不是中邪了?不然怎會莫名其妙呤了兩首大煞風景的詩。—都怪我,怪我自己發什麽呆啊。”


    蕭勇心中一番自責後,道:“清妹子,你別生氣,是我不好。剛才,我是故意跟你開玩笑的,你別生氣呀—等等我—我有話跟你說。”


    蕭勇見梁清沒等他,就快步跟上去,拉住了梁清的手。隨即,他想討好梁清,就有一點嬉皮笑臉。


    蕭勇道:“清妹子,你還站到那棵桃樹下,我想再欣賞一番。你與那枝桃花站在一起,真是美得妙不可言,就讓我再飽飽豔福吧。這次,我想好了兩首詩念給你聽,相信你肯定會喜歡的。”


    梁清道:“我才不聽你念詩呢,一點都不正經。”


    梁清一邊回著此話,一邊繼續往前走。不過,剛才不悅之色,此時已完全消散了。蕭勇這時不依不饒纏著她,將她往回拉,梁清挨不過他,同時心中有些好奇,想看看蕭勇到底要耍什麽花樣,於是一番拉扯後,就順從了蕭勇,又來到那棵桃樹下麵。


    在蕭勇再三央求下,梁清便重複先前手拉桃枝之態。蕭勇站回原地,一邊欣賞著梁清和桃花之間相互映襯,相映生輝之美,一邊搖頭吟道: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梁清聽到此詩後,果然顯得很高興,她情不自禁笑了起來。她知道此詩是李白作的《清平調》三首詩中的第一首。這三首詩都是讚楊貴妃傾城傾國之貌。接下來,蕭勇繼續吟道:


    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


    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


    梁清知道這是李白所作《清平調》三首詩中第二首。不過梁清聽到詩中第二句後,臉腮突然間微微泛起紅暈起來,蕭勇察覺到了這一變化,他隱隱猜到了原因,但他此時在裝糊塗,假裝不知道。不過,梁清此刻羞澀之態更加迷醉了蕭勇。


    梁清之所以麵露羞澀,那是因為她知道雲雨巫山是一個典故。這個典故更多的是用來比喻男女間****之事。她聯想到此事,所以臉腮自然而然就泛起了一絲紅暈。


    這時,梁清猜測蕭勇接著會念《清平調》的第三首。就在梁清正在猜測時,就聽蕭勇吟道:


    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蕭勇帶笑看。


    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梨北倚桃幹。


    蕭勇呤完此詩,一雙柔情無限的目光望著梁清。梁清見他如此神情,其實心中很想笑出來,但此詩讓她感到很害臊,於是心中之笑被她極力壓製了下來。此時此刻,她的臉腮比先前更加緋紅。


    原來,在此詩中,蕭勇將原詩的第二和第四句作了一些改動。將第二句“長得君王帶笑看”改成了“長得蕭勇帶笑看”;把第四句“沉香亭北倚闌幹”改成了“沉香梨北倚桃幹”。梁清此時位於一棵梨花樹的北麵,所以蕭勇才將“亭”字,改成了“梨”字。


    梁清嬌嗔道:“蕭勇哥,你越來越不正經了。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蕭勇道:“清妹子,剛才那些詩都是別人的詩,我自己還作了一首,還望清妹子不要笑話。”


    梁清聽他自己還作了一首詩,有些喜出望外,心中也充滿好奇。於是就讓蕭勇念來聽聽,蕭勇思索片刻後,作詩道:


    山花爛漫群爭豔,暗動幽香決雌雄。


    仙寨美人當中立,叢芳偃旗羞愧窘。


    蕭勇作完詩後,麵露絲絲靦腆之色,脈脈含情看著梁清。而梁清心裏其實是美滋滋的,隻是顯得很不好意思。


    梁清道:“寫得還像一首詩的樣子,就是一點都不正經。”


    梁清話語完畢,就麵露幸福微笑轉過身,離開了桃花樹,繼續往前走,蕭勇則緊跟其後。


    一會兒後,二人就來到蕭勇去年噩夢之地,坐在老位置上。此時此刻,和煦春陽照在二人身上,讓人舒暢萬分。


    梁清道:“蕭勇哥,去年真是驚險萬分啊!現在想想都心有餘悸。你真是吉人天象,一切幸運得讓人不可思議。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蕭勇哥,你以後福氣肯定很好啊!”


    蕭勇道:“清妹子,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命歸黃泉了。這輩子,我都不會忘記你的。在我們仙緣寨,曆來人人都是好福氣,大家過的日子幾乎無甚差異,若要說有差異,也僅在壽命上有點點不同而已。所以清妹子的這句俗話,在我們這裏並不是真理。—不過,我最大的福氣就是有—有清妹子你啊!”


    梁清道:“蕭勇哥,你又在說些什麽呀—什麽不會忘記你的?!我們天天在生活在一起,難道你想忘,就可以忘記嗎?—還有,後麵的話又不正經。—算了,不跟蕭勇哥亂說了。這太陽曬在身上好舒服,我想靜靜躺著,曬一會兒。”


    蕭勇道:“好吧,清妹子。我們曬會兒太陽,就返回寨子。”


    隨後,二人就靜躺在草地上,閉目養神,享受此番春陽沐浴。一會兒後,二人慢慢在不知不覺中,各自都思緒飛揚起來。


    梁清腦海中情不自禁浮現出去年救蕭勇的那一幕,還浮現出自己將舌頭伸進蕭勇的嘴裏,那種美妙的感覺……梁清在宜人春陽的催情作用下,沉浸在了少女的懷春幻想中。她在不知不覺中,臉上不僅又是一陣紅霞飛,而且心跳和氣息都逐漸急促起來。


    蕭勇閉眼躺了一會兒,就睜開眼睛,他忍不住想偷看一眼梁清,就在他睜眼的那時刻,正好是梁清心跳加速之時,蕭勇悄悄坐起身子,見到春陽下的梁清滿臉緋紅,美豔至極,又見到她起伏不定的心胸和隱隱急促的呼吸聲,頓時令他全身一陣燥熱,蠢蠢欲動,難以自製。此刻,在緊張和激動作用下,他已全身冒汗。他不由自主、戰戰兢兢將嘴慢慢湊向梁清。當二人的嘴靠在一起的一刹那間,梁清猛然被驚醒。不過,此時的蕭勇,他的雄性激素突然間猛烈爆發了,他激烈地吻住了梁清。一開始,梁清還有些驚慌失措,極力推開躲閃,但後來在蕭勇幾番激烈強吻之下,她徹底放棄了抵抗,融化在了蕭勇的無比激情中。


    二人在林間草地上一陣激情翻滾,在幹柴烈火即將被點燃之際,忽然,兩聲嗷嗷虎叫迅速傳來。梁清立即推開蕭勇,站起身來,尋找老虎之所在。梁清發現老虎後,就立即拔劍而出,飛到老虎身旁。那老虎看見她和蕭勇在地上翻滾,本來就想獵食他倆,所以梁清一飛近它,它也立即撲向梁清。不過,它這一撲,完全是自尋死路,梁清三下五除二就將這隻猛獸之王,血濺在地而死。接著,梁清就提著老虎,來到了蕭勇身旁。


    梁清高興道:“蕭勇哥,今天我們收獲可不小呀,今天來這趟真是值了……”


    梁清在說此話時,蕭勇好像還沒完全走出剛才那番激情,她對梁清此番話,並沒多大反應,而是雙眼盯著梁清,顯得十分木然。接著,他又來拉梁清的手,想擁抱梁清,而梁清則顯得十分害臊,閃開他的擁抱。


    梁清柔情道:“蕭勇哥,以後別這樣了。我們還是等—等—等洞房花燭夜。—我們這就回去吧,不然,一會兒太晚了。”


    蕭勇道:“對不起!清妹子,是我不好。我沒控製住。”


    梁清道:“蕭勇哥,別說了。我們走吧。”


    梁清此話一落,二人就提著老虎,往寨子返回了,梁清性格本來就很靦腆,由於先前那番激情的影響,梁清一路上都顯得比較尷尬,二人的言話也少了許多。


    二人回到寨子,經過蕭勇家門外時,蕭勇家的院壩裏堆滿了大人,梁清的父母也在其中。這時,大家看見二人回來了,就把梁清叫進了屋子。二人將獵物放下後,就跟長輩們一一打過招呼。


    蕭勇母親微笑道:“梁清,我們跟你爸媽都商量好了,下個月你就作我們家媳婦吧,你們薑二叔為你倆挑了一個好日子。薑二叔說,下個月是辰月,辰月有個“壬寅”日,這天是個大吉日子,距離現在還有一月時間。—梁清,你覺得怎麽樣?”


    梁清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聽到如此重大之事,頓時紅透了臉脖,顯得不知所措,於是對蕭勇母親最後那句問話,腦子完全是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回答,她隻是一味害臊低著頭。而蕭勇對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也感到有些意外,滿臉盡顯茫然和不知所措之態。


    梁清母親道:“梁清,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天經地義之事,你跟蕭勇青梅竹馬,感情深厚。你倆成親,那都是肯定的事。今天跟你們說這事,就是讓你們倆有個心理準備。”


    蕭勇母親道:“梁清,你不僅人長得聰明、漂亮,而且還十分賢惠。我跟你蕭伯伯都喜歡得不得了,蕭勇有你這麽個媳婦,真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蕭勇母親此話一落,眾人都開懷一笑,接下來,眾人對他二人又相繼說了不少話語,所說之話基本都是稱讚他二人聰明、能幹,感情深厚,是一對絕代佳人。


    其實,梁清內心十分清楚,她跟蕭勇成婚是遲早之事,也清楚時間不會太長了,因為二人都已滿婚嫁年齡。她非常願意嫁給蕭勇,這是無可非議之事。隻是一切來得太突然,她先前沒有一絲心理準備,所以一時間才會不知所措。等到眾人紛紛說完話後,她就緩過神來了。


    梁清緩過神後,就抬起頭,先側眼看了蕭勇一眼,然後靦腆低聲道:“聽候父母長輩們的安排。”


    眾人一聽梁清的回話,頓時又是一陣開懷大笑。梁清和蕭勇的婚事就這麽定下來了。二人定了婚期後,成天更是形影不離玩在一起。


    四、偶遇世間人


    二人定婚不久的一天清晨,蕭勇和梁清兩人在一塊晨練武功。二人晨練完後,天已漸亮,一片朝霞映透天邊,絢麗璀璨無比。


    梁清道:“蕭勇哥,今天天氣看樣子會很不錯,我們一會兒吃了早飯,就撐船到湖中去玩玩,順便捉些魚,我都好久沒吃火燒火烤的魚了,你覺得怎麽樣?”


    蕭勇道:“悉聽尊便!隻要清妹子喜歡,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會同意,所以清妹子以後就別征求我意見了,直接說了就是。”


    梁清道:“蕭勇哥,你別這樣嘛,我經常會無理取鬧,不要什麽都依著我。不然慣壞了我,以後就沒有你好日子過了。”


    梁清此話一落,頓時又紅了臉。


    蕭勇道:“清妹子,我就要一輩子依著你,因為你快樂,我才會更快樂,你更快樂,我才會更更快樂,反正就這樣以此類推。”


    梁清急道:“蕭勇哥!你這是說的什麽呀,我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沒想到你啥時候變得油嘴滑舌了,還挺不習慣的。—我們這就回家先吃飯吧。”


    梁清說完此話,二人就回家吃早飯了。早飯過後,二人帶上幹糧,劃著小船就向湖中心駛去了。


    今天確如梁清所言,是個好天氣,天空晴朗,萬裏無雲。江麵春風徐徐,湖波蕩漾,真是暢人心懷。二人一路談笑風生,不一會兒,小船就劃到了湖中央。蕭勇剛準備撒網捉魚,梁清突然興起,有了別的想法。


    梁清道:“蕭勇哥,我有個想法,我們今天就別捉魚了。我們都好些年沒走遠一點的地方看看了,現在春色這麽美,今天天氣又這麽好,我們就劃到遠處看看,最好越遠越好,我相信風景總在最遠處。”


    梁清話道此處,就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蕭勇道:“悉聽尊便!清妹子。”


    蕭勇此話一落,二人就劃著船往遠方駛去了。


    仙緣寨中所有人,從小就經常劃船出去打漁遊玩。不過,基本每次都是早出晚歸,通常不會走到更遠之地。雖然大家一生中,偶爾會一時興起,劃船到更遠一點地方遊玩,但走得一兩天後,一般就返回了。主要原因是湖水兩岸景致大同小異,都是杳無人煙的深山老林,沒有太多別致之處,於是就失去了繼續前行的好奇心;另外,一直在船上吃生魚和幹糧,大家熬不住太長時間。這個大湖從他們先輩至今無人走完過。


    現在是季春時節,湖水兩岸早已是鬱鬱蔥蔥,一片欣欣向榮景象。二人劃著小船,穿行在群山之間,各類蟲叫、鳥鳴之音連綿不絕,鳴脆山間;各類猿啼、獸吼之聲時斷時續,響徹山穀;時而可見幾隻白鷺停在湖麵上悠遊從容,另幾隻白鷺在空中盤旋,展翅滑翔;還時而可見湖中一躍而起一兩隻大魚,拍擊著水麵,發出啪、啪!聲響……真是一幅真實無比的水墨山水畫,一幅世外仙境之畫。


    二人劃著船,曬著和煦春陽,吹著溫馨春風,一路欣賞著這別致春景,在談笑風生中,不知不覺就已近黃昏時分。二人並沒打算今日返回寨子,也沒打算何日返回,完全隨心所欲,隨情而為。


    梁清道:“蕭勇哥,我們找個地方靠岸吧,我們到山中過一夜,明早再繼續前行,我們爭取這次創造一個曆史,把這個湖走完,看看它到底有多大。”


    蕭勇道:“清妹子,我們出來時,沒跟大家說長時間不回呀,我想兩三天不回寨子,他們可能不會著急,要是更長時間不回,估計他們就會擔心我們了,所以清妹子你要想清楚呀。”


    蕭勇武功比梁清差一點,但打豺狼虎豹還是綽綽有餘,而梁清水性雖比不上蕭勇,但在水中也能做到隨心暢泳,所以二人即使幾天不回寨子,都不會有人擔心他倆的安危。


    梁清道:“蕭勇哥,你還真是口是心非呢…..”


    蕭勇道:“清妹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梁清突然一笑,道:“悉聽尊便!”


    梁清如此一說,蕭勇立即就明白了,隨即顯出尷尬之態。


    蕭勇道:“好!就聽清妹子安排。”


    梁清道:“這還差不多。—蕭勇哥,萬一我們這次有意外重大發現,我們該怎麽辦呀?”


    蕭勇道:“什麽意外重大發現?”


    梁清道:“萬一碰上了外麵的人。”


    蕭勇笑道:“清妹子,你想象力太豐富了,還真挺會想的。你怎麽不想象碰上了神仙該怎麽辦呢?”


    梁清道:“蕭勇哥,你笑我!我覺得什麽都有可能的。記得我們還比較小的時候,大人們不是在湖麵上發現過一個大箱子,那箱子裏裝的滿是書籍嗎?既然有箱子掉入湖中,肯定這湖在某個地方與外界相連。像去年你被蛇咬後,那麽神奇之事我們都碰上,所以我想世間沒有不可能的事。再說,即使我們這輩子還碰不上外人,但我相信我們後輩總有一代人肯定會碰上外麵的人。”


    蕭勇道:“清妹子,你說得好像有道理。如果沒發現那一箱書,大家還不知道現在外麵世界是李唐王朝呢。”


    梁清道:“是呀,不然蕭勇哥怎會作唐詩,怎知道外麵世界出了李白、杜甫的大詩人呢。”


    蕭勇道:“清妹子的話雖有道理,但世間上,哪有把所有巧事都給碰上了的人,再說寨子幾百年間,才碰上過一次外麵的東西,還是別太多幻想吧—”


    蕭勇此話還沒說完,梁清突然顯出萬分詫異之態,她迅速站了起來,用手搖著蕭勇,顯得萬分激動。


    梁清道:“誒!好像是人—是人呢!蕭勇哥你快看!快看啊!快看那邊!”


    蕭勇迅速往梁清所指方向看去,隻見不遠處漂浮著一根枯木樹幹,樹幹上正附著一個人,自由飄蕩在水中間,那人附在木頭上一動也不動,似乎已經昏迷。蕭勇一見真是一個人,頓時也驚得目瞪口呆,久久沒回過神,因為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梁清道:“蕭勇哥,你在發什麽呆呀。我每次說的話你都不信,還說什麽哪有把所有巧事都碰上的人呢,這次無話可說了吧。—蕭勇哥,我們該怎麽辦?”


    蕭勇道:“清妹子,你真是神了!神得太令人難以置信了!—怎麽會,怎麽會遇到外人……”


    梁清道:“蕭勇哥,別再怎麽會了!我們還是趕緊劃過去看看他吧,如果他還活著,我們救他一命,也是一件功德無量之事。”


    梁清開始問蕭勇怎麽辦,那是事發太突然,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這次又她主動提出救助,那是她已反應過來,知道事情緊急,救人要緊。梁清說了此話,蕭勇應了一聲後,二人就劃向那人。


    二人劃到那人身旁後,先將他打撈起來,發現他嘴唇暗紅,滿臉烏黑,年齡感覺跟他倆父輩相當。接著,二人又探了他脈搏和氣息,發現人還活著,隻是生命特征很微弱,二人見此情況,趕緊拿出身上的仙露果,先給他服下,然後就終止原先計劃,將船掉頭快速往寨子劃回。


    二人出來時,雖然船劃行了將近一天,但船速並不快,因為二人主要是遊山玩水,時而還停下來看看風景,吃吃幹糧。此時二人趕急返回,所用時間,要少一大半。二人在深夜時分就返回了寨子。


    二人返回寨子時,大家都基本已熟睡,蕭勇將他背回自己家,叫醒了家人,家人看見蕭勇背負一個陌生人回家,無不感到萬分詫異,接著,蕭勇和梁清就將救人經過跟大家講述了一遍。二人講述完後,梁清就回自己家,將此事告訴了自己家人。一會兒後,梁清帶著自己父親梁寬,又來到蕭勇家中。由於已是深夜,大家就暫沒將此事連夜通知另外兩家。


    梁寬來到蕭家後,就與蕭勇之父蕭仲魯一起對此人切診脈搏,二人發現此人脈搏很奇特,脈搏看似很微弱,但微弱中卻又感覺異常強悍,跟寨中人的脈搏大相徑庭,二人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夜已深沉,二人沒有過多探討此事。


    接下來,蕭仲魯讓蕭勇收拾了一間空房,還讓蕭勇將此人衣服脫下,換上家裏幹衣服。蕭勇在替他換衣服時,發現他衣服內裝有兩樣東西,一樣是一個銅牌,上麵刻有一個“令”字;另一樣是一塊油布包裹,這塊包裹裏三層外三層,裹得嚴嚴實實。蕭勇把它們取出來,先將其放在了凳上,然後繼續替他脫換衣服,當脫光他的衣服後,蕭勇又發現他的心胸和肩胛等處身受重傷,淤青一片,而他的手和腿幾乎全部脫臼。蕭勇換好衣服,將他放在床上,走出房間,把所見情況告訴了大家。


    大家聽了蕭勇所述,就進入房間,替他接上了脫臼的手和腿,接著又對他察看了一番傷情。


    梁寬道:“仲魯兄,你看他胸前這塊大淤血,看樣子是受傷不輕。我們隻能看見他體外之傷,不知內髒是否已被傷及,我們這裏也沒什麽靈丹妙藥,隻有仙露果,如果內髒沒受損傷,仙露果有極強補損益氣功效,應該可以把他救活,一切就看他造化了。”


    蕭仲魯道:“先前,蕭勇和梁清已給他吃過了仙露果。現在夜已太深,還是等到明日,大家一起商量一下,該如何處理這事。我想大家還是就此先休息吧。”


    蕭仲魯在言此話時,他一個小兒子名叫蕭強擠了進來,看到凳子上放了一個油布包裹,麵露好奇之色。


    蕭強道:“誒,這裏麵是什麽東西?怎裹得這麽嚴實!”


    其實,蕭勇的這個弟弟突然看到油布包裹,出於好奇,隻是隨便問問,並沒動它的意思。


    蕭仲魯道:“不要亂動別人的東西,等他醒了,就還給他吧。”


    蕭強道:“阿爸,我就隨便問問,怎對我那麽凶。幸好我還沒用手摸它,我如果摸了它,還不知你會怎麽一個凶法呢。”


    蕭強此言一出,惹得大家一陣歡笑。歡笑過後,大家就陸續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就獲悉了昨晚之事。當然,所有人無不感到萬分詫異,萬分驚奇。大家陸陸續續來到蕭家,探望那人,了解其情況。


    大家早上探診那人一番後,就聚集在院壩中,討論此事。而年紀尚小之輩,好奇心都很強,大多留在那人的房間裏,看著昏睡的他,品頭論足,嘰嘰喳喳吵鬧不止。


    梁寬道:“梁建,你們幾個在屋裏說話小聲些,別把叔叔吵著了。沒事的話,都趕緊出來。”


    梁建乃梁清之弟,梁寬聽屋裏太吵,於是就對自己兒子大聲說了此話。梁寬說了此話後,雖然那些小輩們還是沒出來,但吵鬧聲卻小了下來。隨即,大人們就開始討論起來。


    魏繼友道:“幾百年來,從沒有外人踏足我們仙緣寨,此人是怎麽受傷的,怎麽來到湖裏的,令人萬分費解。我看他脈相和氣息,傷勢非常嚴重。然而,他生命特征卻顯得很平穩。以我剛才所斷脈相看,他脈相異常特別,跟我們的脈象完全不一樣,他脈搏總體雖然偏弱,但時而突然會有一股強悍真氣灌向脈經,那強悍真氣遠在我們大家之上,而且那真氣似乎在對他身體進行自我修複,簡直太神奇,不可思議了。”


    魏繼友話到此處,滿臉盡顯凝重神色。


    薑賢禮道:“魏大哥說的是!我剛剛也診了他的脈象,其脈象形似龜,藏頭露尾脈中筋,寸尺可憑關不診,澀微動結似相隨。合《脈經》所述短脈氣象,就是大傷元氣之象;不過,時而又會出現一根十分平穩大長脈,說明此人異常強壯,確實太神奇了!”


    魏繼友是從練武之人基本常識斷得脈象,而薑賢禮是從醫書上的知識斷得脈象。二人最終診斷結果確有異曲同工之妙。梁寬聽了魏繼友和薑賢禮所述之話後,臉色也凝重起來,因為他倆跟他自己斷的脈相幾乎一致。


    梁寬道:“先輩們給我們後輩們留下的遺訓中,都曾說到過,外麵世界人心險惡,爾虞我詐、貪婪成性,城府深不可測;還警醒我們後輩人說,萬一遇到外人,要千萬提防。—他若真是武功高強,萬一對我們起了什麽邪念、歹心,到時,我們豈不是引火燒身,自招禍端。我們雖不能有害人之心,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薑地坤道:“梁寬的話雖然不錯,但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倘若我們做出如此不道義之事,我們不僅對不起我們的良心,更對不起我們先祖們的尊尊勸善,反正我是於心不忍。再說,我們這裏與世隔絕,他對我們起邪念、歹心能給他帶來什麽好處?”


    梁寬道:“薑伯伯,晚輩之意並非不救他,若是將他遺棄,我想大家無一人會忍心這樣做的。其實,我的意思是如果他病情能好轉,就將他帶到遠離寨子之地,找幾個人在路上照顧他一些時日,再給他留些幹糧,這樣我們即救了他,也避免帶來一些不可測的隱患。”


    魏洪道:“我讚成薑伯伯意見,他一個人,又不是多人。”


    魏洪不善言辭,所以他隻說了這麽一點,就沒說下去了,不過大家都能猜到他心理是怎麽想的,魏洪的意思是他一個人即使圖謀不軌,也打不過眾人。魏洪之所以這樣說,那是因為噬嗑霹靂掌要訣被他悟出後,不僅他自己的掌法大有精進,其餘修煉此掌法者也一樣如此,所以他對此很自信。


    魏繼友道:“我讚成梁寬的意見,先前我就是為此事發愁,一直沒想到好的解決辦法,梁寬如此一說,我覺得可行。魏洪,你也別太自負。我認為我們還是該相信先輩之言,我們武功或許還真算不了什麽。”


    去年,魏洪悟出掌訣時,魏繼友說到先輩遺訓,其實他內心有些將信將疑,而當時梁清一席言論,也正合了他心中所想。魏繼友這次之所以突然改變看法,變得妄自菲薄了,那是因為剛才他探診了那人脈相緣故,讓他不得不改變以前那井底之蛙的想法。


    薑賢禮道:“我讚成我哥哥的意見。我們這裏離外麵世界肯定十分偏僻遙遠,他若生歹念,能給他帶來什麽好處,即便最壞的結果是他奪走了我們的領地,他獨自在此能耐得住寂寞,能過得下去嗎?所以我認為大家沒必要杞人憂天。再說,我們救了他的命,我就不信他不會沒有一點良心。”


    梁清道:“我覺得我阿爸想法比較妥帖—”


    魏繼友道:“梁清,大家都知道你聰明。你盡管說出你的看法來,不要害怕說錯了。”


    梁清道:“既然魏老爺讓我說,那我就開始胡說了,還望大家不要笑話我。我們這裏氣候舒適,風景俊秀,不僅稻子、麥子、高粱、小米等都出產,還有食之不盡的山珍野味、河鮮蝦蟹,野果美食,是名副其實的世外桃源之地。我相信他不是壞人,但有一天他離開這裏後,就會把我們這裏的情況傳到外麵去,說不定就會招引很多人前來探尋,到時,我們這裏就無法再清靜了。—大家不要笑我,我可能想多了。”


    梁清此番言論一出,大家正準備讚揚她聰明,比大人們都還想到深遠周全,然而,大家還沒來得及開口,梁清之弟梁建突然口中嚷叫著話語,從屋裏跑了出來,大家就被他的話語吸引過去了。


    梁建嚷道:“阿爸,魏思聰把叔叔油布包裹打開了,我們看了後,裹不還原,我就隻好出來給你說了。”


    魏思聰乃是魏繼友之孫,魏洪侄兒,魏濤之子。


    魏濤聽見自己兒子,打開了包裹。立即就叫兒子將包裹帶出來,準備替他兒子將包裹複原。由於他兒子尚小,這也不算犯什麽大錯,於是並沒太嚴厲斥責他的兒子,魏思聰出來後,其它小孩也都跟著出來了。


    其實,那包裹裏的東西,大家都猜想肯定很重要。不然,就不會用油布包裹如此嚴實。那油布防水功能很強,所以裏麵的東西並未浸濕。


    魏濤接過包裹,隨口問道:“裏麵是什麽東西?”


    薑菲搶答道:“魏大伯,我知道。那是一本書,他們幾個都認不全字,我全認得。書名是《天玄飛龍訣》。”


    薑菲此言一出,眾人無不麵露異樣神情。因為大家一聽書名,不僅第一反應覺得書名大氣,還覺得是一本武功秘籍,大家幾乎都知道“天玄”、“飛龍”出自《易經》。


    這時,大家都好奇湊了過來。魏洪慢慢拆開油布,書名果然如薑菲所言。不過油布中除了書以外,還有兩粒褐色丸狀東西。魏洪先將那兩粒丸狀東西放在一邊。然後就開始翻閱起書來。


    魏濤翻開書的第一頁,其上附錄了一篇《黃帝陰符經》,上麵寫道:


    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


    五賊在心,施行於天。


    宇宙在乎手,萬化生乎身。


    ……


    爰有奇器,是生萬象,八卦甲子,神機鬼藏。


    陰陽相勝之術,昭昭乎進乎象矣。


    《黃帝陰符經》後麵緊接著又寫了兩首詩。


    詩一


    天玄飛龍九霄外,傲視蒼穹逍遙中。


    八卦列陣五行走,四季分明天地崩。


    坎震離兌掌上換,冬春夏秋心裏胸。


    飛龍偌闖幽冥寨,雌雄還看道高峰。


    詩二


    天道幽玄深不測,正修可得八成功。


    勿為遺缺心懊惱,無二亦是世中龍。


    此功又道九天陽。取陽納氣顯神通。


    莫問何能得真全,傷天悖倫鬼神中。


    大家看完《天玄飛龍訣》第一頁時,全都感到震撼無比,從兩首詩中,大家感覺書中所載武功簡直神乎其神,難以想象。


    此時此刻,大家全都屏氣凝神看著書中內容,現場幾乎鴉雀無聲,隻能聽見大家心血澎湃的急促呼吸聲。小孩們見到大人們如此神情,都被嚇得不敢說話。


    大家看完第一頁後,魏濤一雙激動顫抖之手又徐徐翻開了第二頁,此頁開篇寫道:‘天玄飛龍—坎宮訣’,後麵附有練功圖解和神功心訣,大家知道這練功之法,不可能一時半會兒就能看懂,於是接下來,大家對全書隻是快速閱覽一遍,書後所載的神功招式還有坎宮訣、艮宮訣、震宮訣、巽宮訣、離宮訣、坤宮訣、兌宮訣、飛龍在天訣。全書一共載了八個招式。


    神功載述完後,後麵還載有一個奇玄陣法,名為“天玄八陣圖”。此陣圖也附有一詩,那詩寫道:


    天玄八陣圖,天地一夢中。


    五行變化盡,八門造化功。


    幻在真中存,真在幻中生。


    縱有鬼神闖,亦是枉作凶。


    大家閱書完畢,魏繼友道:“把書給他裹好複原,放回原處去吧。”


    魏繼友說此話時,由於過於激動,聲音明顯在發顫。魏繼友話音剛落,就聽見屋裏傳出咳嗽嘔吐之聲,隨即,大家就進屋子,探視情況。


    大家一進那人的房間,就看見地上吐了一灘烏黑血塊。隨即,大家又對他脈相探診一番,發現他的脈搏強度逐漸在提高,看樣子,傷情有所好轉。最後,大家給他喂食了一些仙露果,又出了房間,來到院壩中,討論起來。


    梁寬道:“大家剛剛都看到了那本神功秘籍,我還是堅持認為此人不宜留在寨子中。大家還是盡快下決定為是。”


    薑地坤道:“我們以禮相待、以誠相待,即使是心術不正之人,在這避世之處,也無所得。再說,大家跟他無冤無仇,還救了他一條命,我想即使是飛禽走獸也知有感恩之心,更何況是人呢!雖然先前梁清這姑娘說的那番話有點道理,但我的意見是,等他身體再恢複一些後,聽其言、觀其行,而後再做決定。”


    魏繼友道:“大家都先再別爭論了,現在時候不早了。等大家吃過午飯,再從長計議,好好商量一下。到時,我們大家都到你們薑家來商量吧。”


    魏繼友說了此話,大家就停下了爭論。隨後,大家就陸續回到自家,吃午飯,準備下午討論。


    大家吃過午飯後,就如約來到薑家,大人們都圍在一個屋子裏商量。蕭勇和梁清到了薑家後,聽說薑芬在書房,就先來到書房,準備找她聊天玩耍,薑芬年齡與二人年齡相差不大,所以能玩得到一起。


    二人來到書房後,發現書房裏挺熱鬧的,除了薑芬外,還有一個姐妹也在書房裏,這人是薑芬之妹,名叫薑源。此時,她二人都各自拿了一本書正在閱讀。薑芬所看的書名為《搜神記》,而薑源正在閱讀《孟子》。


    梁清道:“薑芬妹妹,你該向你妹妹學習,多讀些孔孟之道。你成天看些烏七八糟的書。難怪你經常在夜裏躲在暗處裝神弄鬼,嚇唬大家,原來是經常看這些不正經書的原因。”


    薑芬似笑非笑回道:“我們肯定不正經嘛,還是蕭勇哥哥最正經。記得去年大家在山中捉迷藏,蕭勇哥摟著你,替你吹飛到眼裏的小蟲子呢,我們可遇不上那種正經事,所以就無法正經起來。”


    薑芬此話一畢,就猛然趴在桌上,忍俊不禁捧腹大笑起來。


    薑源忍笑道:“我記得前年,梁清姐姐到書房找我爺爺借書看,那天我爺爺剛好從書櫃裏,拿了一些書出來晾曬,當時我爺爺不在,你就從那些書中找了一本名為《遊仙窟》的書,準備將它悄悄帶走,結果被我發現了。當時,你還求我,讓我替你保密,不跟任何人講呢。


    有一天我爺爺整理書時,發現那本書不見了,就詢問問,我見瞞不過,就隻好跟他說了實話。我爺爺一聽,頓時神色就顯得有些怪怪的。我好奇問他說,梁清姐看的那本書有什麽不妥嗎,爺爺說,那是一本正經書,沒有什麽不妥!當時,爺爺讓我不要跟其他人提起這事呢。後來,你偷偷將書還回來後,爺爺就把它鎖進了箱裏,從此再也沒拿出來過了。”


    薑源話到此處,也跟薑芬一樣,趴在桌上笑個不停。她笑還沒完全止住,又抬頭繼續接著說了。


    薑源繼續道:“我爺爺都說那書是一本正經書,看正經書的肯定是正經人,所以梁清姐姐如果都不是正經人,那我們姐妹中肯定再也找不出正經的人了。”


    薑源此話一落,頓時就笑得有些失聲,真是笑得淋漓盡致。


    其實,薑源所說那本書,是一本豔情書。薑源爺爺是薑賢禮,當時薑賢禮跟薑源說的原話是“不正經的書”,薑源在這裏把它講述出來,就故意去掉了那個“不”字,而故意表述成“正經書”。


    梁清聽了二人之言,知道她姐妹倆在作弄自己。霎時間,整個臉脖都紅透了,尷尬得不知所措。而蕭勇隻知道薑芬所說之事,對梁清偷看那書之事,他一概不知,更不清楚那是一本什麽書。


    梁清即將跟蕭勇結婚了,對一般玩笑話,早已不像往年那般害臊了。隻是薑芬和薑源說出這些事情,讓她覺得自己在大家麵前沒有一點隱私,全都在背後笑話她,更主要的是那本豔書,她覺得長輩知道她偷看了,讓她感到無比羞澀,真想掘地三尺,將臉埋在地下。


    梁清道:“不跟你們姐妹倆說了,你倆的嘴都是抹了油的,沆瀣一氣。—蕭勇哥,走吧!我們還是出去聽聽大人們是怎樣商議的吧。”


    梁清此話一落,隨即就轉身走出書房,蕭勇則跟在其後。後來,薑芬和薑源在書房中笑了一陣後,也走出書房,前來聆聽大人們的商議情況。


    大家在薑家討論了一下午,最後由魏繼友一錘定音。


    魏繼友道:“好!我們就按薑老弟的方案行事。”


    薑地坤道:“我們今天這個方案,大家回去後一定要做好保密,特別要再三叮囑小孩們。到時,如果真出現萬不得已的情況,大家一定要保持鎮定,千萬別功虧一簣。”


    薑地坤此話完畢,大家就開始對小孩們千叮萬囑。之後,大家便陸續離開薑家,回到了各自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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