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壞了,到了這個時候,我該給老和尚送飯去了,估計他早已餓壞了吧。”秦峰看看時間,已經過了晌午,每天晌午時分,他便要給山上一位老和尚送午飯,其他小孩也陪秦峰去過幾次,隻是一間破廟,老和尚一個人住在那兒,很少見他頌經,大部分時間用來睡覺,雖長眉長須,倒也白白胖胖,一點也看不出風月在其臉上侵蝕的痕跡。也不知他來了多久,隻記得秦峰出生時他便住在這了。


    “好吧,你去吧。”郭勇也覺得肚子有些餓了,待將一些晾曬的草藥拔勻後也回家吃午飯去了。


    “峰哥哥,要我陪你去不?”一旁的許晴深情款款地問道。


    “不用了,你也知道,老和尚脾氣古怪,不喜歡見女人。”


    “那些和尚,大概都認為女人是老虎吧,哼。”許晴聽秦峰這麽一說,再想想自己先前也陪秦峰去看過老和尚幾次,總是被他給趕走,不免有些生氣。


    “好了好了,你也別生氣,待我給老和尚送過飯回來再陪你玩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許晴轉氣為笑,“那你去吧,記得早去早回。那草藥敷上去有些瘙癢,你別亂抓,過兩天就會好了。”


    “知道啦,你也餓了,快回家吃飯去吧。”秦峰送別許晴後來到廚房,將一些飯菜熱了一下,盛了滿滿一大碗米飯,再加幾個素菜,提著個籃子便朝山上走去。


    在獨宿山的一偏靜山頭,一個老和尚如同這山峰的名字一番,在這裏獨宿了十五年,此刻他正合著眼坐在破廟前的石階上,他摸了摸肚子,感覺有些餓了,看看時候已經不早了,心中不免有些微怒:“這小子,今天八成是忘了,怎麽還不來,算了,不管他了,我自己尋些吃的。”


    他站了起來,放眼望去,隻見不遠處一草叢簌動,一隻野免正在那兒吃著青草。老和尚眼放精光,笑道:“我正愁餓得發慌,你這道大餐倒自己送上門來了。”隻見他彎腰隨手撿起一個石子,朝那野免擲去,那石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勁風,石子正中野免腦門。野兔立即倒地,腿蹬了幾下,便一命嗚呼。


    老和尚走將過去,提起來頗有幾份重量,大概有三四斤重的樣子,看起來很是肥實。他自袖中取過一把石刀,將野免的皮毛去淨,掏其內髒,洗淨血水,架起火堆便炙烤起來。這手法極為熟練,想必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這般吃野味了。


    沒多久,那野免便膚色油亮金黃,發出陣陣熟香,老和尚嘴中念道:“野免啊野免,你這輩子到了老衲口中,老衲一定在佛祖麵前給你美言幾句,讓你下輩子投胎為人,免受這剝皮之苦。”


    他自言自語了一番,算是為這隻野兔念經超度,看著已然烤熟的野兔,嘴邊涎水直滴。“好了,可以享用了。”正當他準備拿下野免扯下一隻免腿時,突然天空閃過一線青芒,老和尚心頭一凜:“這山頭地處龍國邊陲,幾時出現過如此厲害的人物?難道是——”正當他猜測時,那道青芒如流星般墜地,停在了破廟前,青芒褪去,隻見一白衫長袍之人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好你個老和尚,沒想到這十幾年不見,你倒是在這裏過得快活,吃著烤肉,哼著小歌,就差一壺好酒了吧?”


    “我這哪裏是哼歌,老和尚這是給它超度了。你來看老衲,就這麽空手而來?這麽多年的老友不見,也不帶點好禮過來?”老和尚扯下一隻免腿,放入嘴中大口嚼了起來。


    “嗬,老和尚不守戒律清規,幾時變得如同凡夫俗子一般,喜歡收人錢財,受人禮品了?”


    “老和尚就是一凡人,自然行得凡俗之事,至於這戒律清規嘛,哈哈。”老和尚又吃下一大塊兔肉,“全被我吃盡肚子去了。”


    “你這老和尚,也不怕佛祖責備。”白袍真人走了過來,從袖中取出一個酒瓶。


    “果然有好酒,我就知道好友前來,一定不會空手。佛祖在西天極樂,哪曾憐人間疾苦。老和尚一個人在這破山頭住了十五年,這八戒都破了七戒了,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快把酒拿過來。”老和尚說著,便從白袍真人手中奪過酒瓶,打開瓶塞,咕咚咕咚喝將起來。


    “果然是好酒,此等酒隻怕是龍國宮庭才有,這酒叫什麽來著?龍王漿?不錯不錯!”老和尚一邊喝著,一邊讚歎不絕。


    “好一個酒肉和尚!”白袍真人對老尚這副貪食的模樣既感可笑,又感滑稽。


    “好了,酒足飯飽,真乃人間至等享受。”老和尚吐出一根骨頭,喝下最後幾滴美酒,拍拍隆起的肚皮,頓感十分滿足。“這十五年不見,如今怎麽想起老和尚我了?”直到此時他才轉過身來,望著麵前的白袍真人:“你倒是沒什麽變化,看來這十五年來,你修為精進不少啊。”


    “你也差不多,在這裏盤膝打坐,少了外界的打擾,這地方,雖有些偏靜,但絕對是一塊適合修行的山水寶地。”


    “來來來,少廢話,用不著吹捧對方,咱倆先過上幾招,高下立分。老和尚十幾年沒同人過招了,早就心癢難耐,如今你正好來到,出招吧!”原來這老和尚不單貪戀酒食,更是喜好打鬥,他一邊說著,一邊展開身形,隻見身披袈裟無風自鼓,其身金光閃耀,顯現出極高的修為。


    白袍真人見老和尚出招,自然不能小覷,也隨即展開身形,周身青芒籠起。老和尚率先發起進攻,隻見他神掌飄飄,朝白袍真人不住揮來,大開大合,氣勢恢弘。而白袍真人身形敏捷,攻守兼備,氣定神閑。


    兩人剛開始過招極為頻繁,愈到後來愈加緩慢,攻勢雖緩,但氣芒大漲,顯然單純的招式已不能定輸贏,高手比試,講究的還是修為的深淺。這兩大高手的每一次過招,掌力吞吐,相撞之下,直令體內氣騰血湧,紛紛驚歎對方修為了得。老和尚見此番鬥去,隻怕高下難分,最後卻落得一個筋脈寸斷的下場,於是喊道:“你天下第一劍神,不用劍,難免有失身份,我一老和尚,該用看家禪杖才是。”說罷,他躲開白袍真人的一道氣芒,伸開手去,自破廟屋頂衝出一杆禪杖來。


    “這紫金禪杖,隻怕有十幾年沒用了吧,想當初還是龍國的國君相贈。既然普塵神僧連當家的法寶都拿出來了,我若不使出看家法寶,對你未免有些不敬。”白袍真人說完,從後背劍袋中取出一柄用白條包裹的寶劍,他抽開白條,露出一柄古青色的寶劍,劍鞘青光流溢,劍未出鞘卻發出一聲聲低沉的龍吟之聲。


    “神龍刃?”老和尚一驚,“想不到天下三大瑰寶神器之一的神龍刃居然在你手中?”


    “普塵大師果然法眼如炬,不錯,這就是傳說中的天下三大神器之一的神龍刃。”白袍真人頓時麵露得意。


    “這神器不是隻有仙人才可以擁有的嗎?莫非你早已得道升仙?”普塵這才定睛看去,見白袍真人周身所流的青芒中隱隱透出一股仙氣,看來自己判斷正道。他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好啊,白玉風,不想你僅用十五年的時間就突破了凝波境越升為行脈境,而我還在凝波境徘徊。你今天來可不單是為了向我亮一亮你的神器,更是為了顯示你修行達到了更高境界。單是一個神龍刃我已無力應付,更別說你今天已入仙流,老和尚認輸,心服口服。”普塵和尚剛才還擺出一副大有一較高下而不罷休的氣勢,現知對手的修為早已高出自己一大截,頓時有些心灰意懶,他歎了口氣,道:“看來老和尚這十五年,確實是荒廢了。”


    白玉風見老和尚已然認輸,也沒有鬥下去的必要,見普塵雖麵露服氣,但神情卻有些沮喪,遂安慰道:“我也隻不過是運氣好,大師隻消用個十年八載,也會達到如此境界的。”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你今天來這裏,該不止是向我炫耀你的修為境界的吧?如今我已見識過了,還有別的事請直言。”


    白玉風見普塵大師言語已有些不耐煩之意,知他心裏有氣,心道:“這老和尚,原來如此在意輸贏。”他和普塵大師是幾十年的交情,知道老和尚脾氣如此,也並不在意,於是問道:“那個人,現在怎麽樣了?”


    “他呀——”老和尚朝山下望了望,“十五年過去了,這十五年間,他並未露出任何異象。有時候我甚至懷疑,十五年前我們抱走的這個男孩,到底是不是洪荒古神轉世。”


    “哦?”白玉風的眼神亦露出一絲困惑,“難道當年我們上當了?”


    “此話怎講?”老和尚眉頭一聳。


    “你守著的這人未見任何異象,但如今魔道日益猖獗,聽聞洪荒古神少年英雄,揮兵如神,近幾年魔軍氣勢大振,大有傾軋天下之勢。怕隻怕——”


    “怎麽會樣?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更加懷疑我這十幾年來看守的這人——唉!但是,沒道理啊!我是親眼目睹聖母誕下此嬰,你與天雄道長調虎離山,我才恃機搶奪。”


    “嗬嗬,想當年真是好笑,我們安排你一個和尚去窺視聖女產子,你還親眼目睹,真是有辱你佛門。”


    “你少在這說風涼話,當初我死活不肯,你倆硬是以天下蒼生為眾,好說歹說我才聽信你倆安排,如今你說這話諷刺於我,到底幾個意思?”普塵聽聞白玉風如此說話,頓時怒氣衝衝。


    “好了好了,你也隻是說說而已,你又何必如此生氣?”白玉風停止說笑,表情變得嚴肅,在破廟前來回踱步,口中喃喃道:“怕隻怕這個男孩如果不是洪荒古神,那就壞了。”


    “那你的意思是?”普塵大師問道。


    “一驗真身!”


    “一驗真身?怎麽個驗法?”老和尚不解地問道。


    “如果這位少年真是洪荒古神,他遲早會爆發出洪荒之力。如今未見任何異樣,大概是不會任何功力,其洪荒之力潛伏於平凡之軀不得發揮,如果我們傳授他三層氣境,待其有了一定修為後,說不定可以逼其發出洪荒神力。”白玉風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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