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老和尚,真有你的,如此收徒,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隻怕各門各派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像你這樣的師父,你也真是大開先河。”白玉風見秦峰走遠後,這才從暗處走了出來。


    “他不願意拜我為師,我哪來那個閑功夫跟他那麽多廢話?是騾子是馬牽出來溜溜不就知道了,我都在這裏光陰十五載。這十五年,有些人得道升仙,就算是凡人,都能有下一代傳人了。我老和尚在這裏足不出戶,就為了看守這一個還不知道是不是洪荒古神的家夥,我錯過了多少好事?錯過了多少美食與美酒?”老和尚說到這裏,一陣憤慨,“我等不了啦,那大千世界,我還得好好享受了。哪像你,做了神仙,修得長生,這塵世美好,有著大把的時間可以享受。而我,還得受那生老病死之苦。”


    “做了神仙,也未必可以長生了。”白玉風知普塵大師這些年來守在這裏心裏有些不滿,對其也感到十分愧疚。遂道:“你我都是老友,我定然忘不了你。”


    “唉,說這些話太見外了,若是到了仙宮,你給我帶幾粒神丹仙藥或者仙漿玉露讓我嚐嚐,我定然十分感謝。”


    “這有何難!”白玉風拍了拍胸脯,“交在我身上便是了。”


    “好友就是好友。”普塵見白玉風如此爽快,這才滿意,又問道:“這小子你也看到了,你看他到底有沒有仙胎神骨或都奇異之處?我都看了他十五年了,愈看愈覺得他就是一凡夫俗子。”


    “這個,還真不好說。據史料記載,曆代洪荒古神都是少年英雄,像他這般年紀,早已修得脈術境界與仙家作戰了。我看他著實才質平平,是不是洪荒古神,一時難以分辨。”


    “連你都這麽說,隻怕也隻是個凡人了,不過既然已收他為徒,好歹也是我普塵的一名徒弟,就算他是個凡人,我也要把他培養為一代英雄,試問我普塵幾時有過庸人之徒?”


    “據聞大師座下三大弟子,都是當今了不起的人物,這個真不是吹噓,本尊由衷佩服。我把大量的時間投在了修行一上,雖有今日之成就,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收得一個良徒。好不容易收得一個天資奇佳,稟賦過人的,卻投向了魔教,讓人好生慚愧。聽說他在魔教混得風生水起,哪****抽得空來,一定將他清理門戶,省得有辱了我的名分。”說到這裏,白玉風第一次露出了無盡沮喪的神情,似對他的某一不孝弟子有著說不出的痛恨。


    “都已經過去了,還提他作罷,江湖上的事,我們還是少問為好。如今你已位列仙班,安心做你的神仙便是了,何必多管人間的事呢?老和尚我也已年邁,混得幾年吃喝,也該了卻殘生去見佛祖了。我這一生雖有向佛之心,卻無成佛之事,喝酒吃肉,坑蒙拐偷,什麽事都幹淨了,隻怕到了那涅槃之境,永世不得超生。”老和尚頓時神情黯然,有種說法出的悲涼。


    “我知道你貪戀美食美酒是真?你又幾時幹過坑蒙拐偷之類的事了?”白玉風不解地問道。


    “當年是誰把這幼嬰拐偷過來的?剛才又連坑帶蒙地收他為徒,這些不是坑蒙拐偷嗎?”老和尚笑道。


    “哈哈哈,我道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原來是這些,事出有因,可以理解。”


    “不過也是由我老和尚引起,讓他失去親人,若能教授他習武,也算是對他有所補償。”


    “老和尚宅心仁厚本尊極為佩服,想當初在水月山莊偷得此嬰,我和天雄道長一致認為要斬殺此子,以免後患無窮,還是你極力反對,這才留他性命。如今見他秉性憨厚,淳樸老實,當年若真殺了他,也是多傷了一條無辜的性命而已。單憑這一點,比起大師的菩薩心腸,本尊也是自愧不如啊!”


    “都是過去的事了,還提他作甚。來來來,你若沒什麽緊急的事,咱大可促膝長談一番,十幾年不見,也不知你過得怎樣,今日相聚,實屬難得,人生聚少離多,指不定哪一麵見過便是最後一麵。你做了神仙,日後更是難以見到。他日老衲若歸塵,世上再無我普塵之人。這再逢之事,已然不可能。”普塵拉著白玉風的手,便往破廟裏走去。


    “也罷,老友相見,自當長談。”白玉風回顧過往平生,也沒什麽值得留戀,唯有這老和尚與自己是過命之交,如今若離別,又不知何時才能見上一麵了。


    這一夜,兩人相談甚歡,時而回顧年輕時的英雄事跡,英姿勃發;時而談論江湖上的恩怨情仇,憤慨激昂;時而又歎息人生的短暫渺小,黯然悲愴。隻感人的一生也就這樣,渾渾噩噩過去了也就算了,那些所謂的恩怨情仇真的不值一提,多少年後,誰還會記得當初的愛恨糾葛,所有的一切被淹沒在曆史的洪荒中,或化為絲網塵埃,或變作飄渺雲煙,斑駁不堪,


    消失無痕。


    兩人一直談到次日黎明才肯罷休,白玉風說還要到天界去辦理一些證件,如同人類的戶口遷移一般,畢竟要到天界去居住了,多少還有些手續需要辦理,在與普塵大師不舍離別後,身化一縷青芒,消失在了無盡的夜空。


    秦峰為了能早日習得老和尚的八成功力,抑或是為了能早日還俗,於是格外賣力,第二天在晾曬完草藥後便早早地來到了破廟裏。老和尚與白玉風足足談論了一晚上,此刻還正打著盹,眯著眼聽著秦峰匆匆的腳步聲。


    “你來了,今天倒很是積極了。”雖然帶著幾分困倦,老和尚真想再美美地睡上一覺,但心裏的那個結始終打不開,恨不得一口氣想知道這個少年是否就是傳說中的洪荒古神,於是他強打起精神,招呼著秦峰過來,與自己盤膝對坐。


    “鑒於你沒有任何武術功底,在傳授你武藝之前,我先對習武一道的幾重境界向你簡單闡述一番。”普塵大師頓了頓,然後捋了一下思緒,見秦峰聽得認真,這才緩緩道:“基於習武之人使用武術的方式不同,武術可分為四重境界。這四重分別是:禦氣、凝波、行脈與滋元。而每重境界都有著對應的九重術門,即禦氣境有九大氣門,分別是離殃、掌夢、赤若、峰巒、翠翹、曲瓊、豔陸、犀比和望博;凝波九門為:未沫、承溪、明泉、箭灘、懸瀑、龍潭、雷淵、怒江與歸海;行脈九門為:浮幽、騰光、疾閃、分影、幻血、神炫、魂煙、天淪與冥泉;至於這滋元一道,遠非人神所能習,是故老衲也未有耳聞,抑或是根本無此境界,是他人杜撰出來的吧。每一個境界的三階相融,亦能發揮極大的威力。前三階組合稱為三會、前六階組合稱為六合,整個九階組合則稱為九通。這三會、六合與九通之術變幻無窮,是至高無上的究極之術,常人難以領會。大概隻有達到行脈境的仙人們才能正確使用吧。”


    “這些武門好生古怪,光記住都得費些時光了。”秦峰著聽普塵說著這些專業術語,頓感無比深奧,艱澀難懂。


    “武門?”


    “是啊,不管是氣門還是波門又或是脈門,總不是習武之關口,統稱為武門有何不可?”


    “你這個詞提練得倒很是恰當,我怎麽就沒想到呢?”普塵大師對於秦峰的歸納能力之強表示讚揚。“是啊,管他什麽門,都是為了習武所打開的關口,以後就統稱為武門吧。”


    “那敢問師父,現在到了何重境界?何門關口?”秦峰問道。


    “這個,老衲也隻是到了凝波境界的第七階雷淵,由低層境界向高層境界在修真界被稱為完成一次覺醒。每一次覺醒對於修真人士來說無疑具有巨大的意義。就比如說,常人隻有幾十年的壽命,就算修行,若沒有完成一次覺醒,頂多活個一百多歲,但是覺醒之後,由於身體機能的重組和進化,達到凝波境最高階層活到四五百歲也沒有問題。若能到行脈境,則完全脫離了肉體凡胎,壽命在千年之上。所以無數修真人士妄圖完成兩次覺醒,達到上千年的壽命,甚至長生不老,但真正達到行脈界的,少之又少。”


    “師父您老人家若再努力努力,完成身體的第二次覺醒不就可以活上千年了嗎?”


    “哪有那麽容易?你想得太簡單了。就算是達到了這第九階段,在覺醒的過程中還要完成一次生命的洗禮,亦渡劫,往往眾多修真人士在渡劫時遭天雷轟頂,頓時灰飛煙滅。欲得長生,卻不幸成了短命鬼!”普塵大師說到這裏,回想自己第一次渡劫時的可怕情景猶曆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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