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生意人,真沒想到你居然也是個修真高手。”仁心老人望著從容不迫的沈英瞳,對其不盡讚賞。


    沈英瞳笑了笑,說道:“生意能做到龍國首富,自然有些能耐。這個年代,生意從小做到大,若不懂防身,像我這樣的人,隻怕早就死一萬遍了。就算不死,光是被人綁架也有無數起了吧。”


    “那好,就讓我見識一下沈公子的真正實力,修行的到底是何家道行。”仁心老人寶劍一揮,一圈圈清波隨劍身蕩漾,他一下子就使用出了凝波術的第三階明泉所用之波術。意即是說:如果你沒有達到這個境界,那也就不必同我一戰了。


    “未承師門,慚愧之極!”沈英瞳一甩衣袖,一柄折扇隨即握在了他的手心。他隻是氣定神閑地望著仁心老人,並未使出任何氣術或波術,甚至連氣門也未曾打開一個。隻有仁心老人識得沈英瞳手中的神器,此扇名山河扇,相傳為一千年前某位奇人所持有,威勢極大,可與神仙一戰。一千年後,不想居然被沈英瞳使用,讓他如何不驚?


    “這位沈公子,到底會不會武功了。”眾人一看,十分詫異,頓時議論紛紛,而夜含韻則猶為緊張,生怕沈英瞳有任何閃失。


    秦峰一看,故意問向一旁的夜含香道:“這第三輪我馬上就要上場了,你會不會也同你姐姐一樣,為我擔憂?”


    “你少臭美了,我才不會了。”夜含香向秦峰投去一個無比鄙夷的眼神。


    “唉,好吧,算我自作多情。那我若是贏了,你會不會對我有所獎賞?”秦峰又厚著臉皮問道。


    “人家都說了,第三場比賽誰上都一樣,隻不過用了你的名字,基本不抱任何勝算。原諒我說話耿直,總也改不了這毛病。”


    “你——”夜含香的話氣得秦峰直翻白眼,他生氣道:“好,既然你們都不相信我,我非要贏給你們看。”


    “這沈英瞳,也隱藏得太深了吧?是不是裝逼裝慣了?待會好好教訓你一頓,看你還會不會如此驕狂。”仁心老人見其雖然持有寶扇,但未有任何動作,不免有些生氣,他騰空而起,劍尖在空中輕點,形成一副古怪的圖案。


    “又是這招?”秦峰一看這招式,同剛才攔截龍新榮將軍的那招一模一樣,他嘟囔道:“這老頭子能不能換個花樣讓我們開開眼界?”


    “清波蕩乾坤!”仁心老人蒼聲大喝,寶劍輕揮而下,劍尖所指之處,正對沈英瞳,千萬道純青流芒向下狂射,若千萬柄無形劍氣,所斬之處,土崩瓦解。


    “翻手為雲!”沈英瞳左手放於身後,右手掃扇迅速揮出,在其周身形成一道強勁的光流,將仁心老人的極勁流光生生擋住。“覆手——為雨!”他驀地將折扇猛地一揮,無數道流光反向而射,直衝向半空之中的仁心老人。


    “好一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眾人不但為沈英瞳高深的修為紛紛讚歎,更是為其瀟灑的身形大聲喝彩。


    想不到這沈英瞳居然以四兩撥千斤之道將仁心老人這一招清波蕩乾坤給反轉回來,仁心老人大為驚駭,雖然不致於落敗,但也為輕敵不勝慚愧。沈英瞳的這身道行,渾不是任何門派,居然為自己所創,僅是這份天資,足以炳耀千古了。


    “想不到年紀輕輕竟有如此天資,真是後生可畏啊!”仁心老人意識到了對手強大的存大,不得不聚集起全部注意力,使出畢生修為來同此人一決高下。


    他劍勢稍緩,在變幻幾個招式後終於使出了自己凝波術的最高階段懸瀑位,他驀地將劍尖指天,那些原本向外蕩出的流光忽地收回向上迅速湧起,貌若倒懸之瀑,極為壯觀。


    “看來,他終於使出自己的最高階位了。”沈英瞳知道那一招清波蕩乾坤一定不是仁心老人最厲害的招式,能將波流倒懸於天,顯然是已經達到了凝波境的懸瀑位,也不知能不能應付得了。他緊緊注視著那奔騰而上的宏大氣流,作好了全力應付的打算。汪竹遠見上空氣場無比強大,感覺胸口一陣堵得慌,他大喝一場:“快躲開!”


    人群早已感覺不適,有一些人甚至嘔吐出來,均驚恐四散。偌大的庭院隻剩下沈英瞳一人在強勁的氣流下衣衫獵獵作響,長發迎風而揚。夜含韻本不肯離去,在妹妹夜含香與秦峰的全力阻攔下,才將其拖離戰場。


    “九天懸龍瀑!”仁心老人蓄勢終於已臻上乘,他劍尖順勢向下劃落,若死神斬下的聖令,無比洶湧的狂潮如奔騰而下的瀑布一般轟向地麵之人。


    “這雷霆瀑布之力,隻怕你再無力扳回了吧。”仁心老人注視著沈英瞳,神情冷漠而莊嚴。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沈英瞳一隻手快速揮舞著山河扇,形成一個強大的漩渦,將奔騰而來的雷瀑全部吸引至漩渦之中,而漩渦的底部中心,正是其持扇右手。他左手平平伸出,小拇指射出一線流光。這模樣似將那些雷瀑之流全部吸引後從另一隻手的小拇指給引出,其手段之聰明,構思之巧妙,身形之瀟灑,極其飄逸,酷派十足。


    眾人為了捏了一把冷汗,沒想到他應付得如此遊刃有餘。隻有仁心老人心裏明白,並不是沈英瞳的修為有多高,隻是他手中的這柄神扇實在是太厲害。再強大的真氣,不是被反彈,就是被吸收,他心下極為懊惱,又連催三道真氣,加劇了雷瀑之力。


    “沈公子不愧是生意人,無論是四兩撥千斤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還是借力而導的弱水三千隻取一瓢全然不費任何內力。從生意的角度上說,他連本錢都沒有掏出。慚愧,我跟隨他十餘年,居然都不知道他有如此神奇法寶。照這麽看的話,沈公子已完全立於不敗之地,隻消耗盡了仁心老人的內力,沈公子輕出一擊,這一輪比試就勝了。”汪竹遠看到沈英瞳如此氣定神閑地引流,一時大為喝彩。


    “可惡,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仁心老人見強催的三道真氣對沈英瞳未有起任何作用,他心裏開始有些害怕。作為江湖上的元老極別的人物,有著德高望重的聲譽,他極看重名分。要是敗在沈英瞳的手裏,這一把年紀讓他有何顏麵存於?這鐵麵判官之名,隻怕也會被人笑話吧。


    沈英瞳雖然表麵裝作極為輕鬆的模樣,但體內卻氣血翻湧,痛苦不堪。若不是有這柄寶扇作撐,他早已在仁心老人強勁的真氣之流下化作一湍血水。尤其是剛才的那三道強勁的真氣,差點讓他吐出一口鮮血,他強忍著又吞了回去。


    待感覺這真氣之流漸漸減弱時,他意識到仁心老人也在苦苦支撐。如果再這麽耗下去,他和處境就十分凶險。但體內氣血猶翻湧不停,此時若是說話喊停,隻怕這一氣岔亂,輕則筋脈寸斷,重則內髒俱損,一命嗚呼。好在雷瀑之流愈發微弱,他強壓一口氣,極力調整體內的氣血。


    待將氣血強行壓住後,他笑著說道:“如果這有個杯子,我就把這一線氣流給喝掉。”


    仁心老人見其在如此巨大的摧殘任然十分輕鬆,心下頓時駭然。他已經使出了自己最高階位的修為,而元氣耗損極大,倘若沈英瞳此時發力攻擊自己,這一輪比試也就輸了。


    “老人家,你也別逞強了,如此耗下去,一旦你催生的真氣之流用盡,這山河扇下一步吸噬的可是你的內力了。你這幾十年的修為,別在瞬間消彌。你老人家是聰明人,為了一個毫不相幹的龍新榮,值嗎?咱倆還是就此罷手,算個平局。”沈英瞳以隔音之術將話傳到了仁心老人的耳朵裏。


    “什麽?這山河扇居然還會吸噬內力?”仁心老人一聽,頓生幾分惶恐。不過沈英瞳所言不假,若是為了一個龍新榮讓自己內力全無,十分不值。他心念電轉,同樣以隔音秘術傳話道:“好,那我們就此罷手,我數到三,咱倆同時收手。”


    “好。”沈英瞳點了點頭。隻見仁心老人挽出幾個劍花,最懸龍瀑流的真氣收回,以作元氣的補充。沈英瞳這才輕鬆不少,他實在不敢想象自己還能支撐多久。於是他打一個賭,製勝點在於人性的自私,像仁心老人這樣的人,隻怕想好好多活幾年,斷然不會為了他人而葬送了自己。這一注果然賭對,沈英瞳蒼白的嘴唇這才勉強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比武過招,點到為止,這一輪比試我和仁心老人棋逢對手,算是平局!”沈英瞳淡淡說道。


    “怎麽會這樣?”汪竹遠感覺事情有些蹊蹺,明明是沈英瞳占了絕對的優勢,隻要仁心老人真氣耗盡,沈公子隨便使出一個什麽招式就可以拿下仁心老人,斷然不會以平局收尾。這其中一定有什麽難言之隱,難道說?他緊緊注視著沈英瞳,發現其雖然說話語氣平和,但周身幾處氣血起伏不定,他隨即意識到了什麽。


    “沈公子少年英雄,老生佩服佩服!”仁心老人十分慚愧地說出這句話。


    “既然這樣,那這輪比試,就算平了。”汪竹遠就待仁心老人說出這句話,連忙下了一個結論式的斷語,來確認此輪比試的結果,裁判見兩人如此,也隻得宣布本輪比試再次平局。汪竹遠連忙上台,在沈英瞳身上直點三處大穴,將掌輕輕貼於其背後,為其疏導紊亂的氣息。


    “糟糕,居然上當了!”仁心老人陡然見到沈英瞳的幾處氣血起伏不定,這才意識到其實沈英瞳表麵裝作輕鬆,氣息卻早已紊亂。“這生意人,果然是生意人,畢竟鬥不過。”仁心老人歎了口氣,悻悻走下台去。


    “想不到被你給識破了。”沈英瞳的嘴角滲出一縷鮮血,在汪竹遠的調理下,氣息這才順暢平穩。


    “我也差點被你瞞過了,隻是覺得這原本勝券在握的局麵你居然會主動言和,其中自有隱情,仔細一看,這才明了。”待沈英瞳體內的氣息調順後,汪竹遠這才將他扶送至台下。


    “這第三輪要開始了嗎?不是說好的不用我上場的嗎?不是說好的隻是用我的名字而已的嗎?誰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麽?”兩場比試皆平,秦峰隻感內心一陣抓狂,“都是這樣的高手,叫我如何應付,為了免受皮肉之苦,不若主動投降吧?”


    “唉,兩局皆平,看來這場比試是輸定了。”夜含香遺憾地歎了口氣,其餘人的臉上亦露出了同樣的表情。


    “在他們的心中,或許壓根就沒指望過我會贏吧?”望著那些遺憾而失望的表情,秦峰感覺有一根刺在紮著他的心髒極為痛楚,“難道我就不能給人帶來希望嗎?”


    他閉上眼,深深呼吸,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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