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在附近找了一番後,沒有結果就打道回府了。


    半夜時分,蔣隊長天水一夥越過水田翻了幾個山嶺,來到一戶農家。


    農家隻有一老翁生活,天水他們便留在老翁家裏歇息。


    在和老翁的交談中得知,原來老翁是有兩個兒子,兒子們的歲數越來越大,早過了青年人結婚的年齡。


    他們苦做多年,存有了一點積蓄,給兒子們存下來的老婆本。


    前年秋收後,賣出去的糧食得了一些收入,大概夠給兩個兒子先後置辦結婚的事情。他便讓兩個兒子上街圩買兩頭驢回來,當作給討來媳婦家裏的聘禮,哪知他們在街上,遇到了刀疤男的人,身上買驢的錢被人扒了,小兒子看到抓了個正著,兩兄弟就和扒手扭打了起來,然後扒手的同夥從人群中出來將兩個兒子毒打了一頓,


    等到有人喊來糾察的時候,由於當時那個糾察是刀疤男養著的保護傘,糾察認得刀疤男的手下,便幫助了扒手一方。兩個兒子不服氣,和糾察爭辯,糾察讓兩個兒子拿出證據錢是他們的,不然就以阻礙辦公逮捕回去,兩人沒辦法證明扒手手裏的錢是自己的,糾察便把他們兩打了一頓,理由是街上鬧事誣賴本地群眾。後來是扒手他們說算了,兩個兒子才被放了回來。


    回到家後,老翁得知此事,也沒要怎麽樣,隻是非常悲涼的對兩個兒子說:“這就是命,你們別怪爹,爹沒本事也就這樣了,討不著媳婦那是你們命裏沒這個福氣。”


    兩個兒子咽不下這口氣,當天傍晚就離開家往街麵上去。老翁和妻子當時阻止不住,老翁獨自在坐在案桌旁歎氣,怪自己沒長本事苦了兩個兒子,老翁的妻子則追了出去。


    兩個兒子到街上就四處尋找白天的那個扒手,後來在一家酒館外麵見的白天毆打他們的扒手同夥和那個糾察在裏麵喝酒吃肉。兩人出來時帶了兩把砍柴的刀,他們走上前去,就照著餐桌上的幾人亂砍,糾察當即被砍中脖子,動脈砍斷鮮血直噴,當場沒了性命。被追砍的扒手同夥,一個被從腦袋一砍刀下去,砍進腦顱內,也沒了性命,剩下三人逃竄,多少被砍傷了些地方。


    兩個兒子將他們追到了糾察房,扒手們躲進了糾察房,兩個兒子拿著沾滿血的砍刀也追了進去,他們不知道這裏就是糾察房。兩人想繼續砍那三人,被糾察房裏麵的糾察製止了,用槍對著兩個兒子,喊道:“放下手中刀,抱頭蹲下去。”


    兩個兒子看著糾察們穿著和今天暴打他們那個糾察一樣的製服,並沒有聽從他們的命令,隻是哭喊著說:“讓他們把我們買驢娶媳婦的錢給還我們。”


    扒手們非常害怕恐懼的和當場的所有糾察說:“各位大哥,這兩人想搶我們的錢,然後還把一個糾察給砍死了。”


    當場的人看著兩個拿著沾滿血的砍刀,土頭土臉,衣衫破爛,胡渣雜生,而扒手們衣服整潔,發型有致,一看就是富貴人家。他們相信了兩個兒子就是搶劫犯,殺了一名糾察。於是不約而同的就開槍打死了手裏拿著危險武器的劫匪。


    一場抓匪驚魂就這樣結束了,然後第二天街上就開始表揚讚歎,扒手們得了好市民獎,糾察勇猛殺匪的事情也被當時別有用心的軍閥炒了起來,各省新聞都出現了這件事情。


    老翁是在當天半夜實在擔心兩個兒子,就也去了街上找他們,他在街上轉了許久,就看見前麵有許多人圍觀,燈火通明。老翁擠上去看,看見兩個全身血衣的人,臉已經被血噴的看不清了,他們被勒著脖子掉在糾察房門前。


    老翁聽得周圍人說是兩個打家劫舍殺糾察的悍匪,他還慶幸了一番,幸好劫匪被擊斃了,兒子們也遇不上他們了。


    他四處喊著兩個兒子的名字,找了一整晚也沒見,覺得兒子們應該回到家中了,快天亮的時候他就往家裏麵回來。


    誰知道在半路看見有個人摔在了山路下的水渠裏,他以為是附近的大漢夜裏出去飲酒醉倒在了水渠。


    老翁下去拉才知道,那是他的妻子,原來當晚妻子追出去,夜裏黑又跑的急,摔下了水渠,妻子的脖子已經被摔斷了,身體支撐不起頭顱來。老翁悲痛欲絕,當場哭暈了過去。


    當太陽升起來,強烈的陽光照射把老翁照醒,他又哭了許久,才背著妻子的屍體回家。


    老翁將屍體陳在廳中間,等了許久沒見兒子們的蹤影,下午的時候他帶著悲痛又去街上找,來到糾察房又看見了兩個吊屍,他這次仔細看了看,發現兩具屍體雖然沾滿鮮血,衣物也難辨,但是他認出了他兒子們的腳,和他一樣都是天生右腳沒有小拇指。老翁趕緊去拿支木棍撩開了兩具屍體散下來遮麵的頭發,馬上又暈死了過去。


    街麵上的人將他弄醒,他哭的搖天動地。他把兩個兒子的屍體放下來,被糾察製止了,說他是劫匪同夥要將他抓起來,是街上有人認出老翁來,說他是東邊村的農家,糾察才沒抓他,但是要把屍體帶走就要交贖金。老翁回家將所有本來應該置辦兒子們娶媳婦的錢全拿了去給糾察,兩個兒子才被領了回來。


    他由於一分錢也沒有了,棺材也沒買得起,葬禮也辦不得,他把兩個兒子和妻子放到一塊在廳裏,他陪了自己的兒子和妻子很久。


    直到屍體腐爛生蛆,手腳開始露出白骨,老翁才將他們抗去了山後草草掩埋了,棺木都沒有,隻用他們生前睡的席子包裹了一下。


    聽到這些,二狗大哭了起來,馬漢眼裏淚水直流用力的一拳打去了房柱上,在場的所有人聽了無不眼眶濕潤動容。


    “沒想到刀疤男他們手裏欠著這樣的債,真是無法無天了。”天水說道。


    蕭三孝非常的悲憤,他激動起來,“怎麽樣也要把刀疤男他們給端了,我出來就是要除暴安良。”


    眼下所有人都被這件陳年事給激怒了,他們對老翁說:“一定將那些壞人就法,還你們死去的兒子一個公道。”


    老翁沒有說什麽,他獨自坐著,心裏沒有一點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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