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愛緊握著巧翠的手,雙眸直直對視著她的眼睛,仿佛在說:“巧翠,是真的嗎?真為你高興,郭天賜看起來人也挺不錯。”


    巧翠回了一個微笑與蔣愛。


    “太好了!巧翠妹子,你就該是大哥的妹子。”巴郎子無以言表的嘻嘻作笑。


    郭天賜先是一愣,然後就是不由自主的喜笑,竟也一時出了神,發了呆。在他心裏,他自是想不到會是巧翠主動跟他說做他的妹子,他在見到巧翠的第一刻其實就有親切感,但是一直不敢奢想巧翠這麽水靈的妹子能做自己妹子。他自然是高興的呆若木雞。


    巧翠看著郭天賜,郭天賜仍舊呆呆發笑,巧翠心裏也一樣樂開了花,自從跟天水他們一眾分開後,又大病了一場,此時此刻慢慢恢複的身體被這喜事一衝,身裏的能量躍然而上。


    隻是這樣的兄妹結拜的場景似乎有種奇怪難以理解的氣氛,怎地就沒有桃園三結義那樣的慷慨激昂,忠義衝天呢。怎麽就是這樣六目相對、又六目看兩呆目的情況下完成了結拜儀式嗎?雖無人理解,但也無人發問。如此又如何?


    蔣愛拉起巧翠的手,:“好啦!我們的巧翠姑娘,有個疼人的大哥,那就是唐僧有了孫悟空。”。


    “我可不是孫猴子。”郭天賜很是開心的說。


    巧翠把郭天賜的步槍接過手中,蔣愛則大步往正廳走,巴郎子跟其後,四人便如此用膳去了。


    說來也奇怪,郭天賜的寨子所有人在決定隨蔣愛他們入伍的時候,竟沒有一個人選擇離開,即使是郭天賜明說了不打算隨走的可以返鄉之後。也許這就是一直以來郭天賜他們堅持的劫富濟貧在引導著他們做出最佳的選擇,同時劫富濟貧的規則也一直在給寨子篩選匪眾,不願走劫富濟貧的匪眾自然就另投山頭去了。大夥都在緊鑼密鼓的收拾著家夥,這幫人風餐露宿慣了,平時出寨子也是走城過縣,野草地就是床,懷中的刀槍就是被,自然除了刀槍棍棒也沒有其他生活用品什麽了。


    人除了安居樂業,就是一展宏圖。但是在這個動蕩的年代,四處紛爭,要想安居樂業談何容易,那剩下就隻能選一展宏圖了,不過這個宏圖卻有著風險大回報小的特點。全國所有青年都瞧著這個宏圖奔進,當然也包括稀裏糊塗跟著走的,就這樣的初始基數大到可以忽略掉每個單純的個體。但是卻沒有人太在意這個問題,沒有那個真正的會想一整夜宏圖實現時成將有幾何、封侯有幾何。一方麵也就真的因為動蕩時局,家無家,一展宏圖隻為跟著吃飯活下去。一方麵真就心裏沒有封狼居胥的火種。


    “各位兄弟,走咧!”在郭天賜一聲令下,每一輛裝滿家夥什的車軲轆吱吱呀呀轉動起來。原本的寨子瞬間空落落,光禿的樹木搖曳下最後一片枯黃樹葉,算是給了這個冬天一個回應,寨子裏填滿的一百零八好漢般的氣概現在也就剩嗚嗚冷風。總說沒有人氣的房子破敗的快,這會就是一個很好的驗證,前腳剛走的寨子,後腳就被一層歲月感給籠罩。


    隊伍向著山東行進,大夥心情激奮,有種搬新居的狀態,又似有些如斯重負,也許是這些年來占寨為王的無奈此刻隨著遠去的寨子慢慢淡出了內心,前方好不是一段令人期盼的經曆呀。


    “咱們真要這樣靜悄悄的走嗎?怪無聊無趣的。”巴郎子問郭天賜。


    “一切聽蔣愛姑娘的,她分析的不無道理。”郭天賜回道。


    “確實要這樣行進,偃旗息鼓是自古以來行軍的常態,在沒有掌握情況主動出擊的時候,就得這麽安靜的走,一來是避免過路中引起與地方勢力不必要的衝突···”蔣愛解釋道。


    “二來是偃旗息鼓能在一定程度上隱藏行蹤,能拖延被敵人偵查到的時間,增加己方戰機。”


    “郭大哥說的沒錯,還有其三,偃旗息鼓能讓將士平複心情,以耐力行進,平緩的呼吸,平穩的心跳。”蔣愛說著就指向自己的心口,隨即高高舉起右手,重重地指向東邊的天空,並朝著所有人慷慨激昂的高喊了一聲:


    “入魯!!!”


    天水和蔣隊長他們一定沒有想到這一次分開行動,經曆了一些事情,自己這邊折了些人馬,卻從蔣愛那邊增補回來,而且還更加壯大了。郭天賜這一幫人,有曾經戰場上下來的,有驍勇善戰加進來的,最主要還有在一次次搶劫對抗各地方勢力的過程中自然選擇篩出來的。


    巴郎子雙槍在戰鬥中的靈活性,郭天賜使用德產步槍遠距離擊殺的精準性,還有他們使槍用刀近身砍殺的不可替代性。這樣一支隊伍再與天水三孝等結合,絕對是鐵軍一般的存在。


    天水五人乘著木船入了河又進了江,進了江又入了河。一路來倒也沒遇上什麽麻煩,在波光嶙峋的水麵上,隨風蕩進,也隨槳遊進,不沾陸地泥土,也如進到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裏,沒了一切的戰火紛飛,常縈繞耳邊的子彈劃過聲音也被槳拍水麵的清脆柔綿聲取代。


    這段時間裏,五人身心得到了很大的恢複,一直以來靠意誌支撐著身體前進作戰的狀態,相信那時就已經瀕臨崩塌,幸得後來到了魚米之地,又渡江過河。


    此刻蔣愛等向著山東進發,天水五人亦隨波流入山東界內,總歸還是比蔣愛他們先一步入魯。


    “三孝,此刻入魯,咱們得更加小心,這裏敵人勢力強大,到處都有眼線及爪牙。”天水在船頭肘搭著曲起的膝蓋,另一隻腳則置入水中劃破平靜。


    “咱們犧牲了這麽多,做大限度擊潰敵人,對得起死去的弟兄。一身本領為家國,何有矜持黃膚身。”蕭三孝倚坐船圍道。


    這兩個年輕人都感覺到了山東這片土地上的形勢所帶來的壓迫感和危機感,隱約意識到以後將麵臨更多惡戰,更難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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