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


    清晨~


    千代田區日比穀公園東側,內幸町1丁目1-1,東京帝國酒店。


    大衛的房間裏。


    小秘書瑪姬整理好了幾份剛打出來的文件,把它們分別裝進大號信封裏,在上麵標注了收信人之後,向大衛問道。


    “我把它,交給誰?”


    “交給奧迪斯·帕克,他馬上就到。”


    “額。。好的。”


    “您還需要我做什麽?”


    “沒了~”


    “今天你繼續和。。”大衛的話說了一半,才想起來齊娜和艾蓮娜已經跟著天牛先生一起回紐約了,搖搖頭笑道。


    “你聯係一下布羅特尼·梅西亞,你們倆今天陪著曼琪再出去走走吧~”


    “我可能要中午或下午,才能空出時間。。”


    “好的。”小秘書瑪姬聽到大衛又讓她在工作時間出去逛街,非常開心的點點頭小跑著離開了。


    大衛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忽然想起他好像。。忘記給錢了。。?


    他用手搓著下巴走進臥室,從行李箱裏翻找出來在夏威夷提前準備的幾萬米元現金,又回想著昨晚與齊娜和艾蓮娜分別時的場景,無聲的笑了。


    齊娜從卡內斯的藝術品拍賣上賺了一筆,現在是個小富婆了,這兩天逛街都是她買單。。


    大衛特意給她們準備的零花錢,她和艾蓮娜一分都沒花,全都留下了。。


    而這次,也是大衛第一次給齊娜和艾蓮娜零花錢。。


    emm。。


    大衛用手掂了掂這些現金,把這件事先記在心裏,拿著它走到客廳裏放下,隨手拿起剛才自己寫的一份草稿,重新閱讀著。


    這份草稿和剛才讓瑪姬打出來的正式報告,都是他寫給洛克菲勒家族辦公室(sfo)和摩根家族辦公室以季度為周期的觀察性報告。


    。。。


    “鐺鐺鐺~”


    “請進!”


    “大衛?你忙著呢?”此時應該已經和小秘書瑪姬出去逛街的曼琪·西德裏奇,推開門望著隻有大衛一個人的客廳,問道。


    大衛笑著向她招招手:“是啊,你們還沒出發?”


    “沒有。”


    “齊娜和艾蓮娜都走了,我也不想去逛街了。。”穿著一件棗紅色羊絨大衣的曼琪,走到大衛旁邊坐下,好奇的看了幾眼他手裏的草稿,無奈的道。


    “你在夏威夷的時候,對我父母說是帶我出來散心。”


    “可你到了這裏之後,出門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以前波麗回家吃飯的時候,總說你每天都很忙,幾乎見不到人影,我當時還不信。。”


    “你現在信了?”大衛把手裏的稿子放在她手裏,感覺很有趣的追問道。


    “是啊!”曼琪低頭看著大衛龍飛鳳舞的筆跡,咬著嘴唇歎道。


    “我還知道了,你到底是怎麽把我妹妹波麗。。騙到手的!”


    “哈哈哈~”大衛笑著舉起雙手表示自己很無辜的大笑道。


    “你千萬別誤會啊~我可不是什麽感情騙子,更不會用愛去欺騙任何人!”


    “哦?”


    曼琪把稿子丟在桌上,歪頭看著大衛,想聽聽他能說出什麽“洗腦理論”。


    大衛笑著瞥了一眼手表,索性完全放鬆下來,向曼琪說道。


    “我曾在紐約公共圖書館,看過一些關於心理學的著作。”


    “它們雖然代表了許多位著名心理學家的個人研究觀點和理論,卻都認為以處世圓滑的方式去獲得的人際關係,並無法獲得人們真正的認可。”


    “真誠,才是打開所有人內心世界的萬能鑰匙!”


    “而要做到真誠並不容易,真誠包含著兩個方麵的內涵,也是人際關係交往的兩個重要準則。”


    “首先就是我必須真實的做人,誠信的做事,用本色與人交往。”


    “因為許多人在人際關係中總感覺自己交不到好朋友,覺得人人都戴著麵具,讓人看不到他們的真實麵目,也不敢以真實的麵目與人交往。”


    “所以當我敢於以自己最為真實的樣子與人交往的時候,我的本色會打動人心,也會容易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要做到真誠,就必須先要做到真實~”


    “其次,是除了真實做人,我還需要用誠意打開別人的心扉。”


    “什麽是誠意?”


    “誠意,就是我發自內心的關懷別人,為了對方好,這是一種愛的高級表現。”


    “要做到誠意,我首先就必須放下內心評判的情緒,在和別人交流的時候不要用評價字眼去評價別人,而是學會用共情的方式去看待對方的事情,並學會用心體察別人的情緒,隨機應變~”


    “誠意的第二個方式就是學會傾聽與提問,我們常說和一個人說話非常舒服,往往是對方的溫柔與理解,而傾聽則是最好理解對方的方式。”


    “當然了,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就是我還必須明白一個原則:不輕易打擾對方,不會隨意幹涉別人或用。。我這是為你好的話語或言論,幹擾對方的思想,從而達到控製對方的目的。”


    大衛向有點“目瞪口呆”的曼琪,攤開雙手笑道。


    “我在倫敦向波麗表白的時候,就和她明確說了我不會放棄現在的女朋友蘇珊,更不會讓她對我感到失望或放她傷心離去。。”


    “從這點上來說,我是個非常自私自利的人。”


    “這是我的缺點,也是我的堅持。”


    “因為我不覺得別人能比我愛他們更多,也不認為別人能像我一樣願意為她們付出全部。。”


    “嗬嗬~全部?”


    “可你已經訂婚了啊!”


    “你身邊除了那個未婚妻莉莉絲,和我妹妹波麗、蘇珊之外,還有幾個女人?”


    “額。。三個!”


    “fxxxyou!”


    “謝謝!”


    “。。”曼琪被大衛這句突然蹦出來“謝謝”,搞無語了,臉色漲紅的看著他“咬牙切齒”。。


    大衛在心裏默默慨歎了一聲,覺得自己剛才那些話好像又白說了,輕輕搖頭道。


    “一段美好的記憶,不等於永恒!”


    “在成年人的愛情世界裏,慢慢消失愛情與漸漸加重的家庭責任,到底哪個更會讓人感到喘不過氣?”


    “一對夫妻之間最真摯的愛情,會體現在相互依賴、堅守承諾、無私付出等方麵上。”


    “可除了愛情以外,每個人為了家庭的犧牲和對自己人生意義、人生夢想的追求,同樣會讓人陷入無盡的兩難思考中~”


    “浪漫而不失優雅,熱烈而又灑脫,短暫而又漫長的戀情,非常適合現代人的欣賞口味,也暗合了那些對沉悶的婚姻有所不滿的人們隱秘的心理追求。。”


    “我剛好知道一個關於。。瘋狂、堅貞、永恒、短暫、相聚又離別的中年人愛情故事,你想聽嗎?”


    “。。?”曼琪歪頭看了一眼大衛,翹起二郎腿皺著,擺手道。


    “你說吧,我在聽!”


    “ok~”


    大衛看著默默低下頭的曼琪,覺得自己這位“情感專家”又要“被迫營業”了。。


    他閉上眼快速回憶著電影《廊橋遺夢》的劇情,用電影旁白的敘事口吻,一點點向曼琪講述了這個令無數人“著迷”的婚外情故事~


    “整個故事的開端源自一本被藏在遺產裏麵的日記本,和一份要求火葬的遺囑。”


    “日記本的主人,是勤勞善良、性格溫和的弗朗斯卡。”


    “她是一名出生在意大利米蘭市郊農莊裏的普通女孩兒。”


    “二戰時,她與米國軍人丈夫邁克·約翰遜偶然相遇、相愛,並在戰後跟著他來到了米國,定居在伊利諾伊州的鄉下農場裏。”


    “前兩年,弗朗西斯卡的丈夫因病離世,她也在丈夫離世後的第三年,因病走了。。”


    “她兒子和女兒,在律師的見證下得知母親的遺囑後,都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因為他們母親在遺囑裏說要把自己的骨灰撒在某座橋下,不與丈夫合葬了!?”


    “這根本不符合他們家族的宗教信仰,也不符合他們的家族傳統。”


    “而且最讓他們感到無法接受的是,他們還在律師的見證下從母親遺物中,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居然有個男人,一直都在與母親弗朗西斯卡偷偷通信~”


    “把骨灰撒在那座橋下麵,其實是那個男人立下的遺囑。。”


    “他們母親要火葬。。是要和情人永遠在一起。。?”


    “這讓弗朗西斯卡的兒女們都感到莫名的憤怒,也為父親受到了母親的背叛,感到深深的失望和悲哀。。”


    “不過弗朗西斯卡在遺囑中還特意要求了,律師要把自己的日記本交給子女們。”


    “她選擇在死後讓自己走進她的真實內心世界,隻是不願意在生前向子女們解釋清楚她為何會選擇出軌!”


    “於是,這段被深深埋藏在弗朗西斯卡心裏的秘密。。”


    (略過一段。)


    “闖入弗朗西斯卡平靜生活的男人,名叫羅伯特。”


    “他是一名《國家地理》雜誌的攝影記者,能與弗朗西斯卡偶然相遇,隻是因為他迷路了。。”


    (略過~)


    約二十分鍾後。


    《廊橋遺夢》,接近了尾聲。


    大衛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弗朗西斯卡在目送著羅伯特駕駛的皮卡轉彎後,她的心碎了!”


    “她又想起與羅伯特第一次在家裏喝茶聊天時,他說過的那首詩~”


    “曾經的夢,都是美夢!”


    “雖未成真,但我慶幸曾擁有過~”


    “每個人的人生都會有遺憾,有失亦有得。。”


    (略過~)


    “弗朗西斯卡在日記本的最後,留給了兒女們一句話。”


    “我把生命獻給了家庭!”


    “我想在走後把唯一所剩,交給羅伯特!”


    “夠了!”曼琪眼裏噙滿了淚水,直勾勾盯著大衛,從牙縫裏蹦出一句話。


    “你真@#$%^……是個混蛋!”


    “嗯,我也經常這樣認為。”


    “謝謝!”


    “。。”


    。。。


    另一邊~


    卡內斯手裏端著一杯咖啡,跟在比爾·古瑟蘭後麵走進了諾裏奇·蒙塔古的房間裏。


    已經吃過早餐的諾裏奇,看到兩人走進來後,對著話筒又說了幾句,按了一下免提鍵,讓兩人能夠聽到電話對麵的聲音。


    “卡內斯?”


    “是的,叔叔。”


    “嗯。”


    在電話另一端的施羅特·f·羅斯柴爾德,似乎能“看到”此刻卡內斯臉上的表情一樣,停頓幾秒後,說道。


    “篩選,對我們家族最大的意義就在於~相較於什麽是對的,我們更要吸取教訓,真正搞清楚什麽是錯的!”


    “它在通過幾十年、幾百年、幾代人的積累之後,仍然能讓我們看清自己到底錯在哪裏,且能讓我們用更小的代價進行彌補。”


    “所以,你也要學會為自己的人生做減法,才會讓它不會變的越來越複雜。”


    “減法,永遠比加法更簡單、更有效!”


    “明白嗎?”


    “。。明白!”


    “嗯~”電話另一端的施羅特,聲音裏傳達出來的滿意,讓坐在卡內斯旁邊的比爾,暗自鬆了一口氣。


    可當他以為這次通話應該結束時,電話另一端又傳來了施羅特的聲音。


    “卡內斯,我們那次去意大利科爾蒂納丹佩佐滑雪,你問我~到底該不該相信書本裏的知識。”


    “當時,我回答你~如果你覺得某本書裏麵的知識對你非常有用,讓你受益匪淺,可以先試著把它融入你的思想裏麵,但絕對不要對它盲目的信任!”


    “因為隻有一本書的作者死去三十年以上,他著作中的觀點和理論依舊被人們廣泛認可,它才有被我們信任的資格!”


    “而那些表述得很準確、很清晰,連傻瓜都能理解的信息,恰恰就是給傻瓜們準備的陷阱!”


    “。。”卡內斯放下手裏的咖啡杯,皺眉盯著電話沉默了幾秒,開口問道。


    “您是在暗示我,大衛是個騙子?”


    “不~最讓我感興趣的人,就是他!”


    “我。。”


    “讓諾裏奇和你講吧,我這邊有事要處理。”


    “ok,再見!”


    就在施羅特想解釋一下的時候,他似乎在電話另一端被某件事打斷,匆匆說了一句就掛了。


    諾裏奇隨手恢複了免提鍵,笑著向卡內斯聳聳肩道:“過兩天,他要去香江辦事。”


    “有什麽話,你們當麵說比較好,我還是不多嘴了。”


    “哦。。”卡內斯歪頭看著諾裏奇,心裏琢磨著剛才施羅特叔叔說的那些話,感覺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深知他性格的比爾·古瑟蘭,仔細觀察著卡內斯的反應,站起身開口道。


    “我們不是約了小彼得一起去找大衛嗎?”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我們現在就過去?”


    “。。好!”卡內斯端起自己帶來的咖啡杯,仰脖把它幹掉之後,向諾裏奇擺擺手道。


    “我們今天準備去富士山那邊,找個溫泉旅館泡泡澡~你應該有很多事要忙吧?”


    “是啊,需要我給你們安排車嗎?”諾裏奇還是第一次從卡內斯嘴裏說出這麽委婉的話,笑道。


    “不用!”卡內斯指了一下比爾,呲牙笑道。


    “我們有他呢,再見諾裏奇。”


    “ok~我們香江見!”


    。。。


    卡內斯和比爾,走了。


    諾裏奇·蒙塔古看了一眼卡內斯故意留下的咖啡杯,覺得這小子的脾氣性格最近有了一些讓人倍感意外的變化。


    難道是因為那個大衛?


    有可能。


    諾裏奇回憶著他與大衛的初次見麵,和兩人暗語不斷地對話,嘴角不禁翹了起來。


    有趣~


    他確實很有趣!


    ---


    大衛的房間裏。


    在大衛這裏受到嚴重“精神衝擊”的曼琪,眼裏含淚、氣鼓鼓的走了。


    可在她離開還沒有兩分鍾的時候,奧迪斯·帕克臉上掛著他標誌性的紳士微笑,“踩著點”推門走進來,向大衛玩笑道。


    “你不用追過去看看嗎?”


    “錯失良機,可不是你的性格呀!”


    “。。”大衛向他豎起一根中指,非常無語的放鬆下來。


    奧迪斯·帕克走到大衛近前,認真打量了他片刻,笑意更濃的問道。


    “我還帶了兩位客人過來,你要見見嗎?”


    “哦?”


    “誰啊?”


    “安田家族的幕僚和田俊樹,還有他的老師澤川源介。”


    大衛聽到這兩個名字,用手撓了撓頭,看向門口問道:“他們在外麵。”


    “他們在走廊裏。”


    “那。。請他們進來吧,我也剛好想找他們聊聊。”


    “好的。”奧迪斯·帕克輕輕甩了一下手裏的文明棍,向大衛露出一個“神經質”的微笑,轉身走了。


    大衛瞬間感覺非常頭疼的用手拍了拍額頭,又拿起旁邊話筒想了想,給卡內斯的房間撥打出去。


    。。。


    十分鍾後。


    奧迪斯·帕克、和田俊樹、澤川源介三人,在客廳裏坐下。


    大衛打量著已經步入老年的澤川源介,眼裏帶著好奇的向他詢問了幾句。


    發際線已經退到了“天際”的澤川源介,習慣性的向大衛挺直身體、微微躬身,再次簡單介紹了自己,以及此次的來意。


    大衛聽完後,感覺十分有趣的拿起桌上的手稿第一頁,遞給澤川源介說道。


    “在這份報告文件裏,我把自己最近三個月的觀察和所思所想,再加上帶有一定個人主觀色彩的推測和分析,幾乎全都講了出來。”


    “並且我還著重提到了,國與國之間的主權貨幣匯率如果出現大幅度波動,其後果將會波及哪些方麵。。”


    “比如:75年米國開始對島國進行進出口貿易限製,逼迫日元大幅度升值,讓許多經曆過上一次日元大幅升值的島國財團們,在去年日元升值到曆史峰值以後,紛紛把手裏日元換成了米元或以米元計價的資產,想以此避免因匯率波動導致的不必要損失。”


    “他們手裏持有的日元少了=米元多了=匯率波動風險轉移了=資產貶值風險降低了=抵抗通脹的風險增強了=不管未來國際經濟局勢如何變化,他們都是穩贏!”


    “而最明顯的例子,就是馬拉特、尤裏·奧洛夫和木原信成,打通了納霍德卡商港貿易渠道之後,安田家族控製的富士銀行一直都為他們提供著全部米元交易現金!


    “現金交易,是納霍德卡商港那邊提出的首要條件。”


    “這點要求,我覺得其實並不算特別過分或苛刻。”


    “但它對於正處於尷尬時期的富士銀行和安田家族來說,無疑是一次風險轉移的天賜良機!”


    大衛說到這裏,轉頭“斜眯”了一眼笑眯眯的奧迪斯·帕克,根本沒去看澤川源介兩人的臉色,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為什麽是良機?”


    “這要源於從島國在二戰後1950年,開始執行的《外匯及外國貿易管理法》(簡稱《外匯法》)、《外匯特別會計法》《外匯管理委員會設置法》《閣僚審議會令》,以及50年開始《外匯管理令》和《外資法》等一係列法規。。”


    “簡而言之,就是二戰後島國經濟已經崩潰、經濟秩序混亂、生產力嚴重不足、物資匱乏、通脹嚴重、百廢待興。”


    “因此,《外匯法》應時而生了。”


    “1950-70年,是島國經濟騰飛的二十年。”


    “64年東京奧運會舉辦以前,島國政府為了加快自身發展速度,讓島國東京銀行(島國央行)設置的大藏大臣外匯儲備管理司,也逐步放開了對外貿易的匯兌自由化,並全麵取消了經常性項目的外匯匯兌限製。”


    “73年,島國開始全麵執行浮動匯率製度,《外匯法》也隨之增加了幾項特別條例。”


    “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島國股份製上市銀行,在進行外匯貿易或外匯匯兌業務的時候,必須向島國央行和財務省大臣進行定期報告,避免國內外匯儲備總量出現不均衡狀態,導致。。”


    “用更簡單的人話來說,就是島國各大財團控製的銀行,外匯儲備總量和流向必須定期向政府報備。”


    “如果政府發覺哪家銀行的外匯儲備量暴漲或暴跌,就會根據《特別審計法》等條例進行審查。”


    “但是!”


    emm。。


    世事都怕但是~


    它有時是重要的轉折點,有時是最讓人無法接受的起點。。


    大衛在澤川源介看似平靜的表情下,發現了一些非常不易察覺的變化。


    “但是~”


    “政府製定的這些法律法規,對於這些島國財團們來說,不能說一點約束作用都沒有,隻能說。。要看是對什麽人,具體要辦什麽事兒!”


    “從1870年島國明治維新時期開始,它開啟了依靠發行國債向外國投資者借錢發展本國經濟建設的曆史。”


    “一百多年以來每逢戰爭時期,島國發行國債的成本(利率)遠遠高於歐洲各國,吸引力也分外誘人。”


    “所以在二戰後的60年代,島國為了加速各項國內基礎建設+成功舉辦64年奧運會,重新開啟了大規模發售國債的政策。”


    “65年,島國發行的一年期高利息國債順利兌現,讓外國投資者嚐到了甜頭。”


    “70年左右,島國的發債總量縮減到了66年的一半左右,讓許多沒搶到的外國投資者隻能無奈放棄。”


    “71年是島國發債曆史上的一個重要轉折點。”


    “布雷頓森林體係崩塌,島國政府為彌補財政支出增加,又增發國債7900億日元,開創了國債發行規模的新紀錄。”


    “73年,島國年齡超過60歲的人口比例,超過了總人口量的12%,正式進入老齡化社會。”


    “島國政府提出的老年人醫療免費政策,增加高額醫療費的償還製度等等。”


    “75年末,島國政府為了應對米國的貿易製裁,又不得不大量增發國債。”


    “截止到78年末,島國國債的發行量已經超過了11萬億日元,並且還有高速上漲的趨勢~”


    “如果按照現在日元兌米元的匯率比例來計算,11萬億日元國債約等於550億米元。”


    “這些錢對於島國來說,其實也不算很多。”


    “但是~”


    大衛又一次加重了這個語氣詞,盯著澤川源介說道。


    “島國發行的國債,根據其用途的不同大概可以被分為:建設性國債、特例國債、複興國債、借換國債和財政投融資特別國債(財投債)等幾類。”


    “起重工建設國債和特例國債,都屬於近些年島國政府才開始發行的新型國債。”


    “建設國債,一般是指為籌措公共事業建設資金而發行的國債。”


    “特例國債,是填補公共事業外的資金,用來彌補財政赤字,所以也可以稱為赤字國債。”


    “轉換債,主要是用來以新債還舊債,用於建設國債的償還。。”


    “以新債償舊債的轉換債,大多數購買者是外國投資者。。”


    “建設國債的購買者,大多數都是。。”


    “科爾曼先生,很抱歉打斷您!”


    澤川源介聽到大衛講得如此詳細,明白自己這次專程過來的小心思,差不多已經被他看破了,隻能采取比較無奈“補救方式”,站起來躬身道。


    “富士銀行,的確是從您掌控的國際貿易中獲得了很大收益。”


    “它絕大部分都是通過國債市場交易和外匯市場匯兌等手段,獲得的。。”


    “還有一少部分的收益,我們是從本國出口貿易商和央行的。。”


    “我知道!”大衛揮手打斷了他,笑吟吟的看向和田俊樹,問道。


    “在過去的兩個月裏,富士銀行為提供我們每周兩次、每次提供3000多萬米元的交易現金。。”


    “國際貿易商維多公司,每次都會按照我們的約定,準時把貨款打入指定賬戶。。”


    “類似這種跨國的巨量現金、轉賬交易,就算是在紐約華爾街工作過兩年的實習生,都能想出至少十幾種揩油的辦法,從中撈取好處~”


    “你卻從未向馬拉特、尤裏和木原信成說起過,你們到底從中賺了多少!”


    “反而在每次交易的時候,故意派一些目的不純的人手幫忙押運現金,交給馬拉特和木原信成。。”


    “和田俊樹!”


    “我很好奇,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把我們都當作傻瓜嗎?”


    “還是你真的以為談合作時,我沒提出此事,我就是個什麽都不懂的笨蛋?”


    和田俊樹站在老師澤川源介的身旁,沒有任何辯解的向大衛九十度鞠躬道歉。


    奧迪斯·帕克坐在旁邊,看完了這對師徒“表演”之後,對大衛挑了挑眉毛,問道。


    “島國願意與我們合作的銀行,數不勝數。”


    “你要是願意,半個小時內我就能把他們都找來。。”


    “嗬嗬~”


    大衛白了一眼不肯“安靜看戲”的帕克先生,冷笑著指了一下門口處,向澤川源介兩人說道。


    “現在這個生意,我已經有了新合夥人。。”


    “你們。。”


    “非常抱歉,科爾曼先生!”澤川源介抬頭看了一眼大衛,又鞠了一躬說道。


    “我們真誠的希望,能獲得您的諒解,與您繼續合作!”


    大衛向他擺擺手,聲音裏帶著失望的說道:“你們有什麽想說的,去找比爾談吧。”


    “他,可能會願意聽聽你們的解釋。”


    “再見,不送!”


    “。。好的。”


    “謝謝您能給我們當麵道歉的機會。”澤川源介又又一次鞠躬,說道。


    “我們還為您準備了幾份禮物,請千萬收下!”


    “。。”大衛用手揉著額頭,擺擺手沒說話。


    帕克先生站起身,向兩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澤川源介向帕克先生微微鞠躬後,瞥了一眼“自作聰明”的學生和田俊樹,歎了口氣,走了。


    大衛習慣性的用手搓著下巴,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腦子裏感覺一片“清涼”~


    他如果不是走了“狗屎運”,遇到暗藏在紐約布魯克林熊大國移民幫派裏麵的“馬拉特”,根本沒有契機插手納霍德卡商港這條遠東貿易商路。。


    而看似在這條商路的貿易中吃了“大虧”的維多公司,同樣隱藏著能“看清未來的高人”!


    不~


    這樣說,也不算對。


    應該說~有很多“明眼人”從去年伊朗不斷的時局中發現了“商機”,在各自比較擅長的領域,悄悄壓上了一層籌碼!


    財力雄厚的歐洲老牌國際貿易商維多公司,也隻是入局的賭客之一。


    還有更多隱藏在“水下”的巨鱷,默默關注著、操控著國際原油市場價格的走向~


    隻有漲價,才會皆大歡喜。


    任何想要觸碰這條“底線”的人或勢力,都會被死死的盯上。


    就算他們短期內投機得手,撈到了一筆不菲的收益,等到“秋後算賬”的時候,他們也會麵臨“全盤清算”的結局。


    所以,大衛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做“囤積居奇的奸商”,隻想從這次機遇中安穩的拓展一些人脈關係,順便再培養一下年輕的尤裏·奧洛夫和木原信成。。


    至於卡內斯聽了他的這些想法後,覺得可以利用時間差賺一筆“快錢”,讓大衛感覺既無奈又無力~


    投胎,是一門非常玄學的學問。


    卡內斯·羅斯柴爾德,想在國際原油市場上玩兒一次“小小的投機”,無傷大局,也沒人會把他當作攪局者或真正的競爭對手。


    可要是大衛主動冒頭站出來的話,那就是另外一碼事兒了。


    大衛·科爾曼,算什麽鳥東西?


    對此,兩世為人的大衛,心裏還是非常有數的。。


    不過嘛~


    現在有了戴維斯·萊希,和藏在他身後的軍方勢力。


    這就又為賭局,增添了一點點額外的變數!


    大衛起身走到窗邊,俯視著遠處的日比穀公園,讓自己重新換了一個角度來分析這件事,和它背後隱藏的邏輯。


    真的能實現多贏嗎?


    emm。。


    未必~!


    擊鼓傳花的遊戲,總要有人在最後站出來為它“買單”。


    “買單”的人,會甘心嗎?


    肯定不會。


    那要如何才能把自己“摘”出去,或者隱藏的更深一些,不會被波及呢?


    大衛覺得,自己要再好好想想才行!


    原因,無它~


    他不是羅斯柴爾德、不是洛克菲勒、不是摩根,更不是。。


    他隻是個小蝦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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