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國。


    傍晚~


    東京都市圈西側約100公裏,富士山腳下。


    山梨縣笛吹市西北郊,火岩溫泉旅館。


    夕陽的餘暉中。


    在一間西側整麵牆全是落地窗的寬敞餐廳裏,坐在主位上的岩崎直上,給大衛等人準備了一場非常豐盛的晚宴。


    晚宴的形式,是按照島國傳統的分餐製。


    每個人麵前的小桌上,都被擺滿了流彩一趟一甜品,共八個碗碟。


    除此之外,每位男士的手邊還擺著一壺味道濃鬱的清酒,每位女士的手邊擺著一壺用櫻花蜜等材料調製的飲品。


    大衛給自己倒好了一杯酒後,端起麵前的酒杯聞了聞,向卡內斯幾人感歎道。


    “這種酒,起碼要三年以上才會有如此濃鬱的酒香!”


    “看來這次,我們有口福了啊!”


    “哈哈哈~沒錯!”


    比爾掃了一眼坐在主位的岩崎直上,主動笑著舉起酒杯,先開口道。


    “我和岩崎直上,是在倫敦通過一位朋友認識的。”


    “他的本科就讀於島國東京大學醫學院,研究生則是在倫敦帝國理工大學聖瑪麗醫學院畢業的,正在準備考取精神科博士學位。”


    “哦?”大衛、小彼得、卡內斯三人,雖然早就對這位有點不善言辭的主人,有過一些猜測。


    但他們都沒想到,岩崎直上竟然是一位精神科醫生?


    而在座的曼琪、小秘書瑪姬和布羅特尼·梅西亞三位女士,也非常驚訝的打量著坐在主位的岩崎直上,心思各異的豎起耳朵繼續聽著。


    岩崎直上的目光掃過坐在末尾座位的木原信成,端起酒杯深吸了一口氣,盡量用平靜且溫和的目光與每個人對視了幾秒,歡聲說道。


    “非常感謝比爾,願意接受我的邀請!”


    “也非常感謝各位,願意來我這裏做客!”


    “請大家原諒我的失禮。。”


    “我從未像今天這樣。。”


    “這樣。。”


    “。。”岩崎直上端著酒杯看向眾人,話才剛說了一半就“卡殼”了。。


    “額。。?!”


    讓同樣舉著酒杯的大衛等人,都有些無語的看向了比爾·古瑟蘭。


    比爾顯然對出現這種尷尬的場麵有些預料不足,認真觀察著岩崎直上,發現他確實是有些被“卡”住說不出來了,隻能無奈的向幾人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聳聳肩笑道。


    “他在朋友之間有個綽號,火車先生。”


    “因為你隻要聽到英國人抱怨生活中有某些方麵相當糟糕,他們就會高興地講起火車永不準點到達的事兒。。”


    “他在大家參與大家聊天時,也是這樣~”


    “。。”眾人麵色各異的跟著比爾喝光了酒水,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岩崎直上的目光中,都不免帶上了一些好奇。


    大衛放下酒杯後,故意先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曼琪,見她並沒有出現比較特別的反應之後,又向“最不穩定因素”奧迪斯·帕克丟過去一個眼神。


    經常會“神經搭錯線”的帕克先生,在收到大衛的眼神後表情非常開心的挑了挑眉毛,饒有興趣的盯著岩崎直上猛瞧,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寶”。。


    “咳~”


    就在酒宴有點要冷場的時候,比爾再次主動拿起筷子,對比較健談的大衛笑問道。


    “你在紐約工作的時候,肯定見過不少在各所大學裏讀書的醫學院學生吧?”


    “嗯,是見過不少。”大衛心中明白,比爾這是想讓自己與他“打配合”,吃了一口味道鮮美的魚肉之後,點頭道。


    “我去酒吧工作以前,對於醫學方麵的知識完全是一無所知。”


    “當我遇到了幾位在紐約大學醫學院學習的研究生,我才搞清楚。。”


    “原來人們在感覺頭疼、頭暈等症狀去醫院預約看病的時候,很多人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從神經內科被轉到精神科。。”


    “你說對吧?”大衛慢慢放下筷子,扭頭把問題“丟”給了坐在主位上的岩崎直上。


    “。。是的!”岩崎直上瞬間挺直了身體,隱藏在桌麵下的雙手慢慢握成拳頭,沒有再回避大衛的目光,直視著他答道。


    “許多感到頭部不適的患者,在去大型綜合醫院問診的時候,一般都會先預約與病症相對應的科室。”


    “比如,神經內科和心髒內科等等。”


    “這些科室在對患者進行全麵檢查後,如果覺得他隻是輕症患者,就會開些處方藥並約定複診時間。”


    “但是,這些科室的醫生不能診斷出患者是否有精神類疾病或心理問題。”


    “他們隻會根據自己的經驗,對病人的情況進行一些判斷~”


    “如果發現病人的失眠、頭疼、頭暈等症狀,是因為過度焦慮、抑鬱等心理症狀所致,就會向他們建議去比較專業的心理醫生進行谘詢。”


    “如果發現病人有比較嚴重的自虐、自殘傾向,就會把病人轉去精神科等。”


    “所以,大多數醫生都會根據患者的病症情況不同,給出相對應的合理診療方案。”


    “精神科隻會收治那些症狀較重、比較典型的精神疾病類患者。”


    “基本不會讓那些隻是存在著一些心理問題或心理障礙的患者,誤診為精神病患者。。”


    “。。”


    眾人聽到岩崎直上用帶有非常明顯倫敦腔的英語,非常專業的回答了大衛的“丟”過去的問題,都更加感覺好奇和驚訝了。


    比爾瞄了一眼已經慢慢進入“狀態”的岩崎直上,故意配合著又問道。


    “那按照你的解釋,從醫學的角度來看~”


    “心理問題隻是一種。。症狀?不是精神疾病?”


    “是的!”


    岩崎直上把手心的汗水悄悄抹在膝蓋上,略感放鬆的吐出一口氣,肯定的答道。


    “心理問題所導致症狀與精神疾病的最大區別,就是精神疾病患者無法通過心理幹預、心理疏導、服用處方藥等常規手段讓病情得到緩解,反而讓自虐、自殘、狂躁、自閉、癲狂等症狀越來越嚴重。。”


    大衛聽到這段話之後,已經明白了比爾的用意,一邊吃著味道非常不錯的金槍魚壽司,一邊看著岩崎紙上問道。


    “所以人們普遍印象裏的心理疾病患者,大多數都是徘徊在正常人與精神病患者之間的。。不確定地帶?”


    “是的!”


    岩崎直上望向大衛的眼神裏帶著一些輕鬆與感激,點點頭笑道。


    “導師在教導我們如何打消普通患者心理顧慮的時候,經常會告訴我們~”


    “對於每一位患者,我們都要先徹底排除他身體可能會出現的器質性問題,然後才會建議他們去精神科問診。”


    “不過在大多數的綜合性醫院裏,通常不會設置特定的精神科,隻會設置一個心理問題谘詢門診,用以避免患者會因為病恥感導致延誤了病情。”


    “這麽說來,醫院裏麵的精神科和心理谘詢門診,它們其實是一回事兒?”


    “是的!”


    “哦~”


    “。。”


    一邊吃著美味的晚餐,一邊聽著大衛與比爾互相配合,緩解了剛才有些尷尬場麵的在座眾人們,也都感覺自己“奇奇怪怪”的知識又增長了一點點。


    卡內斯用筷子夾起一塊鯛魚刺身放進嘴裏,有些含糊的向大衛開口問道。


    “我記得那名為你工作的約翰·納什教授,就是一名已經康複的精神病患者吧?”


    “他現在怎麽樣了?與正常人無異了嗎?”


    “差不多吧~”大衛向眾人聳聳肩,接道。


    “他是在二十多年以前,被診斷出患有精神分裂症和妄想症。。”


    “但他在經過係統的治療以後,已經能夠在藥物的幫助下重新開始正常生活了。”


    大衛說到這裏,看向坐在對麵的曼琪,眨著眼笑道:“納什教授的妻子艾莉西亞·勞德·納什,是一位非常值得敬佩的偉大女性!”


    “如果沒有她不離不棄的陪伴在納什教授身邊,他絕對不可能憑借自己的毅力戰勝病魔!”


    “。。”曼琪臉色有點冷的白了一眼大衛,低頭用筷子略顯笨拙的吃著晚餐。


    大衛見她的反應已經沒有預想中的那樣“激烈”了,嗬嗬一笑之後,看向岩崎直上問道。


    “我在紐約有幾位朋友,他們租住房子的房東就是一位非常知名的心理醫生。”


    “據說~去找他做心理谘詢的人們,大多都會有你剛才提到的病恥感。。”


    “所以他們會要求心理醫生必須對病人的情況保密。。對吧?”


    “是的!”


    “這是心理疾病患者可以受到最基本保障之一。”


    “幾乎沒有人會把自己患者的情況全部公開出來,隻會把他們遇到的一些疑難雜症情況,單獨挑選出來與同行們進行討論或會診。。”


    大衛咀嚼著口中食物,慢慢放下筷子,目光瞄了一眼比爾和卡內斯,直視著岩崎直上,掏出一個讓人驚訝的“問題”!


    “那麽岩崎直上先生,你患上的病症。。現在是否康複了呢?”


    “我。。”岩崎直上聽到大衛如此直接的提問,下意識的回避了他的目光,雙手緊握著拳頭,低聲道。


    “1944年,奧地利兒科醫師漢斯·阿斯伯格,在他研究中首次記錄了具有缺乏非語言溝通技巧、在同儕間表露低度同理心、肢體不靈活等情形的兒童。”


    “因此,該病症被命名為阿斯伯格綜合症。”


    “三十多年後的今天,雖然阿斯伯格留下的這些記錄已經被業內標準化為診斷依據,但仍有許多研究者認為對該疾病症狀的界定尚不明確。”


    “關於它的主要爭議,阿斯伯格綜合征是否等同於高功能自閉障礙症(hfa)。。”


    “所以,關於阿斯伯格綜合征的定義,阿斯伯格綜合征與高功能自閉症的相同與否有各種不同的說法。有部分人把阿斯伯格綜合征與高功能自閉症(沒有智能障礙,或幾乎沒有自閉症)視為相同。”


    “也有人認為阿斯伯格綜合征是不論智能障礙的與否,專指沒有語言障礙的自閉症。”


    “因為一般來說,阿斯伯格綜合征患者智力正常,甚至有些是優等生,亦較少出現語言發展遲緩,依自閉症譜係看來,屬於介於健全者與低功能自閉症的中間位置。。”


    大衛聽到他這段解釋後,興趣很濃的調整了一下坐姿,盤起腿向後靠了靠,盯著岩崎直上追問道。


    “這種阿斯伯格綜合症的主要症狀有哪些?”


    “它隻是多發於兒童嗎?”


    “與之類似的精神疾病,會不會出現誤診率很高的問題?”


    “我們繼續討論這個話題,會不會讓你感覺很糟糕?”


    “如果會的話,我們還是別聊了吧?”


    岩崎直上似乎已經在剛才就做好了“心理建設”,表情非常真誠的看著大衛答道。


    “謝謝你,大衛!”


    “我現在已經不介意人們談起這些問題了。”


    “我學習精神科,本身就是想通過它來為我自己找到更好的努力目標和方向。”


    “在精神疾病的診斷方麵,並沒有像其他科室可以遵循的金標準。。”


    “它不像內科可以對患者的血液、尿液等進行檢驗,也不像外科或骨科可以通過患者的影像片子做出診斷。”


    “誤診或漏診的情況,在精神科肯定會出現。”


    “從我學習的精神醫學專業角度上來講,如果患者不是故意演戲欺騙醫生,或者對精神類疾病的診斷非常熟悉,很難被誤診成為精神疾病患者。”


    “因為精神科醫生最關注的焦點,還是患者身上出現的症狀是否會對他造成功能上的損害。。”


    “它是病的問題,而不是心理問題帶來的困擾。”


    “這個病如果導致患者本來能做的一些事情做不了,或者做一些他本來不會做的事情,那就必須通過係統性的診斷進行治療才行了。”


    “嘖、嘖~ok!”


    “明白了。”


    大衛單手支在膝蓋上,歪頭看了一眼“精神病患者”奧迪斯·帕克,笑容玩味的說道。


    “如果按照你的解釋展開的話~比如我今天懼怕一些事情,我可以控製自己不去想這些煩心事兒。。”


    “我能通過自我調節把它帶來的困擾排解掉,就應該算是一筆比較情況。”


    “但如果我發覺慢慢控製不住我自己,做出一些不該做的事兒。。”


    “那我可能要接受治療才能讓自己變得正常。。對吧?”


    “是的!”岩崎直上幾乎是完全放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水,舉起杯子向大衛笑道。


    大衛同樣舉起酒杯,向岩崎直上笑著點點頭,覺著這家夥雖然在精神方麵有些與常人不同。。


    但他似乎並沒有太強的攻擊性,反而比較像心理疾病患者那樣,需要更多與外界的交流與肯定。。


    阿斯伯格綜合症!


    emm。。


    也許自己應該對它(他)更關注一些?


    ps:


    好久沒在章節末尾留言了。


    春節後,金融市場真的如我在節前所預期的那樣,風起雲湧,機遇遍地~


    但我卻在市場和品種的選擇上麵,出了一些問題。


    雖然這些問題目前來說還好,可它對於我的心態造成了很大影響,讓我不得不把更多時間放在盯盤和研究分析上麵,直接導致本書的更新一團糟。。


    不過,在今晚國際金價再創新高之後,我覺得市場走向的拐點似乎已經初露端倪了。


    到底要如何布局?


    耐心繼續等待機會?


    還是保持關注不下場?


    最後能吃肉?還是隻能無奈割肉?


    我也不知道。。


    心情很複雜,也有些焦慮。


    看下周吧。


    可能在下周,市場就能幫我做出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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