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


    午後~


    曼哈頓第十二大道和40街交口的一棟小樓內。


    五層,波麗辦公室裏。


    早上已經來過一次的羅森洛·西德裏奇,又一次帶著堂兄阿爾托·西德裏奇過來了。


    兩人的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波麗把最後一小塊三明治丟進嘴裏吞下去。。


    “唔。。說吧~”


    “什麽事?”搞定了工作餐的波麗,眼睛依舊沒有離開麵前的文件,隨口問道。


    羅森洛從帶來的公文包裏拿出幾個文件夾,從中挑出一個走到波麗旁邊放下,說道。


    “大衛公司裏的鮑勃·洛克菲勒,昨天下午拿著一份循環質押貸款融資合作申請,找到了我們曼哈頓國際銀行。。”


    “鮑勃?”波麗有點驚訝的抬頭看了一眼羅森洛,拿過資料翻看了幾眼,擺手道。


    “你接著說。”


    羅森洛仔細看了幾眼最近瘦了很多的波麗,回到自己的座位繼續說道。


    “幾個月前,我們在大衛公司裏見到鮑勃的時候,他就領到了一項任務~對國內果葡糖漿生產企業的生產工藝、銷售情況、市場反饋和收支情況等,進行了比較全麵的調查。”


    “前幾天,他跟著大衛前往舊金山回來之後,就組建了一家新公司,準備對他親自考察過的十幾家果葡糖漿企業進行全麵收購。”


    “嗯。。”波麗飛快翻看著手裏的資料,偶爾用筆把其中的一些重要信息記錄下來。


    羅森洛在得到波麗的回應之後,故意瞄了一眼有些走神的堂兄阿爾托,說道。


    “早上我們見麵的時候,你說這種非常專業的事情,應該找專業的人去谘詢。。”


    “所以通過我們銀行經理的介紹,我去見了華爾街上最貴的商業並購律師,並從他那裏得到了一個還算不錯的答案。”


    “從大約六年前開始,國內商業並購案的數量,正以每兩年翻一倍的速度快速增長著。。”


    “鮑勃提出的這種。。以少量原始資金+高杠杆銀行融資,作為一係列商業並購計劃的展開起點,雖然很少見,但也不算過於稀奇。。”


    “比如去年就有一家進入紐約的漢堡店,就是采用了這種高杠杆融資+快速並購擴張的策略,迅速在紐約地區開了一百多家店鋪。。”


    “等下!”


    “你說的這個漢堡店叫什麽?”


    “start大漢堡!”


    “。。沒聽過!”波麗隻是簡單回憶了幾秒,便搖頭放棄了。


    而剛才一直在“走神”的阿爾托,此時忽然說道:“da夜店附近的街上,上個月末開了一間start大漢堡店。”


    “據說,它出售的漢堡套餐味道很一般,除了價錢便宜、量大管飽的優點以外,還會附贈一杯可口可樂。”


    “嗯。。羅森洛,你繼續。”波麗用指尖輕輕點擊著辦公桌,思考幾秒後道。


    羅森洛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抬手指著波麗手中文件:“沒了。。”


    “什麽沒了?”


    “我想說的,已經沒了。”


    “what?”波麗感覺很不可置信的看向羅森洛,問道。


    “你找律師谘詢,就聽他講。。start大漢堡在紐約開店的故事了?”


    “是的!”


    “然後呢?他沒給你一些專業性的建議。。”


    “唔呼~算!~”波麗看著羅森洛的表情,已經知道自己好像犯了一個常識性錯誤。


    她用手揉了揉額頭,低頭盯著紙上記錄的重要信息,說道。


    “我和大衛在閑聊時,他曾經向我提過~”


    “根據國內現在的經濟發展趨勢,各行業內部的商業並購和跨行業的戰略性大規模商業並購案,隨著經濟下行、跌入穀底,隻會越來越多。。”


    “米聯儲執行的高存款利率,將會直接影響某些資金鏈陷入困境企業的融資難度,導致它們不得不尋求門檻更低的社會融資渠道,或者幹脆把企業賣掉尋求自保。。”


    “所以,他才會讓剛從大學校園裏走出來的鮑勃,來親自主持、參與這項看起來難度極高的。。果葡糖漿生產行業大並購計劃。”


    “至於原因嘛~”


    波麗歪頭看著阿爾托和羅森洛,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說道。


    “大衛早就把他對於da公司未來五年的發展計劃,告訴我了。”


    “另外還包括了果葡糖漿並購計劃,我們家族銀行的未來發展計劃,以及他自己在華爾街進行長期投資的部分計劃等等。。”


    “洛克菲勒家族擁有全紐約排名第一的銀行,大通曼哈頓銀行!”


    “我猜~”


    “鮑勃能找到我們的銀行提交這份貸款申請,一定是因為有大衛的提示。。”


    “而且,鮑勃肯定不會隻向兩家銀行提交這份申請。。”


    “因為這種大規模商業並購計劃,在華爾街幾乎是瞞不住的~”


    “隻是國內果葡糖漿行業的存在感和價值太低了,很難引起那群貪婪吸血鬼的興趣。。”


    羅森洛的兩條眉毛擰在了一起,努力“消化”著波麗這段話裏麵的“營養”,試探的問道。


    “那我們要不要。。參與進去?”


    “嗬嗬~”


    波麗感覺有點“心累”的笑著搖搖頭,看向阿爾托問道:“你呢?就沒有一點個人看法嗎?”


    “我。。”


    “我覺得,可以試試!”


    “哦?”


    “詳細講講。”


    “ok!”


    阿爾托好像一個剛吸了葉子非常亢奮的“毒蟲”,挺起胸膛看著波麗,認真說道。


    “大衛·科爾曼曾經說過~”


    “生意,它就是生意,也隻是生意!”


    “一樁成功的生意裏麵,如果包含著人情,它不僅能讓我們獲得豐厚的收益,還能獲得一份友情和與之相關的人脈資源。”


    “但要是一樁生意裏麵隻有人情,它就不是生意,而是交易!”


    “鮑勃·洛克菲勒,是大衛公司裏麵的一名職員。”


    “大衛把自己的計劃教給他,到底是為了什麽,其實並不是我們最需要考慮的問題!”


    “我們需要考慮的隻有。。他能否成功?他能否完成大衛的計劃?能否幫助我們的銀行迅速擴大知名度和影響力?”


    “以及,他能否在從我們銀行拿到融資後,成為我們的朋友!”


    “嗯。。”


    “還有嗎?”波麗眼裏閃過一絲驚訝,非常滿意的點點頭,問道。


    “有!”


    早就在等待這一天的阿爾托,閉著眼深呼吸了幾次,轉頭看著“小老弟”羅森洛,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在過去幾個月,有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


    “按照年齡來說,我比你也大衛都年長一些~”


    “按照學曆來看,我是大學畢業,比你和大衛都更應該顯得知識豐富,眼界開闊。。”


    “可我卻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關鍵!”


    “直到前幾天,我收到了大衛特意讓花匠先生帶給我的那封信以後,我才算是全想通了~”


    “信?”


    “他是在夏威夷的時候。。給你寫信了?”羅森洛眨著有點木訥的雙眼,好奇問道。


    “他給你的信寫了什麽?”


    “嗬嗬~”阿爾托沒有立刻回答,轉頭看向波麗,在她同樣好奇的目光注視下,說道。


    “在那封信裏麵,大衛給它取了個標題~最苦與最樂!”


    “內容的開頭是。。”


    “人生什麽事最苦?”


    “最苦的不是失意、不是貧困、不是衰老,更不是死亡~”


    “而是當人們身上背負著未來的責任!”


    “因為人活著的每一天,都會受到本能驅使著,去做該做的事兒。。”


    “該做的事兒沒做完,便會感覺有無形重擔壓在心頭,難免會不斷自責,甚至會覺得猶如無法逃避一般的喘不過氣。。”


    “這,才是最苦!”


    “與此相關的還有~曾許下的承諾沒有兌現;欠了錢還未還;受人恩惠沒有報答;犯錯了沒有道歉等等。。”


    “翻過來看,什麽事最樂呢?”


    “自然是責任完了,才是最樂!”


    “但這裏說的責任完了,不是推卸,不是逃避,而是真正的把它完成和解除!”


    “所以,負責任才是人生中最大的苦,盡責任是最大的樂!”


    (注:文章《最苦與最樂》出自05版《飲冰室合集》,作者梁啟超,在這裏略有刪減和改動。)


    。。。


    辦公室裏。


    波麗安靜的看了一會兒阿爾托,從他略顯激動的眼神中似乎發現了“驚喜”一樣,欣慰的笑了~


    她拿起電話撥給秘書:“喂~是我。”


    “今晚要飛去休斯頓的機票,你幫我改簽到。。明天中午吧。”


    “嗯!”


    放下話筒。


    波麗拿起剛才記錄下來的紙條,把它向羅森洛搖晃了幾下,笑道。


    “我爸爸和盧迪都不在紐約,由你來負責召集今晚的家族會議吧~”


    “好的!”羅森洛走上前接過紙條,認真的看了看,點頭收好。


    波麗很滿意的又笑著看向阿爾托,說道:“立刻給你爸爸打電話,找到他!”


    “我下班後,要約他在野火餐廳共進晚餐。”


    “。。謝謝!”


    阿爾托瞥了一眼主動“靠邊”的羅森洛,心裏明白波麗主動提出約自己老爸吃飯,這是想再給他一次機會,心情更加激動的說道。


    “嗬嗬~客氣什麽?”


    “隻是以後你可不要再忘了,我們是一家人!”


    “對,我們是一家人!”


    “大衛也是!”阿爾托非常機靈的get到了波麗話中的意思,連連點頭道。


    “哈哈哈~”波麗看著他有些迫不及待證明自己的樣子,最後還是忍不住大笑出來。


    不過,她在自己的笑聲裏又忽然想起了大衛好像曾經說過一段話~


    “家人的萬千良言苦勸,往往抵不過外人的幾句善語點撥。”


    “沒挨過社會的毒打,就不會成熟長大。”


    “這是人性,也是成長必須付出的代價!”


    ---


    亞洲。


    香江,深水埗。


    早,八點一刻~


    一輛黑色老款奔馳轎車,緩緩停在福昌運酒樓門前。


    小秘書瑪姬看著車窗外的酒樓,對司機周禮文,問道:“我們已經到地方了嗎?”


    “是的!”


    匯豐銀行安保公司的周禮文,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有點“呆”的小秘書瑪姬,笑嗬嗬的解釋道。


    “這裏是崔瑩瑩女士的爸爸,張茂昌先生經營的酒樓。”


    “他的廚藝在整個深水埗,甚至是整個香江都非常有名~”


    “隻不過他現在年齡大了,很少會繼續下廚燒菜。。”


    “所以現在這家酒樓的老板兼大廚,是他的大徒弟許叢山。”


    “哦~”擁有“過目不忘”能力的小秘書瑪姬,很快就理解了周禮文的意思。


    她打開車門,拎上禮品袋站在酒樓門前,打量著周圍環境問道。


    “周先生,請問現在幾點了?”


    “八點一刻。”


    “要我陪你進去嗎?”周禮文非常熱心的走到瑪姬身旁,低頭看了一眼“分量十足”的禮品袋,問道。


    “不用了,謝謝!”


    “我能行。”瑪姬對於周禮文再次釋放出來的善意,表示非常感謝的禮貌回應。


    “ok~那我在車裏等你。”


    “嗯。”


    。。。


    周禮文走到買回來的二手奔馳車門旁邊,背靠著它眯起眼睛點燃了一根煙,目送著小秘書瑪姬走進酒樓之後,吐出一團煙霧,心裏嘖嘖稱奇。。


    這個米國鬼佬小姑娘的老板,叫大衛,科爾曼?


    他竟然願意在崔瑩瑩身上。。“下血本”?


    周禮文自認在香江警隊混了二十年,也從未見過哪個鬼佬願意把真金白銀花費在他們的情人身上。。


    反而是許多被混蛋鬼佬玩弄的香江女人,在這些鬼佬拍拍屁股跑掉之後,隻能咬著牙承擔“夢碎”的苦果,卻又很難再重新生活下去了。。


    崔瑩瑩!


    周禮文也沒覺得,她的外貌有多麽出色啊!


    比她年齡小,比她漂亮,比她溫柔的女人,在香江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她怎麽就把這個年輕的鬼佬大衛,給徹底迷住了呢?


    emm。。


    咦!!?


    周禮文盯著福昌運酒樓的大門,心裏忽然重新燃起了。。前幾天被卡內斯“無情”澆滅的小火苗。。


    因為他在前些天跟隨保護卡內斯的時候,偶遇了多年未見的“老情人”丁佩珊和她收養的義女阮小玲。。


    二十年前,傳統粵劇二幫花旦名伶丁佩珊,憑借她的“靚嗓”幾乎紅遍了整個香江~


    可她的性格外柔內剛,不願被某位“大佬”金屋藏嬌,隻能偷偷遠走他鄉,躲避禍事。。


    所以在兩人多年以後重逢時,周禮文雖然心情激動,倍感唏噓~


    但他憑借著警察的敏銳觀察力,還是發現了丁佩珊眼神裏曾經的迷人光彩,全部消失不見了。。


    她在走路時,明顯雙腿有疾、輕重不一。。


    而且她說話的聲音,也變了。。


    “唉~”周禮文抬起頭望向天空,歎了一口氣。


    他回憶著與“老情人”丁佩珊的短暫重逢,還有那個如今已經“女大十八變”的阮小玲,心裏又突然覺得。。


    讓阮小玲去給大衛做情人,是不是在好心辦壞事的。。“害”她們呢?


    小玲,那孩子。。!!


    年齡越大就越“膽小”周禮文,忍不住給自己又點燃了一根煙,狠狠地吸了幾口以後,慢慢打定了主意。


    建議!


    它隻是個比較誘人的、不成熟的建議!


    至於最後她們怎麽選,作為“過來人”丁佩珊,肯定會幫助女兒阮小玲,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ps:


    昨晚,國內期貨市場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黃金和白銀期貨合約,昨晚夜盤的總交易量突破了一萬億規模,價格走勢呈a字型,完美的詮釋了什麽叫。。多空雙殺!


    不過,這還隻是一出好戲的首幕演出~


    真正的好戲,將在周一繼續上演!


    鄭重提示~


    請大家看戲就好~


    千萬不要盲目跟風,更不要去當韭菜!


    =_=認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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