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


    九龍半島東側,啟德國際機場。


    一架從東京飛來的客機,平穩的降落在跑道上。


    布羅特尼·梅西亞穿著一件非常顯眼的白色風衣站在旅客出口處,很快就在人群中發現了顯得很“特立獨行”的奧迪斯·帕克。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幾下,由遠及近,沒有任何語言溝通,並肩走出了機場。


    在路上的出租車裏。


    坐在後排的帕克先生望著車外不斷倒退的街景和行人,忽然用法語低聲道。


    “司機是你安排的人嗎?”


    “不是。”


    “那我們聊聊?”


    “好!”布羅特尼·梅西亞轉頭看向帕克先生,用流利的法語問道。


    “你竟然敢來香江,真讓我感到意外。”


    “嗬嗬~”帕克先生笑著沒有去計較她在言語中的諷刺之意,反問道。


    “你和大衛在東京帝國酒店門前,到底說了什麽?”


    “你猜呢?”


    “你一定能猜到!”


    “是啊,我能猜到。”


    “大衛也能猜到!”


    “你就這麽肯定?”


    “嗯。。”


    帕克先生目視著前方,慢慢鬆開手上的文明棍,用德語低聲道。


    “你越接近他、越了解他,你就越能發現他身上的與眾不同~”


    “他完全不像是一個從新澤西小鎮裏走出來的高中畢業生。”


    梅西亞對此頗有同感的微微點頭,同樣用德語低聲道:“至少我從未見過能有人像他一樣,渾身都時時刻刻散發著異樣魅力的年輕人。”


    “所以呢?”


    “你還打算把任務繼續執行下去嗎?”


    “。。”梅西亞抿著嘴,沉默了。


    帕克先生耐心的等待片刻,覺得她不會給出明確答案了,才悠悠的說道。


    “幾個月前我剛回到紐約,站在金幣酒店的天台上,望著四周高高聳立的摩天大樓,心中思考著一個問題。”


    “我們的命運,是否早已注定?”


    “可是它的答案,除了上帝沒人能告訴我。。”


    帕克先生緩緩轉頭看著梅西亞,車外的閃爍霓虹燈讓他的表情顯得有些“變換不定”。


    “你和我的最終結局,隻有兩個!”


    “要麽隱姓埋名從此人間蒸發;要麽拚盡全力達成願望,然後坦然接受必須付出的代價。”


    “你,選哪個?”


    “。。”梅西亞把頭扭開,沒有去看帕克先生的眼睛,沉默片刻後說道。


    “昨晚,大衛拉著我單獨出去住了一夜。。”


    “哦?”


    “嗬嗬~他這是想幫你!”


    “我知道。”


    “可我不想讓他再這樣做了。”


    “為什麽?”


    “你怕他會有危險?”


    “。。”梅西亞再次沉默了。


    帕克先生感覺很有趣的笑了笑:“雖然,大衛經常會表現出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


    “但是他真正的膽量,要遠遠超乎你的想象!!”


    “什麽意思?”


    “當然是感歎~”


    “在紐約發展了幾十年的西德裏奇家族,能拿出十幾億米元的黑錢。。?”


    “這些錢,都是從哪兒來的?”


    “販賣私酒?地下賭場?搶劫銷贓?收保護費?壟斷某個行業的進出口貿易?”


    “也許吧。”


    “但我知道,西德裏奇家族從不碰毒品,也從不做販賣人口的生意。”


    “那麽,他們到底如何賺到這筆驚人財富的呢?”


    “誰都無法否認~黑錢,它也是錢。”


    “西德裏奇家族竟然把這筆驚人財富拿出來,找我幫忙全部洗白了,你說他們的膽子大不大??”


    “等他們把這筆錢全部拿給大衛讓他幫忙投資,大衛那小子爽快接受之後,還做出承諾會讓它們翻倍。。”


    “你說,大衛的膽子大不大?”


    “換做是你和我,我們敢接下這筆錢嗎?”


    “我們真的有能力和自信,把它們投入到金融市場進行賭博嗎?”


    “任何投資,都有風險!”


    “這點基本常識,隻要是個成年人都知道。”


    “可大衛呢?”


    “他從沒有為自己的投資計劃。。產生過懷疑嗎?”


    “他的信心從何而來?”


    “他還能比較精準的預測多久?”


    帕克先生故意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到底想做什麽,或者從大衛這裏得到什麽,我都沒興趣知道。”


    “但你要提醒你一件事!”


    “別做出任何會危及到大衛人身安全的舉動!”


    “否則,你和你背後的所有人都將付出無法承受的代價!”


    梅西亞眼神複雜的望向帕克先生,渾身緊繃著沒有說話。


    直到兩人乘坐的轎車抵達半島酒店,梅西亞才在兩人下車前,低聲道。


    “我沒想過要做他的情人。”


    “嗬嗬~”


    帕克先生輕輕揮舞著手中的文明棍,抬頭望向半島酒店,微笑道。


    “男人對於玩兒和娶的界限,會在心裏區分的很清楚。”


    “他故意在公開場合親近你,是在幫你,也是在保護他自己!”


    “不過現在我來了,他應該不會再擔心你會成為一個不穩定因素,慢慢和你重新保持距離。”


    梅西亞掏出零錢付給司機,默默站在原地看著帕克先生走進半島酒店,心情愈加糟糕了。


    。。。


    半島酒店二層西側,燈火輝煌的宴會廳裏。


    酒店主人老羅蘭·嘉道理,把杯子交給服務員,領著兒子邁高·嘉道理走到宴會廳門口,準備迎接今晚的主賓,施羅特·f·羅斯柴爾德。


    片刻後。


    一個身形高大瘦削的身影率先走出電梯,他後麵還跟著幾名年輕男女。


    老羅蘭笑眯眯的主動向前幾步,向曾見過幾次的施羅特客氣的問候了幾句道。


    頭發有些稀疏,鼻子高挺,笑聲爽朗的施羅特,用力拉著老羅蘭的手,說了一些久別重逢的話,順便介紹了這次跟著來香江遊玩的大女兒布萊茲·f·羅斯柴爾德,以及他最看重的家族晚輩卡內斯和女兒的好朋友小彼得。。


    老羅蘭滿臉驚訝的看了一眼小彼得,向今年才二十歲的布萊茲,笑著誇讚了幾句。


    就在他們彼此介紹相互寒暄的時候,故意站在幾人最後麵的大衛,用腳輕輕踢了一下身旁的學長羅慶仁,用眼神示意他別再“溜號”,拉著他走到旁邊。


    大衛雙臂抱在胸前,靜靜看著正處於人群“包圍”中的小彼得和布萊茲,很快就想通了~


    宴會廳裏的賓客數量很少,顯然是有很多人都沒來赴約,且所有賓客都是白人,與小彼得給他看過的那份賓客名單,有著很大出入。。


    導致這種情況發生的最大可能,就是施羅特想帶著女兒布萊茲一起出席,刻意減少了賓客數量。


    但這些都是大衛根據現在能掌握的情況,自己推測出來的結論。


    到底是因為什麽,還需要等會兒找小彼得問過才知道。


    而從未參加過這種規格酒會的羅慶仁,有些緊張忐忑的舔了舔嘴唇,歪頭向大衛笑了笑,表示自己會隨機應變。。


    “嗬嗬~”大衛早就看出了這位學長可能不太善於社交,在看到老羅蘭邀請幾人進入宴會廳時,拉著他低聲道。


    “我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晚宴,除了身邊的兩個朋友,我誰都不認識。”


    “而且等會兒,我可能還會被很多人圍觀,更有可能會被問到一些無法回答的問題。。”


    “你看~我都不緊張,你怕什麽?”


    “額。。好吧。”羅慶仁看著滿臉無所謂表情的大衛,心裏的緊張情緒似乎減少一些,眼裏的好奇更加濃重,小聲問道。


    “你要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盡管說~”


    “我一定。。”


    “哈哈哈~”大衛用力拍了他的手臂幾下,聳聳肩笑道。


    “放心吧!”


    “我需要你幫忙,肯定不會向你客氣。”


    “嗯!”羅慶仁吐出一口氣,感覺又心情放鬆了一些,目光打量著四周,湊到大衛旁邊低聲問道。


    “剛才我看那位小彼得和布萊茲小姐之間。。他們是情侶關係嗎?”


    “應該是吧~我沒問過。”大衛也是今天才知道,小彼得這小子竟然已經有了女朋友,而且她還是施羅特的女兒。


    emm。。


    就在大衛兩人自動退到旁邊默默觀察的時候,卡內斯悄悄從人群中退出來,把“主位”讓給了自己的妹妹布萊茲和未來妹夫小彼得。。


    大衛看到卡內斯向自己走來,臉上並沒有被人們冷落之後的失落表情,笑著向他伸手問道。


    “怎麽?你不喜歡被人圍觀?”


    “廢話。。”卡內斯瞥了一眼羅慶仁,自顧自的走到大衛身後拿起一個小餐盤,嘟囔道。


    “小彼得那個混蛋,明明知道布萊茲會跟著一起過來,他還守口如瓶的什麽都沒說。。”


    “哦?”


    “你和你的這位妹妹。。有矛盾?”


    “算不上有矛盾。”


    “那你為什麽像給搶了糖吃的漢子一樣委屈的抱怨啊?”


    “滾!”


    “我這是抱怨嗎?”


    “我這是不忿!”


    “哈哈哈~”大衛用自己無情的嘲笑聲,表達了對卡內斯的鄙視。


    卡內斯隨手拿起一個小叉子,感覺有些不自在的岔開話題問道。


    “我叔叔剛才故意沒有和你多說話,你沒有生氣?”


    “我?”


    大衛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又看了一眼站在老羅蘭身旁和眾人談笑風生的施羅特,搖頭笑道。


    “從最開始,這裏的主角就不是我啊!”


    “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嘿~你知道,我最想聽到有人說我什麽嗎?”


    “什麽?”


    大衛從宴會“中央”收回了目光,跟著卡內斯一起拿起小盤子,一邊挑揀著自己喜歡的甜品,一邊打趣的問道。


    “我最想聽到的話就是,在我的遺體告別儀式上,人們在排隊瞻仰我的遺體時,忽然有人驚呼~”


    “你們看,大衛他動了。。他活了!”


    “。。what?”


    “你想死後變成僵屍嗎?”卡內斯露出滿臉嫌棄的表情。


    “咦?你也知道僵屍?”


    “什麽叫我也知道。。?”


    “那你說的是哪種僵屍啊?”


    “你親眼見過嗎?”


    “。。”卡內斯倍感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瞬間就不想再跟這個“弱智兒童”聊天了。


    默默跟在兩人身後“吃瓜”羅慶仁,聽到兩人的對話竟然如此“幼稚”,卻沒有露出任何笑意,而是轉頭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施羅特,、小彼得,以及正站在人群最外圈的匯豐銀行獨立董事納瑞亞·穆力。


    。。。


    此時~


    宴會廳的角落裏,剛才一直毫無存在感的小樂隊,在老羅蘭的示意下開始了演奏。


    當舒緩的音樂響起後,圍在施羅特幾人身邊的賓客們也開始慢慢散去。


    賓客中,一位中年的人主動從施羅特身邊離開,很快找到了坐在角落的大衛和卡內斯二人,麵帶微笑的走過去問道。


    “你是大衛?”


    “額。。是的!您是?”大衛把嘴裏的下甜品吞掉,站起身問道。


    “我叫皮埃爾·特納利,花旗公司亞洲區業務拓展部負責人。”


    “您好!”大衛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連忙笑著伸出右手說道。


    “很高興認識您,特納利先生。”


    “嗬嗬~你可以叫我皮埃爾。”


    “好的,皮埃爾。”


    “我們聊聊?不會打擾吧?”


    “不會,當然不會。”


    大衛閃開一個位置邀請皮埃爾坐下來,直接無視了卡內斯有點“幽怨”的小眼神。


    皮埃爾可能是對卡內斯的性格早有耳聞,沒有在意他故意露出的“高冷”表情。


    十幾分鍾後。


    通過兩人的聊天,皮埃爾主動分享了自己的一些工作經曆和為何會認識大衛~


    原來這位皮埃爾·特納利早在50年代,就進入了紐約第一國民銀行擔任中層管理。


    後來,米國爆發了大規模的企業兼並浪潮,紐約花旗銀行在競爭中壯大起來,於1955年兼並了摩根財團的第二大銀行-紐約第一國民銀行,隨後更名為第一花旗銀行。


    兩家銀行合並後,資產規模急劇擴大,實力暴增,地位迅速上升至全米國排名第三的超級大銀行。


    而排名在它之前的兩家銀行,分別是大通曼哈頓銀行和美洲銀行。


    60年代,花旗銀行先後進軍租賃和信用卡業務。


    67年,花旗銀行的第一張信用卡“第一國家城市簽賬服務“麵世,並在兩年後改名為master charge,也就是現在著名的萬事達卡的前身。


    70年後的花旗銀行,成為了米國visa卡與萬事達卡的主要發行者之一。


    77年,花旗銀行開建花旗卡銀行中心,率先大規模將atm機引入銀行係統,讓自動櫃員機成為銀行的必需業務之一,大大推動了銀行金融業務的自動化進程,精簡了日常業務的流程。


    截止到78年底,花旗銀行已經在全世界83國家,擁有超過1100個分支機構,被譽為全球的首要外幣交易代理銀行。


    皮埃爾·特納利會出現在香江,因為他現在負責的工作正是亞洲地區300多個分支機構和分行的日常事務管理。


    大衛向紐約的山姆·羅傑斯提出轉過來部分資金建立貿易分公司,這件事被派恩攬下來聯係了皮埃爾·特納利,請他在香江工作時為大衛提供一些幫助。


    所以,當皮埃爾在大衛麵前說出是派恩委托時,大衛立刻知道麵前這位是“自己人”,神態和語氣都更加親近了一些。


    “皮埃爾。。抱歉!”


    “我還是有些不習慣這樣叫你。”


    “哈哈哈~沒關係,我喜歡別人這樣叫我。”外表看起來似乎和大衛爸爸年齡相仿的皮埃爾,性情豁達的根本沒在意這些稱呼上的小事兒。


    他瞥了一眼坐在旁邊豎起耳朵“旁聽”的羅慶仁,站起身拿出一張名片交給了大衛,笑道。


    “如果你在香江和東京有貸款需要,可以打這個電話。”


    “隻要你能拿出抵押物,我會讓人給你最高額度的放款權限。”


    “好的,謝謝您!”大衛乖巧的收好名片,主動跟著皮埃爾的腳步走出幾步。


    皮埃爾看到他領會了自己剛才悄悄釋放的“信號”,看向大衛的眼神感覺為之一亮,停住腳步壓低了聲音說道。


    “茱莉先生,不止一次向我提起你。”


    “我這次過來,茱莉先生還讓我給你帶句話~”


    “別在外麵四處亂跑了,趕快回紐約,好戲即將上演!”


    “額。。明白!”大衛的眼前浮現出“地中海壞老頭”茱莉的笑容,表情有些古怪的點頭應道。


    “嗬嗬~”皮埃爾笑著拍了一下大衛的肩膀,絲毫沒在意周圍被吸引來的目光,說道。


    “我認識派恩和賈爾斯的時候,他們都隻是孩子。。”


    “派恩第一次進入花旗銀行實習,就是我帶了他一年多。。”


    “在得知派恩提出辭去所有工作職務,決定加入你名下公司的時候,我也感覺非常不理解。”


    “可他說這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我沒法勸,也勸不了。。”


    “所以我就找人四處打聽你的情況,知道了我不在紐約這段時間已經和宣布莉莉絲訂婚了。。”


    皮埃爾此時看著大衛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個罪大惡極之人即將被“審判”的一樣,犀利、憤怒。。


    “。。”大衛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厚著臉皮賠笑道。


    “我和莉莉絲的情況,不知您和茱莉叔叔聊過沒有?”


    “。。嗯!”


    “那您還覺得,我是一個騙了莉莉絲感情的騙子嗎?”


    “。。”皮埃爾聽到大衛竟然會這樣問,犀利的眼神略微“鬆動”了一些,皺眉思索片刻,無奈的搖頭道。


    “其實我們很多人都能看出來,近幾年勞拉和莉莉絲的之間關係,有些過於親近了。。”


    “可我們誰都沒有把這件事,往那個方麵想過。。都以為她們倆與她們的姐姐謝麗爾和格蕾絲一樣,情同姐妹總是形影不離。。”


    大衛對於皮埃爾此刻複雜的心情,表示非常理解的點點頭。


    他沉默了幾秒,覺得可以從皮埃爾這裏先試一下,隨即開口問道。


    “我和莉莉絲的婚約,也隻能算是把這件事暫時拖延下去。。”


    “未來的事情,未來再說吧~”


    “也許勞拉在上大學的四年裏,見識過更多優秀年輕人之後,會改變現在的想法。”


    “那你和莉莉絲呢?”


    “你不會是從未想過。。娶莉莉絲吧?”皮埃爾重新恢複了剛才那副帶著怒意的表情,緊緊盯著大衛問道。


    “怎麽可能!”大衛苦笑著舉起雙手,向皮埃爾解釋道。


    “我們兩人的婚事,都要看莉莉絲的決定,我也隻是配合她演戲而已。。”


    “您和茱莉叔叔關係非常好,肯定能理解我的為難和尷尬。。吧?”


    “嗯。。”皮埃爾重重的哼了一聲,感覺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大衛看到他的反應後,心裏知道肯定是“地中海壞老頭”茱莉向皮埃爾說了很多自己的壞話。。


    所以他故意重重歎了一口氣,目光真誠的對皮埃爾說道。


    “當我遇到對的那個人之前,心中一直有個標準模板~認為我的另一半將來肯定是。。”


    “可當我在遇到這個對的人之後,我才發現~心裏那些標準什麽都不是,眼前的人才更為重要!”


    “隻可惜,當我們之間的情感溫度逐漸消退之後又發現,與這個人的生活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甚至是我時常會產生自我懷疑,覺得我們是在對的時間遇到了錯的人。。”


    “有些事,我們明知道是錯的,也要去堅持,因為不甘心;有些人,我們明知道是愛的,也要去放棄,因為沒結局。”


    “無論生命中遇到多少曾經心動的女孩,為何總是選擇她?”


    “類似的這些話,我和莉莉絲、勞拉都說過~”


    “至於她們是否願意放棄這種沒有結局的。。我也不知道。”


    “但是,如果您現在回去見到她們兩人,我覺得您應該會發覺到些許不同。。”


    “不同?”


    “什麽意思?”


    “額。。這個我也解釋不清楚,隻有您親眼看到了才會明白。”


    “好吧。。”


    皮埃爾盯著大衛看了一會兒,忽然像變臉大師一樣露出溫暖和煦的微笑,點點頭,目光閃動著看向大衛身後,留下一句很奇怪的話,轉身走了。


    “別信他,否則沒人能幫你!”


    大衛站在原地用手抹了一下額頭看不見的汗水,轉頭看向身後,發現奧迪斯·帕克竟然出現在了不遠處。。


    他表情古怪的向帕克先生擺擺手打招呼,心裏對這位“真·變臉大師”皮埃爾的態度和目的,有了一些更清晰的猜測。


    。。。


    “嗨~奧迪斯!”


    “你怎麽突然出現了?有急事找我嗎?”大衛站在原地很快收拾好情緒,向宴會廳裏看了一眼,走到奧迪斯·帕克,麵前問道。


    “嗯。”帕克先生掃了一眼有些宴會廳裏唯一的亞裔陌生麵孔羅慶仁,上前半步看著大衛低聲道。


    “有時間嗎?”


    “現在?”


    “是的!”


    大衛向宴會廳裏看了一眼,聳聳肩道:“你想去哪兒聊?我房間嗎?”


    “不~我們去外麵隨便找個地方。”


    “額。。可以。”


    “你先下去叫車,我去樓上穿個外套。”


    “ok!”帕克先生非常爽利的轉身走了。


    大衛站在原地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走到羅慶仁和卡內斯麵前帶著歉意的解釋了幾句。


    卡內斯感覺大衛的神情有些不對勁,略微想了想,提出要跟著他一起去。


    大衛當然不想他也被“卷”進來,婉言拒絕了他的好意。


    。。。


    約半個小時後。


    尖沙咀荷裏活東方(hollywood east)迪斯科舞廳門前。


    大衛向身旁的奧迪斯·帕克示意,挑了挑眉毛笑問道:“昨晚卡內斯在這地方玩兒的很開心,我們也進去試試看啊!”


    “。。”帕克先生頓了一下手裏的文明棍,一點都不想看迪斯科舞廳門口往來不斷的年輕人們,問道。


    “你是故意選了這裏?”


    “當然!”


    大衛滿臉坦然的攤開手笑道:“這裏是最人多眼雜的地方,不怕被偷聽啊!”


    “。。”帕克先生有點無語的笑了。


    大衛也知道自己用這種方式小小的“惡心”到了帕克先生,感覺渾身暢快的轉頭看向四周,隨手指了一個方向說道。


    “我記得那邊好像有條街,晚上有店鋪開門。。”


    “我們隨便找一家坐下來聊聊?”


    “嗯。。”帕克先生主動邁開腳步,目光在不經意間掃看到了有一輛黑色奔馳轎車正在不遠處緩緩駛來,皺起眉低聲道。


    “你認識那輛黑色奔馳車嗎?”


    “什麽?哪輛?”大衛聽到帕克先生如此問,很快就“找”到了周禮文駕駛著的奔馳轎車,有點驚訝的撇撇嘴,直接走上前擺手道。


    “嘿~你這是被安排了保護我的任務嗎?周!”


    “啊。。是的!”


    周禮文把車靠邊停好,打開車門連忙解釋道。


    “我們在半島酒店一樓大廳有同事值守,剛才他看到您和您的朋友出來了,就立刻呼叫我趕過來。。”


    “值守?”


    “是誰讓你們值守的?”大衛回頭看了一眼帕克先生,追問道。


    “那個。。”周禮文有些遲疑的低下頭,心中飛快思量著得失,最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了。


    “抱歉,科爾曼先生!”


    “我們安保公司確實是有人在半島酒店留守,而我並不是他們留守組的成員。”


    “我是買通了幾個門童,才知道您從酒店出來了。。”


    “所以呢?”


    “你特意趕過來,到底想幹什麽?”大衛瞥了一眼從身後走來的帕克先生,繼續追問道。


    周禮文在大衛的注視下,慢慢彎下腰從車裏拿出一串門鑰匙,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道。


    “我有一個幹女兒,想介紹給你做情人!”


    “給我介紹情人?”


    “是的!”


    “。。嗬嗬!”大衛的嘴角連續抽動了幾下,感覺這個世界簡直是“魔幻世界”一樣的可笑,問道。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見你介紹的情人?”


    “你覺得我會缺女人嗎?”


    “不~您誤會了!”周禮文此刻已經完全“放開了”,索性直接走到大衛麵前解釋道。


    “我知道像您這樣的大人物,身邊肯定不會缺女人。。”


    “可這是我想到的。。唯一能討好您的方式!”


    “。。”大衛把雙臂抱在胸前,盯著周禮文看了一會兒,用手搓著下巴看向帕克先生,用意大利語問道。


    “你覺得,他是在說謊嗎?”


    “。。”帕克先生感覺非常無語的扭開頭,表示不想說話。


    大衛看到他竟然會露出這種“孩子氣”的表現,忍不住笑了。


    “周,帶我們去見見她吧。”


    “不過,隻有這一次!”


    “好的,好的好的!”


    “請上車,我帶您過去。”


    “走了,奧迪斯!”


    “。。”奧迪斯·帕克站在原地,沒有要上車的意思。


    大衛用手扶著車門,歪著嘴玩笑道:“你還在等什麽?”


    “是我要去見情人,又不是你!”


    “。。”


    。。。


    深水埗元州街247號,榮森記麵館門前。


    大衛和帕克先生下車後,向周禮文擺擺手笑道。


    “我們進去一邊吃點東西,一邊等你。”


    “好的!”


    “這裏的老板我很熟,我已經打好招呼了。。”


    “十分鍾!”


    “我們馬上就來!”


    “好了,走吧!”大衛用力的關上車門,拉著滿臉嫌棄的帕克先生走進了這間還在營業的麵館。


    等到兩人坐在裝修樸素的麵館裏,大衛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店裏,看向帕克先生問道。


    “說吧~你找我想聊什麽?”


    帕克先生從兜裏拿出一塊手帕,輕輕擦拭著桌麵,目光謹慎的掃了一圈,低聲道。


    “我的身份和工作!”


    “額。。”


    “你不是情報商人嗎?”


    “是!”


    “但這隻是我其中一個身份。”


    “我的另一個身份,是洗錢集團的掮客和代理人。”


    “。。集團?”


    “你等下!”


    “你怎麽能確定。。這些是我必須要知道的?”


    帕克先生停下了擦拭桌麵的動作,雙臂支在桌邊,平靜的看向大衛說道。


    “根據77年聯合國的統計,全世界所有國家的經濟增長總量約為10萬億米元。”


    “可是,去年僅通過歐洲各國各大地下錢莊洗白的黑錢,總數超過了六千億米元!”


    “這些錢,包括地下賭場的黑暗、毒販們的毒資、搶劫犯的贓款,偷采礦產、販賣人口和走私贓款,貪汙受賄的黑錢等等。。”


    “這些,也隻是我能看到的一部分。。”


    “還有更多為了逃避各國稅收,選擇把它轉移到他國洗白的資金,以及各家銀行為了完成客戶的需求,違規跨國調集的大筆資金等等。”


    “而我離開紐約之後,在倫敦加入了。。”


    “停!”大衛皺著眉向帕克先生揮手道。


    “我沒興趣知道你加入了什麽組織,我隻想知道我必須知道的信息。”


    “。。好吧!”帕克先生略感惋惜的笑了笑。


    “首先你必須知道的事情是,我的身份之一就是負責這條跨國洗錢渠道的情報信息安全,順便再尋找一些比較有潛力的客戶。”


    “然後呢?”


    “這些跟我有關係嗎?”


    “有!”


    “因為你已經被他們注意到了!”


    “他們。。注意我幹嘛?”


    “我沒想過要參與他們的業務啊!”大衛雖然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已經開始擔憂了。


    帕克先生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從兜裏掏出一張名片推到大衛麵前。


    大衛低頭看著名片上僅有的幾行字,嘴巴慢慢開始長大,滿臉不可思議的問道。


    “swift?!!”


    “是的!”


    “積極促成搭建國際資金清算係統(swift)的各國銀行,有許多都。。”


    “停!你別說了!”


    大衛飛快的把名片收好,盯著帕克先生的眼睛,久久不語。


    真的要去了解世界的另一麵嗎?


    不!


    至少現在,還沒有這個必要。


    大衛覺得自己的心理還沒準備好,實力也太過弱小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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