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
夜～
曼哈頓，藍水晶酒店門前。
剛參加完一個宴會回來的莉莉絲，下車時目光隨意的掃過兩旁，無意間發現了一輛有些眼熟的轎車停在不遠處。
她駐足向遠處望去，很快就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心裏帶著好奇的向它慢慢走去～
可當她剛走出去幾步，那輛轎車的車門便被車內人打開了。
“邁克。。波麗？”
“你們怎麽在車裏，沒有進去啊？”
波麗·西德裏奇隨手關好車門，臉上帶著疲憊搖搖頭，快步走到莉莉絲身旁笑著解釋道。
“我剛從公司下班回來，想坐在車裏等大衛忙完了，再和他一起回去。”
“他。。不是過來看導師嗎？”
“已經這麽晚了，巴特萊教授應該已經休息了吧？”莉莉絲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發現已經快要十點半了，很驚訝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波麗伸手挽住了莉莉絲，輕笑道。
“那。。剛好我也想探望一下巴特萊加收，你就別在這裏等了，我們一起過去吧。”
“嗯。”波麗笑著點點頭，臉上的疲憊之色仿佛在笑容中得到了緩解。
黑邁克站在車旁，看到兩女肩並肩走進了酒店，歪頭想了想，鎖好車之後也跟著走進去。
。。。
酒店頂層，賈爾斯的房間裏。
大衛在看到一起出現在門外的莉莉絲和波麗時，感覺詫異的笑問道。
“我剛剛還在大家抱怨，上帝為什麽不派來一個天使給我幫幫忙～沒想到你們立刻就出現了！”
“嗬嗬～”莉莉絲笑著走到大衛麵前，悄悄白了他一眼，把身旁的波麗交在他手上，轉頭走向正在沙發上休息的巴特萊教授，關切的問候了幾句。
派恩、賈爾斯、布魯默、卡內斯和約翰·納什教授，都知道大衛和波麗、莉莉絲三人之間的複雜關係～
所以他們都心照不宣的繼續盯著地麵上，大衛用各種博弈理論構建出來的龐大邏輯鏈。。
波麗挽住大衛的手臂，陪著他靠在牆邊，默默觀察著客廳裏舉止各異的幾人，小聲問道。
“納什教授也在啊？”
“你找他過來，是有什麽數學方麵的問題請他幫忙？”
“是啊。”
大衛從手邊的冰桶裏拿出一瓶可樂，打開後猛灌了幾口，打著飽嗝慨歎道。
“這一次我腦袋裏是真的空了，什麽都沒剩下！”
“空了？”波麗感覺很好奇的望向眾人的腳下，發現滿地都是寫著字跡和數學公式的紙張。
“我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不～已經要結束了。”大衛仰脖幹掉了手裏的可樂，感覺精神恢複了一些後，拉著波麗走到導師巴特萊教授身旁，讓她安穩的坐好，轉頭看向幾人說道。
“時間已經很晚了，我來幫大家做一個總結吧。”
“ok～”眾人都爽快的點點頭，圍在巴特萊教授的身旁。
大衛主動走到旁邊，一邊把地麵上的紙張排列按照自己的思路重新排列好，一邊說道。
“博弈論，既是現代數學的一個新分支，也是運籌學或策略學的一個重要學科。”
“1928年，馮·諾依曼證明了博弈論的基本原理，從而宣告了博弈論的正式誕生。”
“1944年，馮·諾依曼和摩根斯坦共著的劃時代巨著《博弈論與經濟行為》將二人博弈推廣到n人博弈結構，並將博弈論係統地應用於經濟領域，從而奠定了這一學科的基礎和理論體係。”
“1950年～1951年，約翰·f·納什教授，利用不動點定理的開創性論文《n人博弈的均衡點》和《非合作博弈》等證明了博弈均衡點的存在，為博弈論的一般化奠定了堅實的基礎，並給出了納什均衡的概念和均衡存在定理。。”
“此外，萊因哈德·澤爾騰（reinhard selten）教授，根據博弈論及其應用和實驗經濟學等方麵的研究，將納什均衡概念引入動態分析中，創立了子博弈精煉納什均衡理論。”
“這一研究對納什均衡進行了第一次改進，選擇了更具說服力的均衡點。”
“隨後，約翰·海薩尼（john c.harsanyi）教授根據貝葉斯博弈的分析方法，把一個隨機變量加入到博弈中完成海薩尼轉換，再用概率論的方法是博弈參與者的期望收益最大化。。”
“他對博弈論最大的貢獻在於，他在不完全信息問題研究上的曆史性突破。”
“因為不完全信息的這種博弈局勢會把千變萬化的不完全信息，都歸結為局中人對他人的主觀判斷。”
“混合策略概念的傳統解釋是，局中人應用一種隨機方法來決定所選擇的純策略。”
“這種解釋在理論與實際上均不能令人滿意，海薩尼對此提出了更確切的解釋方法。”
“他說明每一真實的博弈形勢，總受一些微小的隨機波動因素影響。”
“在一標準型博弈模型中，這些影響表現為微小的獨立連續隨機變量，每個局中人的每一策略均對應一個。”
“這些隨機變量的具體取值僅為相關局中人所知，這種知識即成為私有信息。”
“而聯合分布則是博弈者的共有信息～這稱為變動收益博弈。”
“海薩尼轉換，成功地將不易建模的不完全信息轉化為數學上可處理的不完善信息，即局中人可以根據經驗與知識對對手的類型得出關於可能性大小的主觀判斷，即數學上的一種先驗分布。”
“這種解釋是一個具有重大意義的概念創新，是海薩尼教授對博弈論所采用的貝葉斯研究方法奠定的一塊基石。”
大衛說到這裏，已經基本完成了對整個“邏輯導圖”的重新排列。
他雙手插兜走到窗邊，指著地麵盡量提高了聲音說道。
“六十年代以前學術界的一般觀點認為，合作理論比非合作理論更為重要。”
“因為合作有利可圖，人們為什麽要放棄呢？”
“海薩尼教授是促使這種觀念變遷產生的博弈論研究者之一，他首先認識到合作機會以非合作博弈形式建模的必要性。”
“由此觀點，合作理論即可被視為一個簡化形式，需要建立具有更多細節的非合作模型，並在非合作模型構造提供了方法上的突破。”
“1973年，英國進化生物學家約翰·梅納德·史密斯和喬治·普瑞斯教授，兩人一起在著名的《自然》雜誌上發表題為《動物衝突的邏輯》文章。”
“他們首次將博弈論的分析方法引入到生物演化過程中的競爭行為和選擇問題，摒棄了完全理性的假設，以達爾文生物進化論和拉馬克的遺傳基因理論為思想基礎～”
“從係統論出發，把群體行為的調整過程看作為一個動態係統。”
“這個動態係統具有同時相對性，在其中每個個體的行為及其與群體之間的關係得到了單獨的刻畫，可以把從個人行為到群體行為的形成機製以及其中涉及到的各種因素都納入演化博弈模型中，去構成一個具有微觀基礎的宏觀模型。。”
（注：同時的相對性是指，在不同的地點發生的兩個事件，在一個慣性係裏是同時的，但在另一個慣性係裏看來卻不是同時的。）
“因此它能夠更真實地反映行為主體的多樣性和複雜性，並且可以為宏觀調控群體行為提供理論依據。”
大衛抬起頭看向導師巴特萊教授，攤開左手無奈的笑道：“我讓人找到了約翰·梅納德·史密斯教授的聯係方式，給他留言想要請教一些問題。”
“可他並沒有給我回電話，隻是讓人告訴我。。他正在忙著係統地整理研究成果，準備出版一本名為《眼花與博弈論》（evolution and the theory of games）的新作。”
“所以，我隻能暫時把他的這些研究統稱為演化博弈論（evolutionary game theory）。”
“嗯。”巴特萊教授皺眉望著地麵，點頭應了一聲。
大衛長籲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根據我對博弈論和演化博弈論的理解，演化博弈論的模型大概有幾個特征～”
“第一，以參與群體為研究對象，分析動態的演化過程，解釋群體為何達到以及如何達到這一狀態。”
“第二，群體演化既有選擇過程，也有突變過程。”
“第三，經群體選擇下來的行為，具有一定的慣性。”
“由此我們可以知道，演化博弈論在經濟學領域的應用與運用演化博弈理論解釋生物進化現象有所不同，在經濟學領域中幾乎無法應用。”
“動態演化的概念，要遠比靜態的概念更加複雜！”
“但我比較認同演化博弈論中提出的～納什均衡的達到應當是在多次博弈後才能達成！”
“它需要有一個動態的調整過程，也是一種路徑依賴。。”
“在有多個納什均衡的情況下，若某個納什均衡一定會被采用時，必須存在有某種能夠導致每個博弈方都預期到的某個均衡出現的機製。”
“然而，博弈論中的納什均衡概念本身卻不具有這種機製。”
“因此，當博弈存在多個納什均衡時，即使假設博弈方都是完全理性的，也無法預測博弈的結果是什麽，如果博弈方隻有有限理性，就更難預測博弈的結果了。”
“在演化博弈理論中，均衡的精煉會通過前向歸納法來實現～即參與人根據博弈的曆史來選擇其未來的行為策略，是一個動態的選擇及調整過程。”
“所以，若把演化博弈理論中的靜態概念與動態過程統一起來，從動態係統某平衡點的任意小鄰域內出發的軌線，最終都演化趨向於該平衡點，則稱該平衡點是局部漸近穩定的。”
“這樣的動態穩定平衡點，就是演化均衡。”
“如果讓我們再結合納什均衡、眼花穩定策略和演化均衡，研究一下它們之間存在的聯係，我們便可以發現～”
“每一個納什均衡，其實都是一個動態係統的平衡點。”
“演化均衡，一定是納什均衡！”
“演化穩定策略，卻不一定是演化均衡。”
“所以，演化博弈論中最為有用、運用最為廣泛的均衡概念並不是演化穩定策略，而是演化均衡。”
“因為在博弈中參與者的行為，按照某種動態隨時間變化的假設，才更加合乎現實情理。”
大衛說完這段話，用手輕輕揉著酸脹的太陽穴，深吸一口氣說道。
“博弈論，又稱為對策論（game theory）、賽局理論等。”
“我們可以用它視為研究具有鬥爭或競爭性質現象的數學理論和方法。”
“也可以把它運動到現實中，對某個群體進行的行為預測，並根據他們的曆史行為或有效信息，製定更加優化的混合博弈策略，準確找到讓自己利益最大化的納什均衡。”
“但許多事情的發展趨勢走向，並非我們能夠事先預料到，或完全掌控。。”
“所以我們為了能在投資博弈中保證自己的利益，就必須在動態博弈開始之前規劃出每個決策點上的選擇！”
“即使這個決策點可能不會出現，我們也要為它提前做好準備！”
“比如～米聯儲的公開市場委員會成員們，現在對於是否要繼續執行加息政策，可能就存在著很大的分歧。。”
“如果我們按照他們的過往行事作風和表現來分類，大致可以分為五類群體～”
“主張繼續加息的強硬鷹派→相對激進支持加息的鷹派→沒有明確立場的中間派→相對保守的鴿派→主張應該相信市場完全具有自我調控能力的鴿派。”
“從最近半年多米聯儲發布的貨幣政策上來看，主張繼續加息遏製國內通脹的鷹派，明顯占了上風。”
“但這也隻是暫時的！”
“等到通脹因加息政策出現緩慢回落的時候，新一個經濟循環周期又將重啟。。”
“好了～今天就到這吧。。”
“導師，我先送您回去休息？”
“不用。”巴特萊教授從沙發上站起來，看了一眼身邊幾人，擺手道。
“你們也早點休息，我自己回去就行。”
“好的！”
大衛、賈爾斯和布魯默三人，跟在巴特萊教授身後，把他送進了電梯裏。
派恩把雙臂抱在胸前，皺眉盯著地上，陷入了沉思。
波麗和莉莉絲是後來的，都感覺有些沒聽懂大衛到底在講些什麽。。
隻有對博弈論研究極深的約翰·納什教授，發現了大衛剛才這些總結中“含金量”最足的重點。
演化均衡，一定是納什均衡！
每一個納什均衡，其實都是一個動態係統的平衡點。
所以，演化博弈論中最有用的是演化均衡！
它不僅能被運用到博弈理論的研究中，也可以運用在人與人，群體與群體之間的相互博弈分析中！
“呼～”納什教授轉頭看向房間門口，笑著歎了一口氣，對波麗笑道。
“大衛是個比我還要聰明的多的天才！”
“哦～真的嗎？”波麗驚訝的用手捂著嘴，笑問道。
“是啊！”
納什教授瞟了一眼向自己看來的莉莉絲和派恩，挑著眉毛調侃道。
“至少他在私人社交關係的處理方麵，已經足以成為我的導師了。。”
“哈哈哈～”波麗飛快的眨了幾下眼睛，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
派恩和莉莉絲在波麗的笑聲帶動下，也跟著放聲笑了起來。
而就在他們四人都沒有關注的旁邊，卡內斯正在目不轉睛的盯著房間門口，嘴裏無聲的念叨了幾句話。
大衛在今晚的種種表現，讓他真正見識了～什麽叫天才！！
夜～
曼哈頓，藍水晶酒店門前。
剛參加完一個宴會回來的莉莉絲，下車時目光隨意的掃過兩旁，無意間發現了一輛有些眼熟的轎車停在不遠處。
她駐足向遠處望去，很快就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心裏帶著好奇的向它慢慢走去～
可當她剛走出去幾步，那輛轎車的車門便被車內人打開了。
“邁克。。波麗？”
“你們怎麽在車裏，沒有進去啊？”
波麗·西德裏奇隨手關好車門，臉上帶著疲憊搖搖頭，快步走到莉莉絲身旁笑著解釋道。
“我剛從公司下班回來，想坐在車裏等大衛忙完了，再和他一起回去。”
“他。。不是過來看導師嗎？”
“已經這麽晚了，巴特萊教授應該已經休息了吧？”莉莉絲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發現已經快要十點半了，很驚訝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波麗伸手挽住了莉莉絲，輕笑道。
“那。。剛好我也想探望一下巴特萊加收，你就別在這裏等了，我們一起過去吧。”
“嗯。”波麗笑著點點頭，臉上的疲憊之色仿佛在笑容中得到了緩解。
黑邁克站在車旁，看到兩女肩並肩走進了酒店，歪頭想了想，鎖好車之後也跟著走進去。
。。。
酒店頂層，賈爾斯的房間裏。
大衛在看到一起出現在門外的莉莉絲和波麗時，感覺詫異的笑問道。
“我剛剛還在大家抱怨，上帝為什麽不派來一個天使給我幫幫忙～沒想到你們立刻就出現了！”
“嗬嗬～”莉莉絲笑著走到大衛麵前，悄悄白了他一眼，把身旁的波麗交在他手上，轉頭走向正在沙發上休息的巴特萊教授，關切的問候了幾句。
派恩、賈爾斯、布魯默、卡內斯和約翰·納什教授，都知道大衛和波麗、莉莉絲三人之間的複雜關係～
所以他們都心照不宣的繼續盯著地麵上，大衛用各種博弈理論構建出來的龐大邏輯鏈。。
波麗挽住大衛的手臂，陪著他靠在牆邊，默默觀察著客廳裏舉止各異的幾人，小聲問道。
“納什教授也在啊？”
“你找他過來，是有什麽數學方麵的問題請他幫忙？”
“是啊。”
大衛從手邊的冰桶裏拿出一瓶可樂，打開後猛灌了幾口，打著飽嗝慨歎道。
“這一次我腦袋裏是真的空了，什麽都沒剩下！”
“空了？”波麗感覺很好奇的望向眾人的腳下，發現滿地都是寫著字跡和數學公式的紙張。
“我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不～已經要結束了。”大衛仰脖幹掉了手裏的可樂，感覺精神恢複了一些後，拉著波麗走到導師巴特萊教授身旁，讓她安穩的坐好，轉頭看向幾人說道。
“時間已經很晚了，我來幫大家做一個總結吧。”
“ok～”眾人都爽快的點點頭，圍在巴特萊教授的身旁。
大衛主動走到旁邊，一邊把地麵上的紙張排列按照自己的思路重新排列好，一邊說道。
“博弈論，既是現代數學的一個新分支，也是運籌學或策略學的一個重要學科。”
“1928年，馮·諾依曼證明了博弈論的基本原理，從而宣告了博弈論的正式誕生。”
“1944年，馮·諾依曼和摩根斯坦共著的劃時代巨著《博弈論與經濟行為》將二人博弈推廣到n人博弈結構，並將博弈論係統地應用於經濟領域，從而奠定了這一學科的基礎和理論體係。”
“1950年～1951年，約翰·f·納什教授，利用不動點定理的開創性論文《n人博弈的均衡點》和《非合作博弈》等證明了博弈均衡點的存在，為博弈論的一般化奠定了堅實的基礎，並給出了納什均衡的概念和均衡存在定理。。”
“此外，萊因哈德·澤爾騰（reinhard selten）教授，根據博弈論及其應用和實驗經濟學等方麵的研究，將納什均衡概念引入動態分析中，創立了子博弈精煉納什均衡理論。”
“這一研究對納什均衡進行了第一次改進，選擇了更具說服力的均衡點。”
“隨後，約翰·海薩尼（john c.harsanyi）教授根據貝葉斯博弈的分析方法，把一個隨機變量加入到博弈中完成海薩尼轉換，再用概率論的方法是博弈參與者的期望收益最大化。。”
“他對博弈論最大的貢獻在於，他在不完全信息問題研究上的曆史性突破。”
“因為不完全信息的這種博弈局勢會把千變萬化的不完全信息，都歸結為局中人對他人的主觀判斷。”
“混合策略概念的傳統解釋是，局中人應用一種隨機方法來決定所選擇的純策略。”
“這種解釋在理論與實際上均不能令人滿意，海薩尼對此提出了更確切的解釋方法。”
“他說明每一真實的博弈形勢，總受一些微小的隨機波動因素影響。”
“在一標準型博弈模型中，這些影響表現為微小的獨立連續隨機變量，每個局中人的每一策略均對應一個。”
“這些隨機變量的具體取值僅為相關局中人所知，這種知識即成為私有信息。”
“而聯合分布則是博弈者的共有信息～這稱為變動收益博弈。”
“海薩尼轉換，成功地將不易建模的不完全信息轉化為數學上可處理的不完善信息，即局中人可以根據經驗與知識對對手的類型得出關於可能性大小的主觀判斷，即數學上的一種先驗分布。”
“這種解釋是一個具有重大意義的概念創新，是海薩尼教授對博弈論所采用的貝葉斯研究方法奠定的一塊基石。”
大衛說到這裏，已經基本完成了對整個“邏輯導圖”的重新排列。
他雙手插兜走到窗邊，指著地麵盡量提高了聲音說道。
“六十年代以前學術界的一般觀點認為，合作理論比非合作理論更為重要。”
“因為合作有利可圖，人們為什麽要放棄呢？”
“海薩尼教授是促使這種觀念變遷產生的博弈論研究者之一，他首先認識到合作機會以非合作博弈形式建模的必要性。”
“由此觀點，合作理論即可被視為一個簡化形式，需要建立具有更多細節的非合作模型，並在非合作模型構造提供了方法上的突破。”
“1973年，英國進化生物學家約翰·梅納德·史密斯和喬治·普瑞斯教授，兩人一起在著名的《自然》雜誌上發表題為《動物衝突的邏輯》文章。”
“他們首次將博弈論的分析方法引入到生物演化過程中的競爭行為和選擇問題，摒棄了完全理性的假設，以達爾文生物進化論和拉馬克的遺傳基因理論為思想基礎～”
“從係統論出發，把群體行為的調整過程看作為一個動態係統。”
“這個動態係統具有同時相對性，在其中每個個體的行為及其與群體之間的關係得到了單獨的刻畫，可以把從個人行為到群體行為的形成機製以及其中涉及到的各種因素都納入演化博弈模型中，去構成一個具有微觀基礎的宏觀模型。。”
（注：同時的相對性是指，在不同的地點發生的兩個事件，在一個慣性係裏是同時的，但在另一個慣性係裏看來卻不是同時的。）
“因此它能夠更真實地反映行為主體的多樣性和複雜性，並且可以為宏觀調控群體行為提供理論依據。”
大衛抬起頭看向導師巴特萊教授，攤開左手無奈的笑道：“我讓人找到了約翰·梅納德·史密斯教授的聯係方式，給他留言想要請教一些問題。”
“可他並沒有給我回電話，隻是讓人告訴我。。他正在忙著係統地整理研究成果，準備出版一本名為《眼花與博弈論》（evolution and the theory of games）的新作。”
“所以，我隻能暫時把他的這些研究統稱為演化博弈論（evolutionary game theory）。”
“嗯。”巴特萊教授皺眉望著地麵，點頭應了一聲。
大衛長籲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根據我對博弈論和演化博弈論的理解，演化博弈論的模型大概有幾個特征～”
“第一，以參與群體為研究對象，分析動態的演化過程，解釋群體為何達到以及如何達到這一狀態。”
“第二，群體演化既有選擇過程，也有突變過程。”
“第三，經群體選擇下來的行為，具有一定的慣性。”
“由此我們可以知道，演化博弈論在經濟學領域的應用與運用演化博弈理論解釋生物進化現象有所不同，在經濟學領域中幾乎無法應用。”
“動態演化的概念，要遠比靜態的概念更加複雜！”
“但我比較認同演化博弈論中提出的～納什均衡的達到應當是在多次博弈後才能達成！”
“它需要有一個動態的調整過程，也是一種路徑依賴。。”
“在有多個納什均衡的情況下，若某個納什均衡一定會被采用時，必須存在有某種能夠導致每個博弈方都預期到的某個均衡出現的機製。”
“然而，博弈論中的納什均衡概念本身卻不具有這種機製。”
“因此，當博弈存在多個納什均衡時，即使假設博弈方都是完全理性的，也無法預測博弈的結果是什麽，如果博弈方隻有有限理性，就更難預測博弈的結果了。”
“在演化博弈理論中，均衡的精煉會通過前向歸納法來實現～即參與人根據博弈的曆史來選擇其未來的行為策略，是一個動態的選擇及調整過程。”
“所以，若把演化博弈理論中的靜態概念與動態過程統一起來，從動態係統某平衡點的任意小鄰域內出發的軌線，最終都演化趨向於該平衡點，則稱該平衡點是局部漸近穩定的。”
“這樣的動態穩定平衡點，就是演化均衡。”
“如果讓我們再結合納什均衡、眼花穩定策略和演化均衡，研究一下它們之間存在的聯係，我們便可以發現～”
“每一個納什均衡，其實都是一個動態係統的平衡點。”
“演化均衡，一定是納什均衡！”
“演化穩定策略，卻不一定是演化均衡。”
“所以，演化博弈論中最為有用、運用最為廣泛的均衡概念並不是演化穩定策略，而是演化均衡。”
“因為在博弈中參與者的行為，按照某種動態隨時間變化的假設，才更加合乎現實情理。”
大衛說完這段話，用手輕輕揉著酸脹的太陽穴，深吸一口氣說道。
“博弈論，又稱為對策論（game theory）、賽局理論等。”
“我們可以用它視為研究具有鬥爭或競爭性質現象的數學理論和方法。”
“也可以把它運動到現實中，對某個群體進行的行為預測，並根據他們的曆史行為或有效信息，製定更加優化的混合博弈策略，準確找到讓自己利益最大化的納什均衡。”
“但許多事情的發展趨勢走向，並非我們能夠事先預料到，或完全掌控。。”
“所以我們為了能在投資博弈中保證自己的利益，就必須在動態博弈開始之前規劃出每個決策點上的選擇！”
“即使這個決策點可能不會出現，我們也要為它提前做好準備！”
“比如～米聯儲的公開市場委員會成員們，現在對於是否要繼續執行加息政策，可能就存在著很大的分歧。。”
“如果我們按照他們的過往行事作風和表現來分類，大致可以分為五類群體～”
“主張繼續加息的強硬鷹派→相對激進支持加息的鷹派→沒有明確立場的中間派→相對保守的鴿派→主張應該相信市場完全具有自我調控能力的鴿派。”
“從最近半年多米聯儲發布的貨幣政策上來看，主張繼續加息遏製國內通脹的鷹派，明顯占了上風。”
“但這也隻是暫時的！”
“等到通脹因加息政策出現緩慢回落的時候，新一個經濟循環周期又將重啟。。”
“好了～今天就到這吧。。”
“導師，我先送您回去休息？”
“不用。”巴特萊教授從沙發上站起來，看了一眼身邊幾人，擺手道。
“你們也早點休息，我自己回去就行。”
“好的！”
大衛、賈爾斯和布魯默三人，跟在巴特萊教授身後，把他送進了電梯裏。
派恩把雙臂抱在胸前，皺眉盯著地上，陷入了沉思。
波麗和莉莉絲是後來的，都感覺有些沒聽懂大衛到底在講些什麽。。
隻有對博弈論研究極深的約翰·納什教授，發現了大衛剛才這些總結中“含金量”最足的重點。
演化均衡，一定是納什均衡！
每一個納什均衡，其實都是一個動態係統的平衡點。
所以，演化博弈論中最有用的是演化均衡！
它不僅能被運用到博弈理論的研究中，也可以運用在人與人，群體與群體之間的相互博弈分析中！
“呼～”納什教授轉頭看向房間門口，笑著歎了一口氣，對波麗笑道。
“大衛是個比我還要聰明的多的天才！”
“哦～真的嗎？”波麗驚訝的用手捂著嘴，笑問道。
“是啊！”
納什教授瞟了一眼向自己看來的莉莉絲和派恩，挑著眉毛調侃道。
“至少他在私人社交關係的處理方麵，已經足以成為我的導師了。。”
“哈哈哈～”波麗飛快的眨了幾下眼睛，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
派恩和莉莉絲在波麗的笑聲帶動下，也跟著放聲笑了起來。
而就在他們四人都沒有關注的旁邊，卡內斯正在目不轉睛的盯著房間門口，嘴裏無聲的念叨了幾句話。
大衛在今晚的種種表現，讓他真正見識了～什麽叫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