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


    1979年3月23日,星期五。


    距離傳統節日複活節,還有兩天。


    米國中南部,得克薩斯州,休斯敦市。


    清晨~


    市中心的西部,memorial區piney point vige,鬆林大道89號。


    這棟房子是由雙層小樓、閣樓、半地下室、稍小一些的前院和後院組成,單層使用麵積約為160平左右,共有四間臥室、兩個衛生間。


    大衛在買下它與斜對麵的86號別墅大屋,老大衛找人仔細翻修更換了一遍出現老舊變形的水電管路部分之後,這還是首次迎來新主人的入住。


    二層的一間臥室裏。


    大衛迷迷糊糊的用手撓著臉頰,感覺到好像有一陣微涼的風吹到自己臉上。。


    “呼~”穿著一身淺黃色睡裙的蘇珊,麵色紅潤的蹲在床邊,眼裏流露著頑皮的偷偷向大衛耳邊又吹了一口氣。


    “嗯?”


    這一次,大衛“掙紮”著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到了旁邊沐浴在晨光中的蘇珊的笑臉,笑著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我們不是說了要睡到自然醒嗎?”


    “是啊,可我早就睡醒了。”蘇珊伸手掀開了被角,撒嬌似的直接鑽進了大衛的懷裏,仰頭看著他冒出了青澀胡茬的下巴,嬌聲道。


    “我們昨天都和塞拉媽媽定好了,今天要我、崔瑩瑩、齊娜和艾蓮娜,陪她一起出去為後天的複活節進行大采購。”


    “是啊,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啊。。額。。”大衛迷糊著低頭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挪動身體用手攬住她的後背,帶著歉意的道。


    “抱歉~今天我有幾個重要的約會,還有幾個人必須見一下。”


    “等我忙完了這兩天,再陪你。。”


    蘇珊用額頭輕輕頂了一下他的下巴,追問道。


    “沒關係的。。”


    “那你複活節之後呢?要立刻回紐約嗎?”


    “不,暫時不會。”


    “紐約那邊的工作暫時不需要我了,我準備先在這裏寫完全部書稿。。”


    “哦。”蘇珊竊喜著應了一聲,心裏開始憧憬起來。


    大衛用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眼睛睜開望向天花板,頭腦漸漸清醒過來,目光慢慢變得明亮。


    。。。


    起床洗漱之後。


    大衛讓蘇珊先去了父母居住的86號,自己在行李中翻找到兩個筆記本,沉思片刻後,把它們裝進一個嶄新的公文包,走出了家門。


    。。。


    大半個小時後。


    鬆林大道89號門前。


    天牛先生開著一輛67版黑色雪佛蘭imp四門硬頂轎車,緩緩停在街邊。


    這輛裝配著雪佛蘭v-8大塊頭發動機的imp,不僅擁有令人驚歎強勁的動力,還擁有別具特色的一體式長椅座椅,可以讓駕駛員和副駕駛的乘客能夠更方便進行無障礙“交流”。


    “你不進去嗎?”天牛先生看向後視鏡,問道。


    “不了,我在車裏等。”前cia外勤托比·歐爾佳,把頭埋進一本超厚的備忘錄,回道。


    “ok!”天牛先生笑著扭動鑰匙門熄滅了發動機,打開車門走了。


    托比似乎沒有關注他的離開,依舊皺眉看著手裏的資料,努力“消化”著它的內容。


    。。。


    十分鍾後。


    大衛穿著一件時下年輕人最愛穿的黑色皮夾克,還有藍白格子襯衫+故意挽起褲腳的牛仔褲+一雙黑白條紋相間平底運動鞋,跟著天牛先生走出家門,坐進了車裏。


    “嗨~早啊,托比!”


    “昨晚你睡得怎麽樣?”


    “還好。。”


    托比歪頭看著渾身都散發著青春荷爾蒙的“陽光大男孩兒老板”,腦子有些沒轉過來了。


    大衛看到她呆呆的樣子,感覺自己的“外形大變身”的效果很不錯,便轉頭對司機天牛先生問道。


    “關於核泄漏的新聞,我剛才看到了。”


    “你收到紐約那邊的最新消息了嗎?”


    “嗯!”天牛先生隨手放好了大衛的公文包,啟動轎車,從後視鏡裏望著大衛說道。


    “雖然三裏島核電站的泄漏被控製住了,但經過昨天各種新聞媒體的追蹤報道和各種輿論發酵,今早紐約各區出現了超過20萬人規模的自發遊行活動。。”


    “這些參加遊行活動的人群,高喊著要求市政廳和市長必須下令嚴格控製從費城方向過來的車輛和人員,避免他們\/它們把沾染上的放射性物質帶到紐約。。”


    “紐約警局方麵,為了控製遊行活動的規模和影響,宣布取消所有警員的休假,全員走上街頭維持治安秩序,防止爆發惡劣的群體衝突事件。。”


    “哇哦!20萬人?”大衛臉上露出一絲慶幸的表情,向後靠了靠歎道。


    “希望馬修斯局長手下的警員們,能保證我們的街區別發生亂子吧。。”


    “嗬嗬~”天牛先生掛好了檔位,轉動方向盤駕駛著轎車,笑道。


    “你的酒吧,距離遊行活動人群集中的第五大道和第六大道有幾百米,應該不會被波及到。。”


    “花匠說,輔警辦公室奧斯頓警監在奉命出勤之前,特意安排了幾個人專門照看酒吧、餐廳和藝術品商店。。”


    “奧斯頓啊!”大衛蹺起二郎腿看向車窗外,嘴裏無聲的嘀咕了幾句。


    坐在大衛身旁,感覺自己已經準備好的托比,放下手裏的備忘錄說道。


    “昨晚,我向留在紐約的瑪姬,再次確認了您指定延後預約。。”


    “戴維斯·萊希先生和伊森·卡納奧特先生的朋友,肯特·d·艾森豪威爾先生已經約了您兩次,您本來是要昨天見他的。”


    “可他昨天剛要趕去紐約見您的,就。。”


    “我知道,你和他聯係過了嗎?”大衛目光閃動了幾下,擺擺手問道。


    “聯係了,他昨晚已經從洛杉磯趕過來,準備約您今天共進午餐。”


    “午餐不行啊。。”


    “我已經答應了波麗,要和她的家人一起吃午餐。”


    “晚餐呢?你給我安排預約了嗎?”


    “沒有,我以為您想和家人一起。。所以沒給您安排。”托比小心觀察著大衛的反應,小聲道。


    “沒關係,你幫我約他共進晚餐吧。”


    “地點定在鬆林大道19號,六點整,我等他。”


    “好的。”托比從旁邊的公文包裏掏出備忘錄,把這件事飛快記錄下來。


    大衛斜眼掃了一下托比的嶄新備忘錄,嘴角微微翹起,說道。


    “原來,我是想讓瑪姬一個人做我的工作秘書和私人助理。”


    “可我連續問過她兩次後,她都沒有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複。”


    “所以,托比!”


    “你想過嫁人後放棄工作,生兒育女做一名全職主婦嗎?”


    “我。。沒有!”托比聽到大衛這樣問,手上記錄的動作停頓了幾秒,表情認真的回答道。


    “我在倫敦見過許多的全職家庭主婦,每天忙於照顧孩子和丈夫的生活,被各種瑣事糾纏到疲憊不堪,卻又得不到家人、愛人的理解和感恩。。”


    “我,討厭這樣的生活。”


    “我永遠不會讓自己陷入無盡的生活瑣事當中,最後隻能無奈的看著自己快速老去,遭人嫌棄。。”


    “哦?”


    “嗬嗬~”大衛迎著托比的目光,與她對視了幾秒,笑著微微點頭,結束了這個話題。


    他伸手拍了一下前方的長椅式座椅,問道:“天牛,對於這位即將要見麵的肯特先生,花匠給你資料了嗎?”


    “嗯!”天牛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麵露失落之色的托比,眼神玩味的道。


    “肯特,是艾森豪威爾總統之子,約翰·西爾頓·杜德·艾森豪威爾的二兒子。”


    “艾森豪威爾總統的家族,是近百年崛起的大家族。”


    “艾森豪威爾總統的父親是一名機械師,母親也受到過良好的教育,他們在結婚後共養育了七個孩子。”


    “這七個孩子,除了考上西點軍校加入軍隊的艾森豪威爾總統,其餘的都在各行各業成為了精英人士。。”


    “他們有銀行家、律師、藥劑師、電氣工程師,以及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校長。。”


    “校長?馬格·路德維斯母校的校長?”大衛驚訝的挑了挑眉毛,追問道。


    “是的。”天牛腳下微微抬起,放緩了車速說道。


    “這位艾森豪威爾總統的校長弟弟,叫米爾頓。”


    “雖然他曾在艾森豪威爾總統任期內,擔任過總統非正式顧問。。”


    “但他平常為人非常低調,極度厭惡被媒體關注和曝光。。”


    “所以我們能查到信息隻停留在,他退休後帶著家人環球旅行去了。。”


    “ok!”


    “他就算了,你繼續。”大衛用手指擺弄著皮夾克上麵的金屬拉鏈,目光看向窗外道。


    “嗯。。”開車的天牛向右側看了一眼街牌,確認自己沒走錯之後,繼續說道。


    “艾森豪威爾總統夫婦,共有兩個兒子。”


    “他們的大兒子在三歲時死於猩紅熱,二兒子就是肯特的父親約翰·西爾頓·杜德·艾森豪威爾,人們喜歡叫他將軍之子、小艾克。”


    “小艾克從小就很有學習天分,大部分時間都用來打網球、讀史書、參加合唱隊,或者給低年級同學做家教。”


    “後來,他被西點軍校錄取,學著他父親加入了軍隊。”


    “可是在他的畢業典禮上,他的父親艾森豪威爾將軍剛好在歐洲參與指揮盟軍的諾曼底登陸。。”


    “所以他畢業後的假期,是和父親在諾曼底的司令部度過的。。”


    “假期之後,小艾克決定聽從家人的勸告繼續深造,成功考上了哥倫比亞大學,並在那裏遇到了他的妻子。”


    “他成婚後,在哥倫比亞大學拿到了學士學位,除了在其父親的總統任期內做過總統助理以外,還從事過各種不同的工作,最後於63年退役,轉而從事文學創作和慈善工作。”


    “小艾克與他的妻子,共生育了四個兒子。”


    “大兒子戴維,畢業於馬薩諸塞州的阿默斯特學院,與剛好在史密斯學院讀書的茱莉·尼克鬆大學時期成為了戀人。。”


    大衛聽到這裏,嘴角露出古怪的笑意,接道:“所以,肯特的爺爺是米國最受人們敬仰的前總統艾森豪威爾。。”


    “他嫂子朱麗的爸爸,卻是人們最厭惡的前總統。。尼克鬆?”


    “是的!”


    “好吧,你繼續。”天牛get到了大衛言語中的調侃,點頭笑道。


    “您要見的這位肯特,曾經收到過多家知名大學的錄取,但他最後選了佐治亞理工學院,學習材料科學與工程。”


    “畢業後,肯特先是去了幾家國內的前沿實驗室實習,又去加州的一家私人化工材料研究所工作兩年。”


    “去年春天,他從研究所辭職後建立了一間化工材料貿易公司,主要經營合金材料和油煤化工材料的進出口貿易。”


    “這些,隻是我們能查到的關於他的公開資料。”


    “花匠說,馬格曾經為尼克鬆總統,應該比較了解艾森豪威爾家族,以及這位肯特先生為什麽會通過戴維斯和伊森的關係,想要見您。。”


    “其實我們都猜到答案了,不是嗎?”大衛輕輕搖頭,拍了一下膝蓋低聲道。


    “嗬嗬~”天牛先生笑了兩聲,沒有接話。


    托比此時還有些猜不透大衛的想法,眨著眼睛想了想,說道。


    “我去年在倫敦看到過一則新聞,上麵說米國海軍要在今年開始退役一批艦艇,但它們在退役前必須進行最後一次維修養護。。”


    “可是,米國海軍去年的軍費已經超支了,根本沒錢付給負責維修養護的公司。。”


    “後來呢?你知道嗎?”大衛從兜裏掏出一塊糖放在手心,看著托比問道。


    托比低頭看了一眼糖果,猶豫幾秒後,把它拿起來說道。


    “我沒看到後麵相關報道,隻聽同事們在閑聊時調侃過~海軍既然已經決定要退役的艦艇,還要讓它進維修廠,把它修好了再退役。。”


    “這種行為,就是在故意浪費錢!”


    “哈哈哈~”大衛笑看著托比說完後,把糖果剝掉包裝紙放進嘴裏,微微搖頭道。


    “軍費,是他們最渴望的肌肉與武器。”


    “有人動了他們菜單裏的蛋糕,他們會善罷甘休嗎?”


    “等會兒,你打電話通知馬格和山姆,讓他們今晚也過來吧。”


    “好的!”


    天牛先生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嘴裏吃著糖果的托比,笑意漸消,神色平靜。


    。。。


    休斯頓市西部郊區,布拉索斯河旁邊的一座小型農場外麵。


    大衛站在一條土路旁向四周遠眺觀察片刻後,發覺這座在爸爸老大衛口中所說的小農場,好像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不盡如人意。。


    “這裏的環境真不錯啊!”托比下車後呼吸著四周的新鮮空氣,舉目望著遠處的農場房屋和周圍微微泛綠的田野,感歎道。


    天牛先生也走下車,抬手指著遠處高低錯落的農場房屋,對大衛笑道:“昨晚我去找人打聽了一下,這裏原來的主人沒問題。”


    “他們特別提出要買房留下墨西哥夫婦在農場裏,確實是出於好意。”


    “因為這對墨西哥夫婦非常熟悉農場的各種工作,人品也很不錯,就是孩子有點多。。”


    “孩子?”


    “他們生了幾個?”


    “七個,都是女兒。”


    “哇哦~七個女兒?太難得了!”大衛忍著笑調侃了一句,向前方揮舞著手臂道。


    “幸好我們這裏不是印度,他們不用為了籌集女兒的嫁妝感到發愁。。”


    “哈哈哈哈~”早就聽說過印度有這種古怪習俗的托比,雙手抱在胸前仰頭大笑起來,笑聲傳出去了很遠很遠。


    大衛她在笑聲中,忍不住斜眼看向她胸前不斷起伏的高聳山峰,心中升起了一絲異樣衝動,隨後又快速變成了無奈。。


    。。。


    農場的院子裏。


    手上拿著一盆菜葉正在院子裏喂雞的墨西哥婦女,遠遠看到一輛車從農場外駛來,立刻轉頭高喊了幾聲。


    農場三層木質房屋裏,老馬爾金從廚房的窗口看向外麵,剛好看到了大衛從剛剛停穩的轎車下來,向自己揮手打招呼。


    “嗨~爸爸,我來了!”大衛笑容陽光的擺擺手做出回應,目光在墨西哥婦女高高凸起的小腹上掃了一眼,轉頭對天牛玩笑道。


    “你昨天肯定沒打聽到,這位。。高產媽媽又懷孕了!”


    “嗬嗬!”天牛仔細打量了幾眼墨西哥婦女,忍著笑意換了一個話題說道。


    “昨天我過來幫忙搬家時,波麗和她的姐姐曼琪說今天會領著孩子們出去大采購。。”


    “哦。”大衛的視線落在這棟木質三層鄉村別墅上麵看了看,又掃了眼旁邊的破舊木屋,微微點頭。


    。。。


    客廳裏。


    老馬爾金穿著一身很普通的農場工裝坐在沙發裏,眼神和聲音中流露出來的輕鬆和自在,就算大衛是個傻子都能感覺到,他真的非常喜歡這裏。


    “哦,對了!”老馬爾金在與大衛簡單聊過之後才發現,自己還沒招待“好奇寶寶”托比和天牛先生,便帶著歉意的起身快步走進了廚房。


    大衛嘴角帶著笑意的望向他的背影,對站在牆邊的天牛先生說道:“把車裏的公文包拿來吧,我等會兒要用它。”


    “ok!”天牛先生轉身走出房子,把車裏的公文包送到了大衛手上。


    “嗯?”


    “你這次又帶來了什麽啊?”老馬爾金為托比和天牛先生倒了兩杯熱咖啡,笑著問道。


    “你別急,聽我慢慢說。”大衛打開公文包後,拿出幾份文件和幾張白紙放在桌上,笑道。


    “我這次過來不僅是為了看您,還想向您匯報一下我最近幾個月的工作成果。”


    “哈?”老馬爾金挑著眉毛指向自己,笑問道。


    “你要。。向我做工作匯報?”


    “是的!”大衛笑著聳聳肩,把幾份文件遞給了老馬爾金,說道。


    “您是我現在最重要的投資客戶,我的每一項投資計劃和預期風險\/收益,我都會讓您充分知曉。”


    “所以我就整理最近幾個月我的主要工作內容,向您做一下匯報。”


    “嗯。。”老馬爾金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個空煙鬥叼在嘴角,盯著大衛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眼神裏滿是欣慰的點點頭。


    “ok~那我開始了。”


    大衛從公文包裏找出一支鋼筆,拿著它和白紙起身走到老馬爾金身旁坐下,邊寫邊道。


    “前幾天,我在和導師巴特萊教授聊天時,他問了我一個問題。”


    “通貨膨脹,還會持續多久?”


    “當時我給出的答案是,如果現今世界的社會結構沒有發生根本性轉變,通脹將永遠存在下去。。”


    “然後,導師又問我~我對如何解決通脹怎麽看?”


    “我答~曾有部分學者認為,通貨膨脹一詞字麵上容易給人通貨本身價值增加的聯想,建議改稱物價膨脹,但並未被廣泛使用。”


    “任何想要要解決通貨膨脹問題國家\/政府,都要首先考慮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物價調控政策體係,才能在推動經濟發展的同時,把物價增長控製在一個比較溫和的理想狀態。”


    “現在的經濟學界會根據統計測算物價增長速度的各種經濟指標數據報告,看做最通用的通貨膨脹曲線報告。”


    “這些重要的經濟數據,包括生活指數(cli)、消費者\/商品物價指數(cpi)、生產者物價指數(ppi)、批發物價指數(wpi),以及我自己總結出來的個人消費支出價格指數(pcepi)等等。”


    “消費者物價指數(consumer price index,cpi),是反映與居民生活有關的產品,及勞務價格統計出來的物價變動指標,通常會作為觀察通貨膨脹水平的重要指標。”


    “cpi涵括的生活必需商品~如食物、新舊汽車、汽油、房屋、大學學費、公用設備、衣服以及醫療的價格。”


    “此外它還混合了一些我們日常生活中的少數消費成本~例如,體育比賽的門票和去高級餐廳的晚餐賬單等等。”


    “如果cpi升幅過大,表明通貨膨脹已經成為了經濟不穩定因素,央行會頒布一係列緊縮貨幣政策和財政政策的風險,從而造成經濟前景不明朗,讓投資者變得更加謹慎。。”


    大衛把手裏寫完的稿紙遞給老馬爾金,看著他道。


    “中央銀行是一個國家政府組建的重要機構,主要負責控製國家貨幣供給、信貸條件,監管金融體係,特別是商業銀行和其他儲蓄機構。”


    “它是國家的銀行,是國家貨幣政策的製定者和執行者,也是政府幹預經濟的工具~”


    “同時它還為國家提供金融服務,代理國庫,代理發行政府債券,為政府籌集資金,代表政府參加國際金融組織和各種國際金融活動等等。。”


    “央行的主要業務,有貨幣發行、集中存款準備金、貸款、再貼現、證券、黃金占款和外匯占款,為商業銀行和其他金融機構辦理資金的劃撥清算和資金轉移的業務等。”


    “央行的產生與發展,是人類世界工業社會發展的種種客觀因素疊加在一起的必然產物。”


    “比如在二戰後,各國對中央銀行的認識有所深化,從而強化了對它的控製,由此實現了中央銀行由一般的發行銀行,向國家壟斷發行即真正的發行銀行轉化。”


    “隨著中央銀行國有化進程的加快,中央銀行對國家負責,許多國家的銀行法規明確規定了中央銀行作為政府代理的身份,從而實現了中央銀行向政府銀行的轉化。”


    “等到它完成了國有化之後,不再與普通商業銀行爭利益,行使管理一般銀行的職能並成為金融體係的中心機構,這標誌著它開始向管理銀行的銀行轉化。。”


    “央行的貨幣政策,離不開一個政府為經濟發展製定的總目標,在具體運用中大大加強並注重其綜合功能的發揮,即由過去的一般性運用向綜合配套運用轉化。”


    “隨著各國商品經濟和國際貿易的發展,為保證各國國際收支平衡和經濟穩定,各國中央銀行為了共同抵禦風險,加強金融監管,彼此之間的合作越來越緊密。”


    “所以現在世界各國的央行,背後都是國家政府在幕後控製著,其本身的獨立性很弱。。”


    “國家政府為了對宏觀經濟進行調控,會通過央行為控製宏觀金融變數而掌握的各種貨幣政策工具,並通過貨幣政策工具作用於貨幣政策中介指標,然後再通過貨幣政策中介指標的達到其政策目標和各種重任的完整體係。。”


    “但由於世界不同國家執政者的理念不同,各國央行采用的經濟調控機製也不盡相同。”


    “這就導致了在布雷頓森林體係崩塌,許多國家開始執行匯率製度之後,外匯期貨合約的出現讓金融投資者可以進行遠期匯率風險對衝交易。。”


    “所以,你選擇了投資外匯期貨?”老馬爾金聽懂了大衛的意思,很配合的問道。


    “是的!”


    大衛深吸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筆,解釋道:“我選擇投資日元:米元的期貨合約,主要出於三個因素。”


    “一、米國政府在近幾年為了遏製貿易逆差持續上漲,接連出台了多項針對島國進口商品的加稅和限量貿易政策,並向島國政府要求日元升值。”


    “但這些政策從現在得到的結果來看,基本上都失敗了。。”


    “二、如今的國際外匯市場已經初步形成了一套比較完整的運行機製,島國作為世界排名第二的出口大國,其國家主權貨幣的匯率如果一直保持在比較高的位置,肯定會大幅度降低出口商品在國際上的競爭性。”


    “所以,現在已經開始啟動的日元期貨合約貶值趨勢,其背後的最大推動者之一就是島國排名前一百名的跨國出口型企業!”


    “三、米聯儲為了遏製通脹,不得不選擇采用加息手段控製貨幣流通量,讓前些年大量流出國外的資金回到國內,促使米元升值打壓物價繼續上漲。。”


    “米元升值,其它與米元掛鉤的外匯就必然會出現對應的出現貶值,外匯期貨市場上的價格走勢也恰恰代表了投資者們的預期。”


    “所以,我讓山姆做多了日元:米元的遠期合約,準備先拿到年底聖誕節前再說。”


    “嗯!還有嗎?”老馬爾金表示肯定的點點頭,目光裏帶著笑意的配合著又問道。


    “有!”


    大衛重新拿起筆,心情愈加放鬆下來,笑道:“經濟學,是一門非常複雜的學科。”


    “我喜歡學習研究它,是因為它不僅能讓我開闊眼界增長學識,還可以指引我走上正確的方向。。”


    “比如前些天我去了東京和香江,發現這兩座城市的發展速度和平民生活狀態,都遠比我們紐約這邊要好得多得多。。”


    “尤其是在島國東京,我結識了三菱岩崎家族的岩崎直上,通過他更進一步了解了島國各大財團目前的發展狀況,以及製約他們繼續高速發展的瓶頸。。”


    “資源!”


    “製約島國現代工業急速發展的基礎型資源,包括油、氣、煤、電、賤金屬和稀有金屬等等。”


    “電力資源,島國目前已經通過建立核電站基本解決了。”


    “煤炭和天然氣資源,島國通過向周邊國家大量進口,也能夠基本滿足其國內的生產需求。”


    “但高品質的工業焦煤和煤化工無煙煤,島國最近幾年的進口量出現了翻倍上漲,生產成本也在逐年上升,他們如果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就必須尋找到更加質優價廉的供貨商。”


    “馬拉特·波耶日涅夫打通的納霍德卡商港貿易線路,剛好讓熊大國遠東邊疆區產量過剩的原油、高品質焦煤、無煙煤、鐵礦、鋁礦和稀有金屬,有了更好的貿易渠道。。”


    “島國六大財團控製煤化工企業,每年高品質煤炭需求量超過了700萬噸,鐵礦石和稀有金屬的進口總量也在逐年增長。。”


    “從納霍德卡商港裝船的貨物,通過海運到達島國主要貿易港口僅需要一天的時間,再加上卸貨和裝貨,3~4天就可以完成一次貿易往返。。”


    “這條貿易線路如果能夠保持穩定暢通,不僅解決了遠東邊疆區工業計劃生產過剩的問題,還讓我們可以通過這條貿易線路積累更多經驗和資源,為將來提前。。”


    “嗯!”老馬爾金低頭看著大衛在紙上畫出來的示意圖,按照他講述的思路思考了片刻,緩緩點頭問道。


    “你準備把這些都交給馬拉特他們三人負責嗎?”


    “不,不是全部!”大衛轉頭看了一眼托比,解釋道。


    “這種跨國大宗商品貿易,會涉及到大量無法進行銀行轉賬的現金交易。。”


    “我不會用這種無法預測結果的方式,去考驗他們。。”


    “就像我的朋友卡內斯投資的原油交易,他的叔叔施羅特專門找了一個落魄的沙特王室後裔,作為他在台麵上的代理人一樣。。”


    “卡內斯?他。。?”老馬爾金麵露疑惑的剛要開口,卻立刻停住了追問。


    “是的!”大衛坦誠的笑了笑,歎道。


    “如果沒有強大的資金支持和資源調動能力,想做大宗跨國貿易商就是一個隻能空想的笑話。”


    “這裏麵牽扯到的利益太大,沒有卡內斯,我一個人根本做不了。”


    “所以,你打算投入多少?”老馬爾金隻用了不到兩秒便想明白了大衛的未盡之言,換了個話題問道。


    “二億米元,投給卡內斯。”


    “五千萬左右,用作其他大宗商品的交易的保證金。”


    “另外我還會多準備三千萬左右,當做流動資金存在島國的花旗銀行,以備不時之需。”


    “嗯!”老馬爾金放下手裏的資料,瞥了一眼走到電話旁邊正在小聲打電話的天牛先生,笑道。


    “既然你已經有了全盤計劃,該考慮的都考慮到了,後續你也不用過來告訴我了。”


    “該怎麽做,你自己決定吧。”


    “好的。”


    “還有一件事,我想聽聽您的意見!”


    “哦?是什麽?”


    “我想。。”大衛從老馬爾金放下的資料裏麵,翻找出最薄的一份文件,把它重新遞了回去。


    “我想在您簡曆家族私人信托基金後,成為該基金的委托代理人之一。”


    “。。?!”老馬爾金沉默的挑了挑眉毛,接過文件看了幾眼,思索著問道。


    “你說的之一,是什麽意思?”


    “你不想讓我們。。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


    “是的!”大衛笑著深呼吸了幾次,微微搖頭道。


    “任何投資,都會有一定的風險性。”


    “再次席卷全球的危機已至!”


    “雖然我提前看到了它,也算是抓住了它。。”


    “但我無法保證自己會一直正確,一直贏下去。。”


    “因為任何看似縝密的邏輯,都會有合理與不合理的情況發生,區別在於有些時候它需要合理,有些時候它根本不需要合理。。”


    “當所有人認為它合理時,恰恰是它會爆發不合理性的最佳時機。。”


    “利己利人、損人利己和損人不利己,這些都有可能會發生。”


    “甚至,還有可能會出現更令人無法理解的、更極端的損人損己利他的情況。。”


    “這是人性多變與複雜一麵,也是平庸之惡的另類體現。。”


    “我無法預測它們會不會發生在我身邊,或直接作用在我身上。”


    “所以我隻能提前預測出最壞的結果,並做好承擔一切的心理準備。”


    “最壞?”老馬爾金翻看了幾眼文件,把它放下想了想,笑道。


    “你是害怕我們投資的十三億米元,全都虧光?”


    “不,您誤會了。”


    “錢虧光了,我可以再賺。”


    “我害怕的是。。”


    “ok,我懂了。”老馬爾金揮揮手製止了大衛,掃了一眼正在走神的托比,問道。


    “午餐後,你下午要去哪兒?”


    “去聖奧斯汀那邊,看看da安保公司的新駐地。”


    “那兒離這裏遠嗎?”


    “應該不遠。。天牛!”大衛轉頭看向天牛先生,問道。


    “我們開車過去要多久?”


    “差不多有170公裏,開車要一個多小時吧。”天牛先生快速答道。


    “哦。”大衛回頭與老馬爾金對視一眼,心思微轉,又問道。


    “您和中介過來的時候,這周圍是否還有農場正在掛牌出售?”


    “有。”老馬爾金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隨手指了一下道。


    “那邊還有一個小農場正在出售,麵積比這裏更大一些,但那片土地有大半都是不太適合灌溉耕種的坡地,隻能用作放養牛羊的牧場。。”


    “所以,我們商量之後就沒選那裏,買了這裏。”


    “ok!”大衛非常開心的拍了一下腿,笑道。


    “我去把它買下來,今後就把它當做養馬養牛的私人牧場。”


    “我爸爸肯定會喜歡這裏!您和我的爸爸媽媽也能更方便見麵了。”


    “哈哈哈~好啊,我們又可以繼續做鄰居了!”


    “你等著,我去給你找中介的名片。”老馬爾金看到大衛毫不猶豫的做出了決定,笑著隨手放下資料,起身走向旁邊的房間。


    “。。!”剛才走神的托比在兩人笑聲中表情有些懵,似乎沒搞清楚現在是什麽狀況。


    天牛先生的目光落在大衛臉上,靜靜觀察了幾秒後,快步上前俯身說道。


    “你們剛才提到的農場,我和你爸爸去實地看過了。”


    “那裏的土地確實不適合大麵積耕種,隻能做牧場使用。”


    “原來的農場主想要賣掉它,也是因為近幾年養殖業市場行情非常不好,他養牛每年都在賠錢,今年都還不起貸款了,才被迫選擇出售的。。”


    “我知道了,謝謝!”大衛向天牛先生笑著點點頭,從帶來的公文包裏掏出支票本,快速寫下一串數字後,撕下支票說道。


    “讓家人們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幸福感和安全感,是我一直在奮鬥的人生目標!”


    “沒有了他們,我就沒有了前進的動力和方向。”


    “所以我認為不管為此花費多少,一切都值得。”


    天牛先生表情古怪的接過掃了一眼,驚訝的道:“這。。!”


    “這太多了,我不能要。”


    “拿上,這是你應得的!”大衛站起來平視著天牛,右手按在他的肩上,笑道。


    “對於我們來說~我覺得,你現在比我更需要它。”


    “。。謝謝!”天牛的手指用力捏著支票,眼神在大衛的注視下閃動了幾下,微微偏頭避開了他的目光,低聲道。


    “嗬嗬~不客氣!”


    大衛收回自己的右手,故意用輕鬆的語氣調侃道:“我聽派恩說過一句話~慷慨,也是一種權力的形式體現。”


    “當一個人擁有財富且表現得十分慷慨,恰好表明了這個人的強大自信!”


    “就像著名作家海明威,在《老人與海》書中說的那樣~”


    “人,不是為失敗與痛苦而生!”


    “一個擁有強大自信和責任感的人,可以被毀滅,但絕不會被打敗!”


    “人活下去很重要,如何才能有尊嚴的活下去更重要。”


    “這裏,是以自由聞名於世的米國。”


    “除了你自己,沒人能奪走你內心深處最渴望的自由!”


    “。。”天牛低頭看著手裏的支票,感覺此刻自己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心裏明明想說些什麽,卻又什麽也沒說出來。


    坐在沙發上默默旁觀著兩人對話的托比,目光緊緊盯著麵帶微笑的大衛,心裏像是有無數個卡通小人在激烈的爭吵著,誰都無法說服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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