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和家入硝子抽完煙回來,就看到包廂裏的二人大眼瞪小眼的情景。


    看今天這情況,也無法繼續後麵她安排好的看電影,又或者是在sky頂樓俯瞰東京夜景的約會項目了。


    不能推進攻略度的時間消耗,於槐涼而言是一種浪費。


    “滴滴。”


    翻開手機蓋,屏幕上顯示她秘密找的情報販子發來的簡訊:


    「盤星教於今晚10點開展高層會議」


    於是她果斷起身告辭,“家裏的小朋友好像需要幫助,今天就到這裏吧。”


    五條悟疑惑:“你的弟弟還是妹妹?”


    夏油傑蹙眉:“是你之前提到的隔壁鄰居家的小孩?”


    說著,他有些局促地抿了抿唇,“一起吧,我送你回家。”


    原本今天的約會因為他的朋友們不請自來的緣故,已經被破壞掉氣氛,要是再讓女孩子單獨回家,他在她眼裏的印象分會降到負數吧。


    “不用哦。”


    槐涼出聲安撫,“今天和大家的聚會非常開心,剛聽五條君說你們還要商量下周一的任務行動來著……而且我已經叫家裏的司機停在樓下了,到家我會給傑君你發短信的。”


    夏油傑沒了再堅持的理由,於是他隻好點頭:“好的,那你路上小心。”


    五條悟倒是笑得一臉燦爛,他揮了揮手:“期待下次再見哦~”


    ……


    盤星教時之器皿會總部,星之子之家。


    奈良時代,天元在日本佛教傳播開來的同時,為術師這種少數人群建立了道德基礎,後又衍生出了非術師聚集的盤星教。


    而咒術界和宗教法人,可以說是水火不容,從這種扭曲中誕生的,就是現在的盤星教【時之器皿會】


    “沒想到你會過來,小涼。”


    這是一方可容納數千人的巨大石體建築,廣袤的穹頂上雕刻著繁複的浮雕,不是普世的耶穌天使,而是看不清樣貌的諸多古怪人物或獸類。


    最中心的巨大祭壇上,站著十位身穿曳地白袍的中年人,其中為首的男人朝她邁了一步,“你父母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


    男人長得一張慈眉善目的和藹臉龐,正是盤星教的代表董事,田園茂。


    他依舊是一副平靜的模樣,說出的話語也像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愛那般,“這麽晚了,來這裏有什麽事情?”


    “啊,因為晚飯吃得有些飽,所以散步消消食來著,不知不覺就走到這兒來了。”


    槐涼將寬大的黑色鬥篷的帽簷放下,漫不經心地往祭壇上踱步而去,“不過我有個疑問,可以告訴我和您做了下交易的那個腦袋上有縫合線的男人,是誰嗎?”


    “沒錯,就是那筆……從我父母那兒強取了一枚古印章的交易。”


    田園茂和藹的神色終於變了,先是緊張地抽搐了下,隨後又擺出一副虛偽的笑臉來,“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印章——”


    “嗤——”


    巨大的藍灰色觸手從虛空中瞬間鑽出,看似柔軟的觸手,瞬間將一個企圖偷偷按下手機通訊鍵的男人穿胸而過,扭曲著拋向了空中。


    男人的雙腿抽搐了幾下,隨著大片猩紅的血液飛濺落地,不動了。


    “砰——”觸手猛地一甩,斷成兩截的溫熱屍身墜落在地,發出沉悶的響聲。


    廣袤而空曠的穹頂下,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忘了說,我的耐心有限。”


    槐涼單手一撐,坐上了冰涼的石質祭壇,“現在可以告訴我名字了嗎?”


    十數隻粗壯而扭曲的觸手在她的身後延展開來,有的在空中揮舞,有的張開的吸盤緊緊吸附在七彩琉璃窗和周遭的地麵。


    “教堂”內的強光打下,將它們光滑而粘膩的軀體照得發亮。


    田元茂慘白著臉,聲音喑啞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


    “噗嗤。”


    在他身側的又一名高層被觸手刺穿,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失去了生命特征,被毫不留情地拋開。


    鮮紅刺目的血液飛濺到他左右兩側的人一臉,其中一個男人終於承受這樣的恐怖,涕泗橫流地嘶吼著:“我說!我知道!他是總監部的中高層,是——”


    話音未落,他的頭顱好似一顆西瓜般猛然炸裂了開來,嚇得剩下的6位盤星教高層失聲尖叫。


    槐涼眉頭輕蹙,這並非她所為。


    她敏銳地捕捉到空氣中殘留著一絲腥臭的咒力殘穢,所以,是被種下了某種必須保密的秘術嗎?


    田元茂汗如雨下,他頂著少女宛若實質的冰涼目光,囁喏開口:“對、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辦法。”


    垂落在石壇邊緣的雙腿晃蕩了幾下,槐涼偏了偏頭,輕聲道:“那麽可以告訴我,那枚古印的作用是?”


    “我,我也不清楚,隻是那位大人說對他有用……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害你的父母,真的!你相信我!”


    “若注定與星同隕,也是情非得已啊!”


    槐涼點了點,輕巧一躍落地,往大門外走去。


    隨著她的動作,一聲慘叫再次回蕩在了身後的空氣裏。


    田元茂嘶吼著:“我什麽都說了!你明明——”


    槐涼頓住了腳步,沒有回頭:“啊,我有說過會饒你們一命嗎?”


    “沒有吧,下個世界田園先生可不要再如此天真了哦,明明都一把年紀了來著。”


    “嗤、嗤——”


    一根根觸手如同死神的鐮刀般,不斷揮舞,收割著空間裏的一切生命。


    對此,槐涼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即便不論原身父母被害一事,一個能下懸賞隨意殺害他人的組織,能是什麽好的?


    殺人者人恒殺之,自古皆如此。


    她無意審判眾人,畢竟自己也是沾染鮮血的劊子手,算不得什麽好人。


    更遑論,他們的目的,是要阻止天元與星漿體同化。


    明明知道同化失敗的後果,有可能導致日後生靈塗炭——也與她“救世”任務的目標相違背。


    既然高喊著‘若注定與星同隕也是情非得已’的口號,那麽作為為千萬生靈的性命而犧牲的一環,也是可以坦然接受的吧?


    槐涼摸了摸肚子,感受因晚餐進食過量而來的飽腹感,似乎已經消除了。


    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消食運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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