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涼冷靜地想,或許她存在的本身,就是阻止汙染物入侵的一環。


    為什麽她在瀕死之際,偏偏係統將她送到的是藍星?而藍星又為何偏偏會被她老家的汙染物入侵?


    一落地就給她派發了拯救世界的任務,這說明藍星和她老家所在星球原本就存在某種程度上的聯係。


    現如今藍星上已經出現了汙染物的虛影,隨著時間的流逝——


    總有一日它們會變得越來越清晰,離藍星越來越近,最終‘降臨’,大肆屠殺或同化這顆星球上的所有生靈。


    結合夏油傑、五條悟、伏黑甚爾身上關於記憶蘇醒的異樣,在她的心中,逐漸形成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或許,這兩顆星球所存在的位麵之間原本就存在某種奇妙的牽引力,隨著漫長時光的流淌,正在逐漸合二為一。


    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麽那三個‘主要人物’會想起有關她的一切,她本就不是藍星的人,但由於她原本所在的世界和他們的世界不斷融合,他們的記憶與情感也在隨之融合。


    她若是想要完成任務,就得想辦法通過‘提示’,斬斷兩個世界間不斷融合的‘牽引力’。


    槐涼心煩意亂地將易拉罐的拉環打開,隨著‘嗤’的一道輕響,她仰頭喝了一大口冰可樂。


    都說可樂的第一口是最好喝的,又或許是充盈的甜份刺激了多巴胺的產生,她感覺躁動的心緒稍稍平複了些。


    等等,她雖然在上周目結束後,使用了在伏黑甚爾哪兒刷到滿分好感度的‘大禮包’清洗掉了那三個人的記憶——


    但那或許並非‘包終身’的服務?


    因為她所在的這個位麵,還是在不斷和她老家的位麵不斷融合中啊!


    怪不得夏油傑今天看到她的反應那麽大,難不成這周目,是他先開始‘融合’記憶了?


    不不不,上周目她並沒有欺騙對方的感情,甚至還幫他一塊兒去奪取天元,就算回憶起了二周目時她的欺騙——


    她都‘死’過一次,又幫過他一次了,怎麽著也不會再來找她的麻煩了,至少不會再阻止她完成任務。


    而伏黑甚爾,為她都送了一條命……從始至終他都是她‘幫手’的存在,從未對她的救世大業產生過阻礙。


    即便對她產生了一點友誼之外的別樣心思,但也很好地克製住了自身的行為,並未給她帶來太大困擾。


    最要命的是五條悟。


    如今回想起來,他的‘不對勁’從一周目就開始了,二周目想要‘小三’上位,各種尋找並利用她的bug促成答應和他在一起的結果。


    三周目就更不得了,原本對她威逼利誘是他有過在先,但壞就壞在她沒能忍住對方的美色勾引,以及刷滿好感度拿到‘大禮包’的誘惑——


    把他給睡了!


    還睡了不止一次!


    雖說他也沒什麽好吃虧的……但上周目的最後不是也擺了他一道,把人支開自顧自去幹大事了嗎?


    以這麽多年來對他的了解,一旦這家夥有了過往的記憶,百分百會來找她的麻煩。


    雖說那方麵的體驗感很不錯,但她真不想再跟對方糾纏到一起了,她的良心真的會痛。


    要知道,此間事了,係統承諾可以將她投去另外一個安定和平的位麵裏生活,安穩度過餘下的幾十年。


    再把他當作垃圾一樣拋棄的話……似乎有點過分了?


    話說,能看在她成功救世的份上,讓往事也隨風而去,不再執著於她嗎?


    “嘿,涼醬。”


    “咳咳咳——”


    突然起來的熟悉的男聲,讓剛好仰頭喝可樂的槐涼呼吸一錯,引起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不是,這人怎麽跟個鬼一樣,大晚上地在外麵晃悠,一點先兆動靜都沒有的啊!


    溫熱的手掌輕拍著後背,待喉嚨中的癢意稍緩,槐涼抬眸,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地走進了高專的一處水榭回廊裏。


    皎潔的月色下,夏日裏滿池的荷葉隨風搖曳,蟲豸的叫響此起彼伏的交織著,粉白相間的荷花散發出陣陣悠遠的清香。


    “抱歉,我沒想到會嚇到你。”


    槐涼一驚,這家夥竟然還會道歉?


    這會兒她也顧不得喉嚨裏的不適,聲音裏帶著微弱的啞意:“五條老師是在看風景嗎?”


    木質廊簷下懸掛著一盞盞山水花鳥紋的燈籠,正散發著暖色的光,落到他如月色般皎白的側臉上,竟削弱了幾分危險的侵略感。


    “沒,我在喂魚。”


    說到這兒,他用無下限的停滯力量,隔空將擱在回廊木欄上的魚食投進了池塘裏。


    刹那間,一尾尾紅色的金魚爭先恐後地聚攏到一處,爭搶著從天而降的‘禮物’。


    水聲飛濺間,湧動而出的層層水紋,將池水中倒映的一輪圓月推搡成一塊塊晃蕩的碎片。


    “那我就不打擾你的雅興了,先回宿舍——”


    “其實涼醬可以打擾的。”


    五條悟倚靠著一旁的柵欄,他的姿態輕鬆寫意,眉目間也透著幾分懶散,“隨便打擾。”


    這話說的,她怎麽聽不懂?


    槐涼本能地覺察到了危險,她順勢打了個哈欠,準備敷衍過去:“主要是有些困了來著,現在都10點了,明天還要準備惠他們的早餐。”


    “噢?我本來想說如果有涼醬在,我們可以一起賞月呢。”


    五條悟眨了眨如小扇般的睫毛,朦朧的月華,撲簌簌的在他的眼瞼留下一小塊陰影。


    又似直直地落進了,那汪碧藍的眼眸裏。


    “我總覺得,在這樣美麗的月色下,應該和涼醬一起……不是也喜歡喂金魚嗎?”


    槐涼的腦子裏頓時拉起了警報,但很快又強製鎮定下來,安慰自己,就算是記憶融合,應當也沒有那麽快。


    畢竟上周目據她觀察,夏油傑和五條悟都花了至少數月的時間,才慢慢認知到‘夢境’即是過往的現實。


    沒道理,她這周目才開啟近兩月,就全都回想起了吧?


    槐涼清了清嗓,聲音裏透著冷清:“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而且,我最討厭的動物,就是金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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