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還有,你什麽時候有這麽大的力氣了?”我剛想要解釋,錢一生就打斷了我的話,並狐疑的看向我的腳,還下意識的揉了揉剛被我踢中的手腕。


    我本想說,我是在護孩子的,可一看到他這模樣,突然想起來,如果我性格突然變的太快,一定會引起他的懷疑。錢一生在這個時代畢竟是有權有勢的大將軍,一旦懷疑我不是本尊,想要找個會驅邪的大師來驅魂,我可就麻煩了。


    因為我是屬於魂穿到別人身上的,所以,如果被驅魂的話,一旦魂魄離體,那麽不但師父救不成,我也很有可能魂飛魄散。想到這些,我便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假裝委屈的樣子朝他道,“阿生,孩子畢竟是無辜的,我希望你不要因為我們大人間的矛盾牽扯到他。”


    我這聲阿生也是照著白月蘭記憶中,每次和錢一生在一起時撒嬌的稱呼叫的。應該不會引起錢一生的懷疑。


    哪知,我這話一說完,他比之前更加驚愕的問我,“你……你說什麽?”


    “我……我說孩子畢竟是無辜……”


    “你真的是白月蘭嗎?”不等我重複的話說完,錢一生就突然打斷了我。


    我被他這話問的一驚,心跳都加速了。


    糟了,我差點忘了,白月蘭是個自私的人,怎麽會這麽維護孩子呢?


    他一定是看穿我了吧?


    “噗……”


    然而就在這緊要關頭,門口處傳來周書文吐血的聲音。成功將錢一生的注意力轉移到他的身上去了。


    我暗自舒了口氣的同時,順著錢一生的目光看過去,就見周書文不知道什麽時候趴在地上,鮮血吐了一地。


    “爹爹!”周吉安見狀,猛地推開我,朝周書文跑了過去。


    跑過去後,他蹲下身,還用小手,輕輕推了推周書文。


    但周書文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讓我心下一驚,他不會這麽快就死了吧?


    見狀,我連忙跑過去,蹲下身,伸手剛要準備湊到周書文的鼻尖探他的鼻息,結果一抹氣若遊絲的聲音就從底下傳了出來,“月……月蘭……我……我快不行了,我……我同意……同意在和離書上簽……簽字,按……按印……”


    從他這句結結巴巴的話中,我抓到和離書三個字,腦海裏瞬間湧現出一段關於這件事的回憶來。


    原來,之前白月蘭在和錢一生好了之後,就寫過一份和離書,整天各種激將、羞辱周書文簽字按手印,可周書文無論白月蘭怎麽逼迫,就是不簽。


    後來,白月蘭沒轍了,隻得朝周吉安撒氣。對他非打即罵,經常虐待他……


    可孩子就是孩子,即使母親怎麽傷害他,他遇到危險,還是像剛才那樣,第一時間去找她,見到她有危險,也會第一時間衝出來要保護她。


    想到剛才周吉安在錢一生拉我胳膊,他大著膽子跑過去咬錢一生,保護我的畫麵,我心口就一陣犯痛。


    這孩子有這樣的母親真的太可憐了!


    可能是我從小也是在重男輕女的家庭中長大的孩子,所以,對這樣缺少母愛的孩子,格外同情。


    不過,周吉安比我還要好一點,因為,至少他還有疼愛他的父親周書文,隻是這個父親現在奄奄一息,生死未卜。


    隻是,這會我不明白周書文怎麽會突然鬆口,主動要簽和離書?


    “周書文,你說的是真的?”


    同樣覺得疑惑的,還有錢一生。這會快步走過來,一臉詫異的俯視著地上,滿身是血,氣若遊絲的周書文。


    周書文聽到他的聲音,頓時蜷曲了幾下手指,艱難的捏拳抵在胸口處,緩緩撐起身子,抬頭翻眼,死死瞪著上方的錢一生道,“我……我周某人雖窩……窩囊,但……但……從不……不……不說假……假話……”


    錢一生聞言,嘴角一揚,就朝我這邊伸了伸手,催促道,“月蘭,快去拿和離書!”


    我卻沒有動。


    “你還愣著做什麽?”錢一生伸手半天,見我沒有動,不解的從周書文身上移開目光,看向我。


    我則沒有理他,而是問了地上的周書文一句,“我之前無論怎麽逼迫你在和離書上簽字,你都不同意,現在怎麽都快要死了,反倒是同意了?”


    周書文聞言,艱難的轉過頭,透過擋臉亂發縫隙,朝我看過來。


    明明有亂發擋住了他的眉目,我看不清他眼裏的目光才對,可我卻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一絲無奈。


    他就這樣盯了我好半天,我以為他不打算回答我了,沒想到,這時突然傳來他虛弱如蚊吟的聲音來。


    “因為,我……我知道……知道我已再沒有辦法給,給……給吉安一個完整的家了……隻能在臨終前奢……奢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隻要……隻要你答應我,我……我保證會在和離書上簽字……簽字按手印……”


    “什麽事?”我追問道。


    “我求你……求你今……今後善待吉安!”周書文說到這,扭頭看向周吉安,見他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顫抖著抬起手,摸向他的臉,“吉安,莫哭,為……為父今後不在你身邊,你……你可一定要學會……學會自強自立,莫要哭泣……”


    本以為他會求白月蘭是什麽事,沒想到他如此卑微的求她,隻是想要她善待自己的親生兒子!


    “隻要你答應簽和離書,我和月蘭保證今後會好好待這個小雜……”聽到周書文這話,錢一生立馬就來了精神,隻是話說到這,覺得不妥當,便連忙改了過來,“我和月蘭會好好待吉安的,我定把他當自己的親兒子般對待的。”


    “我不要你做我爹爹……”


    哪知他的話一說出來,引起了周吉安強烈的反對,這會,他突然止住哭泣,抓住周書文的手到自己的脖間,然後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對錢一生憤恨的剜過去,“你是壞人,害死我爹爹的大壞蛋,我就算死也不要做你的兒子。”


    “你這個小雜種,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錢一生聞言,抬起手就要一巴掌扇下去。


    “住手!”我這次沒有伸手阻擋,而是出聲喝止了他。


    錢一生估計也沒想到我會突然厲聲阻止他,所以,倒是停下手,詫異的看向我。


    我沒理會他,而是朝周書文語氣不善道,“你這個條件我不答應!”


    “果然!咳……”聽到我這回答,周書文氣得劇烈咳嗽了一聲,一口鮮血又不受控製的嘔了出來,可即使吐血,也沒有阻止他憤怒的話語,“我就知道……知道你是這麽……這麽冷血狠毒的女人!既然你不答應,那……那就為我守寡……守寡一生吧!”


    “月蘭,你瘋了?”這下換錢一生著急了,“你難道不知道,若是成為寡婦,以我的身份,和本朝的律法,是無法和你光明正大在一起的。你就算再怎麽不願,也得……”


    說到這,錢一生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周書文,接著道,“也得同意。”


    “我不會同意的。”我依舊不鬆口。


    “為什麽?”錢一生不解的看向我,“難道你不想和我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嗎?”


    他問的,估計也正是周書文想知道的,所以,後者也艱難地抬起頭朝我投來不解的目光。


    我知道這麽說,他們會不解,但是,我心裏很清楚周書文現在傷勢很嚴重,全憑著擔心周吉安的意誌撐著不斷氣而已。如果我一旦答應他的要求,他就會鬆下這口氣,那就真的會死了。


    他一死,我的任務完不成就算了,就連曆史都會被改變,那樣後果就不堪設想。畢竟我這不是小說或影視劇裏演的那樣,穿到架空時代裏去了,而是實實在在的穿越回到有記載的古時朝代裏來了。如果周書文在這死了,那麽就成為不了這個朝代的丞相。那麽,這個朝代的統治有可能就會很快結束,曆史自然而然的就被改變了。


    所以,我說什麽都不能讓周書文死!因此我要下狠藥!


    “阿生,我當然想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可是,我卻不想被這窩囊廢威脅。”我假裝撒嬌的朝錢一生說道。


    表麵上我是對錢一生說的,實際上我就是故意說給周書文聽得,目的,就是想要激發他生存鬥誌。


    “白……白月蘭,你……你這個毒(婦)……噗……”


    哪知我用力過猛了!這周書文比我想象中還要軟弱和窩囊,聞言,居然一口鮮血噴出來,眼一翻,倒下去沒了動靜!


    “不會吧?”我見狀,差點背過氣去。


    我這狠藥下的好像有點猛,周書文不會被我一下氣死了吧?


    “他……”在我還處於驚愕中的時候,錢一生已經蹲下身,探了探周書文的鼻息,最後淡定的抽回手對我說道,“他沒氣了!”


    “真死了?”我徹底泄氣了。


    完了,完了!


    我這剛穿過來,什麽都沒幹呢,就先把事主要贖罪的對象就氣死了,也太失敗了吧!


    這下可怎麽辦?


    “真死了!”錢一生沒好氣的給了我肯定的回答。


    “爹爹!嗚嗚……”聞言,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倒是周吉安聽到父親的死訊,小小的身子,直接趴到滿身血汙的周書文身上大哭起來。


    錢一生見狀,嫌惡地站起身,朝我不悅道,“月蘭,你怎麽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呢?剛才多好的機會!你隻需要先假裝答應這窮結巴提的條件,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我在一起了,怎麽非要刺激他呢?”


    我沒心情理他,隻看著周書文和哭倒在他身上的周吉安,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和後悔中。早知道周書文這麽不經刺激,我說什麽也不會激將他的。


    “來人!”


    然而我沒回應錢一生,他也不在意,反倒是朝外麵大喊了一聲。


    不多會,竟然從院外走進來兩個穿著黑色長袍的壯漢,朝他跪地抱拳,問他有什麽事吩咐他們。


    “將這個窮結巴的屍體拖出去,隨便找個地方埋了。”錢一生吩咐道。


    “遵命。”


    兩個壯漢領命,就去抬周書文的屍體,結果周吉安猛地起身,抱住其中一個壯漢的腿,哭著不要他抬走周書文的屍體。


    “將軍,這個孩子怎麽辦?”壯漢見狀,連忙朝錢一生問道。


    錢一生眼一眯,冷冷道,“拖出去,一起埋了!”


    下一秒,壯漢就一把揪住周吉安的頭發,就往外拖!


    我見狀,連忙抬腳追了上去,剛準備阻止,結果就見另一個壯漢突然鬆開周書文的腿,尖叫出聲,“詐……詐屍了!”


    聞言,順著他恐懼的目光看過去,我就見到了令人無比震驚的一幕!


    隻見周書文本翻上去的眼睛,突然轉動著,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周……周書文,你沒死?”錢一生畢竟是見慣生死的將軍,所以,第一個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


    周書文聽到他的聲音,本打量周圍環境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來回打量了錢一生後,他說出了一句虛弱,卻令所有人都震驚的話。


    “周書文是誰?這又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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