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文比我想象中沉穩多了,麵對我的驚呼聲,他並沒有開口,隻是緩緩掀開被子,慢悠悠的坐起身。


    他一坐起身,就露出滿是傷痕、骨瘦嶙峋的上半身來。這才讓我意識到,昨晚我們是坦誠相擁的!


    這樣在他們古代,就算是肌膚之親了吧?


    我是現代人,不在乎什麽肌膚之親,隻是在擔心,昨晚我一直處於無意識狀態的,所以,這家夥會不會趁人之危,對我做了夫妻間的事?


    一想到這,我腦子就不受控製的回憶起,白月蘭之前和周書文行夫妻之事時的畫麵來,那大尺度的畫麵,讓我這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真的招架不住,羞得抓起被子就蓋在了臉上,隔著被子大罵起來,“周書文你這個混蛋,我都為你傷成這樣了,你還趁機欺負我!”


    我真的要懊惱死了。假如我昨晚真的被這家夥趁機欺負了,那這樣和男人發生了關係,算不算違背出馬清修戒律?


    不不不!現在這具身體不是我自己的身體,當時我的意識也是模糊的,所以就算我和他發生什麽了,也不算是我違背清修才對!


    “趁機欺負你?”周書文聞言,終於開口,隻是語氣比我還疑惑。


    我覺得他是在裝傻充愣!


    因為白月蘭的記憶裏,他是經常用各種方法哄騙白月蘭和他行夫妻之事,而且好多次也是在白月蘭意識不清的情況下進行的。事後白月蘭質問他,他也是這樣打哈哈的。


    “你又想狡辯!”我不是真正的已婚已孕婦女白月蘭,而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所以對這種事情很在意。這會兒把被子掀開一點小縫,從縫隙中朝他看過去,“你非得讓我揭穿你嗎?以往哪次我意識不清,你不是趁機和我做……做那種事情的?就為了這事,你還總愛哄我喝醉酒。”


    想到周書文以前種種劣跡,話說到最後,我就有點咬牙切齒了。


    周書文聞言,一開始愣了一下,可隨後手扶腦門,眼珠轉動了半天,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臉刷一下就變得通紅,說話也突然又變的結巴起來,“我承認之前為了和你、你……你恩愛,確實用了一些笨拙的手段,但……但昨晚你重傷不醒,我亦傷的不輕,怎麽可能有體力行那事?”


    一聽這話,和他這表情,估計他也想起之前和白月蘭行夫妻之事的畫麵來了。


    “沒有的話,那為什麽我是光的,你也是這樣的?”我不信道。


    哪知我這話一出,周書文慘白臉上浮起的紅暈又深了幾分,“昨夜昏迷後你一直喊冷,我為了給你取暖,隻能出此下策。”


    “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這種事情豈能誆人?再說做沒做那種事,你身為女子,又豈能不知?”周書文反問我。


    我被他問愣住了。


    之所以會被問住,是因為我從來沒有經曆過男女之事,所以並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感覺?因此也不確定昨天晚上到底發沒發生那種事情,所以愣住了。


    見我回答不上來,他瞳光微閃,眸裏閃現出疑惑的眼神來。


    我深怕被他看出什麽來,於是,忙開口道,“我都說我沒意識了,沒意識怎麽知道你對我做沒做那事?”


    我說完之後,就覺得自己這話說的還算合乎情理,應該能打消他的懷疑了。


    但周書文卻皺起眉,看我的目光更加銳利,並且還上下打量起我來。


    我被他這目光盯得心虛,將被子裹得更緊,頭也低了下去,不敢對視他的眼睛。


    不過這細微的動作卻拉扯的我背後傷口發痛,讓我微微低吟了一聲。


    “你不用緊張,我以性命起誓,昨晚我真的並未同你行房。”周書文聞聲,再次解釋了一句。


    雖然這話說的淡漠,聽不出任何情緒,不過,卻讓我安下心來。想想,他昨晚或許真的隻是想要為我取暖。畢竟,這家真的是家徒四壁,在冬天根本沒有取暖的外在條件,隻有互擁取暖了......


    “吉安呢?”我確定他沒有趁人之危後,便將思緒轉到吉安身上,轉移話題了。


    問話間,我目光也在屋子裏四處搜尋吉安小小的身影。


    可看了一圈,也沒找到他的身影,我便將擔憂的目光移回到周書文身上。


    好在周書文見狀,迅速回答了我,“昨夜你昏迷後,秀秀娘過來了,為了我方便照顧你,特意帶吉安去她家住一晚。”


    聞言,我放下心來。因為,秀秀爹發酒瘋時,白月蘭夫妻就曾多次收留她們母女在她家借宿,所以,見我們家有事,秀秀娘將吉安接到她家住一晚,也合情合理,並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那等天徹底亮了,我再接他回來。”徹底放鬆下來,我感覺身體疲憊不堪,全身無力,所以,說話間也慢吞吞的躺了下來,“等他回來,我再給你們做早飯......”


    “不用你做。”哪知我這話立馬引起了周書文的不滿,這會隻見他快速穿好衣裳下了榻,丟下這句話,就轉身朝破門處走去。


    “不用我做,誰做?”


    “當然是我做。”


    “可你也受了傷......”


    “我已經好多了。”不等我擔憂的話說完,周書文本還有些躬著的後背,瞬間挺直,回過頭對我不容置辯道,“這幾天你就安心休養,等身體恢複了,你再做家務,我定不攔你。”


    話末,吱嘎一下拉開了破門,就傲然的走了出去。


    看著他消失處許久,直到外麵的晨霧隨著虛掩的門縫鑽進來,我才回過神來。


    我發現,剛才他那挺直腰板的傲然背影,有點像我師父的身影......


    不過,他不可能被我師父附身,因為,我師父從不近女色,更何況是像我們昨晚那樣肌膚貼肌膚相擁而眠呢?


    但不管他有沒有在逞強,反正之後的幾天時間裏,確實都是他在照顧我,而且,我發現自從經曆了那晚的死而複生後,周書文完全不像白月蘭印象中那懦弱無能的模樣了。不但說話不結巴了,就連腦袋也轉的快了許多,更重要的是,他性格變得傲氣許多,待人接物都不卑不亢起來。


    變聰明這一點,從他十天就背完以前一年都背不完的書來看,就明顯感覺出來。


    還有就是料理家務方麵,以前的周書文天天做飯,也做的不盡人意,飯菜不是半生不熟,就是太鹹太淡,白月蘭為此沒少罵過他。可現在,周書文隻喝過我做的臘味粥一次,竟然就做出幾乎一模一樣的味道來。


    “娘,娘!你快來看看我和爹買了啥回來?”


    這天,我剛從床上下來,坐在外麵的躺椅上曬太陽,吉安就抱著一個黃色紙包,從外麵跑了進來。


    他早上被周書文帶著去城裏趕集了,看著他手裏紙包外邊被油浸濕,所以,我大致猜到他們應該是買了點心回來,但為了逗吉安開心,我便假裝好奇的猜測起來,“外麵包著紙,我猜不到是什麽呢?吉安快告訴娘吧?”


    “嘿嘿,吉安不說,讓娘再猜猜。”吉安見狀,跑到我身邊,一邊將紙包背到身後,一邊氣喘籲籲的朝我笑道。


    我聞言,故意歪著腦袋,假裝努力的思考了一會,然後最終無奈的朝他歎口氣投降道,“唉,吉安啊,娘實在猜不到裏麵裝得是什麽,吉安乖,告訴娘親好不好?”


    “娘,爹說了,做人要有原則,既然我讓你猜了,就不能輕易告訴你答案的。不過......”吉安說到這,很認真的將小臉湊過來,對我輕聲道,“不過,我可以提醒娘一下下。”


    聞言,我突然覺得周書文不但變聰明了,還變得很會教育孩子了。


    “哦?”不過這會,我為了哄吉安開心,忙假裝好奇的朝他眨了眨眼。


    他便笑著對我道,“娘,你最愛吃的點心是什麽?”


    我頓時來了精神,幾乎是脫口而出道,“江米條......”


    “咦?”哪知我話音剛落,吉安就疑惑的反問我,“娘,你不是最愛吃核桃酥嗎?”


    我聞言,心中一驚,糟了,我差點忘了我現在是白月蘭!白月蘭最喜歡吃的點心就是核桃酥,之前不管家裏經濟情況怎樣,總是會逼著周書文給她買來吃。並且總是自己吃獨食,好多次,吉安都隻可憐的偷撿她掉的核桃酥渣渣吃。


    而我不知道對桃酥裏的什麽成分過敏,吃一次,就會起一次疹子,嚴重的時候還會引起窒息。所以,我從小不敢吃桃酥。


    想到這,頓知失言,便忙補言,“吉安,那是因為我之前吃的太多了,所以不想再吃了。”


    吉安聞言,頓時將背到後麵的紙包拿到前麵,失落的低頭不語。


    這時院子裏傳來走近的腳步聲,吉安便忙朝院門口看去,就見周書文提著菜籃子和一包書畫,緩步走進院子。


    “爹,娘不喜歡吃桃酥了,怎麽辦?”吉安見狀,忙舉著紙包迎了過去。


    周書文估計剛才在外麵聽到了我們的談話,這會放下手裏的東西,躬身摸了摸吉安的小臉,溫聲安慰道,“你娘那是故意這麽說的。”


    “故意這麽說?”吉安一臉不解。


    我也很納悶的看向周書文。


    周書文這時卻突然抬眸朝我這邊看來,“因為,你娘很聰明,猜到你紙包裏的是桃酥,她便故意說不喜歡吃桃酥了,目的,是想將桃酥留給你吃。”


    呃......


    他這明顯過得解讀了吧?


    “不.......”


    “娘,如果你不吃,吉安也不吃。”我剛想澄清,結果吉安就跑了過來,將核桃酥打開,放到了我腿上。


    紙包裏,隻包了兩塊桃酥,不多,但隨著紙包打開,桃酥的香味卻撲鼻而來。


    吉安咽了咽口水,而我卻不受控製的打了個噴嚏,“阿嚏!快......快拿走,我真不吃......”


    說話間,我又將桃酥遞給了吉安。


    我現在即使是在白月蘭的身體裏,可看到桃酥,聞到味道,還是控製不住的犯惡心和恐懼。


    吉安見狀,看向周書文,“爹,娘好像真的不愛吃了。”


    “這可是吉安陪著我擺了一早上的字畫攤,才掙到一點銀兩買來的,你不吃,他會失望的。”周書文聞言,走過來,朝我小聲道。


    話他說的淡淡的,但看我的目光卻帶著壓迫人的銳利。


    我有點慌了,生怕被他看穿我不是白月蘭本尊,於是,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在父子倆逼視和期待的目光下,拿起桃酥緩緩送到嘴邊。


    當桃酥送到嘴邊,我安慰自己,現在我是附身在白月蘭的身上,她的體質應該不會對桃酥過敏,所以,我大著膽子一口咬了下去。


    結果,我剛嚼了幾下桃酥,舌頭就發麻起來,頓時我想起之前過敏的窒息畫麵來,本能的往外一口吐了出來。


    “水......呃......”吐完還覺得舌頭發麻,便驚恐的從躺椅上爬起來就往屋裏衝去。


    等到屋裏之後,我才發現堵住喉嚨的異物感並沒有傳來,而且,石頭也沒有麻的感覺了,我才意識到,剛才可能是我心理作用。白月蘭的身體根本就不會對桃酥過敏!


    “你究竟是誰?”這時,背後突然卻傳來周書文淩厲的質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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