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零點來臨,情侶們逐一散去,偌大的海灘上,隻留下我們兩個人。


    清冷的月輝撒在海麵上,泛起粼粼波光。


    “溫馨夠了麽?”趙雪凝像隻小貓一樣蜷縮在我的懷裏,似乎不舍得離開,閉著眼睛輕輕問。


    “沒有,不如趁現在沒人,我們進一步溫馨下吧。”說著我的雙手開始不老實的在她身上遊移。


    “拍”地一下,趙雪凝重重把我的手打開,然後逃也似的跳起來衝到了海裏。她沒用我幫忙,自己一個人把兩隻油桶找了回來,隨著海水的浮力,拖到沙灘上。這次我們有備而來,我買了兩身衣服帶著,她從海裏出來後,馬上讓她把濕衣除下換上。


    打開油桶蓋,祥豬仿佛擠成了午餐罐頭,身上的肥肉把整個空間塞的嚴嚴實實,不漏一絲縫隙。不過,倒是沒有產生一絲腐臭的味道,從此來看,他還維持著除死時的身體狀況,有很大機會生還。


    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從油桶裏拉出來,用天規尺在他身上摩擦一遍。


    月光照射在肉團般的屍身上,散發出一股說不出的詭異。祥豬的臉依舊慘白慘白,過了很久毫無反應,我們不由歎口氣,或許辦法不對,也可能他早死過去,根本無法複生了。


    正在我們垂頭喪氣,打算將他重新填入油桶中時,忽地肥大的肉球一下從地上彈起來,“呼”喘出一口粗氣,繼而是一陣強烈的咳嗽。我們全都嚇得跳身遠遠躲開,趙雪凝這麽大膽的人,還從來沒見過屍體還魂的,一下趴在了我的背上。


    祥豬這混蛋活過來了!


    “謝謝你們了。”祥豬捂著脖子,喘著氣向我們道謝。


    我緊張的咽了一口唾沫說:“不用了,你還是把知道的事情全告訴我們,然後大家各奔東西。”到現在我還不敢確定,他是否真的活了,也把不準是鬼魂搞的惡作劇。


    祥豬一言不發的從地上起來,然後雙膝一彎跪倒在沙灘上,恭恭敬敬的衝我們磕了三個頭。


    “祥豬雖然過去與二位勢不兩立,但本人重諾守信,既然二位救了我的命,以後祥豬就奉二位為主人,以供驅策。”說著又朝我們深深拜下去。


    聽口氣很真誠,不像是說著玩的,我不由怔怔的看著趙雪凝,心想這種下屬老子敢收嗎,萬一哪天反咬一口怎麽辦?


    趙雪凝卻沒看我,而是坦然接受祥豬的投誠,點頭道:“起來吧,現在又不是舊社會,動不動還要磕頭表示忠心。你如果真的誠心幫我們做事,就先把於敏的下落,以及鍛少為什麽會殺死這麽多人的內情告訴我們。”


    祥豬翻了翻混濁的眼珠子,一臉誠意的說:“好,我們坐下來說話吧。”


    我仍然不能對他完全信任,拉著趙雪凝離他遠遠坐開,祥豬臉上閃現出無奈的笑容。


    “於敏在明觀島。”祥豬首先說出了這個消息。


    我們並沒感到驚訝,因為明觀島被坤少收服,成為了他海外一個基地,把人藏在那裏,倒是合情合理。


    “起初為什麽把於敏關在西澳,後來又轉移到了明觀島,還把狄琮傷成這樣?”我問。


    祥豬說:“剛開始坤少一直跟馬振海合作,我們自從惠宗島回來之後,就追著鍛少蹤跡到了西藏,又尾隨到神農架。剛好撞到鍛少帶著於敏從盜洞中出來,經過一番激戰,鍛少重傷下落荒而逃,於敏落到了我們的手裏。之後山腹塌陷,我們唯恐會遭遇不測,便提前退到了山下,狄琮又救走了趙警官。


    “後來我們怕山體塌陷如此大的事故引來警察,不敢久待,反正捉住了於敏,就返回了望海市。我們之間一商量,於敏由馬振海一夥兒人看管,趙警官歸我們看管。但趙警官非常厲害,身有重傷,還能奪回巫神劍逃走,我一直以來佩服的緊哪!


    “之後我們得知你和梁曉冉回來了,被蝦米藏在了一所宅子裏,就把這事告訴了馬振海。馬振海一氣之下,把蝦米雙腿打斷,送到了明觀島地下迷宮中關押。


    “坤少通知我們,鄭富榮有令,讓我們把梁曉冉劫持過來,先送到西澳跟於敏關在一塊。至於寒先生你,有傷在身,總不可能逃得過我們的手掌心,所以暫時不動。梁曉冉被關入於敏房間後,坤少就下令讓我們守在院門外看守,誰也不許進去。過了幾天,坤少又讓我們把於敏送到明觀島,那個時候,我們發現,梁曉冉不見了。至於她去了哪兒,根本不知情。


    “當我們把於敏帶出門後,鄭富榮正好趕到,他把狄琮叫進屋內不知說了什麽,狄琮好像跟他吵了起來,鄭富榮一氣之下,把他打成重傷,還吩咐下來,誰也不許救他,讓他在這裏自生自滅。”


    “什麽,狄琮是鄭富榮打傷的?”我和趙雪凝同時驚奇的問道。


    第439章 祖傳口訓


    祥豬翻著那雙怪眼,抬頭盯著天邊的彎月,臉上呈現出一股沒落的神色,似乎為狄琮的下場感到同情。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忠心為主馬前鞍後的疲於奔命,結果遭到主人的無情對待,這是很傷人心的。


    過了很久,他才說道:“對,狄琮是鄭富榮打傷的,否則以狄琮的本事,很難有人動他一根寒毛。”


    “狄琮到底是什麽來頭?”趙雪凝問。


    “他原本是一個普通軍官,後來一次奇遇,讓他擁有了隔空控物的本事,所以得到鄭富榮的重用。本來一直是鄭富榮身邊的人,從未走出過軍區,不過,鄭富榮得知寒先生在血海中死而複生,從未來穿越回來,擁有無窮的力量,所以就把他派出來協同我們捕捉你的。”祥豬轉頭看著我說。


    “鄭富榮真是神通廣大,居然會知道我重生穿越的事。”我訝異的說道。


    “他的確神通廣大,連我都自歎不如,很多事情,我們都是聽從他口中得知的。”祥豬說著臉上閃起一絲佩服神色。


    “他這麽厲害,不也死在了鍛少手中?”我不無嘲笑的說道。


    “你真的以為他死了?”祥豬一臉凝重的問。


    “不是死了嗎,你昨晚還跟坤少這麽說的。”我看看趙雪凝,心裏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這種厲害的角色怎麽會輕易死掉,也就坤少這種外表看似很精明其實內裏是個草包的人才看不出來。雖然我不知道其中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我感覺鄭富榮並沒死,是他在左右著望海市的一切局勢發展。”祥豬自信的說道。


    我和趙雪凝麵麵相覷,都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祥豬把我們都說糊塗了,鄭富榮沒死,為什麽要導演一處自己已死的鬧劇呢?難道是,為了要掩蓋殺死喬興德和馬振海的罪名,才這麽做的嗎?那也沒必要把自己殘害自己的手下啊,把坤少和祥豬都殺死,狄琮也變成廢人,成為一個光杆司令,他自己還搞個毛啊?


    “那你們那晚去唐留風老宅搶東西,知道要搶什麽嗎?”趙雪凝問。


    “隻知道搶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好像是一本佛經。鄭富榮沒有明確告訴我們,後來我們被那隻小貓打跑後,才意識到,我們去唐留風老宅隻不過是充當探路的角色,試探一下那裏的深淺,之後鄭富榮會另有安排。”


    “天規尺和巫神劍落到了鄭富榮手裏,這個你知道不知道?”我問道。


    “知道,但不知道鄭富榮用了什麽手段,其後他名譽上死亡,這些東西我也不清楚都藏在了哪裏。”祥豬搖頭說。


    “那你知不知道,關於血海真正的秘密嗎?”我又問。


    祥豬略一思索說:“其實我早就知道,因為祖上留下的口訓,從不讓外傳,我也裝作不知道而已。九世陽男陰女,亦可振興血海,亦可顛覆血海,隻要第九世陽男得到一本佛經,陰女穿上一對神奇的翡翠鞋,就會完全化解投身血海的宿命。然後利用巫神劍剖開天魔眼,得到其中一隻僵化萬年的吸血蟲,將血魂珠中的血液吸幹,血海便會隨之幹枯。血魂珠由此變為白魂珠,可將其裝入天規尺中,助血海中的妖怪輪回投胎,血海至此消失,不會發生任何災難。如果錯上一步,那將會發生人類滅頂之災!”


    我和趙雪凝緩緩點頭,看來那晚鍛少告訴我們的這個秘密並不假,隻是告訴我們用天魔眼毀滅血海,看來是別有用心。他唯恐我們會扭轉乾坤,將他們興複巫教的夢想破滅,便利用這個假秘密,讓我們同歸於盡,引發血海決堤之災,太可惡了!


    我將那天晚上鍛少告訴我們的這些事說出來,祥豬吃了一驚,說:“不可能,鄭富榮為人非常謹慎,怎麽會將秘密錄入日記當中,這不是畫蛇添足嗎?”


    “是啊,我也覺得有些蹊蹺。”我點頭讚同的他的意見。


    “我懷疑,那個鍛少,就是鄭富榮扮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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