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晚之時，紅衣手中拿著一片不晝木的葉子，帶著蘇城和妙善，徑自前往北俱蘆洲的極北之地而去。
上古之時，洪荒大地本來是蒼茫一片，東西南北，盡皆不見邊際，但是後來撐天巨柱不周山傾塌之後，天下分為四大部洲，這東西南北的天地之極，也就有了局限，到達了天之盡頭之後，虛空之中自然就會有壁障，阻礙著三界六道，一應眾生繼續往前。
“天地之極，都是有空隙的。”
紅衣走在前麵，手中的不晝木葉子散發著微微火光，對蘇城和妙善說道：“如果一個事物渾然無孔，那麽這個事物必然就是一件死物，而當今世上，無數的眾生都在這世界裏麵生活，若是沒有內外溝通，就像是死水中的遊魚，終將漸漸的衰敗下去。”
紅衣在這天地的盡頭，用手中的不晝木葉試探著周遭一切，同時施展秘法，以此來尋找天地的孔隙。
毫無疑問，想要前往北極之北，就要突破這一方的天地，而突破天地的方法，就是尋找這裏麵的孔隙。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蘇城聽紅衣的話，自言說道。
“啊？”
紅衣轉過頭來，訝然的看向蘇城，隻覺蘇城口中所說的話，無限的契合她所說的天地孔隙。
“紅衣姑娘。”
妙善在蘇城身側，這時候手中拿著楊柳枝，向著虛空一點，整個天地都變得活潑起來，就像是有一層湖麵掛在了蘇城和紅衣的麵前，而在這一片湖麵之中，一道道小小的漣漪不斷的蕩漾著。
凡有漣漪蕩漾的地方，就是天地內外溝通的地方。
【馬上改】
至於算計蘇城的弟子，那隻會然讓蘇城警醒……而想要布置一個調開妙善，單獨麵對蘇城的空隙更是困難，畢竟在這兩個人的背後，蘇城有玄都大法師這位師兄，妙善也有闡教的眾多師兄弟，任何一個呼叫了支援，都能夠讓他前功盡棄。
正是因此，赤腳大仙遲遲沒有對蘇城動手，但是沒想到，自身魔念日熾，稀裏糊塗的栽在了蘇城的手中。
“並且我作為金烏，在天生比別人要強的時候，也自然會帶著極大的弱點，這一點上，反倒是不如常人。”
赤腳大仙說道：“正常人修為到了之後，是各方麵的提升，而像我，始終會有短板。”
蘇城手中的雷池靈草，就是他的克星。
“赤腳大仙可知自身魔念來頭。”
蘇城看著赤腳大仙，出聲問道。
赤腳大仙瞧著蘇城，看著他神色認真，卻又似乎對這一切都了然，不由苦笑一聲，說道：“說來說去，全都是我的臭皮囊在作怪……”
赤腳大仙在說話之時，伸手揭開了自己的麵皮，而後左右一撕，隻見在這“皮套”之下，出現了一個俊逸的中年男子，雍容華貴這些東西，完全都是從骨子裏麵散發出來的，而後這赤腳大仙站立起身，全然成了另一模樣。
赤腳大仙的這個人物形象，本來就是阿彌陀佛封神大戰時候的形象，隻不過在那時候，阿彌陀佛同符元仙翁打了一個賭，而後這形象為符元仙翁所有，也成為了現在的赤腳大仙。
可以說，赤腳大仙就是一個皮套人。
“這就是當年符元仙翁的形象嗎？”
蘇城看著金烏的模樣，笑問道。
“符元仙翁的形象，比這個要更老一些。”
金烏坐在蘇城的跟前，說道：“這個形象，就是我作為金烏，化為人形之後的本相，沒有任何一點點的修飾。”
這算是將自己的真麵貌展現在蘇城的跟前了。
“你的魔念被我鎮壓，這一個皮套對你來說，還能將就一下。”
蘇城看著阿彌陀佛的皮套，說道：“你魔念所起，應該是西方教現在正研究的【並封】法門，通過種植念頭，能夠造就一個同你對立的人物。”
如果西方教願意的話，現在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取代一些三界之中有名神仙，然後慢慢的侵蝕三界……隻不過這樣的行動，對西方教的意義不大，畢竟在這天地間，並非是隻有接引準提兩位聖人。
因此這並封法門，就算是再怎麽玄妙，始終隻能算是一個小道。
“西方教確實喜歡拿捏人心。”
金烏坐在蘇城跟前，說道：“就像是當年的慈航仙姑，妙善，西方教都想要將其扭曲，並且當年你們路過萬象山的時候，我也見過裏麵種種，瞧見了並封為害，隻是沒想過，這種事情會落在我的身上……”
金烏說話不由一歎，道：“混沌鍾的誘惑，還是太大了，就連聖人都心動了。”
畢竟是先天至寶，誘惑當然大。
太上老君手中有先天至寶太極圖，能夠逆轉地水火風，演化天道運轉，元始天尊手中有盤古幡，能撕裂陰陽五行，能破碎混沌時空，這樣的先天至寶，除卻諸般妙用之外，能夠鎮壓人教闡教氣運，讓這兩教萬古不衰。
除卻這兩件先天至寶之後，在這三界之中，先天至寶就隻有混沌鍾了。
接引準提這兩位教主，隻要有一個拿到混沌鍾，就能夠讓西方教的實力更上一層樓，並且從今往後，西方教根基牢固無比。
“你知道孤鳴老祖是怎麽複活的嗎？”
蘇城出聲問道。
“……”
金烏坐在蘇城跟前，仔細的打量著蘇城，而後問道：“你真的不是什麽人物轉世嗎？”
“當然不是。”
蘇城答道。
“那麽你就是碰到了一些上古人物的筆記，否則怎麽會對上古的一些隱事了解這麽多……”
金烏身體往後，背靠門柱，說道：“你為我降服了魔念，我現在又是你的階下囚……許多事情，再藏著掖著也沒什麽意思……孤鳴應該是被上古的不死藥複活的。”
“在上古時期，也是我父親執掌天庭的時候，天庭這邊出現了一場凶殺案，燭龍之子和欽一並擊殺了掌管不死仙藥的葆江，我父親大為震怒，完全不顧燭龍的情麵，將燭龍之子和欽一並處死。“
“妖族最為重要的不死藥，就是在那時候神秘失蹤的。”
“孤鳴在巫妖大戰之前，大放厥詞，我父親自然要將他處死……”
“可笑的是，當時孤鳴知道我父親要處死他的時候，慌不擇路，在天庭裏麵像個沒頭蒼蠅，而他這樣的人，更是我父親所看不上的……由此在巫妖大戰，他複活之後，我立時就意識到，一定是當初失蹤的不死藥救了他，而他在複活之後，執掌妖族，卻又對我百般討好，旁敲側擊的詢問混沌鍾，言說想要重振妖族，我便知道，複活他的人在算計著混沌鍾。”
作為在巫妖大戰之中，唯一活下來的金烏，對於這些事情非常敏感。
“因此我就一直同他虛與委蛇，隻不過這麽多年下來，就連妖族都已經四分五裂，我始終不曾在他身上得知什麽信息，年常日久，許多的故人都逐漸老去……我漸漸的對他複活也沒那麽在意，我們兩個之間有一個默契，我不對他說混沌鍾的事情，他不對我說不死藥的事情，我們兩個彼此間就能作為朋友，一直這麽相處下去。”
金烏說這些話的時候，言語中有一股悲哀。
無論是他還是孤鳴老祖，在這世間活了這麽久，都沒有什麽真正的知心朋友，兩個人就像是兩個刺蝟，彼此之間保持一定的距離，然後互相取暖。
“我看過一些記載，燭龍不是在上古的時候死了嗎？”
蘇城問道。
蘇城想到白猿洞中看到的記載，在那記載之中，說了燭龍已死。
“燭龍在上古時期，確實是死了，但是在北極之北，確實還是那一條燭龍，它平時就在那裏，隻不過很呆滯，有時候問他一些上古的事情，他也能夠做答，但是更多的時候，就像是在發呆一樣，在我看來，他應該是神魂受到了創傷。”
金烏說道：“北極之北是一片天外之天，那裏的一切和三界相比，均有巨大差異，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那裏的日月四季，完全是由燭龍所成，也可以說，北極之北，就是燭龍撐起來的小世界。”
“那裏除卻燭龍之外，還有許多傳說中的仙神，他們在近代已經沒什麽名聲了，但是我卻對他們的往事知之甚詳……”
“就像是商朝的祖宗，天命玄鳥，降而生商的簡狄，就在北極之北的天外天中活的挺好。”
簡狄就是吞食了鳥卵，從而生下商朝君王的女子，商朝在的時候，一直都供奉著她，在商朝的一些傳說中，還有簡狄治水患的一些傳聞，其中她頗有神異，商朝的一些子民，更是將這一位敬為創世神。
現在，商朝的老祖宗都在天外天中活著，但是商朝卻已經滅亡了快七百年了。
“大世界有大世界的好，小世界也有小世界的妙。”
蘇城說道：“在小世界中，就是沒有什麽風波，能夠真正的安安穩穩過日子，但是想要修行解脫，就不太夠了。”
在修行上麵，在小世界中必然要受到阻礙。
庭院裏跑不出千裏馬，就是這樣簡單的道理。
隻有大千世界，才能承載一個大羅金仙，而隻有蘇城所在的洪荒世界，才能孕育出鴻鈞，聖人這種種人物。
“盤古的腳印，一個在南極之南，一個在北極之北，我南北都去過，因此才參悟了這赤腳的本事。”
金烏對蘇城說道：“我這赤腳，轉眼間就能過千山萬水，閑庭信步中，更能夠鎮壓邪魔，原本我以為，我這本事在這世間已經是一絕，隻是沒想到，在碰到你之後，這赤腳本事居然拿不出來。”
蘇城笑了笑。
金烏的赤腳本事，是他自己參悟的。
蘇城破解他的招式，源自於蘇城的見識，而這是聖人傳輸的。
兩者之間，自然是有極大的差距。
“燃燈和混沌鍾呢？”
蘇城終於問道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在知道了混沌鍾無主之後，蘇城就想要得到混沌鍾，而正是因為蘇城的念想，不自覺的就卷入到了這一場往事之中，現在金烏被蘇城擒下，蘇城自然想要將這一切都問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金烏聞言，立時就沉默了下來。
蘇城坐在金烏的對麵，靜靜的看著金烏。
現在的這一間房屋裏麵，是蘇城用玄元始三道真氣凝結，從而撐出來的結界，在這樣的小空間中，除非是三清聖人往這邊觀看，否則旁人是斷然不清楚裏麵對話的……至於屏蔽三清聖人探知，蘇城還沒有那個本事。
“凝凝萬妖法，赫赫混沌鍾。”
金烏看著蘇城，說道：“混沌鍾的準確所在，還是要在這經句之中尋找，而燃燈，他似乎知道很多萬妖法的東西，其中更有許多關要都在他手中掌握著，如果他手中的殘卷和我手中的殘卷相合，不僅能夠讓我更進一步，更能夠讓我準確的得知混沌鍾的位置。”
混沌鍾的究竟，是金烏自身也不知道的。
“至於燃燈……”
金烏對蘇城認真的說道：“我一直都懷疑他就是【欽】，但是我沒有實質證據，但是總體而言，如果你想要找到混沌鍾，那麽燃燈是你繞不過去的坎。”
金烏的話明顯還有一部分的保留，但是蘇城也知道，他能問出來的，基本也就這麽多了，剩下的許多話，真要繼續問下去的話，怕是不會說了。
“混沌鍾前還有你這個坎。”
蘇城思索一下，說道：“我手中也有不少的萬妖法殘卷，不妨我們兩個先互相的印證一下，等到印證結束之後，你大可以出去，玉皇大帝會赦封你一個神仙之位，或者你也就可以披著阿彌陀佛的皮套，繼續去做自己的赤腳大仙，這些我都不阻攔你。”
隻要你能夠將你知道的萬妖法說出來。
至於燃燈，等到蘇城將共工之顱喚醒的時候，自然會找西方教討一筆債，在那時候，順帶著就能將燃燈給收拾了。
金烏苦笑一聲，看著蘇城，說道：“你還準備讓我繼續做赤腳大仙？”
“赤腳大仙為人和善寬厚，縱然這都是你偽裝的，但是偽裝的挺不錯。”
蘇城看著金烏，說道：“你完全可以繼續的偽裝下去……又或許，這才是你真正的麵貌。”
有些時候，帶上麵具，反而是放下了偽裝。
上古之時，洪荒大地本來是蒼茫一片，東西南北，盡皆不見邊際，但是後來撐天巨柱不周山傾塌之後，天下分為四大部洲，這東西南北的天地之極，也就有了局限，到達了天之盡頭之後，虛空之中自然就會有壁障，阻礙著三界六道，一應眾生繼續往前。
“天地之極，都是有空隙的。”
紅衣走在前麵，手中的不晝木葉子散發著微微火光，對蘇城和妙善說道：“如果一個事物渾然無孔，那麽這個事物必然就是一件死物，而當今世上，無數的眾生都在這世界裏麵生活，若是沒有內外溝通，就像是死水中的遊魚，終將漸漸的衰敗下去。”
紅衣在這天地的盡頭，用手中的不晝木葉試探著周遭一切，同時施展秘法，以此來尋找天地的孔隙。
毫無疑問，想要前往北極之北，就要突破這一方的天地，而突破天地的方法，就是尋找這裏麵的孔隙。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蘇城聽紅衣的話，自言說道。
“啊？”
紅衣轉過頭來，訝然的看向蘇城，隻覺蘇城口中所說的話，無限的契合她所說的天地孔隙。
“紅衣姑娘。”
妙善在蘇城身側，這時候手中拿著楊柳枝，向著虛空一點，整個天地都變得活潑起來，就像是有一層湖麵掛在了蘇城和紅衣的麵前，而在這一片湖麵之中，一道道小小的漣漪不斷的蕩漾著。
凡有漣漪蕩漾的地方，就是天地內外溝通的地方。
【馬上改】
至於算計蘇城的弟子，那隻會然讓蘇城警醒……而想要布置一個調開妙善，單獨麵對蘇城的空隙更是困難，畢竟在這兩個人的背後，蘇城有玄都大法師這位師兄，妙善也有闡教的眾多師兄弟，任何一個呼叫了支援，都能夠讓他前功盡棄。
正是因此，赤腳大仙遲遲沒有對蘇城動手，但是沒想到，自身魔念日熾，稀裏糊塗的栽在了蘇城的手中。
“並且我作為金烏，在天生比別人要強的時候，也自然會帶著極大的弱點，這一點上，反倒是不如常人。”
赤腳大仙說道：“正常人修為到了之後，是各方麵的提升，而像我，始終會有短板。”
蘇城手中的雷池靈草，就是他的克星。
“赤腳大仙可知自身魔念來頭。”
蘇城看著赤腳大仙，出聲問道。
赤腳大仙瞧著蘇城，看著他神色認真，卻又似乎對這一切都了然，不由苦笑一聲，說道：“說來說去，全都是我的臭皮囊在作怪……”
赤腳大仙在說話之時，伸手揭開了自己的麵皮，而後左右一撕，隻見在這“皮套”之下，出現了一個俊逸的中年男子，雍容華貴這些東西，完全都是從骨子裏麵散發出來的，而後這赤腳大仙站立起身，全然成了另一模樣。
赤腳大仙的這個人物形象，本來就是阿彌陀佛封神大戰時候的形象，隻不過在那時候，阿彌陀佛同符元仙翁打了一個賭，而後這形象為符元仙翁所有，也成為了現在的赤腳大仙。
可以說，赤腳大仙就是一個皮套人。
“這就是當年符元仙翁的形象嗎？”
蘇城看著金烏的模樣，笑問道。
“符元仙翁的形象，比這個要更老一些。”
金烏坐在蘇城的跟前，說道：“這個形象，就是我作為金烏，化為人形之後的本相，沒有任何一點點的修飾。”
這算是將自己的真麵貌展現在蘇城的跟前了。
“你的魔念被我鎮壓，這一個皮套對你來說，還能將就一下。”
蘇城看著阿彌陀佛的皮套，說道：“你魔念所起，應該是西方教現在正研究的【並封】法門，通過種植念頭，能夠造就一個同你對立的人物。”
如果西方教願意的話，現在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取代一些三界之中有名神仙，然後慢慢的侵蝕三界……隻不過這樣的行動，對西方教的意義不大，畢竟在這天地間，並非是隻有接引準提兩位聖人。
因此這並封法門，就算是再怎麽玄妙，始終隻能算是一個小道。
“西方教確實喜歡拿捏人心。”
金烏坐在蘇城跟前，說道：“就像是當年的慈航仙姑，妙善，西方教都想要將其扭曲，並且當年你們路過萬象山的時候，我也見過裏麵種種，瞧見了並封為害，隻是沒想過，這種事情會落在我的身上……”
金烏說話不由一歎，道：“混沌鍾的誘惑，還是太大了，就連聖人都心動了。”
畢竟是先天至寶，誘惑當然大。
太上老君手中有先天至寶太極圖，能夠逆轉地水火風，演化天道運轉，元始天尊手中有盤古幡，能撕裂陰陽五行，能破碎混沌時空，這樣的先天至寶，除卻諸般妙用之外，能夠鎮壓人教闡教氣運，讓這兩教萬古不衰。
除卻這兩件先天至寶之後，在這三界之中，先天至寶就隻有混沌鍾了。
接引準提這兩位教主，隻要有一個拿到混沌鍾，就能夠讓西方教的實力更上一層樓，並且從今往後，西方教根基牢固無比。
“你知道孤鳴老祖是怎麽複活的嗎？”
蘇城出聲問道。
“……”
金烏坐在蘇城跟前，仔細的打量著蘇城，而後問道：“你真的不是什麽人物轉世嗎？”
“當然不是。”
蘇城答道。
“那麽你就是碰到了一些上古人物的筆記，否則怎麽會對上古的一些隱事了解這麽多……”
金烏身體往後，背靠門柱，說道：“你為我降服了魔念，我現在又是你的階下囚……許多事情，再藏著掖著也沒什麽意思……孤鳴應該是被上古的不死藥複活的。”
“在上古時期，也是我父親執掌天庭的時候，天庭這邊出現了一場凶殺案，燭龍之子和欽一並擊殺了掌管不死仙藥的葆江，我父親大為震怒，完全不顧燭龍的情麵，將燭龍之子和欽一並處死。“
“妖族最為重要的不死藥，就是在那時候神秘失蹤的。”
“孤鳴在巫妖大戰之前，大放厥詞，我父親自然要將他處死……”
“可笑的是，當時孤鳴知道我父親要處死他的時候，慌不擇路，在天庭裏麵像個沒頭蒼蠅，而他這樣的人，更是我父親所看不上的……由此在巫妖大戰，他複活之後，我立時就意識到，一定是當初失蹤的不死藥救了他，而他在複活之後，執掌妖族，卻又對我百般討好，旁敲側擊的詢問混沌鍾，言說想要重振妖族，我便知道，複活他的人在算計著混沌鍾。”
作為在巫妖大戰之中，唯一活下來的金烏，對於這些事情非常敏感。
“因此我就一直同他虛與委蛇，隻不過這麽多年下來，就連妖族都已經四分五裂，我始終不曾在他身上得知什麽信息，年常日久，許多的故人都逐漸老去……我漸漸的對他複活也沒那麽在意，我們兩個之間有一個默契，我不對他說混沌鍾的事情，他不對我說不死藥的事情，我們兩個彼此間就能作為朋友，一直這麽相處下去。”
金烏說這些話的時候，言語中有一股悲哀。
無論是他還是孤鳴老祖，在這世間活了這麽久，都沒有什麽真正的知心朋友，兩個人就像是兩個刺蝟，彼此之間保持一定的距離，然後互相取暖。
“我看過一些記載，燭龍不是在上古的時候死了嗎？”
蘇城問道。
蘇城想到白猿洞中看到的記載，在那記載之中，說了燭龍已死。
“燭龍在上古時期，確實是死了，但是在北極之北，確實還是那一條燭龍，它平時就在那裏，隻不過很呆滯，有時候問他一些上古的事情，他也能夠做答，但是更多的時候，就像是在發呆一樣，在我看來，他應該是神魂受到了創傷。”
金烏說道：“北極之北是一片天外之天，那裏的一切和三界相比，均有巨大差異，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那裏的日月四季，完全是由燭龍所成，也可以說，北極之北，就是燭龍撐起來的小世界。”
“那裏除卻燭龍之外，還有許多傳說中的仙神，他們在近代已經沒什麽名聲了，但是我卻對他們的往事知之甚詳……”
“就像是商朝的祖宗，天命玄鳥，降而生商的簡狄，就在北極之北的天外天中活的挺好。”
簡狄就是吞食了鳥卵，從而生下商朝君王的女子，商朝在的時候，一直都供奉著她，在商朝的一些傳說中，還有簡狄治水患的一些傳聞，其中她頗有神異，商朝的一些子民，更是將這一位敬為創世神。
現在，商朝的老祖宗都在天外天中活著，但是商朝卻已經滅亡了快七百年了。
“大世界有大世界的好，小世界也有小世界的妙。”
蘇城說道：“在小世界中，就是沒有什麽風波，能夠真正的安安穩穩過日子，但是想要修行解脫，就不太夠了。”
在修行上麵，在小世界中必然要受到阻礙。
庭院裏跑不出千裏馬，就是這樣簡單的道理。
隻有大千世界，才能承載一個大羅金仙，而隻有蘇城所在的洪荒世界，才能孕育出鴻鈞，聖人這種種人物。
“盤古的腳印，一個在南極之南，一個在北極之北，我南北都去過，因此才參悟了這赤腳的本事。”
金烏對蘇城說道：“我這赤腳，轉眼間就能過千山萬水，閑庭信步中，更能夠鎮壓邪魔，原本我以為，我這本事在這世間已經是一絕，隻是沒想到，在碰到你之後，這赤腳本事居然拿不出來。”
蘇城笑了笑。
金烏的赤腳本事，是他自己參悟的。
蘇城破解他的招式，源自於蘇城的見識，而這是聖人傳輸的。
兩者之間，自然是有極大的差距。
“燃燈和混沌鍾呢？”
蘇城終於問道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在知道了混沌鍾無主之後，蘇城就想要得到混沌鍾，而正是因為蘇城的念想，不自覺的就卷入到了這一場往事之中，現在金烏被蘇城擒下，蘇城自然想要將這一切都問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金烏聞言，立時就沉默了下來。
蘇城坐在金烏的對麵，靜靜的看著金烏。
現在的這一間房屋裏麵，是蘇城用玄元始三道真氣凝結，從而撐出來的結界，在這樣的小空間中，除非是三清聖人往這邊觀看，否則旁人是斷然不清楚裏麵對話的……至於屏蔽三清聖人探知，蘇城還沒有那個本事。
“凝凝萬妖法，赫赫混沌鍾。”
金烏看著蘇城，說道：“混沌鍾的準確所在，還是要在這經句之中尋找，而燃燈，他似乎知道很多萬妖法的東西，其中更有許多關要都在他手中掌握著，如果他手中的殘卷和我手中的殘卷相合，不僅能夠讓我更進一步，更能夠讓我準確的得知混沌鍾的位置。”
混沌鍾的究竟，是金烏自身也不知道的。
“至於燃燈……”
金烏對蘇城認真的說道：“我一直都懷疑他就是【欽】，但是我沒有實質證據，但是總體而言，如果你想要找到混沌鍾，那麽燃燈是你繞不過去的坎。”
金烏的話明顯還有一部分的保留，但是蘇城也知道，他能問出來的，基本也就這麽多了，剩下的許多話，真要繼續問下去的話，怕是不會說了。
“混沌鍾前還有你這個坎。”
蘇城思索一下，說道：“我手中也有不少的萬妖法殘卷，不妨我們兩個先互相的印證一下，等到印證結束之後，你大可以出去，玉皇大帝會赦封你一個神仙之位，或者你也就可以披著阿彌陀佛的皮套，繼續去做自己的赤腳大仙，這些我都不阻攔你。”
隻要你能夠將你知道的萬妖法說出來。
至於燃燈，等到蘇城將共工之顱喚醒的時候，自然會找西方教討一筆債，在那時候，順帶著就能將燃燈給收拾了。
金烏苦笑一聲，看著蘇城，說道：“你還準備讓我繼續做赤腳大仙？”
“赤腳大仙為人和善寬厚，縱然這都是你偽裝的，但是偽裝的挺不錯。”
蘇城看著金烏，說道：“你完全可以繼續的偽裝下去……又或許，這才是你真正的麵貌。”
有些時候，帶上麵具，反而是放下了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