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我臉色不善,似乎察覺出什麽,皺眉道:“怎麽了,你的表情好像懷疑我做了壞事一樣。”


    蕭影左右看看沒人,探頭在她耳邊小聲說:“小滾刀昨晚被殺了!”


    “啊……”


    大嘴榮急忙在唇邊豎起食指噓了一聲。


    我甩下頭說:“咱們別在這兒說話,回旅館吧。”在老宅門外嘀嘀咕咕,很容易讓人生疑,再說那個陌生人萬一就在附近躲著,以免讓他看出我們已經知道了小滾刀的死訊。這樣會促使對方改變計劃,我們就不容易查出真相了。


    回到旅館房間後,我剛把門關緊,曲垣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小滾刀是怎麽死的?”


    我一邊把昨晚發生的事說出來,一邊走到窗前,查看大街上的情況,以防謝琛來過我們都不知道。曲垣當時就傻那兒了,龍南這個人當時給大家夥的印象是比較深刻的,因為斷了一隻手,尤其會受到女人的憐憫。可是這個被人可憐的殘廢人,怎麽會殺害自己的師弟?不但曲垣想不通,我們也感到莫名其妙。


    蕭影又問起她上次為什麽走後又回來,曲垣跟我們說,辦移民手續聽說很麻煩,所以他們倆決定先辦護照出去,然後再想別的辦法。悄悄回到邯鄲去辦護照,等了七八天,護照還沒出來,小滾刀突然打來電話,要他們回渭南一趟,因為上次賣的珠寶中,有一件價值頗高的物件。古董商故意按低價收走,他們爺倆本來不知情,可是在古董商同行嘴中得到了這個消息,老爺子感到很氣憤,於是找上門,逼著那古董商把價錢出夠,又得了九十萬,就讓他們回來再分六十萬的。


    本來這事隻需把錢打過去就成,不需要再去渭南拿錢。而老爺子脾氣固執,非要見到人才行,他是對人不對銀行。再說,他覺得看錯了人把東西賣便宜了,自己老臉上掛不住,要當麵跟謝琛和曲垣道歉,就想著必須把他們倆請回來不可。


    依著曲垣是就算了,可是謝琛說人家李老爺子是個很仗義的人,如果不回去把錢拿走,那是瞧不起他。就這樣他們返回渭南,正趕上我們仨離開這裏去了四川。當天老爺子在渭南市親自迎接他們倆,並且酒店安排了酒席,席間又是道歉又是賠不是,倒是讓他們倆覺得很過意不去。


    當天他們拿到錢後,就又返回到邯鄲,第二天護照有消息了,不過卻是跟壞消息,因為謝琛有犯罪前科,他的護照不予辦理,曲垣一個人還出什麽國啊。於是,謝琛出主意說,找個偏遠地方躲一躲吧,那不行就去內蒙。曲垣正想著去大草原看看,一拍即合,他們便跑到內蒙住了幾天。在中蒙邊界認識了一個當地人,出錢可以送他們離境,正在這當口上,謝琛接到朋友電話,他們急匆匆的趕到渭南。


    下車時不知道誰擠了一下,引發大亂,把他們倆擠散了,下車一看,謝琛沒了蹤影。曲垣以為他先急著來老宅,就跟著跑過來,誰知他根本沒過來。


    我問她:“打他手機了嗎?”


    “打了,無法接通,不知道是因為信號還是手機沒電了。”曲垣說。


    這就奇怪了,按理說,謝琛不應該丟下曲垣不管的,就算事再急,起碼也要給她留個話。他這麽大的人,大白天的肯定不會跑丟,估計是跟朋友見麵去了。反正這小子油嘴滑舌,不太靠譜,誰知道是不是跟女網友約會去了。


    我跟曲垣說:“你別著急,謝琛肯定不會出事,過會兒他會跟你聯係的。”


    曲垣噗嗤一笑說:“我才不著急,他比猴子都精明,別人拐賣不了他,別人隻有被他拐賣的份兒。”


    這話倒是,這小子簡直就是跟猴精,在絕戶寨陷入巫龍設計的陷阱內,沒有我們幫助居然都能全身而退,那不是一般的江湖經驗。


    說完這些,曲垣是個善解人意的丫頭,倒是沒再纏著我問東問西的,反倒是安慰我別因為小滾刀的死難過。


    到了中午,也不見謝琛在樓下出現,我們在房間裏憋著也不是個勁兒,於是下樓先在飯館吃了飯,然後跑到車站那兒,跟路邊小攤老板描述謝琛的特征,看他們見過這人沒有。一連打聽幾個都沒見過,最後一個買水果的說,他記得早上來鎮上的公交車停下後,有個男人故意在車門前推擠,然後揪住一個男人塞進了一輛轎車內開走了。


    我們聽了這消息,全都怔住,原來下車時發生擁擠是有人故意幹的,那揪走的男人百分之二百是謝琛。我感覺挺納悶,他們抓謝琛幹什麽,難道為了他和曲垣身上的一百多萬?可是為毛不抓曲垣?


    蕭影問賣水果的有沒記下車牌號。這人還真是記住了,把車牌號告訴了我們。當即我們跑回旅館,跟旅館老板手裏塞了五百塊錢,讓他幫忙在本地交警部門查一查這輛車的信息。小滾刀曾經說過這老板是個退伍軍人,城裏很多職能部門都有戰友在工作,所以這人一個電話過去,很快就查出了這輛車的信息,是渭南一輛私家車。車主姓名地址,說的一清二楚。


    我們馬不停蹄的打車趕往渭南,廣元鎮距離市區隻有三十多公裏,半個小時就到了。


    第295章 又一個噩耗


    司機按照我們提供的地址,送到一個小區外。


    我們站在小區門口一側嘀咕,這個叫楊東辰的車主,有可能是謝琛在渭南的道上朋友,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但既然抓走謝琛,這一定不是小誤會。我們就這麽直接找上門,對方肯定不會承認。再說,對方也不可能把謝琛關在自己家裏,我們就算進去也不見得能找到謝琛。


    正在這時候,看到有兩個發小廣告的年輕人進了小區,我於是跑過去,要了一大遝廣告,回來跟蕭影說:“你上去假裝是發小廣告的,先上去探探虛實。再說是男人都好色,你長這麽漂亮,肯定會跟你多說一會兒的,趁機進去瞅瞅屋裏的情況。”


    大嘴榮和曲垣說這個辦法不錯,探明虛實後,我們再決定怎麽做。


    蕭影似笑非笑的白我一眼說:“那麽說,你很好色了?”


    汗,哥們一時嘴快,又被抓住一個話頭,於是咳嗽兩聲說:“我好色,但不流氓!”


    這句話說出來,他們仨立馬笑噴了。蕭影捂著嘴唇,在我耳邊小聲說:“看在你誇我漂亮的份上,今天就放你一馬。”說完進了小區,我們仨悄悄跟在後頭,看著她上了車主所住的這棟樓房。


    我們對蕭影一個人上去倒是不擔心,反倒是擔心那個車主。萬一這小子想打她主意,那他絕對會倒黴。在下麵等了十多分鍾,蕭影出來了,我們仨快步迎上去忙問什麽情況,她苦笑著說:“屋裏出來一個女人,一看是發小廣告的,馬上關門,都沒給我說話的機會。現在輪到你上去了。”


    “為什麽要我上去?”我愣道。


    “因為對付女人當然要帥哥了,大嘴榮又沒你帥。”


    誒,這句話哥們愛聽,就算大嘴榮跟我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但聽起來還是飄飄然,有點陶醉了。於是我接過小廣告,乘電梯上了八樓,這裏的環境還是挺不錯的,看上去這位車主的條件不錯。到了門外按響門鈴等了片刻,從裏麵出來一個穿著睡袍,三十上下的女人,一頭散亂的長發,胸口開的很低,都看到了深溝。右手上夾著一根香煙,本來一臉的火氣,不過看到哥們這副“帥氣”的模樣後,就消氣了。


    “你找誰?”這女抽了一口煙,竟然跟著吹了我一臉的煙氣。


    “咳咳……”


    靠,差點沒把大爺我嗆死,要不是看她長的還不錯,直接拖進樓梯內,我也不敢咋地。我用手撲閃幾下煙氣說:“大姐,我是發廣告的,你看這……”


    這女人不等我說完,一把從我手上奪走小廣告給丟了一地,冷笑道:“少他媽的跟我來這套,先來一個女的,又來一男的,不就是想找死鬼要賬嗎?他老娘住院了,這會兒正在醫院等著老不死的咽氣,要找他去醫院找去!”說完呼地又吹哥們一臉煙氣,咣的一聲把門重重關上,給哥們來了個閉門羹。


    我被碰了一鼻子灰,站在門外愣住了,車主估計就是她老公,現在正在醫院守著住院的老媽。這三八實在太惡毒了,婆婆住院不去照顧就算了,又是罵老不死的,又是詛咒她老人家咽氣,簡直不是東西。


    才要去轉身離開,想到她還沒告訴我哪家醫院呢。再敲門,這三八開始裝死人,不開門了。我心裏氣的,從地上撿起那些小廣告,把他們家門縫上都插的嚴嚴實實,開門準會來個天女散花!


    下樓後,我把這事一說,大家都沒了主意,曲垣說不如報案吧,我們想想也隻有這條路可走了,不然再拖延下去,謝琛別再遭遇不測。於是就往小區外麵走,正在這時,看到一輛黑色奧迪開進小區,衝我們迎麵過來,清清楚楚看到牌照號,正是我們要找的這輛車!


    我們四個對望一眼,都顯得很振奮,立刻快步迎著走過去。車主似乎看出我們四個意來意不善,竟然一個急掉頭,迅速開出了小區門口。


    “追!”蕭影叫了一聲,我們四個撒腳丫子往外就追。


    可是人哪有汽車跑得快,出來看到這輛車已經到了南邊紅燈前停下,我們急忙招手叫住一輛出租車上去,正好趕到跟前,紅燈變綠燈,奧迪車飛快駛走。我叫出租車司機跟上前麵的車,隻要能跟上,要多少錢都給。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出租車在車縫裏穿插來去的功夫那是登峰造極,雖然奧迪跑得快,可是在車流如海的市區,除非改裝成直升機,不然怎麽都快不起來。出租車緊緊咬著奧迪的車尾,無論如何都甩不開。一路上演著好萊塢鬧市追車的驚險大戲,最終往南出了市區,這下奧迪車發揮出了優勢,火箭一樣的速度就衝出去了,立馬把我們這輛出租車甩出了一條街的距離。


    但跑得快未必是好事,正好從前方岔道口竄出一輛大貨車,讓奧迪閃避不及,斜刺裏衝下公路,栽進了道溝內。我們趕到跟前,看到奧迪跟烏龜翻身一樣肚子朝天,司機已經從車門裏鑽了出來。我們迅速下車跑到溝裏,四個人將這家夥給摁在地上。


    “你是楊東辰吧?”大嘴榮叉著這小子的脖子問。


    “不,我不是楊東辰,我叫劉宇星……”這小子滿臉通紅地說道,那可能是被氣囊給擊打的。一時從麵相上看不出多大,但聽聲音挺嫩,不像是三十歲的人。


    “這車的主人不是楊東辰嗎?”蕭影將他的雙臂往背後用力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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