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把龍南給拿下了。楊東辰跟龍南明說,他就要那塊古玉,而鏢局就是龍南的。兩個混蛋一拍即合,就這麽決定了。第二天晚上龍南偷偷把小滾刀叫出鏢局,一刀從背後捅死,按照楊東辰教的辦法,在傷口內塞了符咒,把屍體抗到老宅內掩埋。


    讓謝琛回來是同時進行的,由於老爺子不借這塊玉,讓楊東辰害怕謝琛也有什麽祖規不肯外借,於是編個謊話說,他在渭南出了點事,想讓他送點錢過來好跑路,目前躲在廣元鎮附近深山內。謝琛也是挺講義氣的一個家夥,馬上就趕到渭南了。


    聽到這兒明白為什麽謝琛不跟曲垣說為什麽回渭南,原來是為了幫這混蛋保守秘密的。可是萬沒想到,這混蛋布好了一個陷阱在等著他跳進來。謝琛被他們綁架後,聽說他們要那塊古玉,本來想給的,可是一想楊東辰既然用綁架的方式要挾自己,馬上意識到東西交出去,恐怕會沒被滅口,於是選擇了跳車。


    小蘭接著說,那天晚上埋屍的時候,正趕上她為了幫楊東辰去山內找黑老太,上山下山耗盡了元氣睡過去了,沒有發現到我悄悄潛入老宅。也正因為此,我發現了這個秘密,他們並不知情。而我們回到廣元鎮,他們也一無所知。直到楊東辰的車出事,警局通知他過來才發現了不妙。


    後半夜在荒山上找到了劉宇星,一問之下,從大嘴榮這副大嘴上猜出來,我們到了。這混蛋開始有點緊張,他不光聽謝琛提到過我們,還有小滾刀和老爺子都說我這個人很神秘,看似很軟弱一個書生,往往在生死關頭,卻有神奇的表現,起到力挽狂瀾的作用。


    第二天本來要去老宅看看屍體的,誰知老太太醒了過來,知道自大限到了,告訴他一個秘密,那就是他是李老爺子的私生子。當年柳澤香一次遇鬼,正巧趕上老爺子趕魂路過,出手救了她,他們從此相識,柳澤香姣好的麵容,迷住了老爺子,經常會去渭南看看她,一來二去的,兩個人就好上了。好著好著,順理成章就上床了。


    柳澤香懷上孩子,卻不肯打掉,可是老爺子已經有了家室,因為此事讓他們鬧翻,結束了這段關係。此後柳澤香忍辱生下孩子,一生不嫁,把楊東辰含辛茹苦養大成人。這期間老爺子雖然又來找過她,承諾要幫她撫養孩子,但柳澤香拒絕了。雖然楊東辰長大後不正幹,但畢竟是老爺子的兒子,千方百計的製造機會跟楊東辰認識,結成忘年之交,不論楊東辰有什麽請求,老爺子都會答應。


    楊東辰聽說這個忘年之交竟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立刻心頭燃起一股仇恨的火焰。這些年,他們母子過的很貧苦,可是老爺子卻沒管過他們。這讓他又重新萌生了一個惡念,他要接掌鬼鏢局。這件事他沒有跟龍南商量,包括今天發生的事,龍南是蒙在鼓裏的,到現在還以為楊東辰隻不過玩了個手段,到時候會把總鏢頭位子讓給他的。


    但是想要接掌鬼鏢局,那必須得讓老爺子親口承認他是李家的後代。這個恐怕不容易辦到,老爺子為了臉麵和聲譽,絕對不會這麽做。於是,小蘭又貢獻了一個計策。聽到這兒,我感覺這死娘們智商比死小妞一點不差,出了不少損主意。不過,這也讓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我跟她說:“你們又去找黑老太,請她幫忙把老爺子引出鬼鏢局,然後找了一個狐仙假扮老爺子,今天唱了一出雙簧戲,對不對?”


    小蘭登時愣住,瞪大一對鬼眼珠,顯得特別驚詫。她問道:“你怎麽猜到的?”


    我冷哼一聲說:“因為通靈冥途拉進來的所有鬼魂中,唯獨少了老爺子。而無緣無故讓我剛才碰到了一位狐狸精,這不值得讓人懷疑嗎?何況在老宅裏,老爺子隻看了兩眼血書,馬上自殺。自殺之前卻把血書燒掉,做得太假了,老爺子臨死之前,總要交代一下後事吧?而自殺之前,燒血書的時候,明顯看得出他眼角出現了一絲無聊的神色,說明血書就是一個道具,沒有實際內容。”


    小蘭一臉佩服的表情說:“你觀察的太仔細了,可是別人都沒發現。”


    第323章 癡情女人


    我心說其實這是後來想到的,當時也沒意識到。那是等他們抬著屍體走後,才想到了一切的不合理性。我讓小蘭接著往下說。


    她接著跟我說,找到黑老太,一說這事,老太太立馬答應,搞死老爺子,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心願。她找到一位狐仙,做好了假扮老爺子的準備。而當晚說好了,由楊東辰把老爺子引出引到鏡子山秘窟,黑老太暗中偷襲,把老爺子困死在裏麵。


    說起黑老太,道上混的沒有人不認識的。因為經常做犯法的事,很多都會去求黑老太幫忙跑路。五鬼吊命這個主意,也是小蘭出的,由於怕等不到古玉拿到手,老太太會去世,就說用五鬼吊命的法子能夠暫時吊住老太太的命。可是普通的死鬼,隻能吊上幾天的時間,不如請南方五煞吊命時間長。楊東辰就想到了黑老太,到山內讓她幫忙請了南方五煞。


    可是那晚卻沒想到,我們竟然找到醫院破解了南方五煞,更讓小蘭出乎意料的是,我身上也有一個鬼繭。楊東辰倉惶逃回家裏,讓老婆去醫院給母親收屍的,結果發現她趁自己不在家偷男人,一怒之下將這娘們腦袋砍了下來。殺人之後,小蘭發現城隍廟鬼差來了,嚇得趕緊催他逃跑,一路駕車逃出市區鑽進了深山,就是奔著黑老太去的。


    下車後馬上換了衣服,然後跑到黑老太家裏躲在炕洞內,這才逃過鬼差的追蹤。但還是沒料到,我們來的如此之快,差點把黑老太幹掉。他們逃走後,黑老太逃往鏡子山,所以我通靈冥途搜不到這死老太婆。而楊東辰逃到鬼鏢局,由龍南接應進去。他跟老爺子說,母親死了,但鬼魂被黑老太抓走,要他幫忙把母親要回來。


    老爺子大吃一驚,猜到黑老太發現他的舊情往事,拿柳澤香來報複他。要說這人關心則亂,其實這有很多漏洞,老爺子心亂如麻之際都沒發現,急急跟著他去了鏡子山。到山腳下就遭到黑老太的暗算,楊東辰立刻返回鬼鏢局,這次是從前門進去的,所以我們沒看到。這時按計劃,狐仙進了鏢局。到此刻,楊東辰才跟龍南說改變計劃,由狐仙假扮老爺子,天亮就去老宅,這樣怎麽演戲都不會穿幫。


    當下龍南把老爺子的脾氣神態,詳細的說給狐仙,讓這死玩意變化成老爺子模樣後,演的也是十分逼真。那塊古玉的事,楊東辰刻意讓狐仙說出來的,因為他猜到我們可能把謝琛魂魄收走了,如果想瞞過我們眼睛,那必須把戲演到家。當小蘭看到小滾刀時,也看出貌合神離,身子裏的魂魄不是小滾刀。所以楊東辰才會指著謝琛說,這不是真正的小滾刀。


    而後挖開坑沒看到屍體,倒是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當時龍南不是假裝的,他絕沒想到,我們敢動血屍。


    而龍南也沒想到,楊東辰又演了一出讓他噴血的私生子大戲。不過他還是配合著,把戲演了下去。回到鏢局,把所有弟子集齊,護送假老爺子的屍體進入返祖洞。本來是等著我們過來救曲垣,逼我們交出那塊古玉,誰知那盞長明燈突然被一塊石子打滅,洞裏多了一位神秘的人物。隻是這人全身塗了艾葉汁,小蘭也看不出是誰。


    長明燈熄滅後,竟然這些弟子一個個失蹤,讓楊東辰和龍南感到非常恐慌。這個時候我卻摸了過來,但小蘭這個死娘們沒料到,我竟然懂怎麽驅除鬼繭的法子,把她從楊東辰身上趕出去了。


    聽死娘們說完,我忽然驚覺,在冥途裏過了很長時間,不知道外麵情況咋樣了。不過我沒什麽感覺,說明一切正常。


    我轉頭看著一直靜聽卻始終沒出聲的柳澤香,問道:“大嬸……”


    柳澤香淒然笑道:“叫我阿姨吧。”


    暈,哥們把這事忘了,她從來沒嫁過人。我揮手朝自己嘴上打了一巴掌,改口叫道:“阿姨你好。”


    柳澤香點點頭,一臉淒然的傷感,說道:“是我從小慣壞了東辰。因為他從小沒爸爸,我發誓不讓他受到一點委屈,太過溺愛,也是一種害,讓他長大之後步入歧途。唉,知道為什麽他姓楊嗎?”


    其實我對這件事很納悶,但又不敢問,她既然自己提出來,我便笑道:“不知道。”


    “因為老爺子叫李懷楊,我就以他最後一個字,當做孩子的姓氏,表明這還是他的兒子。”柳澤香又淒然一笑,顯得是如此悲苦,“我從來沒想到過,要東辰認祖歸宗,隻不過想到他有知道自己身世的權力,所以才在臨死之前把這個秘密告訴了他。可是想不到,他會作出這種事來。”


    我才要開口說什麽,柳澤香又接著說:“我從認識老爺子到現在,從來沒後悔過,也沒後悔生下東辰。跟他鬧翻,我是故意這麽做的。因為我怕我們的事會毀了老爺子的聲譽。我跟他相愛過,又為他生下一個兒子,這輩子心滿意足。”說著眼淚劃破慘白的麵孔,一滴滴的落在黑霧繚繞之中。


    這番話說的我心裏很酸楚,聽得出來,她是一個癡情的女人,為了老爺子,犧牲了自己的青春,也犧牲了一切。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李懷楊,最難能可貴的是,明知這樣的戀情不會有結果,會果斷為了保住老爺子的聲譽,退出他的視線,選擇自己孤苦一生的過日子,還為他撫養了一個兒子。我感覺這樣的女人,並不是傻,而是一種偉大!


    我又要開口的時候,柳澤香再次搶在我頭裏說:“我知道東辰犯下的錯,就算槍斃也不足以彌補,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必須要接受懲罰。我知道這個冥途能夠讓鬼死很慘,你下手吧!”


    聽了這話,我跟小蘭同時一愣,這個女人做鬼竟然如此的凜然正氣,散發著人性的光輝。瞬間感覺我比在她跟前,那就是個渣!


    第324章 生死有命


    我當然不會殺了柳澤香,如果殺了她,還算是人嗎?我連鬼都不如。可是放了她,那就必須一起放了小蘭這死娘們。退出冥途之前,我問柳澤香,是誰把她帶進返祖洞的,答案是黑老太。媽的,又是這死老太婆。


    退出冥途後,發現眼前亮著一片油燈,每一盞油燈的坐落點,都在一個洞窟內,而每一個洞窟內,還靜靜的躺著一具枯骨。


    蕭影、大嘴榮、謝琛和曲垣都站在我的一邊,我不由好奇,他們又從哪兒鑽出來了,還有曲垣,怎麽被救回來的?前麵站著黑壓壓一片人,都是鏢局的弟子。楊東辰和龍南被按在地上,旁邊還有一條死狐狸。


    有一個人孤獨的站在一個空洞的洞窟前,麵朝前方,從背影上散發出一種蒼老和淒涼。我幾乎一下就斷定,這是老爺子,真正的李懷楊!


    蕭影見我醒過來,立刻把鮮紅的嘴唇湊到我耳邊,小聲說:“戰役結束很長時間了,你怎麽才從冥途裏出來?”


    她話音剛落,老爺子驀然一個轉身,手提三炁度魂燈,大聲喝道:“孽障,想逃出此洞麽?”忽然一股黑氣被吸過去,迅速鑽入燈籠內,跟著一聲慘叫傳出,是小蘭這死娘們的聲音。


    我打心眼裏佩服這老家夥,同樣的三炁度魂燈,到了他的手裏,竟然這麽厲害,殺死一個鬼將舉手投足間就給解決掉了。小滾刀那幾把刀,簡直就是爛狗屎。慘叫聲過後,從燈籠內化成一縷青煙飄散,死娘們被送到三界五行外,總是實踐哥們的諾言。


    此刻接著燈籠的光芒,才看清了老爺子的麵目。他跟死狐狸變化的模樣雖然一樣,但那種氣勢卻迥然不同。假老爺子威嚴之中帶有幾分邪氣,而真正的老爺子眉宇之間,充滿了浩然正氣,讓人一見之下,血為之熱,氣為之奪!


    老爺子跟我對視一眼,冰冷的神色稍稍緩和,跟我說:“你叫王林?”


    “對,我是王林。”


    他點點頭,跟那些弟子說道:“你們所有人都出去吧,王林留下!”


    這些弟子立刻押著楊東辰和龍南出洞,楊東辰大聲罵道:“老不死的,我見死不救,根本不是人……”有個弟子拍的打了他嘴巴子,跟著在他嘴裏塞了一件東西,讓這混蛋嗚嗚的叫不出聲了。


    大嘴榮和蕭影跟我眨眨眼,也出去了。曲垣見謝琛沒走,便站在原地不動。老爺子跟他們倆揮揮手:“你們出去!”謝琛吐吐舌頭,趕緊拉著曲垣跑了。


    等他們走後,我才緩步走上去,老爺子又轉過身繼續盯著眼前的洞窟出神。我站在他的一側停下,轉頭看看他,一臉的沉思,壓根沒有說話的意思。我心說不會你傷心老情人之死,在這裏發呆覺得沒意思,拉一個人過來作陪的吧?靠,陪酒陪睡陪聊,還沒聽說有陪發呆的,大爺我開了一個先河,新職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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