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榮和小滾刀在附近打了兩隻山兔回來,就地剝皮,扒了內髒,然後用塑料袋裝起來,中午就有鮮肉吃了。我們收拾東西上路,往前依舊是人跡罕至的山坡,反正我們已經習慣了,又不是急著趕路,放鬆了心態,反而爬山不覺得那麽累了。


    隻是這一路上,丹田內的兩股氣息讓我著實頭疼。因為這兩股氣息拆開後,居然都罷工了,調誰都調不動,僅憑哥們自身的力氣,那又回到了解放前,跟在大學時一樣。昨天還是我的體力最為充沛,總是在前麵等大家夥,現在我是落後的一個,大家夥在前麵等我自己。


    這一天走下來,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我就支撐不住了,倒在地上直喘氣。


    上午那兩隻山兔不夠我們五個人分,大嘴榮和小滾刀意猶未盡,讓蕭影和陳寒煙撿柴生火,他們倆又去找野味去了。不過沒多久這倆小子就跑了回來,沒打著野味,發現山下有個村子。我們一聽都挺高興,現在天氣越來越冷,尤其到了晚上冷風一刮,睡夢中都覺得很難受。


    我又撐起疲憊的身子,跟著大家夥往上山下走。看著燈光不是很遠,但走起來暗暗叫苦,一個小時了都沒走到跟前。小滾刀這小子算是有點良心,看我實在堅持不住,就背起我下山。又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到了村外。


    村子位於一片山坳之中,看上去還不小,隻不過房屋有點破落。隻有少數幾座吊腳樓,其它都是低矮的石頭房屋。並且這裏不通電力,從燈光上看得出都是點的油燈。像這種交通不便,坐落在深山裏的村子,生活基本上都是很貧困的,因為沒有電視,信息也很閉塞,除了從回村的打工仔那兒聽聽新聞外,對於外麵的世界是啥情況,所知少之又少。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無路可通的山村,也幾乎沒多少了,很多都修了公路能夠通往縣城。可能這兒就這麽一個山村,要從崇山峻嶺之間專門為他們修一條公路,那也不值得,有那錢還不如給他們在外麵修建一個新農村,讓他們搬出來住,並且剩餘的錢也夠他們每戶花不完了。


    我們一進村發現所有燈光熄滅,整個村子處於一片漆黑之中。我們不由愣住,難道村子裏還有先進的雷達設備,外人闖入立馬熄燈?就跟地道戰一樣,鬼子一進村,就有人敲響警鍾,全部轉移地道裏去了。


    雷達他們肯定沒有的,但這熄燈絕對與我們的闖入有關,否則不可能我剛進來就變成一團黑了。我也對他們傳遞信息的本事感到佩服,就算村口有哨崗,怎麽能在短時間內,把鬼子進村的事幾乎是一瞬間就傳遍整個村子了呢?


    我們還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不管什麽地方,隻要有人煙之處,肯定有狗的存在。特別是山村,在夜裏一進村口就會聽到一片犬吠聲打破寂靜的夜色。可是我們都進來一會兒了,一聲狗叫沒聽見,讓我懷疑,這會不會是個鬼村啊?鬼都能有,鬼村為毛不能出現?


    不過我多心了,正想去敲開村口這戶人家的大門時,聽到路邊傳來一陣哩哩啦啦的撒尿聲,並且有個人在唱著小曲:“有隻小鳥在唱歌,在唱歌……呃兒……”打了個飽嗝!


    小滾刀低聲笑道:“肯定是個酒鬼!”說著向那邊走過去,由於那家夥在撒尿,陳寒煙和蕭影就停在這兒不動,我和大嘴榮跟了上去。


    “大哥……”小滾刀在黑暗中叫了一聲。


    那人“啊”的一聲驚叫,轉回頭罵道:“哪個王八蛋啊,嚇我一跳?”


    小滾刀這小子忍氣說:“我們是外地人,在山裏迷路了,請問這是哪兒,能否讓我們借宿一晚?”


    這人還真是喝多了,等我們來到跟前,又打了一個飽嗝,頓時衝過來一片嗆鼻的酒氣。


    “這是良種村!村裏不喜歡外來客人,你們趁早走吧!”


    我們一愣,良種村,還有叫這名字的?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


    小滾刀嘿嘿笑道:“這村子名字好啊,良種……”


    “誒,你別想歪了,是斤兩的兩,重量的重,不是良種!”醉鬼大著舌頭糾正道。


    我差點沒笑噴,對,我看你就不是良種!


    小滾刀哦了一聲說:“是兩重村啊,這名字也夠特別的。那個大哥,你看天氣涼了,我們還有女眷,在山上住怕凍感冒了,就方便一下,給我們找個地兒住一晚吧,錢不是問題。”


    “我是不敢把你們領回家,要找地方住,你們去那幾座鬼樓吧!”


    第532章 鬼樓


    鬼這字聽多了,現在幾乎免疫。可是今晚在這詭異的村子裏聽到鬼樓這倆字,感覺心裏毛毛的。


    小滾刀問鬼樓是什麽意思,在哪兒啊?醉鬼說就是村裏的幾座吊腳樓,那裏邊不是住人的,隻供奉死人的牌位。我們一聽,那應該是村裏的祠堂,我們住進去,明天早上被發現,還不把我們腿給打斷了啊?


    我們把這顧慮一說,醉鬼就笑了,他跟我們講,什麽祠堂啊,村裏根本沒這玩意。也不知道這幾座吊腳樓什麽時候修建的,裏麵的牌位供的都是誰,反正他生下來就有了,他的父母爺爺也不清楚怎麽回事。不過,活人是不能進去的,進去就會死。以前有個人偷了東西被發現,追的無路可走,最後躲進吊腳樓內,結果大白天的死在裏麵。大家夥從外麵窗口都看到了,這人臉朝下趴在地上,身下流了好多血!


    他大爺的,聽的我們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既然這麽瘮人,你個王八蛋還讓我們去那兒住,不是誠心要害我們嗎?


    醉鬼最後說:“你們還是省了這份心吧,走吧,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說完踢踏著鞋板往村裏走了,一邊走一邊唱:“一隻小鳥會唱歌,會唱歌……呃兒……”


    “喂,大哥,你叫什麽?”小滾刀叫道。


    “呃兒……我叫大刀……呃兒……一隻小鳥會唱歌……呃兒……”


    我們仨無奈走回到蕭影和陳寒煙身邊,聽大刀這意思,村裏人不歡迎外來客人,所以我們一進村就熄燈,那是往外趕我們呢。可是我們已經來了,再回山上去住,有點不甘心。再說鬼樓我們怕什麽,又不是祠堂,隻要沒人找我們算賬,我們怕個毛線!我們一商量,都同意去鬼樓找找刺激,順便幫這村子搞定鬼樓,拔了這顆害人的釘子。


    剛才在村外因為有燈光,才能模糊看到那幾座吊腳樓的影子,現在黑著燈,我們一時也看不到在哪兒。我們索性打開手電走過去,不開手電是尊重這個村子,他們不歡迎我們,還談什麽尊重。


    我們順著這條小道走到村子裏,看到有六座吊腳樓坐落在村中央,環布而建,形成一個梅花形。從外表來看,的確是有些年頭了,很多地方非常破落。那都是風雨侵蝕的結果,充滿了沉重的滄桑感。


    看著六座吊腳樓,的確覺得挺詭異,鶴立雞群一樣矗立眾多低矮的石屋中間,散發著陰森的味道。我們有點納悶,為什麽六座樓要建一個圈子,形成梅花形狀呢?其中必定有深意,隻是年代久遠,沒人知道了。可是我們更疑惑的是,村裏有這麽六座鬼樓,村民們也不想辦法拆除了,晚上能睡得好嗎?


    小滾刀指著迎麵這座吊腳樓說:“這個沒上鎖,咱們就進這個吧。”


    我們大家便走過去,當到了門外幾米時,忽然四周亮起一片燈火。我們吃了一驚,抬頭一看,每座吊腳樓上都掛著兩盞白紙燈籠,此刻奇異的點亮了!我們各自對望一眼,大刀沒說謊,果然是鬼樓!


    小滾刀冷笑道:“知道小爺要來,還要點燈迎接嗎?”


    話音剛落,我們又聽到幾個小孩的嬉鬧聲傳過來,側頭一看,有幾個七八歲左右的孩子,穿的花花綠綠的,從吊腳樓圈子內鑽出來,一個個手上都提著一盞玻璃紙燈籠。說起這種燈籠,我小時候就玩過,那是每逢元宵節點的。可是現在已經看不到這種玩意了,燈籠越做越高級,都變成了塑料的並且還是電子燈帶音樂。不過我卻覺得,這種燈籠失去了新年的味道,不如玻璃紙燈籠,讓人有種溫馨的感覺。


    每個小孩臉上好像都塗了脂粉一樣非常白,臉頰和嘴唇塗的非常紅,加上這身衣服,好像是幾個小戲子。這些孩子中有男孩有女孩,相互追逐嬉笑,從六座吊腳樓之間鑽進鑽出,玩的特別高興。


    蕭影用手肘杵了我一下,小聲說:“你看清多少孩子了嗎?”


    我點點頭:“一共十二個,六男六女!”


    “沒想到你觀察的挺仔細。”蕭影一笑說。


    大嘴榮湊過來說:“不對啊,看著不像是正常的孩子,臉色太白了。”


    陳寒煙趴在他肩頭上,瞪大眼珠說:“我幾次看到有孩子離地飄走了,他們肯定不是人!”


    我心說是人就怪了,整個村子熄燈,大人都不出門,誰會讓孩子出來玩?並且還是在鬼樓這裏,哪個父母會放心啊?我跟他們小聲道:“我們要進吊腳樓,死鬼已經知道了,就派幾個童男童女嚇走我們。”


    小滾刀一拍腦袋轉回頭,跟我們瞪眼說:“我看出來了,這是十二個童男童女!”


    大家夥都白他一眼,那意思是才看出來啊?我噓了一聲,這小子聲音太大了。然後我跟大家夥招招手,全都圍攏過來,小聲跟他們說:“我在前麵用金光符開道,煙煙在中間做好動手準備,小滾刀斷後。”


    “斷什麽後,又不是要逃跑?”小滾刀被派在最後,挺不樂意。


    “別說那麽多廢話了,進樓!”我低聲訓斥一句,頭前走了。來時路上,我已經把符都分好了,此刻右手指縫裏就夾著一張金光符。大嘴榮、陳寒煙和蕭影跟在我後麵,小滾刀留在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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