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的將剩下的香煙一口氣吸完,然後將它掐滅,皺著眉頭問道:“怎麽回事?”


    李青的手有些顫抖,也是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煙以後,才開始慢慢向我訴說:“還記得村口插著的那隻雞頭麽?就在你離開以後,小蘭她不顧我們的勸說,非要任性的將那個公雞頭給拔了起來,拿在手上把玩。”


    說道這裏,李青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的意思。想來那個叫做小蘭的女孩之所以會不管不顧的將雞頭拔起來,恐怕絕大部分還是因為故意賭氣和我作對我的原因。如果不是我離開之前對他們的那番告誡的話語,也許小蘭可能還不會將雞頭拔起來。


    其實事實上也和我沒多大的關係,純粹是她自己的性格使然,自作自受!


    李青其實也是個明白人,並沒有責怪我的意思,而是繼續對我說:“剛開始我們還擔心會不會惹上什麽事,可是後來發現並沒有什麽事情發生,於是也就放心了起來,任由她隨意把玩。直到她玩膩了,就把那個雞頭扔到了臭水溝裏去了。這時候小蘭發現自己的手上不小心沾到了幾滴雞血,而我們又剛好走到一條小河邊,於是小蘭就跑到河邊洗手去了,而我們則在河岸邊不遠處的地方等她。”


    說道這裏的時候,李青不由得頓了頓,夾著香煙的手有些發抖,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害怕的事。過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那時候我們也沒有去太過注意小蘭,可是就在那時候,我們聽見小蘭突然尖叫了一聲,在我們轉頭看過去的時候,小蘭已經噗通的一聲摔倒在了河岸邊。而她的一隻腳則伸到了水裏。”


    “是不是右腳?”聽到這裏,我不禁開口問到!


    李青點了點頭,說:“對,就是右腳。那時候小蘭的表情十分的驚恐,雙手一邊死死的抓著岸邊的一塊石頭不放,一邊不停地朝著我們大喊救命,同時左腳還不停地用力蹬著右腳。那種樣子就好像是有人在水裏抓著小蘭的右腳,拚命地想要將她往水裏拽似的。當時我們很著急,也沒有想太多,看見她摔倒了,就都衝過去想要把他扶起來。可是就在我們將她扶住,也就是小蘭的手離開抓著的石頭的一瞬間,我們感覺從小蘭的腳下麵突然傳來一股十分大的拉力,沒有任何準備的我們五個人,差點兒就被連著一起拉到了水裏。還好我們當時反應得快,第一時間就拚命地使出了了全身的力氣,緊緊的抓住小蘭,使勁兒的往岸上拉,也是幸好當時我們合在一起的力氣足夠大,僵持了好一會兒後,我們終於將小蘭從河裏拉上了岸。當時可把我們給嚇壞了,於是我們一安全下來之後就再也不敢在河邊停留了,慌慌張張的就從那裏跑開了。記得當時小蘭逃跑的時候還把地上的什麽東西給踩壞了,聽聲音好像是瓷碗還是玻璃什麽的,隻是當時大家都太慌張了,根本沒有注意到。直到後來我們才發現她的鞋子上麵沾滿了大米飯,所以我們猜測她應該是踩到了一個盛滿米飯的瓷碗。”


    說到這裏,李青突然靜靜地看著我,直到好一會兒才說:“我記得你在村口和我們說過,這個村子有時候會出現一些怪異的現象,讓我們不要去碰。那這算不算是其中的一種?我指的是那碗飯,不是說公雞頭。”


    聽完李青的敘述以後,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對他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確實算!”


    李青一聽,整個人頓時一抖,手指間的香煙差點兒就掉了下來,有些慌張的對著我問道:“能說一說是怎麽個情況麽?”


    我沒有立即告訴他,反而反過來問道:“小蘭踩到那碗飯的時候,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那碗飯上麵有沒有插著香?”


    “香?”李青搖了搖頭,說:“沒注意!當那麽慌亂,哪裏還有閑暇去注意這個,難道有問題?”


    “嗯。”我點了點頭,說:“如果是插著香的,那麽小蘭就慘了,說不定要大病一次了。”


    “怎麽一回事?”李青疑惑的問。


    我想了想,說:“在我們這裏,有一種說法,倘若有誰家的孩子突然生病了,而且高燒不退,然後不管是去醫院打針還是吃藥都治不好的時候,那就說明那個孩子是被小鬼給纏上了,到時候隻要家裏的老人帶上滿滿的一碗米飯和幾根香火前去孩子當天去過的地方祭拜一番,說一些好聽的話祈求小鬼們放過自家的孩子,這樣隻要小鬼滿意了就會離開了那些孩子,到時候孩子們的病自然而然的就會好起來了。”


    李青一聽,頓時十分詫異的說:“這不是封建迷信嗎?”


    我斜著眼看著他,說:“是不是封建迷信,你不是有親身經曆過了嗎,而且我記得小的時候確實有不少這樣的例子,祭拜過後,那些孩子們也的的確確的好了,印象裏我也經曆過一次這樣的事,記得當時我也是和小蘭一樣,玩耍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那些米飯。回來後不到一會兒我就開始發起了四十多度的高燒,當時我爸爸媽媽帶著我跑了好幾家醫院連續好幾天打針吃藥都沒有一點好轉,反而越燒越厲害,最後沒辦法,還是我奶奶去給祭拜了一番,過後不到半天我的病就好了!這可是我親身經曆的事情,做不得假的!”


    說到這裏,我有點兒失神,呆呆的抬頭看著黑夜裏高懸的圓月,嘴裏竟然下意識的說:“雖然我有親身經曆過,但是我以前也並沒有太相信這些,總以為當時隻是巧合而已,要不是經曆了半年前的那件事……。”


    說到這裏我突然停住了。


    李青定定的看著我,眼神有些詭異,好奇的問我:“半年前哪件事?你半年前經曆了什麽?”


    我實在不願意對外人提起半年前發生的那件事,於是搖了搖頭說:“沒什麽,小事而已。”


    李青見我不願意說,也沒有追問,於是轉而問我:“為什麽踩到了那些米飯後就會生病?有什麽說法沒有?”


    我沉思了一會兒,點點頭,說:“過去聽老人們說,那些米飯是祭奠給那些小鬼們吃的,那就是它們的食物,你把它們的食物踩壞了,它們就沒有東西吃了,那它們肯定會生氣了,然後就纏上你了,不停地糾纏不休,直到你願意賠償給它們,讓他們滿意了,它們自然就會放過你。而這些小鬼一般情況下都是很容易滿足的,隻要一碗米飯就足矣將它們給打發走了。不過這些小鬼雖然容易滿足,但是也是最為難纏的,如果你沒有去給它們賠償,它們就會一直的糾纏著你,直到你死去為止。所以,在這裏,一旦有孩子被小鬼纏上了,老人們就會去祭拜一番,祈求小鬼放過自家的孩子。”


    李青聽完,沉思了一會兒,說:“聽得我有些毛骨悚然的,如果真是這樣,那要是真的隻是因為天氣或者自己身體的原因而發燒的呢,這裏的人怎麽區分得出來到底是被小鬼纏上了?”


    我斜著眼看著李青,淡淡的說:“你見過有誰發燒了去醫院打針吃藥都治不好的?那隻能說那家醫院實在不咋滴,肯定是黑醫院!當然,這裏自然有辦法可以區分出來!”


    李青一聽,頓時來了興趣,催促著問我:“什麽辦法?什麽辦法?”


    我見他這麽感興趣,於是也沒瞞著,對他說:“聽過神婆麽?”


    “那些你信裏賣鬼畫符的神婆?”李青一聽,頓時就愣了。


    “差不多吧,在這裏,幾乎每個村子裏都有一個神婆,如果碰上了事兒,就可以去找她幫忙,也就是俗稱‘問神’,你給付出一定的代價以後,她就會給你想出一些解決的辦法。當然,這種代價通常都是金錢,如果情況特別的話,代價就是別的其他某種東西,這些都是要看神婆說的算的。”


    李青一聽,頓時誇張的叫了一聲:“靠,這樣也有人信,那些不都是騙人的鬼把戲的嗎?”


    我說:“我以前也以為那是騙人的,但是現在卻不會這麽認為了,你想呀,如果她不是真的給村民們解決了麻煩,那大家還怎麽可能去相信她,難道你真的以為所有的鄉下人都像說書裏的那樣愚昧無知?”


    說完,我滿臉鄙視的看著他。


    李青被我這麽看著,頓時感覺有些尷尬,訥訥的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和李青這麽一聊,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深夜,我看了看表,剛好半夜十二點整。


    喔~喔~喔~


    就在這時候,深夜裏突然傳來了一道清脆的公雞打鳴聲,將我和李青都給嚇了一跳。


    “靠!這誰家的公雞,天都還沒亮了就開始打鳴了,有沒有一點兒時間觀念呐!”李青小聲的咒罵道。


    我認真的聽了聽,聲音好像是從村口處傳來的。當時我也沒有想那麽多,也以為是住在村口的哪戶人家養的雞在打鳴!


    也許是這隻雞的鳴叫挑釁到了了村裏其他公雞,於是從四麵八方的開始響起了一道道雞鳴,聲音由遠到近,此起彼伏,弄得村子裏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到處都是雞的打鳴聲。


    打鳴聲持續了將近四五分鍾才慢慢的停了下來,夜裏的村子又再次陷入了寧靜!


    吱呀~


    就在這時候,一道刺耳的開門聲傳了過來,驚動了我和李青。我們抬頭看去,隻見一個穿著白色的睡衣,披頭散發的女孩從屋裏走了出來,她走路的身子一晃一晃的,好像夢遊一樣!


    女孩好像沒有看見我們一樣,出了屋子就在天井旁邊遊遊蕩蕩的轉了一圈,然後就順著大路一步一頓的走了出去,慢慢消失在漆黑的夜色裏。


    我和李青對視了一眼,都認出了這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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