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蓋把大腦袋連搖了幾搖說:“這次不同,你有所不知,這縷魂魄有我生平未見的奇怪。以前我隻見當世魂魄不消,借屍重生。可這縷冤魂卻是來自幾十年後,如今他帶著記憶而來,這次重生,便具備詳細知曉未來的能力,這樣的人倘若欺心,禍亂不小啊!”


    夏幻清以為華蓋先生幻術在身,當能製住這冤魂,便說:“難道此人還能脫出先生法力不成,隻要有先生看顧,想來他也不能為非作歹。或者先生給以警告,讓他收心。”


    華蓋站的久了,兩腳不斷倒換著,嘿嘿一笑說:“我的能力做不到這些,尊師在的時候,當有此能為。何況我老了,將來的事情,自有後來人去做,我恐怕也管不到那許多。不瞞你說,這借屍還魂的,就是東詩經村中陳老四的兒子陳子龍,他從此有了未來人的靈魂,且那人極其聰慧,加上那一世23年所學,兼具陰狠之心,實在是個厲害角色。現下這身體隻有十二歲,尚不足為懼,再過個七八年,就會長大,將來定不是易於之輩,你若是遇到此人,需要加倍小心為上。”


    夏幻清忙抱拳說:“多謝先生指教,幻清記下了。”


    華蓋說到這裏,也不告辭,便揚長而去。


    夏幻清心想正好我要到這村中去看看,順便也去了解一下這個陳子龍。


    於是讓車隊暫時停在路邊歇息,一個人溜達著進入村中。跟人打聽,得知陳老四是東詩經村的頭號富戶,家裏有100多畝地,幾代人都是衣食無憂的過活。現下陳老四有一妻一妾,可謂妻賢妾美。


    又生的一兒一女,兒子便是剛剛死而複生的陳子龍,女兒卻隻有9歲,年紀還小,但模樣看上去卻是個美人坯子。


    打探到這些後,夏幻清來在陳老四家,見他家房子蓋的齊整,門樓也氣派,在這鄉村之中,算是一流的院子。


    陳老四家張燈結彩,正要大宴賓客,定是為兒子複活想要慶賀一場。


    幻清走了進來,看院子中,青色條石幔地,屋簷露出的方椽,根根都是一般粗細,小院不大,隻兩進,但正房廂房齊全,想當初在這偏僻之地,治下這家業的人,也著實不容易。


    主人陳老四見來了一位器宇軒昂之人,風度翩翩,一看便是飽學之士,忙拱手施禮,一麵問:“先生裏麵請,不知先生尊姓大名,光臨寒舍,有何貴幹?”


    夏幻清還禮說:“東家客氣,在下姓夏名幻清,本是過路之人,聽聞貴府公子新曆大難,安然無恙,特此前來道賀一聲。貴公子經過波折,必有後福,隻要嚴加管教,好好培養,將來定能成就大器。”


    陳老四做為父親,最願意聽到兒子將來有出息的話語,忙笑著說:“借先生吉言。您裏麵請,隻是小門小戶,如有招待不周,還請先生多多包涵。”


    此時,夏幻清聽房中一少年的聲音說:“這不是我的家,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又聽一女孩子說:“哥,你別鬧了。這不是你的家是誰的家?咱們自小在這裏生活,你怎麽就不記得?看來這一場大病,燒壞了你的腦子。別著急,妹妹陪著你慢慢回憶,總會都想起來的。”


    那少年的聲音再度傳來:“那你說,這是哪裏?”


    女孩子說:“這是東詩經村,是咱們家。”


    那少年又問:“咱們家姓什麽呢?”


    女孩子說:“當然姓陳了。你叫陳子龍,我叫陳雲。因為父親喜歡三國裏的趙雲趙子龍,才給咱們兄妹起的這名字,你想起來了吧。”


    陳子龍說:“哦,我想起來了。那你告訴我,河間在哪裏?”


    陳雲說:“河間在南邊,到這裏有30裏地呢。”


    陳子龍又問:“那我多大了,妹妹你多大了?”


    陳雲耐心回答說:“哥哥你十二歲,我今年九歲,這回能記起嗎?”


    陳子龍說:“記起一些了。等會兒,你帶我出去走走吧。”


    陳雲說:“好的,等中午吃完飯,你換上這身衣服,下午我帶你到村裏走走。”


    陳子龍說:“你放心吧,等我吃完飯,換好就是。”


    幻清大體明白了情況,聽陳子龍不對妹妹暴露真實身份,說話還頗為提防,暗想此人是個有心計的。


    隻是人家兄妹在房內說話,不好這樣再聽下去,抱拳對陳老四說:“在下路經貴地,見東家有大喜事,忍不住來道賀一聲,還需趕路,不再打擾東家,東家請了,在下告辭。”


    說完拱拱手,退了出來。


    陳老四直送到大門外,一邊說:“看先生氣度不凡,定是高人,剛才犬子說的話,先生已經聽到,犬子複生,雖讓我高興,但卻忘記了身世,連親生父母也不認得,這個著實讓我煩惱。”


    夏幻清不欲讓陳老四知道實情,因為那等於他失去兒子無異,於是勸慰說:“人在大病之後,有些異常,在下也是見過的,東家不必憂慮。讓公子慢慢將養,把以前的事情說給他聽,自然會記起來。人心相同,父子之情,在於養育,東家和公子也是一樣,情感是斬不斷的。”


    話是開心的鑰匙,陳老四聽後,想著孩子隻需好好養育,自然會和父母有感情,以後我就從頭開始。


    夏幻清作別陳老四,向村外走去。


    一路之上,幻清尋思:‘這陳老四是個平庸的人,定然給不了陳子龍好的教育。


    陳子龍帶著前世記憶,必然有些異能,此人長大後會如何,還真不好說。


    難怪華蓋會擔心他為非作歹,可我也顧不得這許多,還是尋找我的妻子和女兒要緊。’


    幻清想著這些,便希望趕緊把這五車東西安置妥當,自己好抽出身來,專心一意尋訪妻子下落。


    來到路邊,夏幻清翻身上馬,對眾人說:“各位兄弟,咱們再辛苦一下,這就趕路吧,還有半個時辰,等咱們到河間後,我請大家喝酒。”


    眾人於是吆喝牲口,繼續往河間而來。


    到得河間文廟時,普雲正和李伯南商談振興儒學一事。


    聞聽夏幻清到來,急忙接進,三人落座,閑話幾句。


    普雲便說:“賢弟來的正好,今天,這兒有兩個孩子,你來認一認。”


    於是使個眼色,一個小徒弟出去,帶兩個孩子過來,李伯南讓他們見過幻清先生。


    夏幻清看他們都是十歲左右,已經認出男孩是李伯南的兒子李克定,女孩是李仲南的女兒李克靜,於是笑道:“三年沒見,兩個孩子都長這麽高了。”


    看李克靜雖未長成,卻隱隱有絕世之姿,心中更是喜歡。


    幻清便恭喜李伯南說:“兄長真是好福氣,李家有這樣一雙兒女,將來定能傳承家道,使家業永保興旺。”


    李伯南對兒子和侄女也甚是滿意,說道:“借賢弟吉言,但願咱們能後繼有人。”


    夏幻清便讓人將自己帶來的五車器物,全都運回李府,送於李克靜。


    李克靜的母親,是清苑陶氏。


    陶家曆代有人在禦窯廠任職,所以克靜受母親影響,自小喜愛古玩,家中收藏頗豐。


    如今夏幻清又送五車過來,李克靜急欲一睹為快,笑對夏幻清說:“幻清先生,您真好!克靜謝過您。我真想現在就一件一件的狠狠欣賞呢!”


    李伯南對普雲和夏幻清解釋說:“我這侄女兒最是喜好古董,看她的魂兒已經被勾走,我這就帶兩個孩子回去,等晚上咱們再把酒敘談。”


    李伯南告辭而出,帶著李克定和李克靜兄妹回到家中。


    克靜吩咐人把那些物件小心抬進來,啟開箱子,一件一件小心擺好,而後逐一觀察。


    李克定陪她看了一會兒,知道妹妹又得十數日寢食難安,不看個透徹,絕不會罷休,就悄悄回自己房間去了。


    路上遇到母親唐貞,問他今天不在文廟學習,怎麽回來早了?


    李克定說:“今天幻清先生到了文廟,送給克靜好多古玩,所以父親帶我和妹妹早回了。”


    唐貞想到克靜癡心玩賞的可愛樣子,便笑著說:“你妹妹又癡迷上了吧,你別去打擾她,好好溫習功課要緊。”


    李克定答應後,到書房讀書去了。


    唐貞聽聞夏幻清來到河間,因為急著想知道二妹唐淑的下落,忙過來向李伯南詢問情況。


    李伯南至愛唐貞,體貼她的心情,知道她時刻惦記唐淑的下落。


    所以這麽多年來,他也一直派人在全國尋找,就是找不到個影子,真是急死人。


    李伯南隻好寬慰唐貞說:“咱們也別著急,雖然現在還沒有二妹妹的消息,但正好說明二妹妹肯定是平安的。


    你想啊,老夫人和丫鬟的下落都有了,唯獨二妹妹當時沒在那裏,顯然她是去了別處。


    以後咱們仔細探查,定有再見麵的一天。”


    唐貞思念妹妹,不由眼含熱淚說:“二妹妹是懷著身孕失蹤的,如果孩子順利出生的話,現在也七歲了。”


    李伯南又一陣安慰說:“你看,每次想起唐淑來,你總是這樣,快別傷心了。等將來咱們找到唐淑和孩子,你再和她們抱頭痛哭不遲。”


    唐貞嗔怪的說:“你總說能夠找到,能夠找到,這都八年多了,還是沒有影子,也不知你是怎麽找的?”


    李伯南把愛妻攬在懷中,不停的勸慰說:“都是我不好,我再多派人去找,一定把唐淑找到。”


    一邊替唐貞擦著眼淚,一邊說:“快高興點,一會兒孩子們進來,看你哭的跟小貓兒一樣,會笑話的。”


    唐貞這才破涕為笑說:“討厭!你才跟小貓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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