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不找你,我費這個勁兒幹嗎?”白狐一雙靈動的小眼珠來回滾動著,小爪子抬起來,指著嶽如恒問道,“她是誰?”


    李克定沒說嶽如恒是他的新婚妻子,隻給白狐介紹說:“她叫嶽如恒,是嶽家的大小姐。”


    “我是克定的妻子。”嶽如恒聽後,忙補充一句。


    白狐笑道:“我一看就知道你是李克定的小媳婦兒。”隨即它把小鼻子曲了兩曲,又說道,“不過,你們還沒有洞房。”


    它一句‘你們還沒有洞房’,讓李克定聽後,大為訝異。


    “你胡說。”嶽如恒當即反駁白狐,“你是從哪裏來的,為什麽要說我們夫妻的不是?”


    “我有胡說嗎?沒有吧。”白狐笑道,它講話不疾不徐,又問嶽如恒道,“嶽小姐,你捫心自問,難道和李克定洞房了?”


    “你,簡直不可理喻,我不想理你。”嶽如恒臉色發紅,語氣中含著惱怒。


    白狐又曲了曲鼻子,問道:“嶽小姐,原來你和別人洞房了,老實說吧,那個人是誰?”


    “你挑撥離間,胡說八道。”嶽如恒羞憤難忍,不再理白狐,轉身勸李克定說,“克定,咱們回房去吧,我不想見到小狐狸,它讓我覺得害怕。”


    “你想躲開我?恐怕是躲不掉的。”北極白狐笑道。


    嶽如恒驚慌地往李克定懷中鑽得深了些,說道:“我當然害怕了,你能講人話,看來是個妖精。”


    北極白狐又發出一陣兒笑聲,隨後才說:“李克定,你在這裏逍遙快活吧,我先走了。”


    它說完這話,隻見一道白影,唰的一晃,便迅疾消失無蹤了。


    白狐的話,讓李克定生起了疑慮,他對白狐的到來,並不覺得冒昧,甚至希望白狐能來,具體為什麽,他自己也不清楚,或者他還想確認,自己是否真的患上了健忘症,是否和嶽如恒真的成了親?可惜白狐貪玩兒,不在這裏流連,他來不及問這些。


    嶽如恒似是被白狐嚇到了,緊緊抱著李克定,要趕快回房中去。


    李克定便帶她進來,嶽如恒喚過綠荷說:“你在外邊看著,再不要叫人前來打擾。”


    綠荷回道:“小姐放心吧,我這就去看著。”她來在院子當中,將房門從外麵關好了。


    嶽如恒支走綠荷,李克定明白她要做什麽,暗自回憶著白狐所言,‘你們還沒洞房’、‘原來你和別人洞房了’。這兩句話細細斟酌,李克定便覺毛骨悚然。


    他心中的疑慮久久盤旋,嶽如恒和春蠶說我已經成親五六日了,但白狐卻說,我和嶽如恒未曾洞房,反而和她洞房的另有其人。就算是我得了健忘之症,但我的身體明明好好的,隻要我想和嶽如恒洞房,還不是輕而易舉嘛!然則我們並沒有,這裏麵一定大有文章。


    嶽如恒一雙靈巧的手在他身上遊移,她的動作並不生澀,很快就使李克定激動起來。李克定不敢再讓嶽如恒進行下去,忙握住她的手說:“如恒,我有些累了,咱們休息一會兒吧。”


    “你真是個傻瓜。”嶽如恒嗔怪他一句,又在他臉上輕輕一吻,隨後開始索求李克定的親吻。


    李克定害怕自己一時失控,不敢離她太近,轉過頭去說道:“如恒,你也歇一歇吧。”


    嶽如恒麵上一紅,這種事情,她太過主動,顯然不符合她大家閨秀,又是新娘子的身份,也就不再強求,伏進李克定懷中,安靜下來。


    白狐剛才的話,讓李克定不得不再次思量,他是信任春蠶的,可春蠶會騙我嗎?他真的無法相信,日夜陪伴他的春蠶,他的通房丫鬟,他將來的妾,盡管還未收房,卻會欺騙他。


    他又看看嶽如恒,除了那次從煙火中救她逃出之外,以前沒有打過任何交道,對她並不了解。李克定瞧不出她哪裏不妥,但要說她會騙我,可能性幾乎為零。因為在李克定看來,沒有哪位大家的小姐,會以貞潔為代價,來行騙於他。


    再說,她又能騙我什麽呢?


    北極白狐說嶽如恒和別人洞房過,必是白狐聞出了什麽,那白狐的鼻子可是最靈敏的。


    嶽如恒竟然和他人做下這等事情,還在這裏和我演著夫妻的戲,真是好可怕的女子。


    他不想當麵揭穿嶽如恒,等她自己露出馬腳來吧。李克定想到這裏,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問嶽如恒道:“如恒,你瞧我這記性,連咱們成親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了。不過,我想婚禮的時候,克靜肯定在場吧?”


    “克靜當然在了。”嶽如恒握著他的手,輕輕搖動著說:“哪有哥哥娶媳婦,妹妹不參加婚禮的。”


    李克定轉過臉來,和嶽如恒麵對麵,看她容光煥發,是個新娘子的模樣,心中更是歎息不住。他的疑問,必須解開,便笑問道:“咱們成親,克靜送你禮物了沒有?”


    “禮物嘛,她可能還沒來得及送。”嶽如恒也猜到李克定這麽問她,可能是有什麽目的,但她的確沒有收到李克靜的禮物,隻好拿話搪塞。


    如此一來,李克定明白了。當初妹妹克靜和他在依柳湖邊埋下五顆天珠時,克靜曾說是送給未來大嫂的,而嶽如恒並未得到天珠,哼!嶽如恒在撒謊!


    通過北極白狐的話,和克靜沒有送禮物的事情,李克定確認了,他和嶽如恒的所謂成親,根本就不存在。不存在才好,李克定如釋重負,他以後依然能夠坦然地麵對柳之思,一種喜洋洋的感覺瞬時湧上了他的心頭。


    接下來的疑問,便是嶽如恒和春蠶為什麽要騙他?這個問題牽扯到了春蠶,非常重要,他必須弄清楚。


    李克定不能露出調查此事的跡象來,否則引起嶽如恒的懷疑,可就不好查了。


    他也開始和嶽如恒演起戲來,笑說道:“如恒,等回去了,我讓克靜送你一件稀罕物,她那裏可有好些寶貝。”


    “那太好了,不過你打算送我什麽呢?”嶽如恒抬起眼眸,一副賢淑的樣子,看著李克定說,“其實啊,比起妹妹的禮物,我更希望你能送我一件。”


    “你想要什麽?隻要說出來,我就送給你。”李克定看看自己,渾身上下,沒一件稀罕之物,嘴上便順溜得說些輕巧話。


    嶽如恒將頭從李克定肩窩抬起,靠在他的胸前,似是在聽他的心跳,嘴裏說道:“克定,我如今是你的人了。你答應過教我五行劍法的,我正想著,要學個防身的本領,以後你不在身邊,我也能自己照顧好自己。所以嘛,我就想要一樣東西,便是學會五行劍法,這個你也答應過我的,可不能食言。”


    “五行劍法嘛,要學也容易。”李克定故做輕鬆的說道。


    他已經恍然大悟,嶽如恒的所作所為也許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要窺探五行劍法的奧妙。


    可她為什麽這樣?難道真的為了防身?


    應該不是,她煞費苦心,設下美人計,不惜將身體付出,就為一個防身之術,連鬼都不會相信的。


    可如果不是為了防身,又是為什麽呢?


    會不會是為了別人?難道是為她師父圓嗔,是為無相庵?


    圓嗔和東條倉介串通一氣,野心勃勃,這種可能倒是會有。五行劍法,我已經教了嶽如恒一些,離傾囊相授還差得遠。她們擺下迷魂陣,設下美人計,如此煞費苦心,我要叫她們偷雞不成蝕把米。


    李克定想到這裏,遂安定下來。


    嶽如恒剛才聽李克定講‘這個容易’,顯然是樂意傳授,她溫柔地說道:“容易的話,你就多教我一些。等我練好了,就再也不用害怕歹人,你也能放心去做你的事情,那才是兩全其美。”


    李克定心中冷笑,如果你真是我的妻子,想和我一同修習,要學這套劍法,我教給你也心甘情願。嶽如恒,你始終不能與我心靈相通,還設計賺我,好在我沒有與你洞房。


    李克定突然覺得很是慶幸,便在此時,綠荷在外麵叫道:“姑爺,小姐,圓嗔師父來了。”


    “知道了,你先去上茶,我們這就過去。”嶽如恒急忙起身,牽著李克定的手往外走去。一邊對李克定說,“我這次回門,主要就是要見我師父,咱們趕緊去給拜見老人家吧。”


    “好的。”李克定答應一聲。


    按照嶽如恒所言,她的婚姻是圓嗔師太做的主,依照禮節,回門的話,要拜見長輩,李克定明白這個道理,沒到攤牌的時候,他可不能失禮。


    二人來在前廳,一位中年美貌的女尼正自端坐,李克定知道她必是圓嗔,和嶽如恒上前施禮,敬茶。


    圓嗔接過茶去,吩咐二人坐了,說道:“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李克定謝過圓嗔。


    圓嗔又對李克定說:“如恒是我的俗家弟子,我最為疼愛。克定啊,你可不能負了她。”


    戲還得演下去,李克定便學著嶽如恒的樣子,合十說道:“請師太放心,我定然不會辜負如恒。”


    “這就好,有你的保證,我就放心了。”圓嗔說完,問道,“我聽如恒講,你的劍法很是高超。以後就多指導如恒吧,希望你們能互相學習,相敬如賓。”


    不等李克定回答,嶽如恒率爾說道:“師父,您就放心吧。克定早答應教我劍法了,他不會食言的。”


    “好,很好。是個好青年,果然不錯。”圓嗔稱讚兩句,又說道,“克定啊,你先下去吧,我再單獨叮囑如恒幾句。”


    “是的,克定告退。”李克定一抱拳,隨後退將出來。


    李克定腰間無劍,總覺得不夠安心,忙回房來尋找寶劍,卻不知去了何處,便問綠荷,可看到他的寶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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