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龍將文書放好,又對春蠶說:“你記住,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我自然不會虧待你。但你怎麽從李家出來的,必須如實告訴我。”


    春蠶以為賣身給了陳子龍,從此應該對他百依百順,於是將自己的經過簡略講給了陳子龍。


    陳子龍心中狂笑不止,他解恨似的說道:“李克定,你果然是個廢物,爛泥扶終是不上牆的。春蠶大好美人,卻不知疼惜,真是白瞎了他的好運氣。”


    春蠶聽他辱罵李克定,也不再辯解,因為她知道,李克定早已成為過去,陳子龍才是她的主人。


    陳子龍叫進五嬸兒,吩咐她先布置晚飯,而後安排春蠶去洗澡,更換衣服。


    春蠶見這裏還有五嬸兒可以使喚,倒也不賴,何況陳子龍不似章大魚哪般粗俗,以後能跟著陳子龍,她心中生起了幾分慶幸。


    用過飯後,陳子龍先讀了一會兒書。等春蠶美人出浴時,陳子龍再看她,正如春日杏花綻放,倒有三分陸宛之姿,感覺更加喜歡。


    春蠶伺候陳子龍洗漱,為他寬衣,服侍的異常周到,一看就是訓練有素之人。


    陳子龍躺好之後,拍拍身側,春蠶會意,去掉外衣,輕聲問道:“少爺,要不要春蠶去熄了燈。”


    “不必。”陳子龍想好好看看春蠶,如何肯讓她去熄燈。


    將春蠶拽過,伴他躺下,一手撫著她的麵龐,看著她的雙眸。


    春蠶有些害羞的閉上了眼睛,陳子龍卻說道:“春蠶,看著我。”


    聽到主人命令,春蠶又睜開雙眼,陳子龍微笑道:“這樣才好看。”


    他說著話,已經將春蠶擁住,那一雙手就像是有衛星導航,很準確的放到了該放之處。


    春蠶覺出了陳子龍的老道,暗自想著,當初李克定若如此待我,我也不至一時寂寞,著了章大魚的道。


    幸虧今日遇到陳公子,總算沒有辜負了這大好年華。春蠶言念及此,對陳子龍更是百般柔順,她這些日子和章大魚在一起,學了點本事,遂一並用將出來。


    二人如膠似漆,陳子龍手段老辣,春蠶哪裏經過這些,隻美得她幾欲死去,方始明白‘醉過知酒濃’的道理。


    待春蠶第二次忍受不住時,陳子龍問她感覺如何,她便如實講了出來。


    陳子龍歡喜的說道:“記住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女人,我的奴仆。”


    春蠶連忙說道:“少爺,春蠶記住了。以後春蠶便是少爺的女人,少爺的奴仆。”


    陳子龍聽後,猶如整裝待發的將軍,得到了進攻的命令。


    疆場之上,他隨意馳騁,但聞鐵蹄亂踐,白馬嘶鳴。


    春蠶第一次嚐到了如此猛烈的滋味,她似在歌唱,歌聲如泣如訴,如怨如慕,忽而高亢,似聲聲裂帛,似暴雨傾盆。


    陳子龍也完成了最後衝鋒,就像一位攻陷城池的將軍,驕傲的看著身下被他征服的城堡。


    次日,陳子龍猶自未足,大有從此君王不早朝之感。


    二人一個似遊蜂釀蜜,矯捷竊得春歸;一個似雨過殘紅,疏離透著斜暉。


    又纏綿多時,陳子龍才在春蠶的伺候下起了床,吃過五嬸備好的飯菜,帶著春蠶來到書房。


    春蠶為他研墨鋪紙,陳子龍提筆揮毫,點點劃劃,勾勾塗塗,不久便繪就了一副美人肖像圖。


    那畫中美人,春蠶認得,分明就是陸家二小姐,陸宛嘛。


    她不由問道:“少爺,您認識陸宛?”


    陳子龍沒想到春蠶會認出陸宛來,看了她一眼,這才想到,可能陸宛去過李家,便說道:“對,認識。你在哪裏見過她?”


    春蠶答道:“在李家的時候,我曾經見過,那次陸宛是和古家的少爺一起去的。”


    “哦,我知道了。”陳子龍心道:陸宛,你早晚和春蠶一樣,要在我身邊伺候。


    陳子龍雖然不會對春蠶不好,但也不會好到哪裏去,他隻把春蠶當做了奴婢而已,便問道:“李家的事情,你還知道些什麽?”


    春蠶自幼在李家,對那裏的事情,知道頗多,一時從哪裏講起,倒沒了頭緒,便問道:“不知少爺想知道哪方麵?”


    陳子龍暗自得意,李克定將春蠶趕出李家,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問道:“就說說李克定吧,他有什麽秘密?”


    春蠶想了想說道:“李克定會五行劍法,那套劍法極其高明。”


    “還有嗎?”陳子龍也知道李克定劍法厲害,如今外麵人都知道,也算不得秘密了。


    “還有,他去柳家的時候,柳家小姐送了他一件白玉小老鼠。”春蠶說道,“李克定對那小玉鼠喜歡異常,時不時便拿出來把玩。”


    陳子龍聽的連連點頭,看來李克定還是喜歡柳之思,難怪這個廢物總是去找她呢。


    “還有其他的嗎?”


    “哦,有一件。”春蠶突然想到,驚喜的說道,“李克定和李克靜兄妹在河間老家埋下過一個罐子。”


    “什麽罐子?”陳子龍急忙問道。


    “就是一個瓷罐,裏麵好像是放了幾顆珠子。”春蠶回憶著,“這是幾年前的事情了,當時我隱約聽到李克靜說,罐子裏麵的東西是將來送給李克定媳婦兒的。”


    “看來還挺重要嘛。”陳子龍誇獎春蠶一句,“這個秘密講得好,你再仔細想想,罐子裏是什麽?具體埋在了哪裏?”


    “對了。”春蠶驚喜的說道,“罐子裏麵的東西,好像是‘天珠’,就埋在李家湖邊上的一顆菩提樹下。”


    “天珠!”陳子龍說道,“什麽天珠?是天外來珠嗎?李家從哪得來的?”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少爺,你別怪春蠶。”


    “我怎麽會怪你呢,你回答的很有價值,等晚上我賞你。”陳子龍在春蠶臉上輕輕一捏,卷起那副畫。


    他嚴肅地吩咐道:“春蠶,我出去辦點事情,你老實在家,把門關好,誰都不要放進來。”


    春蠶明白陳子龍的意思,她已經吸取了前次的教訓,抱著一生守候陳子龍的信念,決意再不獨自邁出陳家的門。她應道:“少爺,您去辦吧,一會兒,春蠶關門閉戶,隻在家裏等候您的歸來,您在外盡管放心就是。”


    陳子龍在春蠶的伺候下,又喝了幾口茶,眼見快到中午了,便逍遙而出,來到明仁大學尋找陸宛。


    他這次沒有到在學校門口,而是遠遠的站在對麵觀瞧,不一時見柳之思在李克定和李克靜兄妹的陪同下,一起走出了校園,往西而行,想是要去李家。


    陳子龍一陣高興,李克定和柳之思走的越近,越有利於他去陸宛麵前來一番挑撥,不怕陸宛不上鉤。


    他不錯眼珠的盯著校門口,在柳之思三人後麵不遠,一個高挑的身影出現了,恰是陸宛。她眼見李克定兄妹和柳之思在一起,卻隻能無奈的看著,對於這樣的現實,陸宛簡直無能為力,她感到了一種屈辱,一種憤怒,一種惱恨。


    李克定是她的未婚夫,卻整日陪在柳之思身側,這叫她情何以堪,叫她如何意能平複!


    陸宛悻悻而出,臉上一絲笑容也沒有,那雙如秋水一般的眼眸中,隱約透著絲絲火焰,那是嫉妒之火。


    陳子龍急忙走上前去,搭訕道:“陸小姐,你好。”


    陸宛看又是陳子龍,隻禮貌的說了聲:“哦,陳先生,你好。”


    “陸小姐。”陳子龍態度極其謙卑,他知道要俘獲一個姑娘,必須把對方置於高處,自己做低做小,方可成功。他微笑說道:“今日我冒昧前來,打擾陸小姐了。”說著話,他將新繪的陸宛肖像圖拿了出來,遞給陸宛,“陸小姐,這是我送給你的,希望你能喜歡。”


    “這是什麽?”陸宛問了一聲,展開看時,倒是驚訝於陳子龍的手筆,畫中的人,栩栩如生,不是她自己是誰?“這是你畫的?”


    “對,是我畫的。”陳子龍趕忙誇讚陸宛,“隻可惜不能盡畫出陸小姐超塵脫俗之美,讓陸小姐見笑了。”


    陸宛覺得陳子龍說話很是中聽,相反,李克定卻很少對她甜言蜜語,讓她難免有些遺憾,看陳子龍如此謙卑,陸宛說道:“陳先生,你過獎了,我哪裏當得起超塵脫俗。”


    “陸小姐自然當得起,看你神似秋水,如淩風仙子,讓我仰慕不已。”陳子龍仍在殷勤奉承,他知道就算是假話,也要堅持到底,何況他說的還不是假話呢。


    陸宛聽他誇人一套一套的,便不再接話,隻站在原地,笑看著手中的美女圖。


    她並未離開,且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陳子龍心底跟明鏡似的,隨即邀請道:“陸小姐,請你賞個光吧,我請你去吃飯,就當為咱們能邂逅而慶賀一下。”


    陸宛正自失落,離開陳子龍便要獨自麵對難忍的寂寞,此刻的她,心底急需一份安慰,哪怕這份安慰不是來自李克定。但她畢竟矜持,便說道:“還是改日吧。”


    陳子龍暗道,陸宛不過是托詞,但他卻要確定下來,對陸宛溫柔說道:“我聽你的,咱們下次再去,可是說好了的。”


    他看著陸宛,陸宛輕輕點了點頭。


    “我送你回家吧。”陳子龍把自行車一橫,指著後座說,“請陸小姐上車。”


    他伸出一隻手來,讓陸宛搭著。


    陸宛卻裝作沒有看見,輕盈地一轉身,坐在了後座之上。


    陳子龍跨上自行車,慢慢騎了起來。


    二人沿路而行,陳子龍找些話,和陸宛搭著腔說:“陸小姐,天津老西開的事情,我都聽聞了。你能號召大家保衛國土,真讓子龍佩服。”


    “哪裏是我的號召。”陸宛在保衛老西開的事情上,雖然行動較早,但組織眾人,那是柳之思的功勞,她不能貪占。但想到柳之思時,內心的嫉妒之情,再次泛濫,“自然有其他人號召,我不過是一個小卒子而已。”


    陳子龍聽出了她的醋意,內心更加得意,他深知失意的陸宛,更容易上鉤,便笑道:“陸小姐,你也不必過謙。我在匯文常聽人提及你,很多人對你仰慕的緊。包括我,對你的傾心,已經無以複加。”


    他的話直接而大膽,陸宛聽得高興,卻也不便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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